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奇怪？”五条悟挑了挑眉，环顾一圈，十分顺利地收到了人群里一片小声的惊呼。
“......”
也许是我的错觉。
我冷静地将手从两人手中抽出，指了指桃沢修，“我已经先和桃沢约好了，陪他去抽新年签。”
与其陷入被动，不如抢占先机。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皱起了眉，在看到我一副“我意已决，没得商量”的表情后，五条猫才委屈地说道：“那我一起。”
夏油杰也表示要同去。
我点了点头，反正也没指望能甩掉这两人。
照着一路的提示牌，我们到了据说是非常灵验的一个抽签点。
和神社内的初诣签不同，这里并不是由自己许愿抽签，而是更倾向于未来卜算。
人依旧不少，我们四人排了近一小时才轮到。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箱子，投币后就能直接抽签，金额随意。
随手摸出了一个50面值的硬币投了进去，我十分快速地抽出了一只签，签面上并没有传统的吉凶，仅写了一句签文。
“殒命薄冰之上，终究孤身只影。”
“......”
这玩意儿怎么看都是只下下签。
我沉默地看着刚刚投进去的50面值硬币，甚至有种想把它捞回来的冲动。
“这么了？抽的不好？”五条悟长臂一伸，就将我揽住，低声询问。
“还好。”我将签递了回去，转了话题，“前辈呢，抽得怎么样？”
“还不错。”五条悟噙着笑，看起来心情十分不错。
“夏油前辈和桃沢呢？”我转身问其余两人，总不能就我一个人下签吧？
“大概算是个吉签。”夏油杰笑着，顺势将我朝他的方向轻拉了下，光速与我换了个位。
“鸣君一定是大吉。”身为我的脑残粉，桃沢修脑子里大概不存在我会抽中下下签的可能。
“差不多吧...”
我含混了一句，顺便看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约定集合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于是接下来，我们一行人又顺着五条悟的要求，尝遍了整个露天市场的甜食，期间因为五条猫熟练的刷脸行为，一半以上的甜品店给我们打了五折。
23：30。
所有人成功在鸟居集合后，开始往神社中央跨年倒数区赶去。
跨年倒数基本上就是个全民活动，明治神社又是最为有名的神社之一，所以当我们到场之时，这里可谓是人山人海。
“真不知道该说是霓虹太小还是霓虹人太多...”神原冬哀嚎着捂住脸，显然对现在的热闹场面有点不适应。
“就这种气氛才有过年的感觉，冬，你也太逊了。”与仪笑嘻嘻地打趣着，顺便灵活的为队伍开路。
越是离中心区越近，移动越是艰难。
挤在人群中，我有点迷惑地想，我们明明是一群咒术师，眼力听觉不是一般的好，在边缘跨年是完全没问题的，为什么非要费尽心思去人挤人？
正在我思考之际，人潮突然一阵激涌，我被身侧的人狠狠一推，十分被动地和五条悟面对面紧贴在了一起。
真是各种意义上的紧贴。
从胸膛到腰腹，我努力撑起手，抵在我们之间，试图隔离出一小段安全距离，但却被身后下一瞬的浪潮逼得更近。
隔着衣服，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奇异的热度在我们两人之间迸发。
“......”
场面属实诡异。
我叹了口气，对视上五条悟的猫眼，示意他低下头。
“怎么了？”
五条悟十分配合地低头靠近了我的肩窝处，双手顺势环住我，低声询问。
“就在这里吧，我们似乎和其他人失散了。”我对他说出了自己提议。
“好啊。”五条悟丝毫没有犹豫地答应了，可见他也根本不想凑这个热闹。
还剩一分钟，巨大的电子屏上开始进入最后的计时，所有人都激动地抬眼，盯紧了跳动的数字。
20秒、15秒...
在数字刚刚进入10之际，人群传来了非常整齐激昂的倒数声。
10、9...
3、2
1！
零点的烟花准时绽放在天际，我抬眼看着眼前的五条悟，迟疑地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抱歉，烟花声太大，我没听清。”
就在人们数下“1”的时候，这人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由于他时机选得太好，导致他那句话直接被新年礼花炸上了天，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五条悟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了我额头上，神情格外专注，“一句很重要很重要的话，我只说一次。”
只说一次？
我想了想，确定了答案，说的一定是“新年快乐”没错。
于是，我也非常正经地回了他一句，“前辈，新年快乐，平安喜乐。”
五条悟盯着我，猫眼里闪过一丝无奈，直起身，曲起手指随意弹了我一下，“走了，去初诣，说不定其他人都已经过去了。”
我点了点头，任由他拉着我往神社参拜点而去。
一路上，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我忽略掉了，盯着五条悟的一头银发，我突然想起来了。
“前辈，你的无下限术式，刚刚为什么没用？”
五条悟头也不回地敷衍了一句，“哦，我忘了。”
“......”
信你才有鬼。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就是，风太大，我听不清楚。
——
签文化用了《昭和元禄落语心中》里的薄ら氷心中感谢在2021-01-29 17:06:31~2021-01-30 20:28: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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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飞鸟同学, 新年快乐！（00：00-宫泽奈）】
【你似乎在明治神社，我也在哦。（00：01-宫泽奈）】
【抱歉，打扰了, 你似乎有同伴了，游乐园里碰过面的银发前辈，看到信息的话, 请忽略我吧～（00：10-宫泽奈）】
初诣结束回到高专, 已经是凌晨四点左右。我原本只是想打开手机确认下新年合照有没有收到, 但在看到宫泽奈的三条短信后，我成功愣住了。
虽然有群发祝福短信, 不过我完全没有想到除了客气的回复短信外，还有这样的后续，以至于整个跨年之夜, 我都没再看过一次手机。
距离短信时间已经超过了四个多小时，即使我并不是故意忽略了她的短信，但无论如何，对于女孩子来说, 这都不是什么舒服的待遇。
沉默片刻, 我开始光速回复短信，至少能挽救一点是一点吧。
【抱歉，宫泽同学，没能及时查看到信息，新年快乐, 诸事顺利。】
希望有用。
然后，在发出短信不到三秒钟内, 我收到了她的回复。
【没关系哦！飞鸟同学似乎和那位银发前辈太投入了，你们的关系看起来比之前在游乐园的时候更亲昵了, 真好：）】
我有点惊讶她的回复速度，不过这样应该就可以说明，她没有在介意短信的事情了吧。
宫泽同学，你真是个好人。
...
进入新学期后，高专发放任务的频率高了不少，我原本日渐缩水的存款逐渐又因此丰盈了起来，实在是让人非常快乐。
“目前有两个任务，需要你们三人去处理。”夜蛾正道表情严肃地道，不过在看见我们三人手牵手，像三只绑在一起的蚂蚱后，明显有一瞬间的表情扭曲。
我脸色深沉地对视上夜蛾正道，企图让他开口打破这种“好朋友，手牵手”的奇怪场面，但他明显没有get到我的意愿，仅是卡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着任务相关的事。
“......”
求救失败。
“第一件任务，将天元大人的适配者‘星浆体’保护并抹消，杰和鸣，你们俩负责这件事。”夜蛾正道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担忧，“这个任务担子有点重，但是咒术上层明确指名由你们两人负责。”
保护并抹消？
我有点疑惑地眨了眨眼，这两个目的不是相互矛盾了吗？
这一次，夜蛾正道读懂了我的眼神，为我们解释起了这个任务内容，“天元大人的术式虽然是‘不死’，但却不能抑制机体的衰老，肉.体衰老到一定程度后，术式就会试图重塑肉.体，但我们并不能确定进化后的天元大人是否依旧能保留住身为人类的意识，所以没过五百年，会选出合适的星浆体与天元大人进行同化，以此刷新.□□，让术式回归原点，所以这个任务的重要性，你们应该能明白。”
“任务期限是两天后的满月之期，一定要保证将人在限期前送达。”
“至于悟，有别的任务交给你。”
五条悟皱着眉，试图和夏油杰更换任务，“杰，你和我换换？”
“悟，这可是指名任务，别想了。”夏油杰狭起狐狸眼，笑意十足。
夜蛾正道看着似乎准备出去单挑的挚友组，黑着脸拍了拍桌子，“你们当这是过家家吗，悟，你有自己的任务！”
五条悟撇了撇嘴，直接凑到了我耳边，开始了碎碎念，“呆鸟，任务期间记得离杰远一点，你这么呆，别被占便宜了。要不你还是和我换换任务怎么样，夜蛾老师不准，我们私下换不就没问题了！”
虽说是窃窃私语，可离我们仅两三步距离的夜蛾正道，当然是把他的话听入了耳，本来就严肃吓人的脸，这下彻底垮了下来，直接一个暴栗教五条猫做人。
受了教训后的五条猫果然老实了不少，病恹恹的靠在我肩上，满脸不爽。
我努力维持脸上的镇定，但微扬的唇角还是不小心泄露出了我此时幸灾乐祸的心情。
五条悟猫眼微眯，睨着我威胁道：“再笑，我就亲你。”
“......”
这个威胁，不仅变态，而且非常有杀伤力，属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
我轻咳了一声，严肃地对着夜蛾正道点了点头，“夜蛾老师，我和夏油前辈会注意的。”
夏油杰也笑着点了点头，顺便将我肩上的变态猫一巴掌拍了下去。
...
10：30，廉直女子学院中等部。
“保护我？就你们两个？”眼前名为天内理子的星浆体少女，用怀疑地眼神扫过我和夏油杰。
“骗人的吧！你看起来就长了张骗女人的脸！”天内理子指着夏油杰，口气笃定，“至于你，弱不禁风的样子，何谈保护妾身？！”
“......”
伤害不高，但侮辱性极强。
“冷静一点，天内小姐，我们确实是咒术高专派来保护你的人。”夏油杰依旧维持着社交礼仪，“不过，希望你可以收回刚才话，飞鸟学弟可不是弱不禁风。”
我迷惑地看了一眼夏油杰，前辈，你的重点好像不对劲。
听了这话的天内理子眼神突然一变，在我们两人之间怪异地扫荡了几眼，最后归于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
你到底明白了什么？
一直守在天内理子身边的丸子头女仆装少女见状，赶忙说道：“大小姐，这两位确实是过来保护小姐的！”
接着她又转身向我们鞠躬致歉，“抱歉，我家小姐没有与外人相处的经验，希望二位不要在意，她没有恶意的！”
我冲这位黑井小姐摆了摆手，平静地道，“没关系，我们知道。”
出发前，夜蛾校长特意叮嘱过，天元大人要求我们在期限之前，遵从这位少女的一切意愿。
“听着，妾身即将与天元大人同化，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天内理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用自己奇特的口癖，说着奇怪的话。
“意味着什么？”我好奇地接了话。
“哼，那当然是我即为天元大人，天元大人即为我！”黑发少女骄傲地说道，似乎对两天后的同化并无怯意。
“......”
真的吗，我不信。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怀疑，天内理子皱起眉盯着我，“你不信我？”
为了避免无意义的争论，我飞快地回答，“我信。”
天内理子：“......”
就在我们相对无言时，夏油杰打破了这段尴尬的沉默，“为了保险起见，天内小姐先和我们回高专吧？”
天内理子沉默了片刻，突然元气满满地抬起头，对着我们指挥了起来，“跟你们走可以，不过先陪我去歌舞伎听的牛郎店！”
“？”
我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疑惑地抬眼看向了夏油杰，结果也在他眼中看见了同样的震惊。
看来不是我的幻觉，我确实从一个国中小妹妹的嘴里听到歌舞伎听牛郎店这几个字。
“...据我所知，牛郎店是禁止为成年人进入的。”我冷酷无情地戳破了她的粉红泡泡。
“确实。”夏油杰附和了一声，笑眯眯地道，“所以，小理子，还是和我们回高专吧。”
天内理子瘪起了嘴，失望地扫过我和夏油杰，“妾身只是想在同化之前，多见识一下世间的繁华罢了。”
我愣了下，突然想到她才十四岁而已。虽然嘴上说着奇怪的话，似乎对同化的未来接受良好，但这真的是她最真实的意愿吗？
将一个人从世界上“抹消”，我突然意识到了夜蛾校长所谓的重担。
“除了牛郎店，理子还有别的想去的地方吗？”我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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