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翊站在旁边,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看着祁阳,想要开口,但是想着祁阳自有分寸,便只是保持沉默。
果然,祁阳对着江逸说道:“废掉他们的武功,震断他们双臂的筋脉,送他们出府吧!”
“是,大人放心,属下绝对不会让他们这让人恶心的血腥味弄坏丞相府的一丝一毫的。”
这边,祁阳已经拉着萧翊走开,往卧房的方向而去,可依稀之间却还听到那些尖叫的声音传入。
卧房之中。
祁阳看着跟前的人,轻声问道:“你觉得我这样做是不是很残忍啊!或许,你没看到的时候会有更多的可怕的场面呢。”
“所以,刚刚你是因为我在场的原因,所以才没有杀了他们?”萧翊转而说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那些人就该死不是吗?我的祁阳哥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祁阳温柔的视线落在萧翊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啊,他们反正也活不了了,我不杀他们是因为不想那些人不值得的人脏了丞相府的地儿。”
“为什么也活不了啊?”
“因为他们的主人是不会需要几条没有价值的狗的,所以,他们的下场便只剩下死路一条。”
萧翊寻思,“那么,你这样说的话,就是知道是谁派来的刺客,是吗?”
“是谁并不要重要,因为不论是谁都是一样的,所用不用做区分。”祁阳凝声对着萧翊说道。
“哦!”
祁阳看他这样子,好像有几分失落的样子,便道:“你是觉得我不和你说是觉得……”
萧翊立马就打断了,“没有,我只是觉得,好像我能做到的事情似乎真的很少很少,有些愧疚而已。”
“为什么要觉得愧疚呢,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知道吗?没有人做皇帝能比你更有仁心,帝王是要杀伐决断,是要冷酷无情,站在那巅峰之处,必须要将一切都变得非常冰冷,可是真正做到那样的时候,他们就疏忽了,帝王需要的是一颗仁心。”
“可是我好像一点都帮不上你似的。”
“这些不用帮啊,完全都是在掌控之中,预料之下的事情罢了,不用在意,知道吗?”祁阳伸手将他揽入怀中,“好了,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萧翊沉沉的叹了一口气,也没有说话,沉默的,随着这夜色深沉而睡去。
……
大将军府,书房之内。
荀飚立于那桌案边,看着此刻回来的五人,狼狈不堪,手骨筋脉尽断,武功全无,眉头微微一皱,竟然还有脸站在他面前。
那五人之首,因为这经络震断的痛苦,声音还有几分哆嗦,“主上,丞相府实在是守卫森严,属下等人,刚越过那相府的高墙落下,就已经被府中的暗卫发现,团团围住,不出一盏香的时间就已经被拿下了。”
“还真是稀奇,祁阳竟然会将你们放回来,你们居然还就直接回来了,看来,祁阳已经知道是本将军所为了。”荀飚看着他们,“事情没办好,任何有用的消息也没有得到,反而还暴露了,简直该死。”
那几人直接跪下,“主上,实在是丞相府太强势,根本就渗透不进去,并非是属下等人不尽力啊!”
“事情做好了就是做好了,没做好就是没做好,我从来不听这些接口理由,即算你们被发现了,那就应该第一时间脱离险境,现在却变成这个鬼样子,你觉得你们还有活着的价值吗?”
“主……”这五人的声音还没有说出口,荀飚顺手之间,那挂在旁边的一柄长剑直接出鞘,五人的喉咙之上,一道鲜明的剑痕划破,五人齐齐倒下。
荀飚从袖口扯出一块丝巾,将那剑的尖端沾染的鲜血擦拭干净,反手之间,长剑直接归入那剑鞘之内,而那一方丝帕便随手扔在地上,背身之间,冷沉一声,“药奴,将这些处理干净!”
缓缓之间,那从书房的幽暗处,缓缓走出来,书房内泛黄的烛光映照在那个脸上有着一道明显伤疤的少年,阴沉至极。
药奴走过去,从袖口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轻轻的洒出几些白色药粉落在那五人的身上,不过须臾之间,那五人的躯体,瞬间尸骨无存。
荀飚看着跟前的人,琢磨着,“要是你研制的毒药能悄无声息的落入祁阳的口中,让他毒发身亡的话……”
药奴阴冷的声音说道:“主上,药奴的毒药确实药性极强,可药奴听闻,丞相大人也是用药高手,属下没有十足的把握。”
“他是用药高手,但是皇上并不是。”
药奴惊讶,“主上您要对皇上下手?可皇上乃是您的亲外甥啊!”
“有意思,你何时也有这份怜悯之心了?”
“药奴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主上不是对于此事与宁王另有打算吗?为何会想到要用药呢,这事儿如果一击不成的话,只怕主上也会有很大的风险呢!”
“自然不会,我岂会蠢到亲自动手,你觉得如今所走的每一步,哪一步是没有风险的?”荀飚冷声说道。
药奴听了,到底也没在多言,“可是一般之人岂能轻易靠近皇上,用药传递的方式虽然有多种,可这第一要的就是要近身,不然都是枉费心思啊!这里除了主上您之外……”
“你去备药,不染任何痕迹的药!却能在无声无息之中置人于死地的药。”
“是。”药奴应承着。
“你出手还没有让我失望过,这一次,我相信你也不会让我失望的,如果此番成了,皇上毙命,后续再拥立新帝的时候,可不是更加轻松,能不动用千军万马,不是更合适。”
“药奴明白,药奴定会尽力而为。”
“退下吧!”荀飚冷然说道,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转而不过从这书房之中走出,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
第二日,金銮殿上,早朝结束之后。
祁阳一脸淡然,看向准备离开的荀飚,笑道:“本官随着皇上,偶然在太后宫中听到太后说起,大将军已经好久没有去宁圣宫给太后请安了啊,这似乎不像大将军的作风啊!”
“本将军和太后兄妹情深,自然不是丞相大人能够知道的。”荀飚冷眼一句。
“原来是这样啊,也对,这兄妹情深,自然是不用拘泥于在请安这样的小节上面,只不过,想着从前大将军去宁圣宫可是勤快的很啊,且别说是太后没有成为太后之前,还只是皇后的时候,宫里谁不知道,大将军这个做兄长的格外用心呢。”祁阳顺势往下说着,“只不过就现在这样看来,不知道的都以为大将军和太后有什么嫌隙似的呢。”
“丞相大人什么意思?”
“大将军可别误会,本官当然不会这样想啊,本官知道,大将军日理万机,有的是事情需要处理,本官也不过好心说了一句,大将军可别当回事啊!”
“是吗?”
“当然是啊,这有时候忙活那么多做什么呢,万一不小心用错了心思,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的结果呢还算好,万一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可怎么是好啊!”
荀飚对于祁阳这样的讽刺之语当然是听得明白,自然是与昨夜发生的事情有关,便冷声一句,“丞相大人有话就直说,这样拐弯抹角的是何用意?”
“有拐弯抹角吗?有什么别的意思吗?本官怎么觉得,就像是寻常说话似的啊,莫非是大将军心中有些什么别的想法,所以才觉得本官说的话另有深意?”祁阳玩笑的说道。
荀飚眉头紧皱,索性不理会,甩袖便离开了这金銮殿。
祁阳岂能看不出来,荀飚绝对不会仅限于此的。
第75章 -坐山观虎斗
朝臣们此刻都已经散去,只剩下柳烁和洛清两人还与祁阳站在这里。
祁阳对着他们二人开口说道:“你们且先退下吧,去忙活你们的事情便是。”
“是!”他们两人应着便直接退下了。
而,祁阳也直接的往御书房方向而去,至于荀飚会做什么,那不过是见招拆招而已,又何须多想呢。
御书房中。
萧翊看着过来的人,轻声问道:“我刚刚看着你好像和舅舅在说什么似的。”
“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就是寻常的所在罢了,就他那些手段和心思,再怎样也不可能牵涉到我们这儿不是吗?”
萧翊摇了摇头,“可是昨天晚上丞相府都出现了刺客啊,怎么能说是没什么呢?”
“那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存在,不用当回事,更不要放在心上,那不过是一段小小的插曲,甚至于可以忽略不计,你不要放在心上。”祁阳温声对着萧翊说着。
萧翊也不太确定,只是祁阳这样说,总有祁阳的道理,便点头应着而已。
然后,他便在那龙案前面坐下来,开始批阅奏折了。
原本一开始的时候,这样的事情祁阳都是让萧翊单独完成,他身为辅政大臣,对于这样的奏疏是要进行检阅,还需要教导皇上,进行调整,但是慢慢的,萧翊都已经上手了,自然用不着他来计划的。
虽然说,丞相府也有许多的事情需要他料理,可奈何,这眼前的人更是要紧,自然先守在这里的。
忽然,他将视线定定的落在萧翊的身上,开口询问道:“如果,我将这辅政之权卸下来,不再做皇上的辅政大臣,只是身为皇上的臣子,从此这御书房中,在没有属于祁阳对于政事决断的影子,皇上可都能……”
“不行!”萧翊还没等他说完,就沉声打断了,“才不要呢,不是你说的,要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吗?不是说,我只需要做好这帝王该有的,其他你都来摆平吗?你若是不做辅政大臣的话,那又能算什么?”
祁阳回应道:“也没有太大的偏差,依旧如此啊,只是在世人眼中,若是我将这辅政之权拿在手中,对于皇上稳坐在帝位上,会有所偏移!”
“什么意思?难道要说你把持朝政,挟持我这个皇帝吗?”萧翊开口问着。
祁阳听到这话的时候,浅然笑道:“如果是这样的,你会怎样想呢?”
“没什么好想的啊,我就是要你把持朝政,至于挟持的话,那也没有到这样的程度!”萧翊开口说道:“你知道的,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这个皇位交给你来坐。”
“……”
萧翊见祁阳脸色有些偏差,立马就道:“是我说错了,我知道不能够的,就算是你也不能说这样的话,我不过就是针对那话而来的嘛,你别生气。”
祁阳原本严肃的神色,对此便又和缓了几分,开口说道:“我没有生气,这样的话确实不应该多言。”只是,能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在他心中是很高兴的,至少,那一份信任的坚定,在你心中从来都没有更替过。
“我不说了就是,只要是你,我永远都相信你,那种至死不渝的相信!”
当这话说出的时候,祁阳笑着说道:“你确定‘至死不渝’要用在这里形容?”
“对啊,反正就是啊!怎样都是。”萧翊较真的说着。
祁阳目光定在他身上,“是,怎样都是!”
萧翊抬眼,对上祁阳那一道目光,问着,“怎样都是,所以你也会‘至死不渝’?”
“嗯!”祁阳面色带笑,轻轻点着头。
转而,萧翊不过继续批阅奏折,祁阳站在那里,看着那一道小小的身影,不禁会想起,他才登基的那会儿,再看看现在这些,仿若这里面的存在都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是令人欣慰的。
他没有让萧翊卷入那权利的算计,只是让他身处帝位上,以帝王的身份料理天下政事,至于那些暗藏在背后的阴谋算计,都有他来料理就好,他要的就是萧翊能在这料理政务上的进步,其他无需多理会。
萧翊低头批阅奏折,可是从一个方向总有那灼热的视线源源不断的渗透而来,他猛然将手上的动作停止,然后看向祁阳,“将视线移开,但是你不准走!”
祁阳忽的听到他这一句,不禁一笑,便转身过去,从旁边的书架上找到一本书籍,随手翻阅,在座椅上坐下来,视线也随之收起来了。
此刻的御书房中,只有无限的安静。
似乎,那挥洒在奏折之上的笔墨都能挥散出几分细碎的声音似的。
……
旭王府。
沈肆走进这王府后院,看着正在自家王爷和礼部尚书顾修对弈的场面,想要开口,终究也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言语。
萧旭视线飘过,拿在手中的黑子捏了捏,冷淡的声音,丝毫没有起伏,问道:“何事?”
沈肆回答道:“王爷,昨夜的消息已经送回府中了,大将军府那边已经有所行动了,只是昨夜丞相府竟然没有直接了断那些闯入的人,反而放走了。”
“你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吗?”萧旭冷冷一声,“放回去,那些人的下场也只是死路一条而已,只怕是祁阳觉得那些蝼蚁鼠辈的血脏了丞相府的地吧,他清楚的很,这些人回去的下场也是一个死,所以有恃无恐的放他们离开了。”
顾修此刻又走了一步白子,浅然一笑,“如今这京城之中的局面就好比这棋盘之上的棋,谁都是下棋的人,谁都在局中,那就要看谁能笑到最后了。”
萧旭轻哼一声,“顾大人倒是看得很明白啊,那顾大人觉得,这棋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呢?”说话之间,黑子已然落下。
顾修看了这棋盘的局势,再将视线拉回来,对上坐在面前的人,“现如今这大将军府已经出手,在京城之中,若是有心,谁都知道,荀大将军已经倾向宁王这边,既然大将军已经出手试探,意味着宁王默认了这些,无异于是宣战开始了,王爷此时还独善其身,不如就更退后一步,坐山观虎斗,王爷您说呢!”
随之,顾修的白子在落下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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