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脑子转得飞快,小情人在这儿,何故应该也来了,不如趁此机会把何故干掉!
他拉开路虎车门,正要坐进去,邹青鹤突然把他一拉,摔上车门。
朱鹮还没反应过来,邹青鹤拉开副驾车门,手撑着身体一脚踹了过去,司机被他踹了出去,摔在地上。
“不是北斗的人!”邹青鹤叫道。
这时地库四面八方冲过来七八个人,邹青鹤当机立断,拉开车门把朱鹮推了进去,打翻两个组员,坐进驾驶室,一脚油冲了出去。
“妈的!盛炎竟敢跑来涠市!”朱鹮骂道。
邹青鹤拿出手机拨鲸蚕楼的电话,那边是忙音,他挂断又拨了一遍,依旧是忙音。
“鲸蚕楼那边不接电话。”
朱鹮震惊,不详的感觉涌出。
邹青鹤从后视镜看到三辆奔驰追了上来。
他们在地下三层,地库是螺旋式上升的,奔驰咬的很紧,他熟悉这栋楼,八十迈开了上去,直接撞开收费道闸冲了出去。
“要回鲸蚕楼吗?”
朱鹮捏着发条青蛙玩具骂道:“先甩掉他们!”
现在是中午,路上车并不多,邹青鹤借着熟悉路况,在车流中穿行,直接飙上130。朱鹮回头看着,三辆车紧跟在后面。
“何故是疯了吗?”他怒道。
邹青鹤在变红灯的前一秒冲过了路口,后面的车没有减速,也冲了过来,前面是红灯,他右转进了小路,两辆跟着他,一辆闯红灯直行过去。
路虎揽胜很宽大,不适合走小路,而且小路两边有很多摆摊的小贩,路虎直接擦着这些摊位过去,撞翻了几个,惊呼辱骂声连连。
他从小路蹿出来,上了大路,两辆奔驰紧跟着他也蹿了出来。
突然前方出现一辆奔驰,是刚才直行的那辆,冲着他直冲而来。
邹青鹤拉住手刹,左打方向,甩尾转了个九十度,开进另一条小路,三辆奔驰急追上去。
“去松庄路!”朱鹮下命令。
松庄路上都是北斗的产业,平时有十几个手下会在那边。
他拿起手机拨了其中一个手下的电话:“把所有人都叫上,在九野清吧集合!”
松庄路二十分钟的路程,硬被邹青鹤十分钟就开到了。
门口冲出来几个人:“怎么了老大?”
朱鹮下车跑进清吧,边跑边喊:“给我干死他们!”
三辆奔驰急刹,直接停在路上,下来十个人,何故走在前面,林冬青戴着棒球帽跟在他旁边,邹青鹤和拿着棍棒刀斧的手下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邹青鹤:“何总。”
何故点点头:“朱老大呢?”
邹青鹤:“何总找我们老大有什么事?”
何故笑道:“邹青鹤,我都追一路了,还有必要这么装吗?”
邹青鹤:“既然何总这么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冬青刷的闪到何故身前,两拨人同时冲向对方,路上的行人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尖叫着跑开。
林冬青躲过挥来的棍子和刀,直接冲到邹青鹤面前,邹青鹤右臂抡圆了摆过来,林冬青低头躲过,卡住他右臂,左手直拳重击在他脸颊。
邹青鹤登时觉得半边脸没了知觉。
林冬青最近跟着赫连舟训练,邹青鹤和赫连舟都是部队里练出来的格斗套路,师承一脉,他再熟悉不过,既然学了攻击方法,自然也学了防御和破解的方法,所以邹青鹤在他面前讨不到便宜。
林冬青却是精通各种流派,让人摸不透。
他双脚腾空踢向邹青鹤,邹青鹤格挡住右脚,却被他左腿扫过,踢在头上,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体。
双方混战在一起,都有受伤倒地不起的,但北斗的几乎全灭。
林冬青拉开双拳,正欲再战,突然警笛响起,由远及近。
“条子!”“条子来了!”
林冬青“啧”了一声,转身跑回何故身边,盛炎众人回到车里,在警车拐过来之前开走了。
柴观坐在车里,看着笔记本电脑:“何总,朱鹮从后门跑了。”
何故:“他应该是回鲸蚕楼。咱们先过去。”
柴观:“得嘞!”他在电脑上敲敲打打,瞬间放眼望去整条路的红绿灯都变成了绿灯,开车的是曹睿:“柴组长您牛逼!一路畅通啊!”
朱鹮上了车就给鲸蚕楼拨了电话,对面马上就接通了:“老大?老大您没事吧?刚才我听说……”
朱鹮打断他:“刚才怎么不接电话?”
手下:“刚才不知怎么网和电话线都断了……”
朱鹮:“没事吧?”
手下:“现在好了,没事,一切正常!”
朱鹮挂断电话:“回鲸蚕楼。”
邹青鹤开上车直奔总部。
到了鲸蚕楼,和往常一样,两栋酒店门口停着几辆黑色路虎,几个手下在巡视站岗。
朱鹮留了个心眼,没让邹青鹤直接开到鲸蚕楼里面,而是开进了酒店地库。
他坐电梯上去二十楼,进了一间房间,用望远镜看着鲸蚕楼,一切如常,但他却止不住的心慌。
何故跑来涠市,不可能只是追着他跑了一段这么简单,他人呢?
他突然觉得背后发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阴影里不露面,却死死地盯着他。
他又拨了鲸蚕楼的电话电话那头急切问道:“老大您在哪呢?需不需要我们接您?”
朱鹮:“不用,我在酒店里。你们警戒好,防着点盛炎的人偷袭。”
对面:“好,您放心。”
朱鹮觉得有点好笑,我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地盘上逃命?这是我的地盘啊!盛炎他们能来几个人?我鲸蚕楼全部出动踩也踩死他们了……况且我还有杀手锏。
他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估摸着何故就是来泄愤的,说不定已经回平市了。
妈的!总有一天我要吞了你盛炎吞了你平市,把你弄死!
咚咚咚,突然有人敲门,朱鹮蹭得坐了起来,邹青鹤走到门口从猫眼往外看,是一个手下。
“老大您在吗?”门外的人问道。
“什么事?”邹青鹤没有开门。
“我想问您小伦先生在哪?线路问题想找他再检查一下。”
想起小伦朱鹮就一肚子火,这小子肯定是被盛炎带走了,他得赶紧再找个人来,把防火墙设置变一下,免得小伦会泄密。
他一脸愤怒地冲过去,邹青鹤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把门打开了。
门嗵的一下被人踹开,林冬青和几个组员站在门口,邹青鹤反应迅速,扑向林冬青,朱鹮赶紧跑出来,往电梯跑去,刚好停在这层,他按了顶楼的按钮,在组员冲过来的前一刻电梯门关上了。
朱鹮上气不接下气,看来鲸蚕楼被盛炎拿下了!他就想不明白,单凭这几个就能拿下他固若金汤的鲸蚕楼?
不管怎样,他回不去了,幸好顶楼有直升机,他会开,他可以去远郊的机场,坐私人飞机北上,他有钱,他可以招兵买马,像之前一样在杀回来!
他推开天台的门,直升机那里站着几个人,像早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一样。
他眯起眼睛,认出其中一个:“陈之言!”
第78章 不得好死
陈之言静静地看着他,这个他小时候当作亲兄弟一样的男人,这个杀了他父亲把他囚禁多年的男人。
“朱鹮。”
朱鹮顿时明白为什么鲸蚕楼会这么容易被攻破,他的心腹看守着陈之言,但鲸蚕楼里很多陈傅旧部并不知道陈之言在哪,以为他失踪了或死了,现在陈之言回来了,他才是北斗名正言顺的老大。
陈之言身边站着赫连舟、张波和李臻。
朱鹮心一沉,他无路可走了。
他摸了摸兜里的控制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突然天台的门被打开,邹青鹤被两个组员押着走过来,何故和林冬青跟在后面。
何故站定,笑着说道:“朱老大,你可真能跑,在下追的好辛苦啊!”
朱鹮:“何故!”他掏出手里的控制器,“你别忘了,我手里还攥着数十条人命呢!”他指着陈之言,“包括你,陈之言,你以为你回来了,北斗就是你的了吗?你做梦!我留你一条命,是把你当作制衡旧部的底牌,别以为自己还是太子爷!你不过是我脚底下的一条狗!还不滚过来?”
陈之言把袖子卷起来,露出黑色金属手环,还紧紧的扣在手腕上:“哎……朱鹮,你的盲目自大还是没变!果然养不熟的白养狼!”他晃了晃手腕,“你说的是这个吗?”
朱鹮冷笑:“只要我按下按钮……”他还没说完,就看陈之言淡定的把手环拆开取了下来。
朱鹮瞪大眼睛,手环要是被取下来也会爆炸,但怎么……
陈之言捏着手环向他走过来。
“你站住!”朱鹮立刻镇定下来:“哼,就算取下来了,还有那么多孩子!何故!你忍心吗?我劝你趁早放我走!否则我就把那帮小崽子炸碎!”
何故皮笑肉不笑地说:“哈哈,放你走?朱老大,我大老远跑来是来杀你的,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呢?刚才猫抓老鼠的游戏玩够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乖乖束手就擒,一个是我打到你乖乖束手就擒。”
朱鹮不信何故这么几天就不顾孩子的生死了,他举起控制器,何故笑着看着他。
邹青鹤叫道:“不行!”猛的挣脱组员的控制,朝朱鹮奔了过去。
“何总!我求您!我妹妹还在他手上!”邹青鹤跪在地上,冰冷的脸上总算有了表情,眼中的悲痛呼之欲出。
赫连舟开口:“邹青鹤,你妹已经救出来了,你放心吧!”
邹青鹤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张了张口。
赫连舟:“你妹是无辜的,等事儿了了,咱俩的恩怨还得单算!”
邹青鹤知道赫连舟的为人,虽然平时有些不着调,但正经事上从来说一不二,他不会骗他。
朱鹮怒道:“救出来有个屁用,就算逃到天边,我按下按钮还是照炸不误!”他为了这个还专门花重金买了一颗卫星用来传送信号。
何故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林冬青像看大傻子演戏一样看着他,嗤笑道:“傻逼……”
何故拉过他的手:“诶!别这么骂朱老大,他怎么是傻逼呢?他是个婊子生婊子养亲手弑母又弑父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得好死的傻逼。”
林冬青听完这段评价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哈哈哈哈!何故!你要笑死我吗!”
何故捏捏他的脸蛋:“老公说的错了吗?”
林冬青擦擦眼角的泪:“你说的都对!”
两人自顾自的秀起了恩爱。朱鹮像个小丑一样被晾在那里,气的七窍生烟。
他叫道:“何故!你耍我呢!你不是正人君子吗?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说完举着控制器按了下去。
控制器按下,爆炸后会有即时反馈,但他等了十几秒,什么反应都没有,他难以置信的咔咔咔连按十几下,都没有任何反应,他急的不行:“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是他最后一张底牌!
何故:“行了,朱老大,省点力气吧!你的线路早就被切断了。”他看了看天空,秋高气爽,艳阳高照,秋风阵阵,“在下区区一个流氓头子担当不起正人君子这四个字,只是不希望朱老大你的黄泉路上不要多那么多无辜的冤魂……”
邹青鹤彻底松了口气,那个控制器不仅可以按钮操作,也可以感应朱鹮的生命体征,如果发现他死亡或濒死,也会自动触发。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些年一直拼命保护朱鹮的原因。
看来他妹妹真的已经脱险,多年来压在胸口的巨石终于砰然落地,他甚至生出些虚脱,手撑在地上半天才站起来。
朱鹮愤怒到极点,他最恨的就是被人耍被人看不起!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自卑导致的。
他那个妓女的妈,跟陈傅过命的兄弟生了他,亲生父亲死后,陈傅想接他回来,但他妈妈想要个天价把他卖给陈傅,陈傅答应了正在筹钱,却听说那个女人死了,于是就直接收养了朱鹮。
朱鹮一直觉得陈傅看不起他,陈之言看不起他,所有人都看不起他。他的自卑在心底越积越厚,从地缝里涌出的泥浆和污垢把他的心注满,风一吹就干了,坚硬的如同岩石。
是,他杀了自己的妈妈,可谁让她老是骂他打他呢!总说“你怎么不去死呢”!
是,他杀了陈傅,可谁让陈傅总看不起他,总背着他找陈之言说话,他知道陈傅从没有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他就是把他当作一条狗!
是,他杀了何钰,可谁让何钰知道他要杀陈傅夺位时,说他弑亲、骂他不得好死呢!
是,他杀过不少人,可谁让他们都不顺着自己呢,活人难以掌控,死了才能不惹他生气……
他要的就是掌控,所有人的喜怒哀乐和生死都掌握在他手里,就像掌握了千军万马,帮他阻挡防御,死了的人才不会进到他梦里,他才能踏实的睡个好觉。
他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紧咬住口腔里的肉,尝到了鲜血的腥甜。
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得死!!
他猛地把手里的发条青蛙朝何故的方向扔了过去!
邹青鹤离他最近,发条青蛙脱手的一瞬间,就被他飞身跃起接住,他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接住之后直接塞进怀里,扑倒在地。
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他刚刚落地,青蛙里的弦“嗒”的一声轻响,他感觉到腹部滚烫,爆炸声在身下炸响,先是闷闷的然后炸裂开来,震得他耳鸣,身体被气流拱起,把他掀起来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原来濒死时感官会被放大,刺鼻的焦糊味和火药味涌进鼻腔,满眼的红,不知是火光还是鲜血,唯独没有疼,只有热,无尽的热,和冷,无尽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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