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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怎么说呢，刚刚确定关系，我们之间好像有一点，就，不太好意思看对方。虞泣终于愿意牵着我的手，我和她一起走到了这里。
走到门前的时候，她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一边说：“租房子给我的是我们文院的一位老教授，房子是早年学校分配给她的，产权目前还在她那里。教授刚好今年家里人从海外回来，现在和家人住在校外，就把这间房子租给我了。”
我：“这样啊。房租会贵吗？”
虞泣打开门，给我拿了一双棉拖鞋，自己坐在玄关的一张小凳子上，一边换鞋一边说：“没有很贵，教授知道我的情况，每个月收我八百。燕京现在的市场，他几乎是打了五折。”
啊，这确实。
我打量了一下这间房间。玄关旁边就是一个小厨房，小厨房边上有一张不大的餐桌，应该只能容纳三四人。另一边是一个小客厅，客厅有一张长沙发、一张茶几、一张书桌和椅子，还有一个壁挂电视。
最让人瞩目的，是小客厅边上的书柜。老式的木书柜，带玻璃柜门，满满一书柜都是书。
我看着书柜，感叹：“好多书，教授没有带走吗？”
虞泣笑着说：“没有，教授觉得搬书麻烦，短时间内没法搬走。她已经搬走了四箱书了，这些她留着，说只要不损坏，好好珍惜，可以自己看的。我已经看了两三本了。”
我：“不愧是你。”
虞泣换好了鞋子，带我绕着房子转了一圈。虞泣搬进来之前，有请人来打扫卫生，也置换了一些家具。比如床，她就换了床垫，沙发，她换了个沙发套，其他家具都是陈旧而整洁的。
厨房里倒是能够看出来置办了挺多厨具，锅碗瓢盆看起来都是新的。怎么说呢，虞泣真的是很注重…吃。
她带着我参观完了屋子，我们两个有点不知所措。大概是突然一下子转变了身份，我们彼此都还不太适应……
虽然是下午四点多，但是太阳已经落山了，燕京的冬天，白日总是短暂的。
虞泣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看着她脸上的犹豫神色，问她：“怎么了？”
虞泣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你……你愿意过来住吗？”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
就，挺突然的。
“虽然…呃，可能，有点太快了？但是想想我们在你家同住了三年，应该，可能……我想想吧？”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就，会不会太快了啊？虽然我在虞泣家也算住了三年吧……可能有点快，可是，其实，这样算好像也还好…？
感觉好矛盾……
虞泣看我思考，又说：“不，不然，就，今晚先，住一下吗？”
我看看她，她眼里有着一丝不安和一丝希冀，没有什么犹豫，我还是点了点头。
看我点头，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好像更手足无措了，结结巴巴地问我：“那，晚，晚上，要回去拿东西吗，我，我这里其实有准备的。”
我：“嗯？”
她低头玩自己的手：“其实我没有想着要瞒着你的，也做好了你会来的准备，有给你准备新衣服，新拖鞋，新的洗漱用品…”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即便是在我们冷战的时候，她也这么想吗？
虞泣抬头看看我，像是鼓足了勇气，说：“我，我想你留下来…”
说出自己的想法，对虞泣来说是何等的困难呢？我想起下午那个把自己的所有防备放下，把全部的自己展示给我的虞泣，心里冒出了一点说不上来的酸涩：“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是你的女朋友了啊。”我抱住她，“你可以没有任何负担地对我说你的要求，我们喜欢彼此，信任彼此，不是吗？”
她还是很不安。我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稍微松开了她，她又用一种亮晶晶的，小动物一般的眼神看我，我心里又是酸涩，又是柔软，我吻住了她。
她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接吻，所以我只是触碰了她两秒，就移开了。我看着她，虽然我自己也很害羞，但为了给她安全感，还是说：“现在我给你盖过章了，女朋友。”
她又眼泪汪汪地看我，突然用力地抱住了我。我一下一下地顺着她的背，安抚她：“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你。”
她闷闷的“嗯”了一声。我故意逗她：“只是嗯吗？”
她摇摇头，又把脸埋在我身后，小小声地说：“我也是。”
晚饭我们叫了外卖。
天气寒冷，又下了雪，虞泣说：“要有冬天的仪式感！”于是就叫了知名品牌的火锅外卖。
好吧，她说的有道理。涮着肥牛卷的时候，看着锅里“扑腾扑腾”的汤底，和虞泣期待地看着锅里的眼神，我觉得，她说得非常对。
身份转变带来了一些变化。比如之前，虞泣不会对我们做太亲密的举动，但是现在…我看着她不断给我夹的菜，第三次说：“夹给你自己啦！”
她小小声地说：“忍不住啦。”
这是在撒娇吧？是吧？
她真的好像一只猫猫噢。
窗外下着雪，而屋内的两个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慢腾腾地吃着火锅，不紧不慢，不管任何事，这种感觉，像极了家。
吃完饭，我们两个一起收拾了桌子和碗筷，我整理好垃圾拿下楼丢，然后上来的时候，虞泣正好擦完了桌子。我把她赶去沙发上坐着：“你别久站，我去洗碗。”
她拒绝了：“我一个人住的时候也这样，不碍事的。”
我：“可是现在我来了呀。”
虞泣顿时一副无法反驳的样子。
看看她还是有点小不情愿，我想了想，说：“那你先去洗澡，我一会儿也想洗澡，乖啦。”
虞泣看着我，突然笑了。她抱抱我，在我耳边轻轻地“嗯”了一声。
然后乖乖去洗澡了。
所以她果然是在撒娇吧！
其实也没有多难清理，虞泣洗澡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桌子都收拾干净了。
她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有点滴水，她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说：“我开了浴霸了，现在很暖和，你要去洗澡的话现在去最好了。”
我含笑答应她：“嗯。”
虞泣回到卧室，给我拿了新的衣物等等，又带我进卫生间，告诉我：“毛巾直接从这里拿，都是干净的；洗脸的话，这里有一次性的洗面巾；热水是朝右边的，我现在调的角度稍微有一点点烫，如果你觉得烫的话就往左边调。”
我点头应和着她。她穿着一身藏青色的睡衣，给我的是一套纯白色的，看起来……看起来好像是和她一个系列的。
一想到她一早就准备好了这些，我的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洗完澡出来，虞泣正好吹完头发。她的头发其实不长，堪堪能扎个小揪揪。
见我出来了，她眉眼带笑地问我：“我帮你吹头发吧？”
我当然是点头。
室内的暖气好像有点太足了，我的脸有点微微发烫。
突然好想抱抱她喔。
吹完头发之后，我也确实这么做了。虞泣对突然的拥抱惊了一下，然后身体有点僵硬地，她伸手环抱住了我。
想到先前她总是很排斥肢体接触，我问她：“会排斥这样吗……？会不喜欢我这样突然抱你吗？”
虞泣听了我的问题，不太自然地动了动，我感觉到环抱着我的双手稍微更用力了点。她闷闷地说：“没有不喜欢……很喜欢。之前，之前是因为我不喜欢和不太亲密的人肢体接触……”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害怕……我怕如果别人知道了我的性取向，会觉得我恶心……”我心中一涩，安抚地摸摸她，说：“不会的……”
“肢体接触只是一种表达友好的方式，你看，江游出柜得坦然，我们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发生变化呀……甚至你们俩有时候打闹，你还是会上手拍她不是嘛。”
虞泣沉默了一下，说：“那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够好，而且我们彼此知道对方和自己是同类。但是如果，如果别人……”
我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不要担心，不要担心。喜欢你的人永远不会因为你的取向而讨厌你，讨厌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是异性恋而喜欢你，不是吗？”
虞泣沉默了。
“因为你喜欢女生而讨厌你的人，其实并不值得你去难过，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优秀，最勇敢，最厉害的女孩子了。”我吻了吻虞泣的额头。
“……真的吗？”她有一点哽咽。
“真的。”我抱紧了她，像抱住了我最珍贵的宝物。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可以准备完结了……感谢在2020-12-20 22:06:01~2021-02-08 14:5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西洲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四章 新手杖
洗完澡以后，我们俩各做各的事。她在书桌前写下一期院刊的稿件，我则是拿出了书本复习。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劝人学法，千刀万剐。法学虽然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是它实在是太让人头秃了。这学期我有八门专业课，而虞泣拢共要考试的科目只有三门。
如果不是虞泣加了文学社，她真的会很清闲。
唉算了。我埋头沉迷学习。
“有点晚了喔。”虞泣敲了敲我的桌面。
我抬起头，才发现，已经十一点了。虞泣已经关了电脑，坐在我的面前，静静地看着我。
“你吃药了吗？”虞泣十点钟一定要吃药的。
“吃了。”她回答我，“时间差不多了，不要熬夜吧？”
我点点头，手上收拾书本：“当然。”
收拾好书本，我去卫生间洗漱。虞泣早早准备好了的牙刷牙杯，和她自己的是一个款式的——一白一蓝，蓝色的是有使用过的痕迹的，所以她给我准备的是白色。
这是情侣款。我心中有一点隐秘的欢喜。
洗漱完毕之后，我和虞泣一起躺在床上。窗帘是浅黄色的，隐约能透进来一点淡淡的月光。
我们都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紧张。
我伸手过去牵住她的手。被子下，她的手还是有一点冰凉。
“感觉好像睡不太着诶，不然我们聊一聊吗？”我转头看着她说。
她也转过身子，我们面对面，黑暗之中其实看不太清楚对方，只能借着月色看到一个轮廓。
“聊什么呢？”虞泣问我。
我想了想，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江游的那个“终于”，让我很是忐忑。我究竟让虞泣等待了多久呢？
虞泣好像有一点紧张：“你、你怎么上来就问这样的……”
我笑出声：“没事啦，就，好奇嘛。你愿意的话说，不愿意的话我们以后慢慢来。”
虞泣小小声：“也没有不愿意……”她像是想了想，“你还记得我们地理生物会考吗？”
我想了想，“初二？”
虞泣说：“嗯……会考前一天晚上，他们两个又吵架了，还打了我。但是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你在校门口，在阳光下对我笑。”
“我就觉得，好像心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好像是喜欢的感觉。”
“就，初三的时候，我发现你也想和我一起读云湖的高中部的时候，我才确定……我喜欢你的。”
我心里微微有些发涩：“对不起，我让你等了那么久……如果我没有这么迟钝的话……”
虞泣抓紧了我的手，“不是这样的。你看，我们现在都考上了喜欢的学校喜欢的专业，在一起为未来努力，而且我们都成年了，还是多年的朋友……这一刻就是最好的了。我不是说过嘛，太早的恋爱，会有点幼稚。”
“可能会吓到你，但是陶之昭，你喜欢我，和我在一起，就是永远的了，你真的，你真的愿意吗？”虞泣的声音好像在发抖。
“我不是喜新厌旧的人，我也不是三心二意的人。”我想了很久，开口说，“我的爸爸妈妈感情很好，爷爷奶奶也是，伯伯伯母也是。我觉得，遇到喜欢我，我也喜欢的人是很幸运的事。”
“所以我和你在一起，就是这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除非你不要我了。”我开玩笑。
虞泣抱住了我：“不会的。”
她低低地说：“陶之昭，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我抱紧了她：“我也是。”
那天晚上我们是怎么睡着的，我已经忘了。我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虞泣还抱着我的一只手不放。她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我的手，好像抱着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
据说这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还有可能其实，她很依赖我。
所以第二天虞泣用一种小动物的眼神看着我的时候，我没有忍住，还是对她说：“我，我搬过来和你住吧？”
虞泣的语调立即上扬了：“真的吗！”
她立即从自己的钥匙串上卸下了一枚钥匙，递给我：“这个！这个就是这里的钥匙，还有这个，”她指了指另一个水滴状的塑料片：“这个是电子门卡，是小区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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