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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古代架空)——非天夜翔

时间:2021-03-16 08:52:20  作者:非天夜翔
  “嗯?”姜恒问道。
  界圭漫不经心道:“林胡有句族言,是‘悲欢之歌,谁人吟唱,我愿倾听;生死之门,谁人把守,我能辨明。’他们有恩必报,有仇必偿。”
  姜恒就这么一路北上,每到一个村镇中,问过民生,便将派出海东青,往落雁城送出信去,报一声平安,顺便还会捎带一封信给管魏。
  这封信到得后来,简直成了朝廷的噩梦——缘因每次一有信来,汁琮便将命人调查,紧接着轻则革职收监,重则市前车裂示众。一时朝野人心惶惶,姜恒的信成为了贪官腐吏的催命符。
  汁琮原本对姜恒所报,仍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然而越是查下去,就越是心惊胆战,铁证如山!
  姜恒一封又一封的信,揭开了雍国经年累月的疮疤,血淋淋的事实,就这么呈现在汁琮的眼前。
 
 
第81章 风戎人
  离开嘎哈呐村, 姜恒又碰上了来时所见的那伙年轻人,只是这次人变少了,小贵族依旧骑在马上, 远远朝他说了句风戎语。
  界圭朝姜恒翻译道:“他问你看完了没有。”
  姜恒点头道:“看完了!”
  那小贵族又问话,这次他的随从有人翻译,问:“下个地方去哪儿?”
  姜恒也不知道, 说:“顺着路走!你们是来打猎的么?”
  看那模样, 风戎贵族男子也许想与他们结伴,但姜恒与界圭交谈的某些话, 涉及到雍国的各个民族,不想让他们听见。
  “有缘的话, 下个村见罢!”姜恒说。
  这次风戎贵族男子没有走,驻马原地, 目送他们离开。
  姜恒疑惑地问:“那是谁?”
  界圭漫不经心地答道:“一个小部落的酋长罢,春末夏初, 他们有出门打春猎的习惯, 认不得。把你的册子收好了, 别随便让人看见。”
  “看来雍国也没有说的那么能耐嘛, ”姜恒翻了翻手上记载的情况,说, “这弊病可不比南方中原各国少啊。”
  界圭说:“看来跟着你还是有必要的,否则不等你在外头闲逛三个月, 朝中官员,就会派人来杀你了。”
  姜恒笑答道:“那可不见得, 你又知道汁琮就会按信上所述整治了?”
  姜恒写信回去, 耿曙亦会来信, 一封换一封, 但耿曙从未提及朝廷变动,全是思念之情。
  “他会的。”界圭说,“他那人最在乎颜面,被你一个外人揭了疮疤,他只会恼羞成怒,说不定现在落雁城里,早就血流成河了。”
  姜恒随口道:“姑且听着罢。”
  沿途的行李越来越多,抵达大安城那天,姜恒没有选择多逗留,毕竟这种大城内,一定不缺大夫,他的任务是去踏访人烟罕至的村庄。
  界圭在大安作了简单补给,便又护送姜恒出发了,他确实非常会照顾人,一路上姜恒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方方面面,界圭都细心无比,像名尽职的管事,更甚于刺客。
  姜恒有时也会与他聊聊浔东的往事,界圭则总是很认真地听着,带着耐人寻味的目光。
  “你似乎对浔东很感兴趣,”姜恒说,“因为思乡么?”
  “没有。”界圭说,“只是好奇,昭夫人那么倔强的一个人,在浔东住了这些年,心里常常在想什么。”
  姜恒想起来了,母亲当年也在雍宫中待过,以及他的小姨姜晴。界圭一定认识她们。
  但每次当姜恒问到雍宫往事时,界圭便避而不答,理由很简单。
  “忘了,”界圭讳莫如深地笑道,“我这人记性一向不太好,只看得见眼前。”
  姜恒知道他只是不想提,便没有强迫他。两人在大安城外套上马,界圭说:“该把物资卖掉一部分。”
  “带着走罢。”姜恒说,“带进大安城里,按官价卖了也换不到多少钱,他们对货物压榨得太厉害了。”
  “你也没这么大肚子,能吃完这么多?”界圭示意姜恒看那麻袋,“这马也可怜,越背越多。”
  姜恒与界圭的马都快被压垮了。
  姜恒说:“带到山里去,分给吃不起饭的人,不是正好么?辛苦你几天,到山阴卸货,我再买酒给你赔罪罢了。”
  “冲着你这话,”界圭摸了摸脑袋,笑道,“我亲自背,也得替你背过去。”
  姜恒忽然发现界圭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哪怕长相丑陋,被破了相,容貌未毁之前,他一定是十分英俊的,也许二十年前,他也是像项州一般,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而且自打离开落雁之后,界圭的态度又变得不一样了。
  初识那天在洛阳宫外,界圭神秘而危险,但哪怕是当初,他也不曾下手杀自己。再见面时在西川,界圭语气里充满了玩世不恭,却处处俱是关照之意。
  及至当下,界圭反而拘束起来,仿佛在正式被派给姜恒当护卫后,两人之间有了上下级之分,便守规矩了不少,不再嬉皮笑脸地与姜恒胡乱开玩笑,随着旅途过去月余,待他也愈发敬重。
  午后,姜恒在野外休憩片刻,界圭用铁壶煮起一壶茶,递给姜恒。
  离开大安后,姜恒无意中第三次碰上了那伙人,还是那风戎贵族男子,这次带的人多了些,将近二十名护卫,正在一片树林前搭起简单的营帐,预备就地栖息。
  “又是你们!”姜恒笑道,“喝茶吗?”
  风戎人手指拈着茶叶,煮在奶里,朝姜恒与界圭礼貌地点头。
  姜恒一路上已去了四十七个村庄,在每个村落里或长或短,都停留了一些时候,长则三五天,短则一日,若病人少了,他便与村长随意聊聊。
  那贵族男子收起弓箭,起身,朝他们走了几步。
  “你好!我叫孟和!”他说了一句汉话,显然是现学现卖,朝姜恒自我介绍道。
  “你好!真有缘分,我也叫孟和!”姜恒有点意外,用这段时间里学来的风戎语,笑道。又让界圭拿出自己带出来的最后一点茶,拿过去给他们喝:“尝尝我们的茶?”
  界圭说:“他们不会要的,他们表面客气,实际上对雍人很提防。”
  姜恒知道那人不姓孟,孟和是风戎人的名字,乃“永恒”之意。而姜恒的“恒”字,一样在风戎语中翻译为“孟和”。
  姜恒示意送去,对方接了,放在一旁。为首那年轻贵族只会说一句“我叫孟和”,便哑了,交朋友的热情,却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双方的热情,只在互换名字处点到为止,年轻贵族便回到自己一方去了。这夜两边都在野外露宿,姜恒看得出风戎人本可离开,却主动留下来,用意是保护他们,不受深夜塞外狼群侵扰。
  翌日醒来时,人已走得干干净净,界圭收拾行装出发。踏过第六十三个村庄后,姜恒对风戎人的了解越来越多,他们是最先臣服于雍的塞外民族,野性正在百年间缓慢地被驯化,犹如将狼驯化为家犬。
  他们为雍国当兵打仗,但只有极少数人能入朝做官,朝中文官派系里,没有风戎人的份。汁雍将风戎视作天生的战士,战士只有一条路走,即建立军功。
  但设若一个村庄里,少有小伙子去当兵,这个村落就会很穷很穷,穷得连饭也吃不饱,道路崎岖难行,许多村落尚未有路连起来。
  姜恒在他的册子上记录了自己双眼所见,每当离开一个村落后,他便会与界圭在路上悠闲地喝点茶。
  “你不喝吗?”姜恒见界圭坐在一旁,背靠大树,手里抛着一把匕首玩,问道。
  “我不喜欢喝茶,”界圭说,“只喝酒,喝茶让人太清醒了,酒是好东西。”
  姜恒说:“少喝
  一点。”
  界圭玩味地看着姜恒,片刻后又眯起眼,仿佛在欣赏他的容貌。
  “你晒黑了,”界圭忽然说,“平日别老往太阳底下跑,晒黑可就不漂亮了。”
  姜恒说:“我又不唱戏,涂脂抹粉的是要做什么?怎么光说别人,不说你自己了。”
  界圭一本正经道:“我长得丑,是个怪物,便喜欢看漂亮的东西,人么,总是缺什么爱什么,对不对?”
  “你不丑,”姜恒认真道,“别这么说。你的伤,一定是替汁家挨的,也就是替雍国挨的,看在雍人眼中,不正是另一种俊朗么?”
  界圭有那么一瞬间脸色变了,但很快便转过头去,语气恢复了冷漠,抬头看了眼天际,说:“走罢,快下雨了。”
  今日他们的任务是抵达东兰山东脉的啸虎峰,这是塞北最大的山脉系,啸虎峰因虎啸声抑或其形状得名,如今已不可考。山的两边,以及山脉深处,居住着雍国第二大胡族东林。也称“林胡”,林胡人以狩猎、砍伐为业,一年多前被耿曙彻底收服。这也是他们此行最危险的地方,毕竟族恨未泯,须得非常小心。
  沿着东兰山北上,就是山阴城了。
  但眼下天气所带来的麻烦,显然比目的地更迫在眉睫,六月的塞北,天气骤然一变,乌云压顶,奔雷阵阵,顿时下起了倾盆大雨。
  “让你快点!”界圭责备道。
  “我错了!”姜恒哭笑不得道,“我错了!别骂我了!”
  界圭简直莫名其妙:“这也叫骂?我还没骂呢!”
  姜恒:“你嘴上没骂,心里在骂!”
  两人已经被淋成了落汤鸡,背后骡马踏着泥水,艰难前进,界圭在前拖,姜恒便翻身下来,抹了把脸,实在不忍心。
  “走啊!”界圭在暴雨中喊道,“你下来干什么?!”
  姜恒指指马匹,界圭道:“你还在乎畜生?”
  姜恒拉了下界圭,将防水的羽帽戴在界圭头上,界圭一怔,不由分说要摘给姜恒,却被姜恒按住。
  界圭没有说话,在雨中发了一会儿呆。
  “反正前面也在下雨!”姜恒说。
  界圭回过神,喊道:“我怕你着凉了!”
  姜恒说:“不会的!我身体好得很!否则怎么捅汁琮一剑?”
  界圭简直没脾气了,但姜恒确实是,别看他身体不似耿曙强健,体格也不壮,却因当年在海阁修行时,罗宣给他吃了不少万金难求的稀世灵药,乃至他病邪侵体的情况很少。
  两人一起牵马,用力拖拉,终于进了一座村落,然而这座村子,已经没有人了,远方矗立着林胡人的石塔。
  “这村子怎么没人了?”姜恒说。
  “被你哥杀了一半,又被你表舅抓走了剩下一半。”
  界圭把马匹安顿在屋后马棚里,选了间干燥的屋子,生火烤衣服,两人身上穿的、包里换的,全部浸着水,统统湿透。
  “脱。”界圭朝姜恒说。
  姜恒脱下外衣,递给界圭,界圭说:“全脱了,别着凉。”
  姜恒哭笑不得,界圭这一路上,简直是说一不二,当然,姜恒几乎所有时候都听他的,比面对耿曙时还听话。毕竟与耿曙在一起的情况,是有商有量,一起面对。而离开落雁,外头非常凶险,界圭全心全意地在守护他的安全,自己绝不能与他争吵。
 
 
第82章 炼狱火
  姜恒脱了个精光, 界圭打量他一眼,伸手在他后腰摸了一把。
  “这里是怎么回事?”界圭问。
  “小时候烫着了。”姜恒说。
  “怎么烫的?”界圭又问。
  姜恒大致描述了下,界圭便叹了口气,让他到榻上躺着, 扔给他一条垫在包裹最里面的羊毛毯子, 毯子还勉强是干燥的。
  接着, 在姜恒的注视下,界圭也脱得一丝不挂,他身上的伤比脸上的还要多,左胸到肋下,都是红彤彤的被烧伤的痕迹, 想来已有些年头了,大腿上则分布着数十条刀伤, 背后还有箭创。
  但除此之外, 他的身形瘦长, 肌肉匀称, 非常漂亮。除却那些惊心动魄的伤势外, 界圭的体形只能用俊朗来形容, 犹如一匹威风凛凛的雄马,肌肉线条近乎完美。
  “你为什么会受这么多伤?”姜恒不禁问。
  界圭抹了把身体, 将衣服晾上, 坦然转身,朝榻上走来。
  “保护你爹落下的。”界圭淡淡答道。
  姜恒意外道:“我爹武功不是很了得吗?”
  界圭旋即回过神,答道:“错了, 将你当作汁泷了。”
  “汁琮功夫也不弱罢?”姜恒说。
  界圭又改口道:“大部分时候, 是因为汁琅。”
  “哦?”姜恒怀疑地看着界圭。
  “睡进去, 我的小心肝。”界圭那意思, 显然想和姜恒同榻而寝,一路上姜恒也习惯了。界圭必须守卫他,每晚都睡在一个帐篷里,就在他的身边。
  姜恒:“……”
  界圭睡觉很安静,姜恒向来无所谓,便朝里头挪了挪,让界圭躺上来,两人盖着一条毯子,外头雨声哗啦啦地响着,房内已经暖和起来了。
  姜恒忽然有心要捉弄界圭,让他尴尬下。
  “御前带刀侍卫,界大人。”姜恒说。
  “嗯?”界圭正在思考,事实上这一路他总是在想事情,说,“太史官姜大人,有什么吩咐?”
  界圭转头,严肃地打量姜恒。
  “你是不是喜欢我小姨?”姜恒促狭地笑道,“这个秘密我一定会替你守住,说说罢?”
  “不,”界圭说,“我不喜欢女人,姜大人。”
  姜恒:“……”
  界圭说:“实不相瞒,我是越人,你该不会不知道罢?越人从来就好男风,喜欢长得漂亮的少年郎。姜大人,都道塞外氐人俊美,但氐人少年,算不上最美的,咱们越人,才是人间绝色。”
  姜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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