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山有木兮(古代架空)——非天夜翔

时间:2021-03-16 08:52:20  作者:非天夜翔
  汁琮怔怔看着耿曙,耿曙焦急冲来。
  汁琮再回头,鼓声下风云色变,他们背水一战的时候到了。
  宗庙前,尸横遍地,姜太后按着中箭的肩膀,抬头望向城外远方。
  山泽走出内宫,站在宫墙高处,看见了飘扬的旗帜“氐”。
  雪纷纷扬扬地下着,落在了琴弦上,随着琴弦一振,雪花犹如裂帛被撕开,继而在风里飞扬,散为冰晶。
  姜恒的琴声化作远方鼓点,雷鸣阵阵。
  “今夕何夕……”姜恒出神道。
  孟和率领风戎人,王旗上书远古巨字“风”,衔尾追杀而去,战马飞跃过城墙废墟,开始斩杀郑国步兵。
  “得与王子同舟……”
  水峻满脸血污,持剑先一步围住了皇宫,一声令下,氐人持戈组成战阵,指向外城袭来的敌军。
  “林”字王旗飞扬,郎煌率领三千猎人,飞檐走壁,登上皇宫屋檐,各自弯弓搭箭,瞄准雍宫外。
  姜恒端坐山丘之上,远观雍都落雁,鼓声频传,各部听到鼓声,开始朝雍宫汇聚,犹如一副硕大的棋盘,所有棋子部署完毕。
  姜恒按住琴弦,正当五弦齐震、完成最终的绞杀之时,忽然睁大双眼。
  “我以为来的人,会是孙英。”姜恒喃喃道。
  鼓声停了,击鼓之人没有说话,身周尽是卫士的尸体。
  “你又是谁?”姜恒说。
  但刺客没有回答他,那只是一个无名之辈。
  紧接着,一道血箭从姜恒胸口射出,喷发在琴上。
  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声发狂的痛吼。
  “恒儿——!”
  界圭身影闪现,带着万钧之力,手持黑剑,狠狠一剑扫在了那刺客头上,刺客顿时脑浆迸裂,而刺向姜恒的那一剑偏了少许。
  漫天星河从今坠落,尽成地狱火;
  不敢抬头看,天崩地裂,沧海桑田。
  姜恒眼前一片模糊,只觉肋下一凉,睁大双眼,看见界圭焦急地、发疯般地在朝他喊着什么,却仿佛不是喊他的名字,而是在叫另一个人。
  他努力摇头,恢复清醒,低头看肋下那把剑。
  姜恒再看染血的古琴,将界圭从面前推开,扣住琴弦,使出最后的气力,五弦齐震。
  “咚、咚”五声频响,耿曙会合风戎军,散入全城四面八方。
  耿曙回头,望向远方,那鼓声传来之地。
  所有战士在这鼓声前同时发动冲锋,沿着落雁的八条主道朝向中央雍宫,绞杀太子灵的郑军。
  烈光剑所辉映之处,天地间死生契阔茫茫。
  同袍染血之襟飞扬,击鼓其镗,万世之声,不与我归,忧心有忡。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鼓声一如天地的心跳,一如活着的人的脉搏、往生者的愤怒,汇入那奔腾不息的鲜血之河,彻底淹没了雍国王都。
  ——卷四·凤求凰·终——
 
卷五·列子御风
第110章 雍庙钟
  太子泷头发散乱, 站在宗庙前,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被敌军攻陷的落雁城。他的家里四处起火, 百姓的哭喊声、惨叫声在寒风与大雪中远远传来。
  他已分不清何处是敌军, 何处是雍军了, 所有的士兵头发上、眉毛上都覆着一层雪, 染血的铠甲被大雪遮去原本的颜色。活着的人四处冲杀,死去的人被覆盖在雪里,落雁城正街每一刻都有无数人不要命地冲向宗庙,又有更多人前赴后继地倒下。
  而那杆“汁”的王旗, 也距离他越来越近,太子泷拼尽全力, 已杀回了宗庙前。
  “殿下!”御林军围上前,太子泷却双手持剑,已冲下了宗庙的台阶, 在大雪中奋力厮杀, 郑军则愈发不要命地冲上前来。
  只要抓走太子泷, 烧毁雍国的宗庙, 这场大战便宣告结束。
  雪花飘落他的脸上,太子泷知道他不该这么做,但比起忍辱偷生,在家国沦亡之时逃往北地, 他宁愿与家人一同死在此处。他顾不得了, 哪怕雍国最后的血脉将因此而断绝, 他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落雁被毁, 家破人亡。
  太子泷道:“还没到时候呢——!雍国之人, 尚未死去!”
  太子泷怒吼, 一刹那竟是鼓舞起了御林军士气,雍军百年来只有战胜与战死,从无苟且偷生的答案,他们随着太子泷冲下宗庙前的台阶,卷向正面交锋的郑军,背水一战。
  这是太子泷第一次直面“死”,死亡如此接近,以至于当鲜血溅在脸上时,他浑然不觉,眼里只有杀人与被杀,他发出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厮杀的洪流中,直到一刹那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面前出现了一名刺客,刺客作浪人打扮,似笑非笑,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手中持两把长刀,刀刃随手旋转,将守护在太子泷身前的御林军战士当场斩死在地。
  “勇气可嘉,实力不行。”孙英嘲讽道。
  紧接着,那浪人的刀刃直取太子泷左肩、右腿,只待刀锋一绞,太子泷便要肢体分离,犹如被拆断的木偶般喷出鲜血,倒在地上。
  太子泷的瞳孔剧烈收缩。
  霎时一名年轻的武将驾驭黑色战马,犹如一道彗星,碾过长街,愤然怒吼。
  奔马撞上了那浪人,浪人猝不及防,在空中喷出鲜血,横飞出去!
  耿曙面容污脏,骑在马背上,低头看太子泷。
  太子泷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手中剑“当啷”一声落地。
  “哥,”太子泷颤声道,“这一次,我没有逃。”
  耿曙一指宗庙高处,沉声道:“上去,到那儿去。”
  太子泷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退后几步,上了台阶,满脸泪水,说道:“哥!恒儿呢?”
  耿曙调转马头,面朝长街上重新集合、预备朝宗庙冲锋的郑军,没有回头。
  “汁泷。”耿曙稍稍侧头。
  “哥?”太子泷道。
  “好样的。”耿曙随口道,“耳朵上的血,自己擦擦。将士听令——!重整队伍!”
  耿曙举起手中烈光剑,御林军与林胡人飞速朝他会合,林胡人手持弓箭在后,御林军竖起盾牌在前单膝跪地,于盾牌中伸出长枪。
  “誓死不退!”耿曙喝道,“守护宗庙!守护王室!”
  “誓死不退!”近万人齐声震喝道。
  耿曙高踞战马之上,一如炼狱中祭起千万人鲜血而复生的魔神,面朝长街两侧涌来,集起冲锋阵势的郑军。
  “当年我爹取你爹的性命。”耿曙之声飘荡在苍白的天空之下,他知道太子灵一定在这座城的某个地方,“今天,你仍注定死在我的手中!”
  犹如耿渊再世,郑军竟鸦雀无声一时不敢上前。下一刻,远方传来了鸣金之声。
  城南,汁琮接管了耿曙带回来的风戎战士,正浴血奋力冲杀,身上已不知中了几支箭矢,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但他成功地将敌军驱逐出了坍塌的南面城墙,将战线推进到城外。
  汁琮看见远方有一座巨鼓,孤零零地树立在山上,耿曙扳回败局之后,鼓声便停下了。
  一定是姜恒……不会再有别人。
  他与耿曙带来了北方全境的外族,增援王都。想到这里,汁琮松了口气,仿佛兄长的诅咒消散了——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他仍然会看在祖先的分上,尽力守护这个国家。
  更远处传来鸣金之声,敌军犹如潮水一般退去。
  汁琮环顾四周,尚未知那是郑国暂退再战的讯号,还是就此鸣金收兵。
  但他最艰难的一刻,终于过去了。
  下一刻,宗庙顶上的巨钟发出三声震响。
  “当——当——当——”
  雍国全军同时发出胜利的大喊,举起武器,他们赢了!
  汁琮驻马城前,看见太子灵的战车就在百步之外,郑军弃战,朝着他飞速集结,他一定想说什么,无声的话语被大雪与钟声彻底淹没。
  “来日再战。”汁琮沉声道,“等着,孤王必屠尽你济州全境,鸡犬不留。”
  钟声回荡,姜恒的意识被渐渐拉回人世,冰凉的雪花落在他的脸上。
  他看见了一个人,奇异的记忆仿佛在时光倒流中,发生了重叠,曾几何时,也是这么一个人,抱着他,在大雪中飞奔。
  何时?何地?
  温热的泪水滴落在他脸上,姜恒很安静,就像十八年前,在同一个人怀中的雪夜。
  “恒儿……恒儿!”界圭的声音忽远忽近。
  眼前景象化作一团白雾,继而尽数消散,漫漫长夜再次笼罩了姜恒。
  “醒了!”
  “姜大人醒了!快去通传!”
  女孩的声音惊叫道。
  姜恒胸口一阵剧痛,竭力撑着卧榻想起来,头痛欲裂。
  “我的天……好痛。”姜恒呻吟道,“我被玄武神踩中胸口了吗?”
  他醒来时,第一个出现在眼前的人是耿曙,耿曙那面容憔悴不堪,双目满是红丝,头发散乱,全身污脏。
  “别动,”耿曙的声音却依旧镇定,“你受了伤,胸口中了一剑,躺着。”
  姜恒看见帐顶的花纹,这不是他的房间,想来是耿曙的卧室。
  “把药拿过来。”耿曙又吩咐道,同时目不转睛地看着姜恒,声音发着抖:“你好些了吗?”
  “没事。”姜恒眉头深锁,“就是……疼。”
  胸口的伤一跳一跳地疼,但较之当年双腿折断时已好多了,然而那时罗宣为他配了镇痛的猛药,这时候的姜恒只觉得呼吸都在牵动伤口。
  “给我一支笔,”姜恒说,“按我开的方子配药。”
  界圭一阵风般地破门而入,看了眼姜恒,伸出手,按了下他脉搏。
  “你说,”耿曙简短道,“我记得住。”
  姜恒报了几味药材,界圭说:“我去罢,他自己是大夫,自己最清楚。”
  耿曙于是点了点头,界圭便又走了。
  姜恒勉强笑了笑,伤口却很疼,拉了下耿曙的手。耿曙沉默着,低下头,把脸埋在姜恒的左手中。
  姜恒手上满是灼热的泪水,紧接着,耿曙放声大哭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见耿曙大哭,他们重逢那天,甚至没有好好地面对面哭一场,喜极而泣的耿曙,也只是眼中带着泪水,很快就被姜恒哄住。
  然而现如今,他看见耿曙哭得如此难过、如此痛苦,仿佛产生了错觉,不久前耿曙尚且威风凛凛,召集北地大军,他竟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没事,哥,我没事,”姜恒说,“我这不好好的活着么?”
  耿曙哭得全身发抖,哽咽道:“我受不了,恒儿,我快疯了。”
  “好了,”姜恒疲惫笑道,“好了,别哭,哥。没事的,我伤得……不重,真的不重。”
  良久,耿曙才从喘息中平复过来,始终握着姜恒的手。
  “他们怎么样了?”姜恒发现自己在雍宫中,自然是他们赢了,耿曙一定会赢的,他从来就这么坚信着。
  耿曙却答非所问,说道:“你怀里有本账本,替你挡了一剑,刺得不深。”
  姜恒很想笑,但一笑就疼,说道:“没想到最后还是卫大人救了我一命。哎哟!不能笑……”
  耿曙也破涕为笑,那笑容中满是痛苦,看着姜恒。
  “几天了?”姜恒看见耿曙唇上、侧脸上胡茬十分杂乱,眼眶凹陷下去,犹如一夜间老了不少。
  “三天。”耿曙说。
  姜恒知道这三天里,耿曙一定什么都没有做,哪里也没去过,话也不说,不吃不睡,就在他榻畔守着。
  “你歇会儿,”姜恒说,“我会好起来的。”
  那一剑刺进他胸膛近一寸深,先是被怀中从卫家搜剿来的账本挡了一记,又被界圭及时赶到,一剑斩死刺客,伤了准头。
  “死了多少人?”姜恒虚弱地问。
  “不知道。”耿曙依旧看着姜恒,说,“界圭抱着你回宫,别的事,我都没过问了。”
  “你父王还活着么?”姜恒问。
  “活着。”耿曙说,“都活着,姜太后也活着,只是受了点伤。”
  姜恒看见寝殿里来了不少女孩,身着桃花殿内宫中侍女的服饰,想必是太后给他派的,醒来时便已有人去报信了。
  耿曙说:“她们都是越女,故乡的人,王祖母派来的。”
  “有吃的么?”姜恒说。
  越女马上道:“有,姜大人想吃点什么?”
  “拿点米汤来,”姜恒疲惫道,“我不吃,给淼殿下吃,别待会儿我没事,他倒是先累死了。”
  耿曙哭笑不得,握着姜恒的手始终不放。不多时,界圭回来了,给姜恒看过药材,姜恒便勉力点头,说:“熬罢。”
  外头又有守卫的越女忽然开口道:“姜大人刚醒,太后吩咐,有什么话,过得几日待他缓些了再来。”
  郎煌的声音道:“我知道,我是来找王子的。”
  耿曙抬头,姜恒说:“乌洛侯煌吗?让他进来罢。”
  越女得到吩咐,推开门,郎煌却没有进门,站在门外看姜恒。
  “山泽配了点伤药,”郎煌说,“给你外敷用。我看界圭只替你配了内服的药,宫中的大夫也不大行,氐人的药虽不比你们汉人,但治跌打刀伤,还是有用的。”
  姜恒半躺着,朝他点了点头。
  “你去吧,”姜恒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