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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清除任务一直持续了近五天, 每个人回到高专后，都几乎筋疲力竭，浑身狼狈。
而我在回来的第一时间, 便应了天元的传召, 来到了薨星宫中央殿。
“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平静地开口问道。
“他即将有所行动了。”天元虚无缥缈的声音在整个莹白的结界内响起。
“这一次的多地暴动, 也是他安排的吧？为了什么？”我皱眉问道，想不通加茂盛康这样做的动机。
即使咒灵的数量庞大, 但实际上并没有造成我们这边人员的损伤，基本上都是由三级以下的低级咒灵集结而成。
除了五条悟那边。
他到达京都校后，京都校内所存有的宿傩手指以及特级咒物, 均已被咒灵带走。四个特级在他到达的瞬间，尽数撤离，只留下了一只被唤醒后受肉的特级咒物，作为掩护。
这五天内, 除了高专的学生, 大部分地区的都是由他一人去解决完成，周转数地，才让这次的事件在五天时间内无伤解决了。
我在第三天的时候见过他一次，凌晨两点左右，突然来到了我所在的监督宿舍, 一声不吭地窝进了床上，冰蓝的猫眼里尽是倦意。
如果不是有反转术士在, 这种强度的任务，估计早就被烧坏脑子了。
最强也意味着责任最大。
“还好吗？”我任由他抱住, 抬手摸了摸他有些上翘的发梢。
“好累。”男人半阖着眼，撒娇般地说道，声音带上了些许倦怠。
“休息下吧，前辈。”我有些心疼地道。
“解决完后，我们再去约会吧，就我们两个人。”他埋在我锁骨的位置处，轻声要求。
“好。”我顺从地答应，“情趣酒店，也可以去。”
“这么乖啊，呆鸟。”五条悟抬起眼，朝我勾起了笑，“电车，制服，教室和铃铛，都要。”
“......”
无论什么时候，得寸进尺都是五条猫的本性。
直到近凌晨六点左右，休息了不到四小时，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下一处地点。
“我并不知晓具体。”
天元的声音重新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在，“我们的思维并不是相通的，虽然他出自于我，但我们已经是两个完全独立的存在了。”
“之前我能通过联系上你，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以而为之？
我平静地瞥了一眼微闪的结界，对天元的这个说法并不相信。如果是冒险根本就没有必要通过加茂盛康联系上我，直接传召即可。与其说是为了联系我，还不如说是一次示威。
“我知道了，最近我会多防范的，谢谢提醒。”见在天元这里也撬不出多余的信息，我直接道谢了，便想离开薨星宫。
算算时间，五条悟也应该快回来了。
“飞鸟君，请一定要保重自己。”天元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没注意到，伴随着我离开的脚步，地上有奇特的咒纹如同呼吸般一闪一熄。
是错觉吗？从脚底处开始，有种被吸取拉扯的感觉。
抬眼看着前方流光溢彩的结界，我赶紧加快了脚步，直到穿过结界安全离开中央殿，才松了口气。
处在天元的地盘上，我总会觉得莫名心悸，难道是我防备过当的原因？
结界内，在青年离开后，地面的咒纹逐渐收缩至天元所在之地，汇聚成巴掌大小的鸟状阵点，与整片中央区连接，如同一只被牢笼囚禁的纯白飞鸟。
“没关系，很快了哦。”
原本缥缈的声音不再空灵，带着无尽的疯狂与急切，仿佛是在安抚自己般回荡于整个空间。
一千多年，这个牢笼的主人，也该换人了。
...
10月31日，涩谷。
规格巨大的“帐”突然在涩谷上空出现，数以万计的普通民众困于其中。
于是咒术协会果断下达了紧急通知，优先派遣东京高专内的所有咒术师以及各辅助监督到场查探情况。
涩谷“帐”外，我正和虎杖悠仁一路，站在“帐”的边缘，等待着其他人。
“五条老师，一个人先进去了，没关系吧？”粉发少年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安心啦。”我掩住了心底的不安，镇定道，“如果他都破防，那大概离霓虹沉没也不远了。”
“小鸟，你在这种时候，还蛮会讲冷笑话的。”虎杖悠仁冲我笑了起来，健气的声音里依旧是阳光的味道，“话说，伏黑他们好慢啊。”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是五十米3秒的怪力男吗！”
干净利落的女声从左侧方传来，钉崎野蔷薇，伏黑惠以及二年级四人组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
“现在是什么情况？”禅院真希挑了挑眉，将要手中的薙刀顺手伸入帐内试探，“单向帐，没有特别限定进入者。”
“明太子！明太子！”狗卷棘出声附和。
“我们现在进去吗？”熊猫看向身旁的乙骨忧太，“忧太，有接到额外通知吗？”
背伏长刀的白衣咒术师摇了摇头，“没有，这一次甚至连具体的分组安排也没有。”
“小鸟，监督那边有安排吗？”
我也摇头，“也没有，不过七海他们已经提前进入帐内了。”
伏黑惠抬手看了下时间，距离通知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自己分组进去。”
“好啊，我没意见。”野蔷薇应了一声，“比在这里浪费时间好。”
我也点了点头，率先道：“我需要和悠仁一组。”
“那惠和野蔷薇，棘一组，我和熊猫一组，忧太单独一组。”禅院真希依照我的话，快速地分配好了方案，“分四个方向过去，效率会高很多，也更容易碰到前辈们。”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肯定地点头。
我扫过覆盖面积极大的“帐”，认真嘱咐道：“这一次的事件不同以往，大家请务必小心。”
“帐”内的情况，一定只会比我们想象的更糟糕。
...
涩谷中心区域。
距离五条悟进入涩谷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除了祓除的2331只改造咒灵外，他到现在还没有见到特级的踪影。
躲起来了？
男人不紧不慢地凌空，从高位处开始巡视整个空间。
这时，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从侧方快速闪过，站定在不远处的商场门口，与他遥遥相望。
亚麻色的碎发，周身悬浮着尖锐的骨刃，沾染了些许血色的脸庞带着冷意，是桃沢修。
“五条悟，小鸟呢？”他问道。
五条悟挑着眉，扫视了他一圈，语调随意，“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冷眼不答，只一味地重复道，“小鸟呢？没和你一起？”
五条悟摊了摊手，“如你所见，我这边很忙，呆鸟大概还在‘帐’外呢。”
桃沢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直接转身准备离开，但还没有迈开步子，只听见无数的尖叫与哭嚎，众多被迫停留在“帐”内的普通民众被诅咒师与改造咒灵齐齐赶入这里。
他们身后，是五条悟一直在寻找的特级咒灵。
五条悟皱眉，这是用来要挟他的？
桃沢修没理会这里的情况，转身继续想往外离开，却碍于汹涌的人群，只能皱眉强硬地逆着人流前行。
小鸟不喜欢他杀人，所以他要忍耐，况且五条悟还在这里。
正当他快离开人群，接近出口时，原本忌惮着五条悟所以保持着防守姿态的火山头特级突然冲着他直面而来，灼热的火焰之花裹携着狂暴的咒力，这一击他完全没办法躲开。
眼神一凛，桃沢修豁出去地调动全部的骨刃，试图挡住这致命的攻击。
“啧。”
一声嫌弃的声音陡然在身前响起，五条悟挡在他前方，有些欠扁道：“虽然很不想救，不过好歹也算是我们家的小狗。”
白皙修长的手指舒展来，轻易地便挡住了火山头咒灵的攻击，正在他准备还击时，一只黑发黑瞳有几分像小鸟的咒胎猛地从侧面撞了过来，似乎想将他推离出去，却被无下限术式阻挡开来。
五条悟皱眉，这个咒胎是怎么回事？
“好险，差一点。”
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五条悟有些惊讶地看着绕到他身前一脸微笑的桃沢修，下意识抬起来手，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了半径两米左右的范围内。
“有时候太好心，会办坏事哦，悟君。”桃沢修悠闲地道，“如果我是你，根本不会过来救人。”
“加茂盛康。”五条悟沉声道，“小狗呢？”
“这不是吗？”披着桃沢修外皮的加茂盛康指了指一旁安静的黑发咒胎，“和飞鸟君像吗？大概是他本人的意愿太强烈了，转变以后难得保持了人形。虽说记忆不太全了，不过似乎还记着你。”
五条悟垂下眼，这下好像真的有点糟糕了，这个封印很牢固，他似乎暂时无法突破。
桃沢修什么时候被替换了？无论是肉·体还是任何表情举动，都和本人无二般，连六眼都无法辨别出来。
“悟君是不是好奇为什么六眼察觉不到这里的陷阱？”
五条悟抬眼扫过他，看向了一旁有些呆的小号飞鸟，“洗耳恭听。”
加茂盛康颇有耐性地解释了起来，带着明显的愉悦，“毕竟是千年前的召唤阵，能量供给来源于人类灵魂，涩谷现在死了不少人，灵魂能量在这里很混乱，即便是六眼，也不一定分辨得出来。”
“实际上，最头疼的问题在于如何将你引到正确的位置上，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也没有我想的那么困难。”
“召唤阵？”五条悟嗤笑了一声，“召唤八岐大蛇吗？”
“不愧是千年前的老古董。”
加茂盛康没有理会五条悟的嘲讽，转身对着其他咒灵道：“依照计划，去找飞鸟鸣。”
“悟君，不用担心寂寞，我会成全有情人的。”
五条悟勾起笑，若有所指地道：“老古董，看来你不怎么看童话故事啊。”
“王子为了救王子，可是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的哦。”
加茂盛康有些意外地瞅了一眼并不慌张的五条悟，微笑道：“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王子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脑花什么都算到了，唯一算漏了大爷。
——
大概这周就会完结啦，或许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吗？
都可以告诉我，我尽量写，不过番外应该也不会太多…
第89章
现在的情况有些尴尬。
我被困住了。
是的, 在进入涩谷“帐”内不过两个小时，我就被踢出了战场。
看着身旁同样被特级禁锢住的拎在手中的虎杖悠仁，我只想仰天长叹。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 我和虎杖正在“帐”内按着既定路线祓除咒灵，顺便观察这里的情况。
结论是，很糟糕。
我们一路遇到的滞留在这里的普通民众, 几乎一般都被改造成了咒灵, 剩下另外一半也是死伤惨重。
数量众多的改造咒灵扭曲的交叠在一起, 伴随着满地的血色与哀嚎，视觉与听觉上带来的残酷冲击感, 让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看着眼前的场景，我下意识揪住了身旁粉发少年连帽衫上的帽子，将它一下罩在了陷入情绪中的少年头上。
“限制级画面, 未成年适量。”
虎杖悠仁只觉得眼前的血色地狱突然被遮掩了大半，心中的震惊与愤怒暂时得到了平缓。
他伸手抓紧帽衫，沉默半晌，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将帽子再次揭下, 缓声道：“小鸟，我没事。”
“祓除咒灵，开始吧。”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虎杖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强大不少，毕竟他才十五岁而已。
“觉得害怕, 不安，紧张也关系。”我将目光平移到前方, 淡定地说道，“咒术师是人类, 不是怪物，更何况你还是个孩子。”
“如果觉得无法动手的话，交给我就好。”我笑了笑，“你还有很多时间慢慢长大。”
虽然年少有为是个好词，但是对咒术师来说，可不是件好事。
过早的成长，只会让人觉得残酷与心酸。
他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小鸟，一起。”
我没再强求，直接展开了领域，配合他控住了大部分咒灵，方便少年尽情发挥。
...
第521只。
我在心底默默计数，边缘区的咒灵数量都已经泛滥成这样，不知道中心区域那边得翻倍多少。
想起独自进入的五条悟，我莫名有些担忧起来。
而且，到现在似乎也没见到一只特级，难道都是聚集在中心区域了吗？
加快了祓除速度，我和虎杖重新规划了下路线，准备直接抄近路，从各大商城中心穿越至“帐”内的中心地带。
没想到刚穿过东急东横百货，就碰到了我完全没想到的人。
“桃沢？”
我惊讶地看着站在路中的青年，白皙的侧脸上沾了些许血渍，衣角也被钩破了不少地方，看得出他一路上并不顺利。
“你怎么在这里？还好吗？”
“小鸟，我找了你好久。”桃沢修软下眼神，将悬浮在身边的骨刃收起，“我一回来，就听说涩谷这边出事了，所以就来碰碰运气。”
“还好，这一次我运气不错。”
我看着他过来的方向，猜想他应该是从中心区域那边反着过来的，便赶忙问，“你从那边过来，看见五条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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