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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眠之书(玄幻灵异)——matthia

时间:2021-03-23 15:44:14  作者:matthia
  遮蔽剂的效果就要结束了,但还有点用。冬蓟与莱恩悄悄离开神殿所在的区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原本莱恩不愿意溜走,他要去神殿找牧师和骑士队长,要去说明刚才发生的事。冬蓟劝了半天,提到这样可能会影响死者的名誉,还说会导致他们两人都被扣下来调查,这样一来莱恩就辜负了雇主,耽误了码头的工作,万一码头真有奴隶贩子,他就没有机会解救受害者了……
  说到最后,冬蓟自己都越来越不信,但莱恩竟然被说动了。他终于同意不去汇报关于死灵师的事情,和冬蓟默默离开。
  兄弟俩回到街道上,找到莱恩藏起来的马匹。骑马的时候,莱恩在前面驾驭,冬蓟坐在后面抱着他的腰,借着月光,冬蓟能看到弟弟皱起眉的严肃侧脸。
  冬蓟心中感慨:一提到码头,莱恩就宁可把亡者猎人的事抛下,看来他是真的非常在乎那边的疑点。现在是靠码头的话题劝住了莱恩,但长远下去,万一莱恩对它过于操心,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
  走到一个路口,莱恩下了马。他扶冬蓟坐到前面的鞍具上,把缰绳交给他。
  莱恩说:“我要从这里抄近路去码头。你一个人能骑马回去吗?”
  “没问题,我走慢点就行了。”冬蓟不擅马术,但毕竟他也在外旅行过很久,只要马匹足够温顺,骑马缓行还是没问题的。
  莱恩点点头,沉思了片刻,说:“冬蓟,抱歉。我确实是太冲动了。刚才我仔细想了想,如果我贸然行动确实会让你陷入危险,也会耽误很多无关的事情。以前我的老师说过,当我们驭马冲锋的时候,长枪与敌人之间很可能还隔着一位少女。这话的意思是,即使要为了正义而行动,也不能头脑发热不管别人。那位少女既不是敌人,也不是骑士同袍;她不会帮我们战斗,也不会帮助敌人。她就只是站在那而已,却可能被我们的攻击误伤。我们不能责怪她,不能认为她妨碍了自己的‘正义’。我们应该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避免这种情况出现。”
  听了莱恩的话,冬蓟叹口气,伸手摸了一下弟弟的头发,现在他坐在马上,莱恩终于比他矮了,角度正好。
  莱恩抬起头看着他,露出和小时候一样的笑容。笑容之中有一些歉意的示弱,也有点羞涩。
  小时候的莱恩偶尔调皮捣蛋,被哥哥冬蓟当场抓获,冬蓟没有一上来就责骂他,而是先查看他是否受伤……于是,小小的莱恩就会露出这样的笑容。
  兄弟俩又互相叮嘱了一会儿,莱恩拍拍马匹,催动它缓步走起来,然才挥着手拐进了另一条街。
  冬蓟算了一下遮蔽剂的生效时间,现在估计已经开始失效了。等莱恩到了码头,效果应该彻底没了,这样正好,其他人就不会觉得他突然出现很奇怪。
  现在冬蓟骑的马是阿尔丁宅邸里的,不用他刻意操纵,它就能自己认得回家的路。
  冬蓟放松下来,脑子里转的就都是些小事:折腾了一整个前半夜,他们都没吃晚饭,他倒还好,就是不知道莱恩会不会没精神,码头会不会有劫匪,刚才莱恩的剑和誓仇者的剑互相劈砍,不知道上面的附魔有没有受损……
  忽然,马匹加快了脚步。冬蓟吓得赶紧抓住缰绳,双腿紧绷,注意力也重新集中到当下。
  他正在经过一条从没来过的街道,街上小巷的枝岔里潜伏着一些人,三三两两躲在暗处盯着他。
  这些人像是流民,也可能是深夜徘徊在外的小偷小摸,他们肯定也注意到了骑马独行的冬蓟,但判断不出这人的来历,所以暂时不敢有什么动作。
  马匹感觉到压力,出于警惕而加快了步伐。就在这时,一侧巷子里响起接连不断的犬吠声,马匹闻声开始小跑起来。
  这匹马并没有受惊,它不是在乱跑,而是因为感觉到敌意而加速离开。如果冬蓟能够给它正确的指令,它当然也可以慢下来,甚至停下来。
  对于别人来说,这样聪明的马匹可以保护迟钝的主人,但对于骑术不佳的冬蓟来说,现在他吓得几乎趴在马背上,坐也坐不稳,双腿紧张得越来越没力气。
  马跑过一处拐弯时,冬蓟的身体由于惯性歪斜了一下。他无法调整回稳固的姿势,双手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使劲。
  马匹维持这个速度的情况下,如果再来一次大的颠簸或者拐弯,他就有可能从马上摔下来。
  果然,这个预感很快就成真了。
  过了前面的街口,道路开始上坡,坡道上有两级一组的小石阶。这种路本来不是为马准备的,但石阶的坡度不大,马非要上去也没什么问题。
  马匹奔跑起来,直接跨跳过好几级台阶。冬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姿态,最终身形一晃,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他还算冷静,在最后关头松开了缰绳。这种情况下,如果出于本能地抓着缰绳不放,反而可能更加危险。
  他身体一沉,虽然确实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却并没有觉得很痛。
  接着,他听见一声口哨,跑远的马蹄声渐渐慢了下来。
  他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人接住,扛在了肩头。
  阿尔丁一手抓着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腿,稍一用力,把姿势从肩扛改为了横抱。
  冬蓟下意识想抓紧什么来维持平衡,就揪住了阿尔丁衣领,他一低头,正好对上那只文身蟒蛇的双眼。
  马匹回应着口哨中的命令,缓步折返回来,安安静静站在一旁。
  阿尔丁感叹道:“这匹马明明很乖的,连卡奈都能控制住它。”
  冬蓟惊魂未定,愣了好久才缓过神。被横抱着有些别扭,于是他一脸尴尬地小声请阿尔丁放他下来。
  “你没受伤?”阿尔丁问。
  冬蓟摇摇头。
  “没受伤怎么会这么狼狈?”
  “因为我笨呗……”
  “你可不笨,”阿尔丁眯眼看着他,“如果你笨,怎么可能偷偷溜出去?如果不是在这遇到你,我都不知道你出门了。”
  说完,阿尔丁终于把冬蓟放了下来,看他站稳之后,才把手从他的腰上渐渐松开。
  冬蓟紧张地瞟了阿尔丁一眼,没说话。
  阿尔丁笑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在这?为什么会找到你?”
  冬蓟当然很想问,但他自觉理亏,哪有底气问雇主这些。
  阿尔丁说:“马身上并没有定位法术。其实不是我找到了你,而是露水带你找到了我。”
  看来“露水”是这匹马的名字。
  “它为什么要找您?”冬蓟小声问。
  阿尔丁指了指冬蓟身后,是马匹带他走过的几处转弯和石阶路。冬蓟不认得这一带,阿尔丁当然认得:“如果从那边不转弯,直走,再过一个路口,就是我家附近那条街了。露水很有灵性,它本来想带你回家,结果走着走着……大概是察觉到我在附近吧,它就改为带着你来找我了,”他边说边走过去,顺了顺露水的鬃毛,“这大家伙也真是的,性格不像马,像只小狗。”
  说完,阿尔丁回身问冬蓟:“是不是莱恩把露水带出来的?”
  冬蓟立刻说:“不是他,是我。”
  阿尔丁说:“你?你连这么乖的马都不会骑,怎么可能主动去马厩挑马?还眼光颇高,不挑位置靠外的,专门进去挑了露水?行了,别维护你弟弟了,你这样哪像个兄长,简直像个带着三岁小孩的妈妈。”
  冬蓟无言以对。他就一直呆呆地站着,低着头,双手握在一起。
  阿尔丁说:“既然都被我撞见了,还不坦诚点?说说吧,你们大半夜干什么去了?”
  “真的很抱歉……”冬蓟低着头。
  阿尔丁轻笑了笑:“你也真是的,怎么就不能好好和我说话……我有那么可怕吗?”
  他走过来,揽住冬蓟的肩膀:“要不然这样吧。你一定也很好奇我在干什么,为什么我大半夜在这一带溜达。我可以告诉你。等我告诉你之后,你就也要把刚才都干了什么告诉我。怎么样?”
  冬蓟在心里说:其实您可以不告诉我的,我并不好奇,我保证不问……
  阿尔丁笑眯眯地搂着他向前走,他只好默默跟上。
  阿尔丁带他走上坡道,穿过一个十字巷口,沿着阶梯小路转过弯。两侧错落的房子到了尽头,虽然面前是死胡同,视野却豁然开朗。
  这里是一块地势较高的小平台,砖地尽头是高崖,边缘加了矮墙。
  站在边缘往下看,下面是城里地势较低的区域。若抬头远眺,则可以看到更远处漆黑的大海。
  海岸附近有一块区域,即使在这样的深夜,也仍然亮着点点灯火。阿尔丁告诉冬蓟,那就是海港城的主码头,也是珊德尼亚最大的港口。
  那一带不仅有码头、船坞和一座座仓库,还有不少昼夜繁忙的酒馆和驿站,每一天,当主城区进入梦乡时,港口仍然灯火通明。
  那种大量连绵的暖色是烧油的挂灯,少数冷而明亮的光源,则是魔法照明。它们与夜空的群星交相辉映,直到次日晨曦初上。
  “我一直特别喜欢这里的景色,”阿尔丁说,“晚上如果清闲,我就到这里来站一会儿,吹吹风。想起以前在这发生的事,再想想现在,还挺有意思的。”
  “以前在这发生的事?”冬蓟问。
  阿尔丁向旁边走两步,指了指矮墙上的一处垛口:“你看这个。我以前从这里摔下去过。”
  冬蓟惊讶地看向他。这里地势很高,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阿尔丁说:“那时候我还没加入十帆街商会,是个佣兵。我原本在一个佣兵团里,结果佣兵团的老大死了,大家变成一盘散沙,各寻生路去了。我第一次到海港城来,接到了一个报酬很丰厚的工作。不过呢……钱多,危险当然也多。我帮老板抢回了一件失窃的贵重物品,在这里被追人追到没路可跑,他们人多,围攻我一个,最后实在没办法,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了。也是我运气好,没摔晕,在他们绕路追下去之前,我拼着一口气赶紧溜走了。后来东西完好无损地回到了老板手里,我可陪上了半条命。”
  冬蓟皱着眉想了想:“那……当时您赚到的钱,够看病治伤用吗?”
  阿尔丁噗地出声:“你首先关心的是这个吗?你真可爱。”
  冬蓟是真心不明白:“其他人如果听了这件事,他们关心的是什么?”
  阿尔丁说:“这件事,我只亲口对三个人说过。一个是你,一个是卡奈,还有一个是青藤。你还记得谁是青藤吗?就是上次我提到的老精灵,是个商会成员,几年前死了,埋在神殿那边的公墓里。”
  冬蓟说:“我记得他。”
  阿尔丁继续说:“青藤算是我的引路人之一,在他的引荐和扶持下,我才慢慢在商会里站住脚。当年,他询问我这场战斗的具体过程,我讲了一遍。他所关心的重点当然是我的雇主、我的出身、我和那帮人战斗的具体过程等等。后来卡奈回到我身边,我就又把这事对卡奈说了一遍。”
  他讲到这里时,冬蓟没出声,没打断他的话,但脸上逐渐出现不解的表情。
  阿尔丁明白他的疑惑所在,于是主动解释说:“哦,当时卡奈不在我身边,我们分开过好几年。和我一起做佣兵的时候,他被一个挺厉害的法师看中了,说他有资质,把他带到教院去进修。后来我已经是商会成员了,他才到海港城来和我团聚。”
  冬蓟了然地点点头。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莱恩,等到巡历期结束,莱恩就得回到受训的神殿去报到,完成仪式,领受金属圣徽和正式佩剑,进入神殿骑士编队……
  那时,莱恩也会和自己分开,而且不知道得分开多久。
  不过冬蓟也明白,莱恩毕竟是人类,十九、二十岁就已经是大人了。他和亲人分开是迟早的事。
  冬蓟叹了口气:“卡奈大人和您分离多年,一重聚就看到您浑身是伤,那时他一定很担忧……”
  “可不是吗,”阿尔丁说,“我把受伤的前因后果给他讲了一遍。不过,他和你完全不一样,他没问我赚到多少钱、钱够不够看病,他问我‘你还记得对方都有谁吗,知道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吗’。”
  “他……是想报复他们?”冬蓟问。
  “是的。但我没告诉他那些人都是谁。当年我和他们都是受雇于人,各为其主而已。如果事后还派法师弟弟专门去报复……这可就太小家子气了,不像样。”
  话虽如此,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当年那几个人如今也一个都不剩了。有的人选错了道路,和商会为敌,最后家破人亡,有的人被发现背叛雇主,下场也可想而知。
  阿尔丁没把后来的话说全,也不能算是欺骗半精灵。毕竟那些人后来的命运全都事出有因,不是无中生有,也不能算专门报复。
  冬蓟想了想,小声问:“您在这地方出过危险,现在又站在这,不觉得别扭吗?”
  阿尔丁说:“不会。你想啊,当年我只是个毛头小子,现在我是十帆街商会的掌事之一,我站在这里,身后是我熟悉的大街,下面的道路能通向我的宅院,远处码头有我的生意,海里有我的船队……哈,这种滋味,挺难形容的。”
  说着,他望向身边的半精灵:“只要你留下来认真地跟着我,将来某一天,你也能体会到我现在的感受。每次我有点或大或小的烦恼时,我就站在这,看着海港的夜景,心情就会好很多。”
  冬蓟抬起头,望向远处的灯火和宽阔海面。
  阿尔丁远眺夜景,很久没再说话,冬蓟也终于有机会默默思考。
  好一会儿之后,冬蓟轻声问:“阿尔丁大人,您是在为亡者猎人的事烦恼吗?”
  “是啊。你应该知道那种人有多疯,让他在海港城到处流窜是很危险的,咱们还是得找个方法,把他钓出来,处理掉。”
  冬蓟偏开目光,咬了咬下嘴唇。阿尔丁注意到他微小的表情变化,没有询问,只是静静等着他主动回答。
  最终,冬蓟说:“我是真的很抱歉。有些事太过突然,我只想着怎么应付,却没去及时和您商量。”
  他仍然有点怕阿尔丁不高兴,所以赶紧先说最后的结论:“不过,您不用再为此烦心了。亡者猎人和死灵师都走了,离开海港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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