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了办公室,就立刻开始上百度搜寻附近有哪可买那种性感内衣的情趣店。
只要过了今晚,她哪怕飞不上枝头变凤凰,也可以做个孔雀了。
肖青荣等女秘书出去以后,不耐烦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不知怎的,他今天总有点心神不宁,想必是小鬼的晚宴让他十分讨厌吧。
“肖水生你怎么就不晓得选我呢?”
肖青荣低声咒骂了一句,拿起室内高尔夫球杆,对着高尔夫球猛地一挥杆,球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但没能进洞。
“妈的,今天真是哪都不爽。”
这该死的晚宴!
*
肖逍决定盛装出席,虽然是家庭晚宴,但她认为还是要穿得隆重些,毕竟今天可将成为某个人值得纪念的日子。
她一早要把邀请肖青荣和自己聚会的消息告诉了肖水生,表明了自己想努力和肖青荣处好关系的假象,如此一来,有肖水生在背后撑腰,肖青荣不能不来,当然如果晚宴出了什么事,也归咎不了责任到她身上。
“你觉得我是穿白的好还是黑的好?”
肖逍左手拎着一条白色抹胸流苏坠穗裙子,右手拿着一套干练的黑色女士西服西裤。
“理论上来说,中国人葬礼上穿白的习俗有,穿黑的习俗也有,”王不语瘫在沙发上,放开手脚,望着兴致盎然的肖逍,“但近些年来好像黑的比较流行,我建议你穿黑的。”
“谁问你这个了!”
肖逍气得把两件衣服往王不语脑袋上砸。
“一个垃圾死不死还能影响到本小姐的穿衣风格嘛?我是问你哪个好看!”
“哦,哪个好看啊,那么白色的吧,我喜欢你穿裙子。”
“正常来讲,标准回答不是应该‘你这么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嘛?”肖逍扑上来压住了王不语的手臂。
“越来越孩子气了,”王不语温柔地注视着肖逍,突然腿一用力,肖逍被力道轻轻翻转到了一旁,“好啦,我也该准备准备,好为我们的青荣董事长提供臻至完美的服务。”
正事不容耽误,肖逍也没再计较和王不语戛然而止的闹腾,她拿起白色的裙子进了更衣室,王不语则捡起沙发上的侍者礼服,换了起来。
她们出门的时候,小小鹿在卧室里午觉睡得正沉,看那样子,约莫晚宴结束前是不用再分心出来担心她了。
*
低调而稳重的轿车停靠在了湾城餐厅门口。
两个白色衬衫黑色马甲的侍者急忙上来替轿车的贵客拉开了车门,他们鞠着标准的九十度躬,嘴里喊着“欢迎光临”,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彰显着得体的仪态。
餐厅的门口并没有夸张的招牌,反而十分不起眼,门口低而窄,好像矮人使用的一般,迈步进去的时候需要低头弯腰,犹如跨入探险洞口。
里面的窗户用枯败的枝桠作为窗棂,沾满了油彩的老玻璃透光率极低,昏而黑的环境里你可以闻到来自夏日香草的芬芳和湿润泥土的气息,因为它培养了很多植物。
餐厅几乎可以说是半植物园结构式。
天花板被还原成原始森林星空的模样,明明门口那么小,穹顶却很高,仿佛置身于浩瀚广阔的丛林山顶。
而在这份独特的自由和静谧中,你却可以吃到来自米其林三星主厨的精湛厨艺佳品,一边享用顶级的美食一边享受野性的艺术,真是绝妙无比。
如此与众不同而又声名在外的湾城餐厅,行事风格更是独特。
它一晚只接待十桌客人,而今晚被包场了。
肖逍捂着胸前的裙子,小心翼翼而又不失优雅地下了车,她今天穿了宝石绿的极简风格的高跟鞋,衬得前面曝露在空气的小腿线条更加流畅完美。
王不语低着个脑袋跟着她下了车。
侍者们以为也是客人,迎上去正要扶王不语一把。
“不用,这是我带来专门为晚宴服务的人。”肖逍清了清嗓子。
侍者们露出疑惑的神情,餐厅是没有这个自带服务生的规矩的,可为首的把头发抹得油光锃亮的侍者点了点头,做出了欢迎的姿势:“好的,肖小姐,里面请。”
顾客就是上帝,贵客就是如来佛和真神,她们说啥就是啥。
肖逍和王不语在侍者的带领下进了餐厅。
“这餐厅怎么和个沼泽烂泥地似的。”王不语讨厌花花草草的植物味。
“嗯,确切来说,这应该叫不能欣赏但总有人欣赏肯定的艺术。”
肖逍撩起裙子后摆,端坐在了侍者帮忙拉开的木质座椅上。
餐桌很长,仿照古代欧洲宫廷式,你我对面落了座讲句话,夸张点说,估计需要用喊才能听清的长度。
“你们不用留在这,这儿有她就够了。”肖逍对着侍者说道。
侍者恭恭敬敬地应了声好,瞥了一眼同样穿着侍者服的王不语,寻思着到底是哪来的家伙都敢上门和他抢生意了,王不语不为所动。
偌大的餐厅只剩下肖逍和王不语两人,肖青荣尚未到场。
“厨房的门禁那儿你先前说过有办法处理,现在检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问题。”王不语拨弄着肖逍面前的银制餐具,随手拿了个锋利的叉子盯着看。
嗬,这打磨很考究的样子,色泽度也很好,用来当餐具是上品,不过用来捅人想必会更有出其不意的效果,王不语琢磨着。
“我看一下啊。”
肖逍拿出手机,点开微信,搜出“骇”的人名。
那么多年,她的杀手锏之一一直是这个列表里的神秘黑客,此人帮她解决了很多问题和麻烦,包括从前调查王不语也是寻求的他的帮助。
这人只要钱到位就能妥善解决一切,不分黑白,不论善恶,而且无任何后续麻烦,是个十分靠谱的合作对象。
只是,他收的钱从来不是小数字。
肖逍发送了一条消息:湾城餐厅,后厨门禁,破坏,今晚七点后。
骇(秒回):一百万。
肖逍:订金二十万已经转了,事成以后剩余八十万立刻入账。
骇:OK。
肖逍按灭屏幕,朝王不语晃了晃手机,露出明媚亮眼的笑来:“门禁OK啦。”
王不语好奇地挑了挑眉:“看来我们逍逍还暗中储备了一些我不知道的厉害手段嘛。”
“哎呀,你想想历史上但凡是个皇帝都有自己专属的秘密手下,我好歹也是个大集团的管理层,怎么可能没点自己的法子嘛,不是故意瞒你的啦。”
“小机灵鬼。”
肖逍正欲和王不语接着打闹,只听外边传来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是皮鞋踩着木质地板上的声响,节奏顿挫而有规律,一听就知道来者必定是个稳重的人。
两人停止了嬉笑,屏息以待。
几秒后,餐厅内里豪华包厢的门被外边的侍者拉开,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西装革履,油头领巾,留着性感的胡茬,面带微笑。
“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我没来迟吧。”肖青荣开口道。
王不语及时拉开了肖逍的座椅,肖逍站了起来,回以微微一笑。
“不会不会,我也是刚到,真是好久不见了。”
“青荣叔叔!”
☆、午夜降临
“请坐。”
王不语毕恭毕敬地来到肖逍对面,拉开了座椅。
肖青荣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这个和自己身高齐平的年轻侍者,她低着头神情隐藏在无法窥见的阴暗面,明明是个女生,却留着利落的短发,身上没有任何香水味,反倒是有一种奇异的类似于化学物的味道,她那一双不符合年龄的满是老茧的手,在抽开椅子的瞬间立刻收回了身后。
而对面那个他看似神态自若,笑意盈盈的侄女,明面上是在盯着自己的模样,其实总是在有意无意间把余光投向站在他身边的这个侍者。
有点意思,肖青荣暗想,他顺势坐下了身后被王不语拉开的椅子。
王不语恭恭敬敬地退到一旁,正欲招呼后厨上菜,可她嘴巴刚张开,肖青荣就先冲她摆了摆手,“不急着上菜,还不饿,不如先让我和乖侄女好好聊聊天。”
王不语和肖逍同时身子一僵。
“青荣叔叔,想和我聊些什么?”
肖逍总算不愧过去一年在商场的经历磨砺,率先反应了过来。
王不语的眉眼短短一蹙,随即也回过神来,安安静静地退到合适的服侍距离之后,不再出声和引人注意。
“难道咱们叔侄女就非得有些什么,才能聊聊,”肖青荣拨弄着手上的翡翠串珠,不轻不重的的语调犹如在人的心上挠痒痒,“随便说几句不成吗?”
“比如?青荣叔叔可以给逍逍开个头。”
“比如谈谈一年前你那个小跟班怎么突然不见了?”
肖青荣看见珠子上好像有个小黑点,于是眯着眼睛躬下腰去擦它,随意的模样仿佛全然不在意刚刚炸弹般的提问。
“!”
肖逍把原本放在餐桌上的手挪到了桌布下。
在王不语可以看到的视线范围内,她见到了一对紧紧握住甚至将要颤抖起来的拳头。
“谁知道呢,突然就没个人影了,大约莫死了吧。”
“死了?”肖青荣对着翡翠串珠吹了吹,他发现那不过是一粒微不足道的灰尘罢了,“死了啊?死了的话,那小侄女你不伤心?”
“我有什么好伤心的,”肖逍微笑道,“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不足道的跟班,换一个就是。”
“换一个?”
肖青荣到底老奸巨猾,他调查肖逍是自然的事,但是如此追着别人的痛点穷追猛打可真是冷酷无情。
他借着这犀利的提问捕捉到了肖逍目光中一瞬间的动摇。
视线微微移动了,顺着这移动的方向,怎么好像是那边站着的女侍者,肖青荣拨了拨珠子,露出了个不显山不露水的笑,这可当真是很有意思了。
“青荣叔叔怎么拿着这个问题不放了呢,过去的事老是提没有多大意思吧。”肖逍努力维持住了自己的表面笑容,“何况还是这么不足道之人。”
“哎,人若不探求过去,如何立足现在,寻找未来呢?”
“青荣叔叔这么说确实很有道理,可怎么就只顾聊我的过去呢,不如我们也讲讲叔叔的?比如前两年青荣建造工地上闹出的电梯坠落人员伤亡新闻?”
肖青荣的神色明显不悦了几分。
说实在他并没有把肖逍多放在眼里,一个小丫头片子,如果不是肖水生的支持和肖家的血脉,根本连见他的面都不配,就算她现在确实小有势力和能力,可距离和他相提并论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怎么胆敢和他叫板?
“不说了,我饿了,上菜吧。”肖青荣生硬强横地结束了话题。
肖逍依旧笑容明媚,仿佛对长辈的无理没有任何异议,她转过头,王不语得到她的示意,打了个响指,餐厅的门被推了开来。
两排八名蝴蝶黑领结白衬衣灰西裤的侍者托着盖着银罩的餐盘有条不紊地走了进来,他们几乎不带一丝声响地放下了托盘,又弯着腰礼貌恭敬地拿起了银罩,令人垂涎欲滴,堪为料理艺术的四道法式大餐就这么曝露在了空气中。
随后侍者们安静而又快速地离了场。
肖青荣见怪不惊,用手指叩了叩桌子。
王不语明白他这是在催促餐厅快些上酒。
正合我意,王不语眯了眯眼睛,安静地退出了包间,甫一出门她就即刻挺直了脊背,快步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空空荡荡,主厨们似乎是做完菜后就收到了“莫名”的家中事故的电话而暂时离开了厨房。
这和她事先和肖逍规划的调虎离山一样,就是不知道路不生有没有抓住机会,在侍者们拿着完成的餐品离开后,又在主厨们发觉是诈骗电话前的这段时间,从坏掉的厨房后门门禁溜进来,往酒里扎一针氰/化/物的液体。
王不语知道自己只能做确认而不能亲自带酒过去,于是扯住一个经过的侍者。
“怎么回事,为什么给肖小姐她们的酒还没上?”
“啊!还没上嘛?”侍者登时就慌了,这可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啊,容不得一丝懈怠。
“快去看看。”
侍者应声,惯性推了把门,“哎奇怪,怎么没门禁推开了,坏了吗?”
侍者顾不得深究,快步进入了厨房。
王不语在厨房门推开的瞬间,眼尖地瞥见了里面正对着她的大垃圾桶上边躺着一个玻璃药瓶和一支注射针管。
那是她交给路不生的东西。
“酒在这,在这!”
侍者抱着酒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却发现厨房门口早不见王不语的踪影,拿着手机骂骂咧咧从对面走过来的主厨看他傻愣地站在门口,问他在干嘛。
“我是来找包间的酒的,就还没上,客人催来着……”
“那你还不快去!”主厨大怒。
“啊,可是,好吧,我知道了。”
侍者本想提王不语突然不见的事来着,但看主厨横眉怒目和焦急上火的模样,心里就想着算了还是先顾眼前最重要的事吧,先把酒带给客人。
侍者大步流星地赶往包间,临到了门前,赶紧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以免自己慌乱的样子影响两位贵客的心情,他轻叩了两下门,然后以沉稳有力的劲道不疾不缓地推了开来。
肖逍和肖青荣还没开始用餐,两人都在等待着红酒。
在倍感压力的目光注视下,侍者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他用开瓶器熟练地旋开软木塞,往肖青荣的高脚杯里开始倒红酒。
鲜红而又醇香的液体一泻而下,晃着灯光和玻璃色泽,妖冶而诱人。
侍者倒完肖青荣的,正欲给肖逍倒,肖逍抬手盖住了自己的酒杯。
“不用了,我想等方才那个小侍者回来了,由她来给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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