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我索性直接跃上了另外一处凸出的白骨,面无表情地回答:“你觉得我是傻子吗?”
“至少也得等百年之后,我后悔了,再来考虑你的建议吧。”
“那你就慢慢等吧,小鬼,到时候别来求我。”抛下一句话,宿傩便又坐回了王座,闭目而憩。
得到了想知道的信息,我也不准备再作死,只能无所事事地在骨桥上晃悠起来。
这个领域非常宽广,目之所及,无穷无垠。并且十分无聊,只有骨头和血水。
要是真的在这里关上百年,不对,不需百年,只要一年,没有wifi和手机,我大概就会变成神经病。
叹了口气,我顺势坐到了桥上,看着底下毫无波澜的水面,想起最后听到的那句呼喊,心里有些闷痛。
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
第三日,五条本家。
由纯白细长的纸垂和杨桐树枝结成的玉串随处可见,这本是传统婚礼上常用的装饰物,以示缔结良缘与安魂之意。
现在正挂满五条本家各主殿以及回廊之中。
一身纯白传统礼服的姬优神色肃穆,领着身后同样打扮的数十名少女,穿行在古典曲折的回廊中,步履匆匆。
“仲间管家。”
姬优来到回廊尽头的中庭外,声音沙哑,没有丝毫喜气,“已经准备好了。”
一向和蔼亲切的管家,如今满脸沧桑,神色悲凉,“好,你们随我来。”
“少爷,大概也准备好了。”
姬优忍不住抬起头,面色苍白,“真的要这样吗?”
“那个人明明已经不...”
“姬优!”仲间低喝一声,随即口气严肃,“慎言!”
“少爷是我们五条家的家主,他的选择,便是我们五条家的选择。”
“不要在少爷面前多言,你只要替他开心就好,今天是大喜之日。”
扫过无声流泪的少女,管家将目光移向远处,“即使变成现在这样,他依旧是我们的家主。”
“走吧。”
一众人来到北侧居室外,姬优带着其余家侍等候在外,仲间管家则是来到居室前,轻叩外门。
“少爷,仪式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了。”
“仲间,等一下哦。”
五条悟的语气,一如往昔,慵懒随性。
“呆鸟和我发脾气,衣服到现在都没穿好,是不是不喜欢这个样式?”
“飞鸟少爷是初次,大概只是不习惯而已。”仲间努力维持着礼仪,声音却不由的有些颤抖。
“也对。”
话音刚落,外门被“唰”地推开,五条悟抱着怀中异常安静的青年,走了出来。
“我看起来怎么样?”他勾唇笑问。
仲间抬起头,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纯黑的纹付,背中心位、胸前两侧以及袖口处,各付有五条家家纹,外披的羽织上,也依旧是同样的家纹。
而与浑身的纯黑相反的,是他一头及膝的银白长发,以及似笑非笑的冰蓝双眸,看起来妖异又邪肆。
与其说是咒术界御三家的家主,不如说更像是无情物欲的堕落神明。
“非常完美。”
仲间勉强笑道:“飞鸟少爷也是,非常相配。”
他怀里的青年,一身同款的纯白付纹和羽织,衬着乌黑的碎发和平静的表情,仿佛真的只是因为婚礼过于繁杂而偷偷小憩片刻而已。
五条悟满意地笑了起来,俯身与怀中人亲昵说话的样子,隐隐有些疯魔。
“走吧。”
男人迈开了步伐,语调轻快,“错过了吉时的话,他会生气的。”
“是,少爷。”
仲间看着前方高挑的身影,深深叹了口气。
飞鸟少爷,明明就已经不在了。
三天前少爷将人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气息全无,灵魂不在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5t5长发这个,是我的私心以及私设。
由于咒力失控造成的。
长发疯批美人才是最最香的!!!长发滑过身体的感觉也很涩!他很适合长发啊啊啊啊,是大美人啊!!
下一章,当然就是嘿嘿嘿嘿
都结婚了!!!你们说快不快吧,直接跳过恋爱!
我好激动啊,阿巴阿巴阿巴
——
大爷说的,当然是骗小鸟的,大爷无时无刻不在挖坑。
小鸟目前的状态,就是假死没有灵魂,被误认为挂了很正常!
以及,悼念一下失恋的杰哥,以后还有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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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缓缓地睁开眼, 四周一片漆黑寂静,差点让我以为自己还在宿傩生得领域里的某个角落里蹲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异香,伺机而动, 在我重新呼吸的第一时间,便迫不及待地钻进我的鼻腔,漫上我的大脑。
原本冷冽甜美的白桔梗的香气, 仿佛被浓缩了数倍, 变得极具攻击性。而我就如同猫咪遇见了超浓版的猫薄荷, 在这种称得上情·糜的气味中,只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昏沉恍惚。
“你醒啦, 呆鸟。”
轻轻的一声叹息,从房间内的角落处传来,随即暖黄的烛光缓缓亮点, 我看清了五条悟的模样。
一头如同月华般光华流转的银白长发随意披散着,一双冰蓝猫眼里带着些许笑意,似乎心情颇好。但仔细看去,却又觉得这抹笑不过是水中月, 镜中花, 眼底真正存在的,是一片虚无而空洞的冰冷,透着诡异。
似乎...有点不太对劲...
我脑中警钟长鸣。
而且,为什么五条悟头发这么长,难道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吗?
我承认, 我慌了。
“五条前辈”
我语气沉重,“我睡了多少年?”
五条悟轻笑了一声, 继续点亮了更多的烛光,“三天。”
欸, 三天?
我眨了眨眼,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前辈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明明在我晕倒前,还是一头清爽的碎发来着。
五条悟没有回答,只是缓步朝我靠近。等走到了身前时,我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身格外华丽的付纹和羽织,可以说是非常少见的,因为这人穿的最多的就只有高专统一定制的教师制服而已。
借着昏暗而摇曳的烛火,我顺便打量了一下这个让我觉得很不对劲的地方。贴满四周的符文,毫无出口的房间,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高专会有的地方。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久久没等到五条悟的回应,我重新将视线移向了他,“五条前辈...?”
回答我的是男人有些冰凉的触碰。
“是热的。”他低声道。
我怔了怔,想到最后见面的情况,反握住了他的手,“我没事,之前只是个...”
没说出的话被吞没在唇·舌之间,他犹如一条吐信的毒蛇,冰冷而滑·腻,缓缓切入口腔的每个角落,贪婪地吞噬着一切。
猩红的蛇信交·缠上毫无防备的猎物,偶尔在唇与唇的间隙中,可以窥见一抹艳红。想说的话,被全数吃下,猎物毫无辩解的机会。
这是一个充满无望的吻。
如同着满室的香味,白桔梗的花语是,无望的爱。
抬起手,我想要暂停住眼前这个明显精神状态很不对劲的人,却无奈地发现,自己双手双脚上,都被带上了隔断咒力的银环咒具。
肆虐的蛇信还在继续,浓郁的香气加上缺氧造成的轻微窒·息,混合凝成了一种奇异的快·感,一路传递到大脑,封闭了逻辑与理智,只剩下眼前浞热的气息和甜美的味道。
“呼吸。”
耳旁传来低沉的命令声,让无措的红瞳小鸟下意识地张开了嘴,轻鸣起来。
咒灵,其实是不需要呼吸的。
上了当的小鸟吞·咽下口中无色且稀薄的水分,才稍显迟钝地反应过来。
“好了吗,再来吧?”
明明是疑问请求的语气,却丝毫没有给出拒绝的机会,蛇信灵活地再一次缠了上来。
吸·吮、翻·搅、轻挑...
毒蛇缱绻又亲昵地舔·吻着猎物,仿佛在为接下来的尽情狂欢而愉悦。
一次、两次、三次...
理智与克制,几近崩溃。
“停下...”
间隔之际,有谁在用仅剩的一点清明,试图阻止这场盛宴。
“当然不行哦。”
银白之蛇在嘶语,眼中是毫不掩饰欲·求,深沉的如同马里亚拉海沟的最深处,没有一丝光亮可以照进,阴郁又压抑。
“你...到底...怎么了?”没有意识到危机的红眼小鸟依旧在为猎者担忧。
狩猎者微笑起来,随意地将手指抚进纯黑的发间,将这只不设防的小鸟慢慢捕获,“来·做·吧?”
依旧是答非所问,自说自话,眼前的人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主宰为王。
修长的手指顺着发丝下滑,攀上耳垂,细细揉·捏。极其微弱的术式能量由指尖发动,在六眼精确地操控下,电流沿着耳垂蔓延开来,一路扩散到背脊,让原本有些软下的背脊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起来。
“很·敏·感,这里。”
低笑了几声,仿佛找到了好玩儿的玩具般,冰蓝色的瞳孔猛地紧缩起来。
带着热意的唇,从耳后开始慢慢落下亲吻,细细密密,偶尔掺杂些许吸·吮和啃·咬,在白皙的皮肤表面弄出糟糕的痕迹。
“停...停下。”
红瞳小鸟勉强维持着最后的坚持,鸣声微颤,“你现在不太清醒,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后悔?”
紧缩的竖瞳微眯,狩猎者勾起了纯白付纹的束带,“确实很后悔,没有早一点行动。”
“术式入·侵,呆鸟知道吗?”
修长的手指挑开付纹的系带,露出里面单薄的打底。依旧是纯白的颜色,为了舒适性与透气性,采用了棉与蚕丝混纺的布料,透度极高,如同一层薄薄的蝉翼。
“真漂亮。”
眼前的飞鸟体态修长,柔韧纤薄的肌肉极具爆发力,在若隐若现的纯白薄纱下,有种纯洁的色·气。
眼中闪过几分偏执与疯狂,他继续道:“用咒术在灵魂上打上标记,无论你去了哪里,我都可以找到。”
“不过,操作的次数可能需要很多次才行。毕竟侵蚀的程度越高,标记才越牢固。”
最后一丝防线,在低沉磁性的话语中崩溃,看着对面不断跳动的灯焰,纯白的鸟儿终于沦陷在了无尽的白桔梗梦境中。
...
昏昏沉沉,如梦似幻,耳边只有低沉的呼吸与忽然缠·绕进香气中漂白水的味道。
“第一次。”
恶魔在低语。
...
银色的长发,如同月华,丝滑如缎。散在肌肤上的感觉,目眩神迷。
“第二次。”
飞鸟在哀鸣。
...
特殊的地点,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混沌的大脑让我分不清现在究竟是真实还是梦境。
如果是梦,这大概算得上一场披着旖旎外衣的噩梦,一场关于银白巨蛇不断吞噬红瞳小鸟的桃色噩梦。
耳旁还回荡着低沉喑哑的计数声。
1、2、3、4、5...
早已经罢工的大脑,无法再清晰地分辨出最后的结果。唯一让我庆幸的是,在这场梦境里,我是咒灵,而不是人类。
如果是人类,大概已经死了好几次了吧,我失神地想。
只是不知,这场艳丽的梦境,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
再次醒来时,空气中的香味依旧浓郁,只不过因为我已经适应了这个浓度,反而觉得呼吸顺畅了不少。
身上的触感异常丝滑,像极了我曾经看过的TV剧里形容的绫罗绸缎。
疑惑地眨了眨眼,我微微侧眸,入眼的是一张格外漂亮的睡颜。
原本被我以为是丝绸的触感,原来是铺散开的月色银发。
抬起手,手腕上银色的咒环在依旧昏暗的焰色下闪耀。那跳动的光华,猛地唤醒了我脑中暂时被屏蔽的无数记忆。
重叠的呼吸,亲密的无间,不紧不慢的记数声...
我忍不住抽了口气,下意识地远离了身旁的噩梦源头,却没注意到自己的指尖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银色发丝。
轻微的拉扯感让五条悟从浅眠中醒来,他张开冰蓝双眼,入眼的是眼前面带警惕,浑身狼狈的青年。
身体陡然僵住。
甜美的记忆再度袭来,他想起了自己是如何驯养这只重归的飞鸟,如何一步步为他打上属于自己的灵魂标记。
这一次,他似乎没能藏好自己的本|性。
我瞅着突然安静落泪的男人,陷入了沉默。人类是绝对的感|官动物,百分百同步人类的我,自然也属于这个范围。
眼前的人,仿佛吸收了月色的银白长发随意散在身后,线条流畅的上半身,留有力度远远高于亲昵的标记印痕。在男人格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这些痕迹的严重程度,甚至可以划进受伤的范围内。
我想,这些应该是我被逼到浑浑噩噩之时,下意识自我防卫而造成的。那个时候,五条悟的无限被动,处于关闭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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