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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原来你除了关心你那位太子哥哥，还会关心一下微臣啊。”江明月收了金疮药，一副“真难得”的表情说道：
“会啊，说不定会跟你一样皮开肉绽，垫上开花～”
“……”
“九殿下习武之人钢筋铁骨，耐-糙得很。一百鞭下来，‘哼’都不带‘哼’一下的，微臣佩服、佩服……”
江明月说完了，还故作忧心忡忡道：
“就是不知道微臣有没有殿下这样的好身板，能扛得住一百斥虎鞭了。”
“丞相大人勿要担忧，此事全因我而起，若是陛下怪罪，这一百鞭我替丞相受着。”
“……”
江明月捏着金疮药瓷瓶的手都气抖了，他真觉得他这一趟来错了。他就不该答应太子殿下的。
“那微臣谢谢殿下啊。”
然后，江明月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丞相大人，九弟如何了？”
“快死了，就差断气了。”
“不……”是吧！
楚明玉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我的主角妖兽啦？！’别死啊！我的亲崽！
“骗你的骗你的，殿下您可别激动啊！”江明月道：
“激动伤命啊！”】
（注：以上为江明月脑补）
“丞相大人，九弟如何了？”
“不容乐观。”江明月道：
“一百道斥虎鞭，鞭痕深可见骨，金疮药只是救急，不能……”
“我去求母亲。”
楚明玉当机立断道。
这剧情已经乱套了！原本的剧情应该是楚明玉看雪景着凉，幸亏楚言出现的及时将楚明玉推回屋内，楚明玉只是略微风寒，并无大碍。燕国皇帝得知此事后，非但没有责怪楚言归京未先行面圣一事，还称赞了楚言敬爱兄长、品行高洁。得了这个契机之后，默默无闻的九皇子楚言开始在燕国女帝面前崭露头角，为后来取得东宫之位顺利登基奠定了基础。
可是，此刻的现实与原剧情截然相反。
楚言非但没有得到女帝的青眼，还被罚入狱，受了斥虎鞭！
‘这可是我的亲儿子哎！’
楚明玉痛定思痛，尽量忍住情绪波动。“早知道自己要穿书，我就不把‘楚明玉’写成病秧子了！一激动就咳血，一咳血就两眼发黑。”醒来后的楚明玉已经从姜太医等人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也知道了楚言被女帝打入了天牢受刑的事情。
对此，楚明玉心情十分郁闷，暗暗在心底里立下誓言：‘下回再也不给自己设定这种废柴身体了！绝对的男主第一我第二！不对，是绝无敌手，所向披靡！’
“我去求母亲，此事因我而起，九弟心系兄长，并无他错。”楚言身陷囹圄，提及楚言，楚明玉语气中难免担忧。
江明月一愣。他脑子空白了一瞬道：
“可外面还下着大雪。”
江明月记忆中的太子殿下虽然待人温和谦逊，处事仁慈善良，却平静得像是个局外人，对待万事万物不悲不喜，与其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个没有情感的物件。
可就是这样一个不真实的人，居然深受九皇子敬爱，深受女皇宠爱，深受宫人们爱戴……几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对他敬之、崇之、爱之。
江明月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那些人都像是着了魔一样。
今日的太子殿下似乎不同了。
“无碍。”
楚明玉决意要拨乱反正。他执意道：
“前年西域进贡的火凤凰本宫不是还没穿过吗？一直都未曾踏出这深宫幽院半步，今日，本宫便试一试这件传说中不惧严寒、不畏冰雪的暖裘火凤凰吧。”
楚明玉心想：‘反正我的小说设定是太子三十岁之时会死，现在我只是出趟门而已，又不是出宫，作不死的。’楚明玉信心满满。
“腊梅，去将本宫的火凤凰取来，”楚明玉扶着床沿，忍着嗓子里的涩意，朗声道：
“本宫要御前面圣。”
第6章 心头血
小玄秘境。
在无忧门门人的带领下，几个身着上清派服饰的弟子进入了小玄秘境。
虽然无忧门门人传来消息，说是在小玄秘境没有找到青莲剑尊，仅凭无忧门的一面之词，其余仙门百家还有几分疑虑。
几番争论之下，仙门各派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前往封魔台，一路前往小玄秘境。一方面可以保存现有实力，以抵抗天魔降世之危；一方面又能前往小玄秘境查探虚实，二次找寻青莲剑尊的踪迹。
于是，由极擅追踪之术的几位上清派弟子前往小玄秘境，深入寻找青莲剑尊顾徽的踪迹。
两日后，封魔印破，同时，以江明月为首的上清派弟子们也已经抵达了小玄秘境。
与其他修士的找寻方式不同，上清派六位弟子，以自身为器、青莲剑尊信物为阵眼，排兵布阵、撒豆成兵。
上清派六位弟子中，以江明月为首。江明月一手掐诀，一手执四方青螭鼎，朗声吟诵道：
“四路八方，魂牵魄引。”
四方青螭鼎中，数千豆粒沸反盈天。
【变昼为夜，撒豆成兵，挥剑成河，呼风唤雨。】
六芒星阵须臾而成，千粒豆子化作千只小兵向四面八方奔涌而去。
一炷香后。
一只豆子小兵跑回了江明月的脚下，扯了扯江明月的裤脚，它昂着头望向江明月，甜甜糯糯地说道：
“大师兄，我找到啦！”
“在哪里？”
江明月蹲下身来，问豆子小兵道。
“在这边呐～”
豆子小兵一蹦一跳，朝着西南方跑去。它一边跑，一边回头喊道：
“大师兄，跟我来呀～”
豆子小兵已经找到了青莲剑尊的踪迹。
江明月立刻跟上，道：
“走！”
“是！大师兄。”
江明月一招呼，余下的五位上清派弟子，都一起跟着江明月，跟着豆子小兵往西南方飞驰而去。另外两位负责执掌门密匙开启小玄秘境的无忧门门人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豆子小兵，江明月，上清派弟子，无忧门引路人。
他们一路翻山越岭，穿江过海，终于在一方瀑布之处停了下来。
银河瀑布，飞流直下。
瀑布之后，有一水帘洞。
“大师兄～快来呀～”
豆子小兵一跃千尺，飞到了水帘洞洞口。它在洞口隔着水幕，喊江明月道：
“大师兄～在这里……”
隔着水幕，水帘洞里面的情形教人看不真切。即便是开了识海，那瀑布也怪异得很，直接隔绝住了外人精神之力的探查。
事出反常，谨慎为妙。
“仙尊前辈，上清派江明月求见！”
江明月连续喊了两遍求见。
“青莲剑尊，上清派江明月求见。”
见状，无忧门的两位门人也喊了两遍“求见太师祖”。
然而，水帘之后除了豆子小兵催促的声音，并无他人作答。
江明月停在瀑布前，向其他人嘱咐道：
“容我先上去一探究竟，师弟们且在这里稍待片刻。”
“大师兄！我们和你一起去！”
“不可，”江明月拒绝道：
“此事有疑，我不放心。”
“大师兄，就是因为可能遇到危险，我们才更要……”上清派的弟子们忧心忡忡，豆子小兵不会错，一定是找到了青莲剑尊，可是，青莲剑尊没有应答，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江明月坚持道：
“你们在这等我，半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出来，你们就去找师父师伯们。”
“大师兄……”
“江道友，余某同你一起前去查探。”
无忧门两位门人之一的余舟拱手道：
“鹤归师伯派在下和东流师弟前来，为的就是协助诸位上清派同道。此处就留东流师弟与江道友的师弟们镇守，在下同江道友前去瀑布之后一探究竟。还望江道友不要推辞。”
“……也好。”
江明月同意了无忧门余舟的建议。
小玄秘境毕竟是归属于无忧门的领域，若是遇到什么突发状况，无忧门的人总归会比他这个外人更擅长应对。
“东流师弟，你且和诸位上清派同道们守在此处，若有异况，”说着，余舟往东流手里塞了一张传讯符纸，嘱咐道：
“即刻与鹤归师伯联络。”
东流攥紧了手里的符纸，卖力地点点头。
东流虽然口不能言，办事却极为踏实稳重，向来听从余舟师兄的嘱托。
“那我们进去吧，江道友。”
“余道友请。”
江明月和余舟两人，同时御剑而起，扶摇直上，破开了瀑布水幕，一跃而入，进了幕后的水帘洞。
“大师兄，就是这里～”
豆子小兵一蹦一跳地领着江明月和余舟二人往水帘洞深处走去。直到一处冰玉寒潭的洞穴，豆子小兵停了下来。
冰玉寒潭中央，静静地躺着一本书。
豆子小兵跳到了那本书上，它甜中带笑地朝着江明月糯糯道：
“大师兄，找到啦～”
说完了这句话以后，豆子小兵瞬间如粉末般消散在空气之中。与此同时，小玄秘境里的其他豆子小兵，也一同消散了。
它的任务完成了，它短暂的生命也该在此刻结束了。
这个地方，除了那本书，就没有别的东西了。更别说青莲剑尊那么大个人了。
上清派的寻人之法，余舟是听闻过的。
按理说，豆子小兵说“找到了”就应该是找到所寻之人的身处之处了。
可是这里，除了一本书，什么也没有。
“江道友，此处空无一人，太师祖当真在这里？”
余舟带着询问的眼神，困惑地望向江明月。
“豆兵怎么把我们带到了这里来？”
“此法不会有错才是。”
江明月也困惑不解，余舟的疑问，也是他的疑问。豆子小兵最后停留的地方是那本书，他顿了顿道：
“不若先看看那本书是怎么回事吧。”
“也好。”
余舟点点头道。
此处别无他物，也只能先看一看那本书是怎么回事了。
二人走近，才看到那本书似乎是本凡间的话本。
话本扉页上写着这样一句话：
【《丞相，朕有喜了》——舍己为攻著。】
“这凡间的话本，怎么会落到小玄秘境里来？”
余舟捡起地上的书，不由困惑出声。
无忧门小玄秘境非筑基之上不得入，筑基之上，已算是人间凡夫俗子口中的半仙之体，半仙之体，读的都是修炼之法、道术之书，早就与凡间话本这种俗物绝缘了。
江明月不明所以，问道：
“这话本是仙尊的所有物吗？”
“不可能，”余舟断然道：
“太师祖心中除了剑，别无他物，太师祖是绝对不会看这类无趣的凡间话本的，更不会将话本随身携带。”
余舟掂量着手中的话本，随手就要翻开看一看。
江明月突然握住了余舟的手腕，阻止道：
“等等，余道友，”江明月指着余舟手中的话本，江明月左瞳天眼，可见世间血气，他诧异道：
“这书，似乎沾染了血气！”
“血气？”
余舟的作势欲翻的手刹那一顿，心下骇然：‘难道，是太师祖的？！’至于江明月能够开天眼辨血气这一点，余舟略有耳闻——
传闻上清派首席大弟子江明月，左瞳天生天眼，能透见世间血气。邯山寺久不出世的高僧玄衍，曾因此事，亲自前往上清派请求收江明月为关门弟子。可是，江明月出生于上清派，是上清派掌教真人独子，再加之，江明月那时候还小，也不舍得父母亲人。邯山寺大师玄衍意欲收江明月为徒一事，也就作罢了。
此前，余舟还以为这只是一个传闻。
“在下左瞳生天眼，偶尔能观世间血气。”
江明月也有这种担忧，他解释道：
“余道友勿慌，容江某看仔细一些。”
食指按着左眼眉骨，竭力去看清那道血气的由来，想要分辨出来血气的主人修为如何，究竟是不是青莲剑尊……
半盏茶的功夫后，江明月眉心稍霁道：
“……难怪。”难怪他一开始没有发现这书本上沾有血气。原来，血气的主人不是修者。
“如何？”
余舟焦灼道。
江明月言简意赅道：
“这血气，不是青莲剑尊的。”
“那是何人？”
“是个凡人的。”
“凡人？”
“一开始江某并没有注意到这书本上微弱的血气，”江明月仔细琢磨道：
“是因为这血气来自凡人，而非修者。”
“江某虽负天眼，多年来却未过多加以运用，江某只能粗略看出修士、妖魔的血煞之气，”在修真界，只有佛门弟子才能修炼可观世间血气的天眼之术。而天眼术法藏于佛门邯山寺，非本门弟子不得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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