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澈立即在她哥头上敲了一下:“你疯了?让妈知道还想不想要命了?好好问清楚!打一顿就放了!”
旁边贴墙站着的手下满头大汗,丝毫不敢抬头看唐文清。
平日里严肃得一个眼神都能吓死人的唐先生,人设崩了。
……敲那一下脑袋的声儿听起来还挺酸爽。
下属默默背过身装作看不见。
唐文清赶紧答应:“好好,都听你的,你别动了,快点去洗澡睡觉,我守着呢啊……”
唐文澈一愣,指了指病房:“可是李子清还在里面,他救了我,我还没道谢……”
“我知道,你快回去洗澡,一切都有我呢,你还信不过哥哥吗?好了,乖乖的。”唐文清摸了摸妹妹的发顶,把她推给属下,“把大小姐送回家,看好她,没我的许可别再让她出门!”
“是。”
“诶?不是……为什么又禁足?哥!哥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求你了!哥哥……”
唐文澈对于禁足令哭的比打她一顿都惨。
闲不住的疯丫头。唐文清被她哭的心软,揉了揉眉心,一狠心……
——背过身不看她。
“去,先把那个叫巴颂的腿打折了。一会儿我亲自去审他。”唐文清又恢复了严肃,属下赶紧过来:“唐先生,那他的手下……?”
唐文清眉都不皱,挥了挥手:“查清楚是什么渠道的,除了那个打李子清胳膊的,其他你们自己处理。”
底下人点点头,带着身后的人走了。
两个保镖跟着唐文清进了病房。
李子清还晕着,唐文清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身后的两个保镖也紧张起来。
没想到唐文清突然骂道:“混账东西!就算你救了我妹妹也别想要她跟你亲近半秒!”
……保镖默默背过身去。
唐文清叹了口气,手指搭上李子清秀气削瘦的眉骨,气息后怕地颤动着,他小声道:“还是,谢谢你了……”
*
唐文澈被下了禁足令,第二天的手表便由阿力送到,是苏骄开的门,他让几个人进来,但阿力没敢进门,只放下礼物,说明是唐大小姐送给简大少爷的,就走了。
苏骄提着礼盒,看着几个壮汉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一头雾水地关上门。
简释意正站在他身后。
苏骄退了一步,简释意正好伸手抱了一下他。
“……嗯,昨天睡的好吗?”
简释意带着怨念。毕竟他昨晚睡的……一点都不好。
苏骄脸迅速黑了下来,看着搭在自己腰侧的两条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依然日万啦!
温馨提醒,后面还有一章哟~
第40章 暗火
“一大早就找揍?”苏骄刚起床, 没心情跟他玩,挣开他的胳膊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唐大小姐给你的礼物, 差人一大早送来。”
“啊, 文澈送的, 肯定是手表,我看看……”简释意拆了包装, 看了一眼, 惋惜道:“这款啊,我已经有了,要那么多干什么……”他正要随手放进盒子里,突然瞥到了苏骄线条流畅的手腕。
“苏骄?”简释意跟过去,“早上准备吃什么?”
“都行, 我们还约了谢导,早点吃完。”苏骄抬起手搭在后颈上, 正要伸个懒腰, 腕口就被简释意抓住了。
简释意速度极快地把手表扣在苏骄手腕上, 动作娴熟地扣好。
“不错。”简释意欣赏道。
“喂, ”苏骄皱眉, “这是唐文澈送给你的。”
“这个不一样,”简释意举着苏骄的手腕仔细观赏, “这个表是他们家出的历史上唯一一款情侣表, 而且是专为‘特殊人群’设计的。”简释意翻过苏骄的手腕给他看表侧的字,刻着非常细小的花体英文:“homosexuality”。
苏骄眉心一跳,心脏陡然往胸膛撞了几下, 紧张起来:“……那你为什么送我?”
想了想觉得不对,又问:“唐文澈为什么送你这个?”
简释意一笑:“她不懂表,每次都是让底下人去买贵的,下面的人肯定也不知道,直接付款就带走了。”
苏骄看着他,还等着第一个问题的回答。
简释意注意到了苏骄眼神的颤动,他顿了顿,还是不愿在这种时候戳破这种让苏骄尴尬的事情。
“我们不是‘最甜CP’吗?这个你戴着不是正好?而且我也有一块。”简释意暗示。
苏骄一想,这样找人随便偷拍两张照片,说他俩戴的是这种特殊情侣款手表,就又是一次炒作。
……简释意想法花样可真多。
“……哦,这样。那什么时候拍照再戴吧,我不喜欢戴手表。”苏骄垂下眼睫,把手表摘下来放在简释意手心里,进屋了。
简释意看着手里被退回的还没在苏骄腕子上捂热乎的手表。示好又一次败北。
算了……至少他没严词拒绝,这就是进步了。
想彻底拿下苏骄,得一点点来才好。
简释意把手表装起来,看了一眼苏骄紧闭的房门。
这个性子,不费点力气一点点磨开他的门,他是不可能主动开门的。
“磨开”……
简释意老脸一热,咳嗽了一声。为自己昨晚又逛超话逛到半夜进行短暂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忏悔。
拿起了客房电话。
“早餐,要双人份。”
*
吃过早饭,苏骄和简释意到了约好的地方,竟然是个中式饭馆。
进了门,老板也是一口标准的中文,还有点方言的意思,见到苏骄和简释意两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帅哥,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招呼老乡。
“麻烦您,我们找谢辉谢先生。”苏骄礼貌性微笑。
“哦,找老谢,你们就是他说的那个明星吧!诶,你是……”老板轻易地认出了简释意,惊愕地看着他,简释意赶紧微笑,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唇前示意他别说出来。
毕竟店里还有华人客人。
老板十分懂,连连点头,把他俩引进包间里。
“老谢啊,你的救世主来了!诶呦,这个长得可比前面你见的那几个都好!”
老板看起来和谢辉相熟,进了门先热情地嚷了两句。
谢辉坐在包间里,见他俩进门便起身,握过手之后才坐下。
简释意给苏骄拉开椅子,苏骄看他一眼,他笑得满眼温柔。
老板看着眼里,跟谢辉对视一眼,笑着说了一句:“简大影帝果然很疼这小伙子啊……哈哈哈,我准备菜去,你们聊。”
苏骄笑容僵了一下,但也只能掩饰过去。
简释意倒是很高兴,直盯着苏骄的表情多看了两秒。
谢辉说是“老谢”实际上年纪不大,看起来三十多岁,还很年轻,梳背头,宽下巴,高鼻梁,看起来还有几分像混血,算得上是欧洲审美里的英俊男人。
“谢导好,初次见面,我是苏骄。”苏骄有些紧张,但他一贯会克制,看起来几乎严丝合缝。
简释意料定他肯定紧张,适时地接过话:“谢导,这次要在曼谷拍多久?这离大赛也没多长时间了啊。”
谢辉闻言,有些发愁地皱起眉:“确实啊,主演选不出来,这本子拍了也是白拍,子清跟我要求都很高……”
苏骄听到这个名字一怔:“这次的剧本,是李子清写的?”
“是啊,他压箱底的本子,实话说这个本子真的惊到我了,我第一次看的时候,还怀疑过不是他写的!哈哈哈哈……”谢辉大方地笑起来,起身给简释意和苏骄续上茶,简释意赶紧接过手,先给苏骄倒了点。
“得谢导这么高评价,李子清这次发挥的很好啊,”简释意道,“那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本子,能不能先跟我们讲讲?”
苏骄抬起眼,期待地望着谢辉。
眼里是单纯的认真。
谢辉的视线本来要从他眼前划过,一瞬间又钉死回去了。
苏骄和他对视着。
谢辉深吸一口气。
“这是……”直到这一刻,谢辉才认真的审视起苏骄来,说实话,之前谢辉答应让苏骄试试,也是冲着简释意的面子来的。而且苏骄的照片他见过,长得太扎眼。
秀气处见英气,媚气中又有清气,单看这张脸,属于一眼就能吸引住人的类型,确实是个漂亮孩子。
但看起来着实不像是能吃这碗饭的人。
可是苏骄的眼神太好看了。
谢辉从二十岁毛头小子就开始拍微电影,他一个人翻越全国名山大川,见了无数的人,也拍了无数的故事,他是个微故事的天才,选演员经常让人意想不到,甚至为了让一个素人主演,把名演挤到配角名单里,大言不惭地说他不想演就滚蛋,有的是人选。
这样的谢辉得罪的人不是几只手就能数的过来的。但他却屡屡获奖,打了许多人的脸。
业内的人都说他是个疯子。
理想主义,狂悖自大的疯子。
谢辉经常风餐露宿找灵感,甚至亲自去南极考察,还差点死在冰天雪地里,最后拍了一部关于南极村的电影,斩获了当年的最佳导演奖,在业内一跃成名。
他见了那么多演员,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一样,拥有一双完全天真和热情的眼睛。
那是一把暗火,没有相近灵魂的人是看不见那把火的。
那把火虽不大,但只要有一点风,就能点燃整个荒原。
谢辉几乎是一瞬间怔住了,他呆在那里,屏住呼吸看着苏骄。
苏骄还在期待他说的剧本内容,他很想知道苏眷的这个徒弟,能被这样称赞的巅峰之作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
但谢辉却一直沉默,只是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几乎像是捕猎的鹰,看得苏骄不由得紧张起来。
简释意在一旁看着他俩对视,刚要皱起眉,谢辉却突然笑起来。
笑声十分爽朗,引的老板端着菜盘子进了看了一眼。
谢辉笑完了,摆摆手表示自己没疯:“……苏骄,不愧是简影帝推荐的人选,是我失礼了。”
苏骄赶紧坐正:“没有,谢导客气了。那这个剧本的内容……?”
谢辉这才想起来,一口喝光了面前茶杯里的茶,却烫的一个激灵。
简释意和苏骄同时闭了闭眼。
谢辉跳起来,强行忍了忍激动,又重新坐下:“嘶——烫死我了……咳,这个剧本要在曼谷拍,如果拍摄进度快一点,半个月就可以,故事很简单,但合适的演员——”他又深深看了一眼苏骄的眼睛,接上话:“很难找。”
苏骄严肃地坐直,一遇到工作他就换了个人似的,像个象牙塔里单纯又干净,不识人间烟火的学生。
认真又可爱的样子惹得简释意心直痒。
谢辉正色道:“实话说这次的本子比较敏感,在国内过审的几率不高,但题材确实是我一直想尝试的。”
“……同性恋。”
谢辉刻意看向简释意和苏骄的表情。
苏骄表情淡淡的,对他来说题材都没什么,但简释意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怎么能行?他还没占到什么便宜,就算是拍戏怎么能让苏骄跟别的男人……而且苏骄本来就是弯的!
简释意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但谢辉并没理会。作为演员显然苏骄的觉悟比影帝还高。
并不了解内情的谢辉对苏骄十分满意。
他主动忽略简释意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
“故事讲的是一位并无宗教信仰的华人男孩,年幼时期被拐卖到了曼谷的贫民窟,他在这里的黑市遭受了许多伤害,由于他是异族,并长相十分柔美,所以很快便成为众人欺凌的对象,他通过手段害死了拐卖自己来这里却又对他格外关照的‘哥哥’,变成了一个把自己感情深埋于心的冷血动物。
后来他逐渐获得地位和钱财,但他却一直未曾放弃自由;他经常去寺庙朝拜,但他却不信佛。
直到遇到一个购买脔.宠的大富商,是个和他同种族的华人,他这次决定好了要杀了这个人,再自杀,获得僧人所说的‘解脱道’;但没想到他跟这个男人走后,却因为自己从未得到的温情而爱上了这个男人,他觉得自己无药可救,他怀揣着自己磨出来的尖刀最后去了一次寺庙,寺庙的僧人劝他通过信仰解脱,最终他还是没有杀掉商人,选择自尽在了黎明之前。”
苏骄聚精会神地听着,眉头微微蹙起,眼角有一点干净的粉色,他的眼睛是沉默如深海的黑。
谢辉落完最后一个字音时几乎激动地握不住杯子,他手里的烫茶溢出来洒在自己手上他也毫无察觉,只盯着苏骄看,他问道:“这个男孩叫‘连水’,如果要演这个角色,必须要尝试只通过表演便从少年演到他成年以及成年后的失去希望,这是我最头疼的角色,苏骄——你能演吗?”
最后一句话谢辉是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在他看来,苏骄在和自己对视的第一眼,就已经是“连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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