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角平直,不苟言笑地扫过来一眼,精准地对上了江淼的视线,神色冰冷。
江淼连忙把视线移了回来。
现在家里四个孩子,江堰和大哥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江一朝还在外面种地迟迟未归,除了她之外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她快招架不住这姐姐了,太可怕了,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被灌了水泥丢到海里去。
顾宴一边笑着侃侃而谈,神色在一瞬间阴沉了些许。
自从知道了江裴凉的态度,他消沉过,愤怒过,不甘过,但最终他还是遵从了自己的本愿。
他从中学时期就和江裴凉相识,十多年的时间不敌这短短半年,而且还是输给这么个人。
因为顾宴不甘心,所以他选择了这样做。
交往了可以分手,这次他藏好了底牌,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如果能成功达成目的,这一次,他不会再轻易错过……
顾宴看了眼身边动都没动筷子的孙晨,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这是他经过千挑万选才确定的人选。
野心蓬勃,急需站稳脚跟,需要和自己合作得到利益——最重要的是,她对江裴凉毫无感觉。
“上次和裴凉见了一面,”顾宴垂着眼小声问:“你有什么印象?”
孙晨冷冰冰地看他一眼,眸里似乎没有任何情感:“没兴趣。”
一开始见面她就知道,江裴凉和她是一种人。不相看两相厌都算幸运。
“你在迟疑什么?”孙晨漠然道:“我对江家没有任何感觉,所以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不像你,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畏手畏脚的样子可真难看。”
顾宴被她扎心了。
“……你厉害,”他小声道:“希望你不要忘记你的话。”
这是他目前最优秀的合作对象,最锋利的矛,最坚实的盾,他不希望出任何差错,
孙晨:“废话少说。”
正当此时,江淼跳了起来,江家的大门发出些微的响声,江裴凉牵着江堰,无甚表情地站在玄关处,随口道:“爸,妈。”
孙晨:“……”
江母唤道:“小堰,裴凉,快来吃饭吧。”
正当顾宴看着二人毫不顾忌交叠的双手,恨到眼底发红时,感觉到身边一动,椅子发出被拖拽的轻响,孙晨很突兀地站起了身。
“喂,”顾宴有些莫名,“你干嘛?”
众目睽睽之下,孙晨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目光投向江堰,竟然就这样不再动弹了。
那是怎样的目光啊,充斥着一见钟情特有的惊喜,以及与她外表毫不相符的女儿娇态;她轻轻咬了咬嘴唇,然后扭捏地向前匆匆走去:“你……”
顾宴也紧跟着站起身,用防备的语气道:“你刚才不是说了……”
他话只说一半就停了,江淼震惊地想死,感到自己的表情有些失态,结果转头一看,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副瞳孔地震的神情,就这样,大家看着她越走越快,直直冲向了江裴凉和江堰——
然后纤臂一伸,从二人身后呲溜拽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江一朝。
众人:“……”
方才玄关处被江堰二人挡着,又光线昏暗,再加上江一朝压根没有出声,所以他们竟然根本就没有发觉这后面还有一个黑漆漆的隐身二哥!!
江一朝还在低头解鞋带,就被一股巨力给薅了出来,吓得差点像个大马猴似的翻筋斗迅速离开:“卧槽,你哪位啊?你干什么……”
“你的肤色是特意去美黑了吗?”孙晨的眼里溢满了粉红泡泡: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最为帅气的男孩……请问……你可以加我的微信吗?”
众人:“?!!”
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顾宴:这是我最尖锐的矛……妈的你去扎番薯干嘛?!
第67章 霸总巧破危机!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 全家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江一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瞧见面前这个漂亮女人开口就是要微信,顿时懵的无以复加, 说话都不顺溜了:“你、你谁啊?”
“我是孙家的大女儿。”孙晨敛眸道:“孙晨。”
“……不是,我知道,”江一朝被拽着手,感到自己略显粗糙的皮肤上覆盖住了柔软且冰冷的另一只手, 他莫名打了个寒颤:“怎么这么突然……”
“不突然。”孙晨没把手放开,而是拿出了手机,非常精准地停留在二维码界面:“扫吧。”
虽说她这似乎是在请求,但可能是常年统策惯了,不论说什么话都带着股冰冷的命令意味;江一朝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求救似的向后头的家人们望去——
家人们没反应,家人们看傻了。
江一朝又转回头, 直面了孙晨还未来得及收回去的冰凉神, 吓得又是一哆嗦, 急中生智道:“我手机没有带在身上……”
孙晨那双直直注视着他,好像在确认他有没有撒谎,浅色的瞳孔让她看起来像一条择人而噬的美女蛇;但她似乎看出了江一朝有点不情愿, 最终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江一朝成功脱离她钢铁般的桎梏,归巢乳燕般飞回了江淼的旁边, 惊魂未定。
虽说他知道自己非常帅气, 也非常具有男性魅力, 有人对他一见钟情实在是非常不奇怪,司空见惯的事情;但他一向偏好的都是娇小可人型甜美女孩,孙晨很好,但是……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两个人坐在一起, 江淼似乎从中汲取到了一丝力量,甚至开始痛斥江一朝:“人家这么个冰山大美女找你要微信,你跑什么?有什么好跑的。”
江一朝哆嗦着把自己的手腕伸出来。
逡黑逡黑的手腕上,出现了一圈微微的红痕。
江淼对此不屑一顾:“人家找你主动要个联系方式而已,好好一个大闺女又不是变态,这不会是你下地的时候弄出来的吧,自己忘了。”
“你刚才不在家,”孙晨突然转过脸,微笑着问:“能问问你,去做什么了吗?”
江一朝嗖地把爪子收了回去:“种、种田。”
“种田?”孙晨的笑容怔了一下,又有些扩大开来;但或许因为她实在不常笑的缘故,所以这笑容生硬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她道:“种田好啊……你的皮肤真滑。”
江一朝:“?”
江淼:“?”
“快跑。”江淼拍了拍江一朝的肩膀,简单扼要道:“是变态。”
江一朝的泪水几乎要喷涌而出:“大哥——救命啊!!”
顾宴站在那儿,甚至有些狼狈,心开始狂跳起来,他道:“裴凉。”
江裴凉只是面无表情地扫了一,没说什么。
新公司挖人的事情,江堰没有跟大哥告状,还特意叮嘱了梁喜识不要向他爸汇报,所以现在他和顾宴还处在一种你知我知的状态,二人的视线相交了一瞬,各自透露出些许针对意味来。
江堰虽然在别的事情上不计较太多,但也不代表他是个任人揉捏的包子——其实在回来之前,他就想了好几种方法,准备看情况再应对,但……
孙晨仍目光炯炯地盯着瑟瑟发抖的江一朝,她很警觉地察觉到了江堰的视线,递过来不含感情的一。
江堰:“……”
事情怎么好像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这是可以和亲的意思吗?把江一朝嫁过去可换百年和平,煤炭公主实在功德无量。
看呆了的江父江母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语无伦次地道:“都,都别傻站着呀,过来坐……”
孙晨漠然不语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由于人多了的缘故,周围很快又喧嚣起来,顾宴忍了许久,终于低声喝道:“你之前怎么说的你自己不记得了?”
“记得。”孙晨神色冷清地重复了一遍:“为了男人要死要活的样子很难看,我不会这样。”
“那我问你,”顾宴又压低了点声音,他咬牙切齿道:“如果江一朝让你不要和江家作对,你会怎么做?”
孙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奇异的神看着他,好像他问了一个十足愚蠢的问题。
顾宴感到有些不妙:“你不会食言吧?!”
“不会。”孙晨斩钉截铁地回答,毫无感情地道:“因为这句话里面的‘男人’指的是你。”
顾宴:“……”
妈的,来一趟江家竟然被无情背刺,他的泪水也要喷涌而出了。
但事情还是能比他想象的更糟糕一些,由于这几天江堰的事业获得了难得一见的大成功,所以江父热情似火地对着他彩虹屁了足足半晌,期间江母不忘补充,什么“天纵奇才”“塞翁失马”“前途无量”都脱口而出,室内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就当江父要顺势而上,将自己特意开了会员缓存的4K高清画质《青葱岁月》掏出来给他观赏一番时,顾宴终于瞅准空挡,几乎有些狼狈地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多叨扰了……”
“还早。”孙晨冷冰冰道:“这不是还没吃饭么。”
说罢,她的视线又如影随形般跟上了江一朝,正在背对着打游戏的江一朝背后一凉,狠狠打了个喷嚏。
江父有些迟疑:“是、是啊,就在这儿吃吧。”
“你现在跟我回去,”顾宴死死压低了声音:“我把江一朝的种地、游泳、挖矿视频和人际关系资料,所有联系方式打包发给你。”
“成交。”孙晨干脆利落地起身,对江父不苟言笑地躬了躬身子,“大伯,我们先走了。”
江淼:“这就叫上大伯了?!”
江父也被冲击的有些恍惚,毕竟这姑娘心高气傲出了名了,之前还一副不太爱鸟人的样子,现在竟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好,路上小心。”
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
五秒钟之后,众人的视线都缓缓挪移到了江一朝身上。
“干、干什么?!”江一朝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看我干什么?!”
就连一直存在感很低的江母都感叹出声:“没想到啊……”
“有什么没想到的?!”江一朝对此感到自己被侮辱了,很不服气地跳将起身,“我条件这么好,有人看上我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我都说了,是你们自己审美不行,现在什么年代,都提倡审美多元化了,你们实在是过于肤浅。”
“不是,我只是在想……”江淼如梦初醒道:“幸好她当年留学没去非洲,要不然现在还有你的事儿么。”
江一朝:“?”
烦啊!!!
.
不知道是不是痛失一门爱将对顾宴的打击过大,裴言公司的小动作暂停了那么几日,新的消息就来了。
“小江总,”梁喜识兢兢业业地递送消息:“天王娱乐给您递来邀请函,说是想让您参加一下过段时间闲林尾路那儿的一个商务宴会。”
江堰:“商务宴会?”
“是的。”梁喜识道:“也会有很多其他公司一起去,还有业界里的一些精英,比如好导演这次也会去。”
以往江堰是肯定收不到这类邀请的,毕竟这种商业聚会,更像是上位圈公司们互相交换利益和拓展人脉的去处,向景这么个小不拉噶的公司,连在外头闻车尾气的资格都没有;老牌公司就是老牌公司,察觉力也十足敏锐,一看到这次的成绩,立马就见风使舵地把邀请函给寄过来了。
江堰有点为难地皱皱眉:“要带谁去啊?”
“娱乐公司,一般都是带着近期热议或者想要主捧的明星去的,也让他们在那边见见人,说不定能捡个馅饼来吃。”梁喜识顿了顿,又不着痕迹地加上一句:“如果小江总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带上我,一张邀请函大概能带两个人。”
江堰一向对他都是非常放心的:“说的也是。那你跟秦玓说,让他收拾收拾准备一下。”
“秦玓?”梁喜识有点纳闷:“您不带饶望他们去吗?”
“……”江堰可疑地沉默了一瞬,十分内涵地点到为止:“饶望这几天,身体有点不适,不太方便出席了。”
梁喜识:“……”
懂了,懂了。
“秦玓也不是不行,说不定哪个导演或者纸片人睛瘸了能看上他呢,”梁喜识非常成熟地转移了话题,问道:“我要教他一下怎么和导演搭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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