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一愣，说道：“还好。”
“怎么了？为什么总是不冷不热？”何晨光有些不爽。
萧彦有些心惊，没想到他说这个，“没有啊，我一直都这样。”
何晨光皱着眉，“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你那么爱笑，现在呢？从我再见到你就没见你笑过，还是只是对我笑不起来？”
“对不起。”萧彦说。
“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这几年你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萧彦，这不是你啊。”
萧彦有些怒了，“不是我是谁？是啊，这几年我经历的什么？自从上初一后不在一个班了，我们就没联系过了吧？何晨光，你扪心自问，你那时候是不是和田微微在一起了？所以，就不需要我了？”
何晨光没想到他突然翻起这些陈年旧账，刚起的怒意也散了许多，“不是，我当时是和她在一起了，但那是小孩子不懂事……”
“可能，现在也是不懂事吧。”萧彦打断他说话。
何晨光叹了声气，“如果非要这么说，几年前那天晚上你把我推回去是怎么回事？”
萧彦不回答他，愣了一会儿说道，“我先回去了。”
何晨光跟在他后面。
上了车，回了家，萧彦刚进自己房间，对后面的那个人的房间颔首，“你的房门在那儿。”
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何晨光碰了一鼻子灰，揉了揉鼻子回房间了。
萧彦有一段时间没直播了，注销了直播账号，反正也不赚钱，倒是无所谓。
从三月份开始，在便利店工作，到现在，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安稳的生活，没有惊喜也没有冲突。
就像他2017年发的微博，习惯是一种挺可怕的东西，对他而言，更甚。
萧彦明明就不是受得住稳定生活的人，可是他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却又很享受。
打开电脑，萧彦看着电影，□□十年代的港片，这种生活，还可以吧……
好久没写小说了，萧彦不做编辑了，踏踏实实做一个便利店的店员，他是放弃了吗？失望了吗？不知道，他自己不清楚。
他只是认清了自己，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想再去做不切实际的梦。
“喂，彦彦，在干嘛呢？”手机里传来妈妈的声音，好几个月没见过妈妈了，只能听听声音。
萧彦咬着食指，眼眶里噙着泪：“没事啊，我刚吃完饭，正在看电视呢。”
“哦，待电脑上看呢？平时少看手机，别躺床上看，前两天我跟你爸看新闻，还有人看手机把眼看瞎了。”
萧彦笑了笑，“没事儿，我又不常看，你在干嘛呢？”
那边妈妈的声音也有点不对劲，“我跟你爸来看打牌的来了，平时多照顾自个，别亏了嘴，想吃嘛就买点儿。”
“嗯嗯，”萧彦应着，“行了，没事我就先挂了。”
挂了电话，远在千里之外的萧妈妈哭红了眼，萧彦一个人跑这么老远，她不放心啊，身边更没有能照顾的人。
萧彦躺在床上，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可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落下。
次日六点半，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手机闹铃响了，手机里一宝叫起床的声音把萧彦闹醒，萧彦眯着眼睛把闹铃关上，伸着懒腰，打个哈欠。
穿完衣服，头发炸着毛走向洗手间，水流哗哗的响着。
何晨光在房间里好像做着梦，听见开门声、水流声、吹风机声、关门声，一气呵成。
何晨光皱了皱眉直到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萧彦提着一个黑色布袋，上面有几个猫咪图案，和萧彦整体有些不搭。
走在桥边，看着桥上车来车往，萧彦脑袋蒙了一下，好像想到了未来，以后他要做什么？
他好像又在想一些没用的事，穿过几个十字路口到达便利店，刚好七点钟。
今天星期日，园区大部分公司放假，萧彦点完货基本没什么事了。
手机振动了一下，是林艺发来的消息：「萧彦，有时间一起去看一下多多吧？」
萧彦：「你也去？」
等了一会儿，林艺没回，萧彦觉得问的不对，回了一个字：好
林艺很快就发过来时间地址，星期三中午在右一店里集合。
距离便利店不远处的师范大学篮球场上，右一他们打着球，场外有几个小姑娘拿着他们的衣服和水杯。
何晨光坐在椅子上大口喝着水，汗水顺着下巴滑到喉结。
“叮……”手机响了一下，何晨光拿起旁边的手机，是林艺发来的短信，简单说了事情，发了地址和时间。
“右一！”何晨光喊了一声。
右一刚打进去一个球就被叫停了，有些郁闷的过来，说道：“怎么了？”
何晨光：“林艺来信息了，星期三中午去看多多，一起去。”
右一沉默了一下：“他怎么有脸去？”
当年的事他们知道，可能只有萧彦傻乎乎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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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课啦！”一个胖子在楼道尽头大喊一声，伴随着刺耳的铃响。
右一坐在最后一排看着书，而何晨光在他旁边抠着手。
一个眼熟的女老师走了进来：“我是你们初一二班的班主任，我姓董。”
这个班主任是他们曾经五年级的副班主任，教数学的。
萧彦升初一后分班到了五班，五班在四楼，而二班在一楼，不出意外，几乎见不到面。
“第四节微机课，咱们微机老师有事来不了，改成自习课……”话音未落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为什么？”何晨光有些激动的站起来，随后才发现自己的不妥。
董老师有些恼：“不上就不上，什么为什么！”
何晨光缓缓坐下。
右一知道他是怎么了，微机教室在五楼，学校规定不能串楼层，去看萧彦就只有微机课时能上去。
田微微却搞不明白何晨光为什么这么激动，她就当做是青春期叛逆导致的。
那段时间右一陪着他，而萧彦却是没有什么大事几乎不下楼，面对面次数很少，可是何晨光却偷偷看过他无数次。
初三开始便没再见过他，何晨光问了他们班的同学才知道他退学了。
也是从那一年的一次聚会上，何晨光和田微微两人分道扬镳。
右一、林艺、多多、郑戈还有翁米在KTV门口偷听着，感觉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小，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田微微打开门走出来，让右一把何晨光送回家，说他喝多了。
第二天，右一问何晨光发生了什么，何晨光敲了敲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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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时真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右一喝了一口水，扭头问他。
何晨光看着球场上的篮球传来传去，眼睛深处一片茫然：“我真不知道……后来我去找田微微，她就不理我了。”
☆、幸好 还在
“您好，三件商品一共三十五点二元，请问需要袋子吗？”萧彦用扫枪录入商品，问道。
“不用了谢谢。”女生回道。
萧彦双手递上商品：“谢谢您欢迎再来。”
下午店内人不是太多，萧彦偷偷打开手机，手不知不觉的就按到了多多的空间。
空间相册里有几个相册是他们六年级的时候照的，还有一个加密的，问题是：asygbgadrzmb？
萧彦脑袋一阵懵X，明显是胡乱打的字母，萧彦忽然想到一个人就输入了进去：林艺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居然对了……萧彦这个头疼，之前他和多多的关系也不差啊！为啥不能是他的名字呢？
看着里面的一张张照片，多多笑的多开心啊。
还是几年前的样子，他和林艺一起照的，萧彦看着照片又陷入沉思，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最为开朗的多多会得抑郁症，倒是萧彦从小到大一副忧郁的样子，不怎么爱笑的人却没什么事。
不知不觉，萧彦翻到了最后，最后一张图片是几句文字。
看了下发表时间：2012年5月15日
萧彦回忆了一下，那是上初一的时候，也是分班那一年。
图片上的内容：开空间到现在第一次创建私密相册，我想应该没人知道密码吧……
我上初一了，和林艺不在一个班，原来几个关系好的老同学里只有我和小彦彦被分了出来，还好，我在三班，离着林艺近。
小彦彦在五班，我想他比我伤心吧。只是他有点傻，他一直觉得和何晨光是好朋友，不懂什么是喜欢，可我不一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从四年级下半年第一次见到林艺就觉得他长得好看，后来就慢慢喜欢上他了。
可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怎么办呢？
萧彦点了一下图片，退出去，抽泣了一下，鼻子有点酸。
原来多多早就明白了，萧彦傻乎乎的不知道，他是退学后无意中看到dan美小说，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生。
何晨光喜欢自己，现在他知道了，可是林艺从小就交女朋友，多多他知道吗？
那年他在宿舍和林艺在一张床上做了什么？他知道林艺和他上床前在花坛旁亲吻另一个女生吗？
现在去想这些问题终究是没什么意义了，萧彦关注了林艺的dou音号，跳舞的视频很精彩，却再也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晚上10:50，萧彦拖好地后正看着手机，店门口的提示音响了。
萧彦放下手机，说道：“欢迎光临，您好。”
“你好！”走进来的是何晨光，向萧彦挥了挥手。
萧彦有些无奈，白了他一眼，可说实话，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因为何晨光已经对他很用心了，再硬的心也受不了接二连三的“暖心攻击”。
萧彦在想要不要试着接受何晨光，因为何晨光是真正了解他的人，萧彦也在心里偷偷问自己是不是爱他。是吧，不然怎么会想他那么多年，当年的一些小事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却想不起来以前坐在第一排第三列的男生叫什么。
何晨光站在收银台前，比萧彦快高出一个头了。
萧彦抬头，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说什么：“何晨光，我们可以走下去吗？”
何晨光看着萧彦眼中渐渐凝聚起一片雾，隔着收银台前的一扇门抱住他，“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像是说给萧彦，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萧彦吸了吸鼻子，推开何晨光，用衣袖擦着眼泪，哽咽的说道：“有摄像头呢。”
何晨光抬头看了一下，左右两边角落确实有摄像头，“没事，我不怕。”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他在心里补充道。
萧彦抽泣着，看了一下收银电脑：“到点了，我收拾一下。”说着，脱下工作服，把各个电器插销都拔下来。
“好，等你。”
何晨光背着书包走到外面。
萧彦锁好门，把钥匙放在门缝里，“好了，走吧。”
何晨光偷偷牵起萧彦的手，萧彦挣扎一下，说道：“你干嘛啊？”
“我牵我对象的手不行啊。”说着手攥的更紧了。
萧彦想想，反正都晚上十一点了，街上也没人，牵就牵呗。
园区门岗的保安以为那是萧彦的哥哥，倒也没怎么注意。
反倒是在路边蹲着两个外国黑人，其中一个人悄咪.咪的指了指萧彦他们，示意同伴去看，两人笑了笑，似乎没想到z国人民也会变得这么开明。
走过一段小路，那里黑漆漆的，人不是很多，偶尔会碰到一两个遛狗的人。
路上静悄悄的，萧彦忍不住打破这尴尬的氛围，“如果，你在余洲没有遇到我，你是不是就要结婚了？”
过了一会儿，萧彦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了，却听见何晨光缓缓开口：“那我也会在别的地方遇见你，然后和你在一起。”
不得不说，这个回答萧彦很满意，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的走着……
“如果，当年我没有推开你……”
“那我们早就在一起了。”
“如果，我当年没退学……”
“那我们会一起考来余洲师范。”
萧彦说：“如果我当年和你在一起了，也许我们现在已经分手了；如果我没退学，我也不一定能考的上余洲师范。”
萧彦又说：“幸好，幸好我们还能遇到，幸好我们还能在一起。”
至少，比起多多和林艺，我们真的好太多了……
“星期三，我们一起去看多多。”
“好。”
☆、厕所 挖人
两人回到家，萧彦和何晨光说了一声：“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何晨光“哦”了一声，跟在萧彦身后，萧彦打开门，听着身后还有动静，转身看向他：“你干嘛？”
何晨光说了一声：“干！”
萧彦：“……”
“赶紧滚回去睡觉，别逼我大嘴巴子扇你。”萧彦“恶狠狠”的挥了挥手，手中的钥匙在寂静的夜里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要晚安吻。”何晨光噘着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萧彦有些无语，说道：“低头。”
何晨光听话的弯下腰，闭着眼睛等待那张数年前曾吻过他的唇。
却感觉额头一凉，再睁开眼就看见萧彦迅速回了自己房间，上了锁。
何晨光：“……”
干嘛将他避如豺狼，又不会吃了他……
何晨光认命的回了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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