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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乖被大佬识破后(近代现代)——鸡蛋面不加蛋

时间:2021-03-17 14:59:17  作者:鸡蛋面不加蛋
  不待秦郁之开口,一百万的欠条浮上脑海,阙安仿佛抓到了生财之道:
  “那我可以答应她吧?”
  秦郁之不置可否,正欲说话,从胸腔里不受控的轻轻传出几声低咳,难受的弯下腰去。
  阙安的梦想在听到这声咳嗽后立马被破碎,递了杯热水,给秦郁之顺气:
  “算了,我还得肩负起照顾病人的职责,我不在你哪天死在猝死在家里都没人发现。”
  喝完水后,秦郁之气顺了不少。
  阙安问道:
  “对了,我是什么身份来着。”
  太久没巩固复习,他快忘干净自己是谁了,阙安努力回想并斟酌用词道:
  “我是你收养的——”
  秦郁之眉头不动声色皱了皱,抬眼示意他用错了词。
  阙安噢了声,换了个说法:
  “我是你□□的——”
  秦郁之刚顺下的气又浮了上来,挥挥手打断阙安:
  “资助。”
  阙安学习能力不错,要非得说有偏科情况的话,那一定当属语文。
  秦郁之揉了揉眉心,觉得这趟见秦母之行或许不会太顺利。
  对面的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若有所思道:
  “……等等。”
  秦郁之抬起眼。
  阙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挑了挑眉:
  “有校服吗?”
  秦郁之:?
  *
  秦母所在的餐厅离得不是很远。
  宋清和宋母也在,一见到秦郁之,宋母忙招了招手,示意他们这里。
  秦母眯起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目光落在秦郁之身旁的少年身上。
  饶是她见多识广,心中也不住嚯了一声。
  少年穿着破败的校服,校服已经被洗褪了色,黯淡而单薄,衣摆下方磨出了小球,线头脱了大半,不知道穿了几年。
  他眉眼低垂,双手局促不安的捏着校服边缘,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妥帖,又小心翼翼的放开,双手仿佛离开了安全区域,赶紧去寻找下一个安全区,紧紧贴在裤缝处,像极了军训时因姿势不标准怕被教官训的新生。
  秦母不动声色收回眸子,缓缓搅拌着咖啡。
  阙安和秦郁之面对秦母坐了下来。
  短暂的点了餐,互相介绍了一番后,几人开始闲聊。
  宋清好奇的打量着阙安。
  最近她听说秦郁之收养了两条狗,还资助了个山区少年,不光自足,还把人接回了家。
  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贫困山区的孩子?
  看上去……还真挺可怜的。
  不谙世事的宋清,一见到阙安残败不堪的校服和耷拉在额前的几缕小碎发,心顿时就软了,柔声道:
  “你叫什么,之前在哪儿上学啊?”
  秦母和宋母也纷纷抬起眼,看向阙安。
  阙安依然微垂着眸子,双手放在桌下,局促不安的撕扯着手:
  “我叫阙安,没有上过学。”
  他抬起眼,在接触到秦母的眼神时又立马垂下眼,声音小如蚊蝇:
  “多,多亏了秦总资助我,谢谢秦总。”
  悲惨的身世、病恹恹的无力语气,再配上少年优越却憔悴的容颜,宋清简直要心疼死了,顿时母性关怀被激发出来,让她恨不得把人搂过来抱在怀里哄“崽崽不哭”。
  蟹黄羹被端上桌,鳕鱼也跟着端了上来,色香味浓的流下鱼汁。
  阙安抬起眼,目光胶着黏在菜肴上,喉结微动,做出上下吞咽状,但最后只是失落的收回眼神,小口往自己嘴里塞着米饭。
  宋清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太可怜了!!
  太惨了!
  宋清心疼的挑了几块鱼腹的肉,盛了一大勺蟹黄羹、夹了个鸡腿,把阙安的碗盛的满满,放柔了声音,生怕声音大了点吓着小心翼翼的少年:
  “你快多吃点,你看看你这饿的,你爱吃什么就夹什么,或者我帮你夹,乖,你别怕,啊。”
  阙安忙小声说了谢谢,并未动碗里满满当当的肉,小心翼翼挑起手边最近的一颗蔫了吧唧的青菜,放到嘴里咬了一口,瞄了眼宋清,对着她缓缓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浅笑:
  “这个菜吃起来和我们那土里的野菜感觉差不多,挺好吃的。”
  少年的笑仿佛落入水中的弯月,搅得她心软。
  宋清眼神顿时柔和了起来,含着真真切切对山区贫苦儿童的关怀,关心发问:
  “那你以前一般吃什么呀?”
  阙安贫苦的眼神透漏出思索,一脸满足道:
  “喝小河沟里的水,平日除了野菜和树上的野果,我自己抓兔子,偶尔还能吃到兔肉。”
  自从宋清出生以来,就没见过活得这么原生态的人,一时眼眶竟要泛出泪珠,正当她情绪上头时,只听旁边悠悠然传来一声:
  “郁之,你这也太不像话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最内侧。
  待到视线都聚齐后,秦母优雅的擦了擦嘴,皱着眉头,不急不缓,轻声责备道:
  “既然把人家接回来,连件好点的衣服也不给买,知道的是你资助人家,不知道的以为你虐待人家呢。”
  在座的宋母和宋清两位人士闻言,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好像是这样。
  为什么阙安到了秦家几个月了,还穿的破破烂烂的,根本于情理不合啊。
  宋清带着好奇探究看向秦郁之:
  “对啊,人接回家了,你都不给人买件衣服?”
  秦郁之喝了口果汁,侧过脸,淡淡问阙安道:
  “衣服你都穿到哪儿去了?”
  这是把摊子全甩给阙安了。
  宋清和宋母好奇的扭头,等待着阙安的回答。
  秦母探究和试探的扭头,等待着阙安的回答。
  秦郁之小口喝汤竖起耳朵,准备迎接影帝的表演。
  阙安双手焦灼的搅在一起,手脚不自觉蜷缩,他吞了吞唾沫,带着哭腔欲言又止:
  “我……我怕我说了,秦总你,你会生气。”
  这幅小可怜模样让宋清心软成了一滩水,恨不得拍案而起,她鼓励山区少年勇敢说出来:
  “没事,你说!秦总不会生气的!”
  被代为表态的秦郁之:……
  受到了温柔的鼓励,阙安这才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开口:
  “我,我全都寄回山区了,我好多同学都还没有衣服穿,他,他们都比我更需要衣服,我现在过得已经比他们好很多了……”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秦郁之的脸色,忐忑的目光在秦母身上徘徊,像是极端害怕一般一般,小声嗫嚅道:
  “如果阿姨需要的话,要不,要不我让他们把衣服寄回来……”
  阙安咬了咬唇,凝了水如小鹿般的眸子望向秦母,目光里有恳切,有不安,还有惧怕。
  被反将一军的秦母:……
  宋清心怀激荡,热泪盈眶。
  寄给山区同学了!
  瞧瞧,瞧瞧这“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精神,这“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的悲壮,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就心系他人,把好衣服都递给同学,自己穿着破败不堪的校服。
  怎么能让这样的孩子受委屈!
  宋清转头坚定的对秦母道:
  “阿姨,衣服这钱我掏了。”
  宋清转头拍了拍阙安的肩头:“等会吃完饭,我带你再去买几件,你同学有穿的了,你也不能苦着自己,听到了没?”
  阙安感激的使劲点头。
  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的秦母:……
  接下来的三小时,众人围坐着听阙安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在山路十八弯的山区,没有白炽灯和纸笔的情况下,艰苦卓绝挑着煤油灯,用煤块儿在地上一笔一划学习知识的。
  一顿饭下来,整个局势已经奠基的差不多了。
  宋清已经泣不成声,扔下筷子,顿觉自己面前的海鲜鲍鱼都变得奢侈可耻了起来。
  宋母颇有些对“山区教育”的感慨。
  而主力军,秦母怀疑的眼神在队友瓦解的理智中逐渐也变得不坚定。
  秦郁之从头到尾没说几句话,全程专心挑着鱼刺,认真思考着阙安进驻娱乐圈的可能性。
  这个演技,明年拿奥斯卡应该不成问题。
  结束后,秦母坐上了车,挥挥手表示不用送,只深深看了阙安一眼,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离去的背影写满了“算了”“再说吧”的苍凉感。
  秦郁之目送秦母离开后,回头看向坐在餐桌前的阙安。
  阙安垂头坐在餐桌前,小口咀嚼着米饭,见他走过来,抬起落寞的眼:
  “能给悲惨的山区少年一个拥抱吗?”
  秦郁之:……
  可以了,可以了朋友。
  他懒得理他,直接披起外套:“走,和我去见一个人。”
  阙安一扫山区贫困少年的窘态,从座位上弹跳起来:
  “不是,见谁啊,这饭怎么吃起来没完没了了。”
  秦郁之缓缓抬眼,轻轻吐出一个名字:
  “容创。”
  名字后是块巨石,堵得秦郁之要窒息,压迫感潮水般朝他涌来。
  刚演完山区少年的阙安表示并不是很想动弹,演戏演得他都快脱力了:
  “能明天吃吗?”
  “你看看,你看看我这泛红的眼眸,看看我这憔悴的双眼,我刚给我山区朋友捐完几十件衣服,我,哎你等等我——”
  阙安一跃而起,一把拉上校服外套,朝着秦郁之离开的背影边追边喊:
  “腿长了不起啊你,走慢点。”
  他追上秦郁之,正欲继续吐槽秦郁之时,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
  差点撞上秦郁之胸膛的阙安在千分之一秒内反应了过来,幸好刹住了车,他嘶了声:“你什么毛——”
  秦郁之突然想起什么般,定定看着阙安:
  “你不能去。”
  阙安不明所以,刚才还叫着他去,现在怎么就突然不允许了:
  “凭什么啊,不行,我得跟着。”
  不让他去他偏得去,说时迟那时快,不待秦郁之阻拦,他一下越过秦郁之,窜上了车。
  秦郁之揉了揉疲惫的眼,无法,叮嘱阙安道:
  “那你记住,千万别暴露身份。”
  阙安不明所以:
  “什么身份?”
  说完他就恍然大悟,立马明白过来:“我是傻子吗?”
  自己是狼的身份瞒了这么久,没透露给任何人,怎么会轻易前功尽弃,在外人面前掉马。
  话虽如此,但阙安隐隐有些不安心。
  “可能会有后遗症。”
  “或者历史残留。”
  祁殊的话语又一次回荡在耳边,但来不及让他细细思考,车辆就飞驰了出去。
  阙安倚在车窗边,飞驰而过的一排绿色乔树缓解了些许焦躁感。
  他对秦郁之的生意和生意伙伴都不感兴趣,什么翡翠原石,什么资金流动,都是他听不懂的东西,虽然能学,但他嫌麻烦。
  但为了怕秦郁之又偷偷背着他喝酒,他得留在秦郁之身边。
  他转头,对着秦郁之忧心忡忡道:
  “你要是能稍微听话一点,我也能少操点心。”
  秦郁之:??
  ……
  堵塞的高架桥上,尽数可见晃着明耀灯光的车流,车载音乐里播放出悦耳的女声,歌声在车内蔓延开来。
  秦郁之望着车窗外的灯火阑珊。
  顺着细细的线头,眼看着有了点线索。
  正当这紧要关头,容创突如其来说请他吃饭?
  小奶猫尚有领地意识,更别提被侵入领地的猛虎。
  他活动了下手腕,心绪不得不紧绷。
  要说难对付的对手,容创排第二,没人能排上第一。
  心狠狡黠,捉摸不透,最重要的,是比他多出二十年的优势。
  年龄不是虚长,从一步步白手起家到今天的容创企业,其中波折没点惊心动魄是不可能的。
  高架桥上堵了十来分钟,拥挤的车流终于疏散开。
  经过半个小时,黑色SUV缓缓驶入酒店停车场。
  这座饭店历史悠久,外观金碧辉煌,内里也十分招摇,大有把钱往瓷砖和天花板上贴的架势。
  只是刀叉带着肃冷的精致感,让人感受不到太大的食欲。
  容创双手交叠,坐在餐桌前,尽管保养得当,但眼角还是不经意沾染上了岁月的痕迹,皱纹在眼角蔓延开。
  似是没想到秦郁之会带人来,见到阙安时,容创不动声色在阙安身上停留了几秒。
  来历不明的十九岁少年,前两个月月初出现被秦郁之资助,以被资助的名义住在秦郁之家。
  而且据他所知,素来爱清净独居的秦郁之在□□的前后,养了两条狗。
  容创沉下眸子,调查到的信息牵引出某些细微的线头,在他脑海中萦绕。
  这个孩子,倒是很有意思。
  一番客套寒暄后,他不动声色换上微笑着对阙安点头打招呼,伸出手自我介绍:
  “容创。”
  阙安嗅出了危险的气息。
  面前这人礼仪周到,处事周到妥帖,伸出的手也是恰好到处,是能让人感到舒适,又不会感到领地被侵犯的刚好。
  但阙安却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看到他的第一眼,阙安眼睛发红,潜藏在内里深处多年的狼性和恨意,见到容创第一眼时,尽数涌了出来。
  阙安的厌恶感,可以解释为这人的笑像是淬着毒液的针,无端扎人,让他觉得不舒服;也可以解释为是这人天生强大的气场让人感到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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