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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古代架空)——非天夜翔

时间:2021-03-16 08:52:20  作者:非天夜翔
  山泽沉默不语,片刻后道:“姜恒,这要看未来。”
  “我愿意尽力一试。”姜恒说,“但我无法预测这结果,也许能好转,也许更坏。您愿不愿意赌一场?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山泽只是短短顷刻,便下了决心,点头。
  姜恒顿时松了口气,望向耿曙,带着请求的神色,耿曙尚不明白,面露疑惑,但忽然间,与姜恒多年的默契,让他心有灵犀。
  耿曙二话不说,转身离开厅堂。
  水宅外剑拔弩张,卫家的家兵已将此处团团围住,氐人正从全城的四面八方赶来,一场暴乱正在酝酿,卫家显然忌惮三年前那场流血之乱,眼看第一箭射出后,动乱便要难以收拾。
  卫贲是名四十余岁的中年人,骑着高头大马,终于赶到了战场。
  “水峻!”卫贲沉声道,“这里是灏城,是雍国的国境,你们还想造反不成?!”
  水峻面对卫贲时,俨然变了一个人,认真道:“卫贲,你要搜查我府上,按理乃是缉拿氐人王族,依法办事,须得拿出落雁城签发的搜查令,灏城虽已封了给你,你却没有治辖权!官府的搜查令在哪里?”
  卫贲一声冷笑,其卫氏在灏城经营日久,国都派来的官员,早已唯其命而是从,哪里敢违拗?
  “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卫贲简直嚣张跋扈到了极点,“这座城真正的主人是谁?”
  说着,卫贲抬起手,只待水峻再抵抗,一声令下,就要强冲水宅。
  然而就在此刻,大门缓慢打开,耿曙走了出来。
  卫贲一刹那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抬起一手竟是忘了放下。
  耿曙一袭氐人服饰,连剑带鞘握在手中,端详卫贲。
  “让你的人滚回去。”耿曙冷冷道。
  卫贲在数月前刚见过耿曙一面,军团练兵时,卫贲亲自率领手下,前去犒军。但现在借他十个脑子也想不到,上将军汁淼竟会出现在氐人的宅中。
  “淼殿下?”卫贲难以置信道。
  “本将军说话只说一次!”耿曙一声怒喝。
  耿曙之威严,甚至尚在汁琮之上,汁琮虽是雍国之王、战神之身,于玉璧关下被刺,又身居朝中,君威多少遭了折损。而耿曙却是新近数年里,塞外所传颂的汁琮亲传徒弟,更在钟山一战成名,连李宏亦不是他的对手。
  这话一出,卫家士兵顿时恐惧,稍稍退后。
  卫贲放下手,翻身下马,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殿下,他们俱是逆贼,昨夜氐人劫狱,带走了逆贼头目……”
  耿曙拇指稍稍一弹,弹出剑格,露出寒光四射的剑刃。
  “人是我救走的,”耿曙沉声道,“怎么?有什么意见?”
  卫贲刹那脑海中轰然一响,但他既为家主,马上就明白过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的要严重——卫家一定被人算计了。
  水峻一手不住发抖,深呼吸,控制住自己,没有转头看耿曙。
  “是,殿下。”卫贲极是识趣,耿曙代表了东宫,耿曙的介入也就意味着东宫的态度,这已不是他能解决的问题。
  耿曙独自一人,数千人便在他的面前散去,顷刻间撤了个干干净净。
  姜恒就站在院里,看着这一切。
  卫贲说:“殿下不如请移步到……”
  “没空。”耿曙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卫贲,转身,关上了大门。
  姜恒:“……”
  耿曙:“?”
  姜恒:“你还是给他点面子。”
  耿曙:“都得罪他了,还讲什么面子?给他面子,他就不会来找咱们麻烦了么?我看不见得。”
  姜恒一想也是,耿曙想得很简单,但这中简单,却往往直入人心,颇有“大巧不工”的境界。
  水峻总算得知耿曙的身份,未知这对他们而言意味着幸运还是不幸。
  山泽踉跄走下榻来,朝姜恒说:“要去哪儿?我准备好了。”
  水峻一个箭步上前,耿曙与姜恒对视。
  “跟我去落雁城,”姜恒说,“这是你唯一的申辩机会。”
  水峻:“他会被车裂。”
  姜恒说:“也可能不会。”
  山泽一手扶着水峻的肩膀,水峻说:“不行,我不能让你走,山泽。”
  “我相信他们。”山泽说。
 
 
第93章 冻羊羹
  是日午后, 卫贲放出信鸽,火速通知尚在朝廷为官的父亲,麻烦来了。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卫卓必须做好准备,面对朝中对他掀起的腥风血雨。
  “他们出城了。”手下来报。
  “有多少人护卫?”卫贲问。
  “无人护卫, ”手下答道,“仅三人, 姜恒、汁淼, 以及山泽。”
  卫贲思考着将这三人在路上截杀的办法,首先能否神不知鬼不觉,在他们回落雁的路上一起杀光?耿曙武艺卓绝,单挑是能打败李宏的人,却防不住千军万马与乱箭。姜恒……此人功夫未知, 却是险些将汁琮一剑毙命的刺客。
  山泽则全无武艺, 当可排除在外。
  但这三个人里,只要有一个人逃掉, 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麻烦。汁琮平日里对卫家睁只眼闭只眼, 但汁淼可是他的儿子,对王族下手, 又另当别论了。
  “派人跟着, ”卫贲说,“别被他们发现了, 有十足把握再下手。”
  深秋时节,塞外一片金黄。
  三人在野外扎营, 山泽努力地照顾着自己, 不愿给姜恒与耿曙添麻烦。今天换姜恒自己煮茶喝。
  “你是王都人?”山泽问。
  “不, ”姜恒笑道, “我不是雍人。”
  山泽说:“我说的是王都洛阳。”
  “算是,”姜恒想了想,说,“在洛阳生活了三年。怎么看出来的?”
  “王都人午饭后,都会喝一杯茶,”山泽说,“塞外没有这个习惯。”
  姜恒说:“小时候我哥去做漆工、木工,挣到钱以后,就买点茶予我喝,茶总比酒好,喝了使人清醒。”
  山泽说:“你们是一起长大的,像我与水峻,我们的父母很早就死了,剩下我俩相依为命。”
  姜恒点了点头,山氏、水氏的族长数日间先后毙命,但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山泽没有多提,姜恒也没有问。
  耿曙在外巡逻一圈,回来了,说:“怎么自己动手了?正急着回来给你煮茶喝。”
  姜恒拿过午饭,递给耿曙,那是水峻在城中为他们准备的米饭与冻成膏的羊羹汤,秋天寒冷,饭食可以放三天。
  耿曙把铁盒放在火上,将羊羹化开。山泽又问:“怎么样?”
  “确实有人在跟踪,还是两队人。”耿曙放出海东青侦查,知道灏城派人尾随,只不过离得很远。
  姜恒渐渐地,开始对山泽刮目相看了。
  他非常聪明,在姜恒所认识的塞外人里,山泽是最聪明的一个,他熟悉雍人的文化,读过不少书,脑筋也转得飞快,更熟悉谋略,三年前那场叛乱,乃是他亲手策划。只是最后被汁氏发动奇袭,功亏一篑。
  山泽对潜伏在身边的危险,警惕程度远远大于姜恒,就像一个有姜恒的谋略,却又有耿曙的警惕心的谋士。路上这些日子里,姜恒与山泽闲聊,竟有相见恨晚之心。
  雍国没能将这名氐族王子收入东宫,成为太子泷手下的谋士,当真是错失人才,太可惜了。
  姜恒与山泽对谈时始终遵守礼节,甚至到了刻板的程度,所谈也无非国略与大雍现状,耿曙便在一旁吃饭,倾听,不发表任何意见。
  “你觉得呢?”姜恒有时也会询问耿曙,毕竟他在落雁生活了四年,于王宫环境更熟悉。
  “我不知道。”耿曙自己起身去倒茶喝,“不过听你们这么说,雍国随时要灭国了。”
  姜恒笑了起来,确实如此,大厦将倾,许多人尚无知觉,还在载歌载舞,但一个国家的倾覆,往往就在一夜之间,只要汁琮正面吃一场败仗,雍国各族便将分崩离析。
  山泽喝完茶,放下杯子,说:“现在我倒是觉得,有你们在,雍国不会也不可能灭国。”
  “这可难说。”姜恒笑道。
  耿曙收拾杯子与食盒,说道:“走罢,早一天抵达落雁,就早一点有床榻睡。”
  山泽在水牢中被关押了三年,身体正处于恢复期,长时间赶路恐怕留下病根,须得尽快抵达落雁,再为他延医调理。
  出来的日子很漫长,回去的路却很短,一天又一天地过去,一路上,姜恒谈论得最多的,就是雍国的现状,以及东宫的人、朝堂的人。耿曙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每个人从头到脚都描述了一次,供姜恒与山泽分析。
  “你俩总像是在打什么鬼主意。”耿曙怀疑地说。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山泽笑道,“你们汉人说的。”
  姜恒说:“世间之事,不外乎人心。”
  眨眼间,时光过得飞快。而在通往落雁城的路上,姜恒意外地又遇上了那伙风戎人。
  “孟和!”孟和一身冬季猎服,朝姜恒远远笑道。
  “孟和!”姜恒也这么喊孟和,他们的名字里都有“永恒”之意,仿佛亲切了不少。
  孟和指指他们背后,说了句话。
  山泽道:“他说,有人在跟踪咱们。”
  耿曙道:“没关系,让他们来。”
  孟和又说了一大串话,山泽道:“问要不要腾出人手帮忙护送。”
  耿曙:“他不是已经护送一路了么?从离开灏城没多久就跟在后头了。”
  孟和朝山泽点头,山泽则坐着回礼。
  “你们认识?”姜恒好奇道。
  山泽转念一想,姜恒似乎还不知道孟和的身份,但既然孟和没有表态,自己也不便多嘴,答道:“一面之缘。”
  “我的熊呢?”姜恒又让耿曙翻译。
  耿曙尚未发话,孟和却听懂了,仿佛半年里学了不少汉话,答道:“很好!长这么大了!”
  说着比画了个高度,姜恒说:“养大了就放回去罢,别喂多了,自己不会找吃的了!”
  孟和说:“放出去前,给你看一眼!”
  姜恒心道你要把两头熊拉进落雁城里去,多半得吓跑不少人,不过也仅当孟和在开玩笑,耿曙便驾车,朝他吹了声口哨,风羽飞来,落在车前。孟和则挥了挥手,调转马头离开,继续打猎去。
  又三天后,临近下元节,姜恒看见了满城张挂的彩绸与纸灯。
  雍人以色黑立国,五德终始之说中,黑色属水,象征北方之神的玄武为护国之神,汁氏更对水神十分尊崇,连带着祭祀水官的下元节,也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
  姜恒在外度过了近半年野人般的日子,回到国都后,犹如从蛮荒之地回到了文明之国,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人气热闹的地方,终究是美好的。千年以来,居住在神州大地上的人纷纷聚在一起,分工合作,有了灿烂的诗书,形成城市、村庄、市镇、重城、国都,犹如天象,众星拱月,这就是江山与社稷该有的模样。
  是日,汁琮接到了姜恒回朝的消息,耿曙也跟着回来了。
  近半年里,斥候们关于姜恒的密告,每一天就没有停过。汁琮已经开始有点讨厌他了,这种讨厌在于姜恒揭开了一个又一个的伤疤,奈何它们又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汁琮很清楚有些问题必须解决,但就像良药苦口,喝多了总让人难受,姜恒几乎是撬开了他的嘴,一剂接一剂地强行灌下来,不容他歇一歇,简直令他恼火异常。
  更何况眼下最重要的是外患,外患放着不管,更给他添了这许多烦心事。
  “他们进城了?”汁琮说。
  曾宇答道:“是,淼殿下也回来了。”
  汁琮:“没有别的人?”
  曾宇:“似乎还带着另一个人。”
  曾嵘已提醒了弟弟,曾家即将朝卫家发难了,而姜恒,则是他们父亲布下的棋子,曾宇须得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他。
  汁琮却很清楚这个人是谁,同时对姜恒的行为更添了不满——首先他站了东宫的队,这点是做对了,但他不该与曾家串谋,把整个东宫拉下水。
  毕竟汁琮还是名义上的国君,有他一天在,太子泷就必须听他的,哪怕他是钦定的继任者。
  “说说玉璧关的情况罢。”汁琮决定先将这点不快抛到脑后,朝众臣道。
  今天他召集群臣,朝廷上的文武官来了一大半,耿曙马上就要回朝了,汁琮决定提前布置好,届时让耿曙带兵打前锋,夺回玉璧关。
  案上压着金玺,曾嵘开始整理东宫宗卷,汇报玉璧关连日以来的动向,郑国太子灵仍旧按兵不动,但南方传来新的消息,老郑王快要撑不住了。一旦国君驾崩,太子灵就必须赶回济州继任,届时将有权力更迭与清洗,必然腾不出手打仗。
  雍国正等待这个机会,太子灵也相当清楚,不会给汁琮这个机会,他极有可能提前发兵。
  汁琮近年来已极少过问国政,民生、贸易、外交等事宜他向来不怎么感兴趣,如今都扔给东宫,让管魏协助着去处置,大方向按他的意思就行。
  他最感兴趣的只有一件事——打仗。侵占别国的土地,俘虏南方的百姓,一点点壮大自己的实力,一如棋盘上博弈,杀得对手闻风丧胆,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但凡军务,他便会亲自过问。
  曾嵘如实汇报到一半,忽然停下了声音。
  满殿大臣齐刷刷地朝外望去,这寂静令汁琮从大战的遐想中回过神来,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看见了两个人。
  耿曙与姜恒一身风尘仆仆,站在殿内。
  汁琮:“回来了?”
  “回来了,”耿曙抱拳躬身,“拜见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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