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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渣一世界(穿越重生)——十一有闲

时间:2021-03-23 15:31:12  作者:十一有闲
  就算想占便宜,也要考虑到对手的能力;如果弊端大于利益,就没必要掺合进去。
  这老头名叫张承福,今年刚满六十,他儿子名叫张胜,是寨子里面,白彝之中蛊术较强的人家。
  “就凭他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哪有什么真本事?”张承福听儿子这么说,有些不服气,“还不是立色那个老家伙,给他留下了好东西,才能支撑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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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苗寨的人结婚生子早,张胜今年也有40出头,看着自家阿爸叹了口气:“无论是不是自己得来的本事,‘南竺蛊’他都破了,而且是用这种溯其本源、震碎了母巢的方法,可见他手上一定至少有二色蛊。再说,立色那老太太离群索居多年,谁都不知道她手上最后的底牌是什么,搞不好连三色蛊都是有的。虽然咱们家底子不错,并不惧怕那小子,但如果和那小子直接对上,结成死仇的话,怕是会两败俱伤,到最后反倒被旁人捡了便宜。”
  苗寨之中,家家户户炼蛊,绵延数代。一户人家就算只是白彝,期间如果没有断代的太厉害,总会有些先人炼制的强力蛊虫,像传家宝一样留下来给后人,底子当然不会差。
  蛊虫自然也是有寿命的,比如说陆维炼制的第一只白蛊“疾驰蛊”,它通常的寿命就只有半个月左右。
  但高阶蛊虫的寿数,一般来说比人类长。金蛊通常能活到三百年左右,有些特殊的蛊虫甚至能存活几千年。
  张胜却不知道,立色奶奶留给陆维最强的蛊虫,是五色“醒尸蛊”,也就是目前守在陆维身边的尸仆小白。
  其实在五色之下,也有类似将生前留有怨气的尸体唤醒,充作兵甲的蛊虫。但那些都不过是行尸走肉,动作较为迟缓,只知道机械执行主人的命令,没有感情、没有自己的思维想法,而且外貌往往狰狞可怕,一般来说只应用于战场,很难日常使用。
  像小白这样宛若生人、免疫一切蛊术,近乎全能的尸仆,也只有五色蛊能造出。
  蛊虫虽然在同阶没有强弱之分,却有着应用场景的差别。如果互相争斗起来,最后谁输谁赢,端看天时地利人和,以及一点点运气。
  拥有“醒尸蛊”的立色奶奶夫家,可能就是缺了那么一点运气,在斗法中失败,血脉断绝,“醒尸蛊”的制作方法也从此失传。
  小白是留存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具被“醒尸蛊”唤醒的尸仆,应该也是最后一具。
  张承福之前因为“南竺蛊”母巢被破坏而激动心疼,所以有些口不择言。那毕竟是金阶蛊,炼制起来很不容易,花费了他很多心血,还有许多珍贵的毒虫和材料,用了将近三十年才炼成。
  可以说他的小半辈子,都耗在这只金阶蛊上。蛊成之后第一次动用,根本没能翻出什么水花,就被陆维在短短时间内彻底毁去,怎么可能会不心疼?
  现在被儿子这样说了几句,张承福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之后,开口道:“就算是这样,不探出他的底儿来,总是感觉有些不甘心……你说,如果我们不和那小子直接对上,是不是就能行?”
  张胜听了他阿爸的话,并未第一时间接话,而是沉默着思索。
  “还有一年时间,寨子里的斗法就会重新开启。”张承福继续道,“咱们家是没有什么指望挑战黑彝,陆维那小子自然也没有。但再过50年,就是他们这些孙辈的天下。”
  “咱们虽然拿不下他,但趁着那小子还年轻,心性单纯、羽翼未丰,把他的底儿都试探出来,对孙辈们的将来都有好处。”
  张胜不得不承认,他阿爸这几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蛊虫的强弱,除了等阶判定之外,还有其特定的应用场景和效果。如果能预先知道对方手中有什么蛊虫,再进行相应的合理布置,不说稳操胜券,起码能够做到自保无虞。
  “那么阿爸,你觉得我们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在不直接和他对上的情况下,探出他的底儿?”张胜眉头微皱,望向张承福,“经过我们之前那番试探,寨子里的白彝们应该也都知道,不能和陆维那小子真正结成死仇,否则就是得不偿失,根本没有人会再上门去试探挑战他。”
  “你觉得,王正平怎么样?”张承福上前一步,小声道,“他除了一个儿子之外,就是个孤人。因为脾气模样招人讨厌,跟寨子里的人关系也都处得不好,就算出了什么事,大家也会跟他撇清关系,没有人肯替他出头的。”
  “虽然王正平的蛊术一般,根本无法和陆维那小子拥有的强力蛊虫抗衡,但他毕竟比那小子多吃了二十几年的饭,又处在一个蛊师最鼎盛的年龄,至少用蛊经验方面,要远远强过那小子。再加上,我们可以为王正平提供几只蛊虫,让他面对那小子的时候有一争之力。”
  “你也知道,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有那么几只金蛊,寿数就在这两三年。与其捏在手里,不若让它们发挥发挥余热,物尽其用,想必祖宗们知道了,心里也会觉得欣慰。”
  张承福说完,拈了拈自己下巴上花白的胡须。
  “此事可行。”张胜听完之后点头,吹捧父亲道,“阿爸,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张承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了拍儿子的宽厚的肩膀,这才慢慢踱进屋内。
  ……
  王正平家和陆维家一样,住在寨子偏僻的一角,是一幢两层的竹楼。
  只不过陆维家的竹楼在村子南边的一角,王正平家的竹楼在村子西边的一角,两边很有点距离,还隔着条溪水,丝毫不挨着就是了。
  这天下午,王昊在竹楼外面跟一头他新收的大花豹玩。
  他的两只本命紫蛊,被陆维毁掉了一只,另一只他从大熊的体内收回,就再次种在了这头大花豹身上。
  本命蛊种下之后,就与其寄生的动物魂命相连,如果被取出,就等于将那头寄生的动物魂命撕裂,痛苦非常。这也是为何当初王昊自大熊体内取出本命蛊之后,大熊会顿时发狂,进而掏腹自尽的原因。
  玩到累了,王昊就以大花豹为枕靠,半倚在大树的浓荫下面,从怀里慢慢掏出一颗糖。
  糖是彩虹的颜色,用透明的塑料纸包着。
  王昊很珍惜的打开包装纸,咬了一角下来含在嘴里抿着,剩下的包好,继续放回怀里的小兜。
  陆维半个月前给了他五颗糖,现在还剩下三颗,他必须省着点儿吃。
  嘴里甜蜜的、带着牛奶醇香的糖果味儿在弥漫,然后他把右手放在自己的头顶上,慢慢摸了两下,不知不觉的笑出声。
  每次这样做,他都仿若回到了半个多月前的那个时候,身体和思想变得轻飘飘的,感觉十分美妙。
  这段时间,他已经不怎么做关于血腥和暴力的梦了。
  他这段时间经常梦见的是,他变成了陆维收养的那只小黄狗,娇气慵懒的趴在陆维膝头晒太阳,然后陆维伸出温暖的手掌,一下下抚摸他的头。
  就是这么简单的场景,这么简单的动作,无需任何言语交流,他的心灵就已经十分满足,只想将时光永远停驻。
  说到底他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又从小没有妈妈,虽然生活在充满了严苛残酷、血腥暴力的环境,却总还是希望有人温柔相待。
  “小杂种,最近学会偷懒了,让你去地下室帮忙,就会推三阻四!”
  王正平穿着件染血的旧衣裳,从地下室走出来,左手端着一个血淋淋的钢托盘,右手轮圆了朝王昊就是一记耳光。
  耳光响亮清脆,五条红色指印很快从王昊的左脸上浮凸起来,火辣辣的疼。
  打巴掌王昊来说是家常便饭,如果把王正平惹生气了,吊起来抽也是有的。所以王昊没吭声,只是把那一角糖深深压在舌根处,然后默默的站起来,低眉顺眼的等待父亲吩咐。
  王正平看见王昊这样,果然怒气没有延续,只是把那个钢托盘往王浩的手里一塞:“我累了,你去做完。”
  托盘上血淋淋的,近20颗属于人类的牙齿散落于其上,还有一把染血的钢钳。
  王昊低着头,不声不响的端着钢托盘,朝地下室走去。
  没过多久,就听见地下室的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惨烈嚎叫。
  王正平这才觉得有些放心。
  他在这个寨子里无亲无故,因为特殊的嗜好,没有人愿意和他来往,看他的眼神也总带着歧视躲避,只有儿子是他唯一的亲人血脉。
  一直以来,儿子也没有令他失望,成为了和他有着共同嗜好、能互相就此认同交流的人。
  有了儿子之后,他活的比之前开心得多。
  但这段时间,他觉得儿子有些变了。儿子人虽然在这里,地下室的游戏却不再令儿子真正感兴趣,外面似乎有什么吸引了儿子的目光和注意力。
  这令王正平的内心感到恐慌不安,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他这一生只会对人施以暴力折磨,从没有过正常人的生活,不知笼络人心是何物,对儿子也只懂暴力镇压。
  每次看到儿子顺从的,按照他的吩咐去地下室,听到地下室传来的哀嚎声,王正平才会觉得一切都仍然在他的掌控之中,稍微放心。
  王正平在原地蹲了下来,点燃一支苗家特制的香烟,放进嘴里嘬吸,开始吞云吐雾。
  苗烟和外面卖的不同,整体呈黄褐色,有一根筷子那么长,抽起来清香,十分令人享受。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因为比较没时间,所以没能逐条回复留言,实际上小妖精们的留言建议我都会看的,都抱抱~~
 
 
第192章 
  张胜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幕。
  王正平穿着带血的旧衣裳,蹲在那里抽烟,他那张脸五官奇形怪状、左脸还生了个肉瘤,宛若恶梦般丑陋。
  张胜看得一阵反胃,他们整个寨子里,怕是再找不出比王正平更丑陋的人了。
  除去脸长得丑之外,这个人心地也邪性的很,眉目间总有一股污浊气,看上去越发让人觉得难受。
  王正平是孤儿,九岁那年就没了双亲,好在双亲给他留下了这栋竹楼,以及家传的蛊术。
  有了容身的地方,再靠着手上那点微末的蛊术糊弄一下外来人,搞点钱和物资,王正平就这样独自生存了下来。
  其实王正平十几二十岁的时候,虽说也算不得善良,做事却远远没有现在这么过分。如果他能长得稍微没那么难看,有姑娘愿意跟他,正经好好的成个家,他的邪性可能也不会发展到现在这种地步。
  王正平看见张胜过来,连忙站起身,心中有些讶异。
  寨子里的人,对他是什么观感和想法,他是明白的。平时这些人躲他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忽然有人上门?
  虽然在外来人面前仿若无所不能、掌控生死,但王正平在这个按蛊术高低排资论辈的寨子里,无论生活水平还是身份,都属于中等偏下的阶层。
  见张胜过来,王正平也不敢怠慢,于是走到张胜对面,拿了一支烟递给张胜。
  要搁在往常,张胜怕被沾染了晦气,肯定是不会伸手接王正平这支烟的。
  但现在张胜要笼络王正平,让王正平替他出头办事,于是脸上带着笑容,接过了这支烟,在指尖上下意识的掸了掸,放进胸前的兜里。
  一直在寨子里被人嫌弃惧怕、避之不及的王正平,有些受宠若惊。
  王正平的这栋竹楼,平常根本就没有人会靠近,张胜也不怕有人听见,于是非常自然的开口:“正平啊,这一转眼,咱们都40出头,你家的小子都十五了。孩子距离成家,也就是这两三年的事儿,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语气像是多年的老友叙旧。
  王正平见张胜没有抽烟,自己也不好意思继续再抽,于是摁灭了半支没抽完的烟,有些局促不安地绞着手指:“正为这个发愁哩,他的对象不好找。”
  张胜在心里暗嘲,有你这个爹在,儿子的对象当然不好找,脸上却挂了忧虑之色:“这可不行,总不能让阿昊走了你的老路。”
  王正平只有一个儿子在身边相伴,也是他这个人唯一的弱点软肋,所以张胜选择了他的儿子王昊作为突破口,要他心甘愿意为自己所用。
  王正平点点头,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阿昊将来要继承我的家业,不能入赘的。”
  王昊的蛊术天分非常优秀,而且肯下功夫刻苦钻研,在资源条件都不是最好的情况下,以十五岁的年龄,已经能够炼出两只本命紫蛊。除去有数的几位黑彝少主之外,同龄人之中再没有强过他的。
  这一点,寨子里许多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再加上王昊随了他亲生妈妈,长得非但一点都不丑,甚至可以说得上眉清目秀。若是身边没有了王正平这个爹,入赘别户的话,还是有很多人家愿意接纳的。
  虽然王昊也参与了那些损人不利己的残忍恶行,但毕竟他并非自发,是出生在那样一个畸型家庭,没有别的选择。而且王昊才十五岁,性格还没定型,如果离开了王正平,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有了相亲相爱的妻子,不是没有希望扳过来。
  王正平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但由他亲手养大的儿子,又怎么肯送出去?他孤独半生,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血脉,再也不愿意一个人过日子。
  所以女方嫁过来,添丁加口是可以的,入赘却是万万不能。然而他们家里这情况,又有哪个姑娘愿意嫁?
  这就形成了一个无解的题目,也就是王正平所说,“他的对象不好找”。
  “入赘是不大好,但要我说,再怎么着也不能从外面绑人了。”张胜理解的拍了拍王正平肩膀,语重心长,“总要娶个心甘情愿的姑娘,日子才能过得长久安逸。”
  王正平想起自己二十五岁那年,绑来的那个迷路的女大学生,王昊的生母。
  经过殴打和折磨,她虽然在自己面前服了软,但心里还是无时无刻想着要跑,到最后生下王昊,知道此生逃跑无望,精神崩溃发疯,没两年就死了。
  期间,她几次想要掐死还是婴儿的王昊,导致王正平根本就不敢把王昊交给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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