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只蜘蛛的肚腹裂开,从里面钻出两只丑陋的肥大飞蛾;飞蛾的翅膀上,是灰黑相间扭曲痛苦的人脸图案。
伴随着一连串细碎的噼里啪啦声响,五色蛛网上所有蜘蛛鼓胀的肚腹都纷纷裂开,一蓬接一蓬的飞蛾扑楞着翅膀,从里面飞出来。
随着蜘蛛们的死去,笼罩了整栋楼房的五色蛛网迅速失去了色彩和莹莹光泽,支离破碎,仿若一团一团灰白的棉絮,从半空中散落下来。
随着这些棉絮坠落地面的,还有蛛网上那三十具男女老幼的遗骸。
因为有防御类的五色蛊傍身,所以唐信瑞并没有往体内种其它蛊虫。而他今年也是60多岁的人了,又因为炼蛊,常年在蛊室内坐着,腿脚并不利落,当头就被一具从天而降、龇牙咧嘴的可怖尸骨砸个正着。
十几只飞蛾见缝插针的扑过去,将口器深深扎入唐家家主起皱的皮肤。
与此同时,更多的蛾群飞向金顶红墙的楼房。
不久后,楼房内隐隐传来唐修礼以及女人孩子们绝望的哭叫声。
……
当你的老板全知全能,判断精微准确,做事效率又高得像一台机器的时候,作为其下属,可谓压力山大。
张经理现在就处于这种情况。
他已经四十多岁,负责产品开发,有着漂亮的履历以及近二十年的从业经验,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算是行业精英。
然而面对小他十来岁的老板俞冰,每一次指出他产品环节中的瑕疵以及执行的细微错漏不足,他都会觉得额头上冒冷汗。
其实老板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老板的表情冷静,情绪也丝毫没有起伏,纯粹是指出事实。
却偏偏令人有一种小学生没有做好作业,被家长逮住现行的压迫感。
“好了,目前就是这样。”俞冰终于说完,“张经理,你可以离开。”
张经理下意识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离开了俞冰的办公室。
离开前他偷偷的瞟了一眼老板的脸,再说老板今年也满三十了,却不知是怎么保养锻炼的,看着仍然跟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一样。
不对……以老板的工作强度来看的话,哪有什么时间保养和锻炼?那就大概是基因好。
小白看着张经理离开后,随即关闭电脑,从宽大的办公桌旁站起身,走出自己的独立办公室。
正在外面十指如飞整理资料的王秘书见了,连忙起身问候:“俞总。”
一般公司负责人的秘书往往都是女性,但小白这边来来去去的助理和秘书却都是男的。
原因无他,一般的女性实在是经不起他那种当牛做马、没日没夜的长期操练,再高的薪水也撑不下去,只能雇佣皮糙肉厚、经打耐踹的男性。
“有事打我电话。”
小白朝王秘书简短的交代之后,就离开了公司。
时光匆匆,距离他和陆维一起离开苗寨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九年。
在这九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比如说,陆维当年首创的全息拟真技术,已经推向了全球各个领域,并得到了极其广泛的应用。
游戏,军事,太空,网络购物,通讯……等方方面面,这一股科技的新浪潮如旋风般席卷全球,可以说现在,人们的生活已经完全离不开它的存在。
相应的,经过合作与各方利益的交换分配,它的技术也不再是完全掌握在陆维个人的手里。但作为先驱首创者,陆维仍然是全球全息眼镜镜片的唯一制造供应商。
由于陆维刻意的隐于幕后,外界的一切皆由小白代行打理,所以在这个世界享有赞誉盛名的并非陆维,而是俞冰。
小白开车去了市内的一家私立医院,这家医院由他出资修建,引入了许多先进治疗设备,也进驻了许多优秀知名的医生坐诊持刀,却并不以盈利为目标,每年他还会往里面搭很大一笔钱,在全国都声誉很高,也算是回馈社会、造福人群。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附带做的,其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让陆维以精神力炼蛊时,没有丝毫的后顾之忧。
小白去了医院的西门,进入专属的电梯通道,来到任何外人都不能进入的顶层病房。
比起医院别的地方熙熙攘攘的情形,这里显得格外安静,也显得格外的空空荡荡,只有一名值班医生在,来来往往的也不过三四个护士,却都是小白完全可以放心的人。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栀子花香,完全没有消毒水味儿。装修和医院通常的纯白不同,更像是家庭的田原风格装修,处处绿意盎然,装扮充满了小心机和生趣,令人觉得十分舒适,就算之前神经是绷紧的,也会在踏入这个空间之后逐渐松弛下来。
小白踏入陆维所在的病房,只见浅棕肤色的俊美青年,长发垂腰,正躺在柔软的被褥中沉睡。而在距他不远处的床头,放着一个白玉制成的蛊罐。
五年前,陆维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就决心炼制五色蛊,沉睡到现在仍未醒来。
以世界顶尖的医疗维生条件,陆维可以就这样活到生命的终结,也完全没有问题。所以陆维沉睡之前告诉小白,不要将他唤醒。
小白伸出手,慢慢抚摸陆维的面颊,触感如同丝缎。
算起来,陆维今年也已经二十六岁了。但因为长时间的沉睡使得生理机能流动缓慢,他看起来和五年前的模样没有任何区别。
“……陆维。”
小白喃喃喊他的名字,目光渐沉,俯身叼住他形状优美的唇瓣,在嘴里轻舔慢吮。
然后小白伸出手,如同膜拜一般,一颗颗解开陆维棉质的睡衣纽扣,湿漉的舌滑过主人的光洁脖颈和胸膛,在上面绽开了瓣瓣紫红色的印记。
尸仆有智慧能思考,与其主血脉交融,视其主意志为世间唯一真理,失其主则尸仆亡,永不背叛。
但陆维现在的情况,又和历代拥有“尸仆”者不同。
他的意识完全沉入蛊罐,也就是说,实际上小白是“失其主”的状态;但因为陆维还活着,所以小白并没有死去。
“失其主”的状态如果短暂的话,其实也没有什么影响。但如果时间一长,失去了主人意志支配,又有智慧能思考的尸仆,就会产生自己的欲望。
而在尸仆的看来,除了自己的主人之外,世间万物皆为尘土,不入眼中,那么他产生的欲望,又会是什么?
小白手指抚过陆维劲瘦的腰间,想要继续向下探索,却最终还是忍住了,叹息一声,一颗颗将陆维睡衣的纽扣重新扣好。
“……陆维。”
小白将头埋入陆维的颈项间,用沉闷的声音唤他的名,然后是一场悠长而静默的深深拥抱。
……
七年前由俞冰引发的科技浪潮,冲击了不少传统行业的同时,也给许多年轻人创造了投身新兴产业、成功的机会。
俞信抓住这个机会,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公司,目前拥有的财富市值不下于俞睿明,在大多数的人的眼里也算是一个非常年轻有为的成功人士。
俞睿明在三年前就认了他,但他已经是和俞睿明站在同一个层面上的人,幼时对父亲的执着期待,放在现在看已经什么都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就这样放弃了做攻的机会…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斯文败类、被□□之人20瓶;竹青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11章
身下的少年手长脚长,浅棕色的健康皮肤,与陆维相像到足有九成。
少年的双眼系着条红布,身体完全被打开,显得十分色气,随着俞信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发出断续的沉醉声音,一双手臂紧紧揽住俞信宽厚的肩膀不放。
俞信看着少年,目光一时清明,一时迷恋不已。
他找了多年的替代品,这个已经很像了,却还是没有那般璀璨如漫天星辰,深邃如同大海的双眸。
所以他每次和这名少年在一起,都会蒙住少年的双眼,少年只以为他是玩情调,并没有怀疑。
云雨过后,少年扯掉眼前蒙着的那条红布,如一只矜贵的猫般窝在俞信的怀里:“信哥,你爱我不?”
红布之下,他长了对猫眼,眉毛细致上挑,眼白略带一点蓝,显得格外清澈和孩子气,很漂亮。
但这对眼,和陆维一点也不像。
“你说呢?”俞信顺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发,不去看他那对漂亮的猫眼,目光在他与陆维相像的鼻梁与嘴唇之间逡巡,声音低低,听上去十分温柔。
“我也不知道。”少年的神情带上了困惑,偏过头看俞信。
他是普通家庭出生,学历头脑都上不得台面,除了长得好一些,并没有什么对方可以贪图的东西,俞信却独独选择和他在一起,而且对他出手相当大方。
这些也就罢了,但他得到的还有无止境般的包容和宠溺,甚至有几次他想在上面,俞信都依了他。
但若要说俞信爱他,他又觉得俞信每次凝望他的时候,总是隔着一层云山雾罩,难以窥见真心。
“傻瓜。”俞信俯下身体,以吻封缄。
窗外无边无际的黑夜中,一只飞蛾扑楞楞的飞过,然后停留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飞蛾粉白色的翅膀上,生长着黑灰色的图纹,像是一张狰狞扭曲的人脸,用阴险恶毒的目光,凝视着室内发生的一切。
一夜沉眠之后,两人被闹钟唤醒,电子屏上显示着6:00。
紧接着就是健身、早饭,时间安排的很紧凑。到了8:00的时候,两人收拾整齐,即将出门。
“信哥。”少年喊俞信,说出这两个月来一直憋着的话,“我就不是块读书的料,以后那些补习班,不要去了吧……浪费钱,还浪费时间。”
少年因为学习成绩不好,只读到职高。谁料到他职高刚毕业,就遇到了俞信,从此踏入了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阶层,过上了他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生活。
但俞信千好万好,对他各方面照顾得也都十分体贴,却见不得他不学无术,给他报了许多补习班,授课时间从早上8:30一直到晚上9:00以后,周末也没有休息,过得简直比高三学生还辛苦。
俞信瞟了少年一眼:“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以后……就在家里给信哥做做饭、收拾收拾房间什么的……”少年注意到俞信脸上难看的表情,声音越来越低。
俞信以手扶额,叹了口气。
当年在银行抢劫案中得救之后,虽然陆维一直在疏远他,但他还是想尽办法打听到了陆维和俞冰的住所,搬进了那栋公寓居住。
所以陆维和俞冰当初是怎么创业的,俞信非常清楚。他们那时候事情千头万绪,还要兼顾繁重的学业,房间的灯经常通宵达旦的亮着。
看着他们的事业一天天有了起色,俞信受到感染,从母亲那里拿到第一笔启动资金,也注册了属于自己的公司,从此发愤图强,紧追不舍,才有了俞信的现在。
但纵使是这样……还是被抛在了身后。他目前的事业,仍然无法和俞冰相提并论。
再看着面前那神情忐忑不安的少年,忽然觉得,少年和陆维一点也不相像。
打个比方的话,陆维是翱翔于九天的鹰,而少年则是贪图安逸的檐下雀。
俞信看着少年的目光,就骤然冷淡了下去:“随便你。”
右手扶上了门把,打算推门而去。
“不,信哥,我只是说说而已!”少年扑过去,抓住俞信的右臂,脸上勉强露出笑容,“我知道信哥是为了我好,我会好好上补习班,开拓自己的知识和眼界,学会更多的东西,将来帮信哥做事……”
“我说过,随便你。”
俞信甩开少年,没有再多看他一眼,自顾自的走向车库,取了车绝尘而去。
从俞信的住所到办公地点,其实不用经过俞冰创建的那家私立医院,但每天早晨上班的时候,俞信都会特意开车绕路,缓缓驶过医院的西门。
因为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能远远看到陆维坐着轮椅,被护士推出来在小花园里遛弯儿。
现在全世界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俞冰,年仅三十的俞冰被盛赞为“新时代的开创者”,“全息之父”,甚至夸张的称他为“世纪伟人”。
但曾和俞冰比邻而居的俞信知道,俞冰现在所拥有的,至少一半是陆维的功劳。
然而五年前,陆维就被俞冰以疗养的名义送进了这家医院,从此再也没有踏出医院大门半步。
陆维无亲无故,是个孤儿,俞冰却享有偌大盛名,手眼通天。俞冰就算这样对待陆维,也没有人会为陆维发声。
五年时间过去,现在这个世界上还记得陆维的,大约也只有他俞信了。
俞信始终不相信陆维是得了病,因为这不合常理。
有什么病需要长达五年被这样严密的看护,不许任何人探望,又不许病人自行活动的?
陆维明显是被俞冰软禁了。
俞信很想把陆维救出来,哪怕是跟陆维面对面的问问具体情况也好,但俞冰把陆维周围经营得铁桶似的,医护人员都是对俞冰忠心不二的人,水泼不进,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也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有这样的心思。
否则的话,俞冰有一百种办法永绝后患。
所以只能每天早上借着上班的机会,缓缓的绕过医院西门,远远看陆维一眼。
这样远的距离,他其实根本就看不清陆维的脸,只能看到花木掩映中,陆维坐在轮椅上穿着蓝色棉质睡衣,那把直直垂到腰际的乌黑长发,在阳光下闪烁着锦缎的光泽。
俞信如同平常一样绕过西门,来到自己的公司大楼前泊车的时候,刚从车门上拔出钥匙,忽然看见自己的对面,出现了一个身材中等的青年。
青年离俞信非常近,近到俞信能看清楚他上唇的浅浅绒毛。
这青年出现的突然,而且无声无息,俞信被吓了一跳,退后半步:“你……你是谁?”
“我叫王昊。”青年微微一笑,望向俞信,“我有事情,想要和俞总单独谈谈。”
俞信松了口气,紧接着上下打量了一番青年,只见青年相貌陌生,他更没有在业内听说过名叫“王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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