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我看你就是馋叶初的身子吧!”
零八直切要害,这次换它听到切断信号的声音,陆无寒直接屏蔽了与它的沟通。
——
永庆十八年,上元佳节。
皇宫的通天台上,正在举行太子殿下的加冠之礼,皇帝着衮服龙袍,戴十二旒皇帝冠冕,将九旒冕加到陆无寒的翼善冠上。
陆无寒端正的跪好,皇帝开始宣敕戒:“孝事君亲,友于兄弟。亲贤爱民,居由仁义。毋怠毋娇,茂隆万世。”
“臣陆无寒谨遵圣谕,不忘祖训!”
加冠完成,陆无寒起身转向面对众人,宣礼大臣高呼:“皇太子冠,众卿行礼!”通天台下,所有人下跪,朝拜皇太子。
翌日,一道圣旨送到护国公府,皇帝身边的黄公公亲自宣旨。
大内侍卫携皇榜满城通告,一时间建康城都知道,护国公的嫡女要入主东宫了。得到消息的士族纷纷带着礼物,前去护国公府道贺。
陆无寒在自己的寝殿内来回走动,等到张生带消息回来,“殿下,太子妃娘娘接旨了。”
陆无寒用力的一跺脚,做了个胜利的姿势,立马对和她一起等候的张公公说:“张公,今天东宫所有人加菜,赐酒!”
众人欢呼,东宫所有人这下都能看出,太子殿下对未来太子妃的重视。
晚饭过后,陆无寒悄咪咪的溜出东宫,熟练的翻过护国公的院墙。站在叶初的闺房外,陆无寒捡起一颗石子,砸在了窗户上。
不消片刻,叶初就急匆匆的从房子里面出来,又急匆匆的将陆无寒拉进屋里。
叶初有些羞恼,“无寒,婚前双方不宜见面!”
陆无寒抱住叶初,就开始耍无赖,“我这不是偷偷来见你的吗?”
叶初作为古代女子,但被陆无寒影响,现在就算是定下了婚期,受到礼制制约,心里也是很渴望与陆无寒见面。
陆无寒抱着叶初坐在矮塌上,两人紧紧依偎,陆无寒觉得这才是谈恋爱,没有任何电子娱乐,就静静的抱着对方,就很好。
在叶初耳垂上啄了一口,陆无寒轻声细语:“明日我们偷偷去鸡鸣寺玩好不好?”
叶初同样小声,“去钓鱼?”
陆无寒答:“去结姻缘,听说寺里有棵十分灵验的姻缘树,咱们去许愿,让我们生生世世都在一起,还可以登高塔望远。”
叶初被陆无寒说的很心动,这两人压根就没有,将婚前不能见面的礼制放在眼里,陆无寒一说,叶初就想好了明天出门的理由了。
“明日巳时,我会同兄长嫂嫂一起前去礼佛,我们在禅院后面见。”
陆无寒收到时间信息,牢牢记住,两人定好约会计划,就开始卿卿我我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晚的月光是一月中最亮的,透过窗棂照进室内,竟比灯火还要亮。在矮塌上相拥的两人,你来我往的纠缠在一起,不愿分开。
最后陆无寒也没有走,缠缠绵绵一晚上,等叶初醒来时天已大亮,身边的位置早就空了。
陆无寒加冠后,是要上早朝的,在朝堂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同众官员打招呼,下了朝就急急忙忙的回到东宫,吃了早饭后,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叶初那边,同叶昶夫妇到了鸡鸣寺,就一同去上香了。
上了香,自然就顺便求了签,新婚夫妇求得是子嗣,叶初现在也已定亲,她想了想自己是没什么好求的,遂给陆无寒求了一只签。
叶昶带着妻子去了送子观音那边求签,叶初就直接在大雄宝殿摇了一只签,她求得时候,满心想的全是陆无寒,所以她希望能是好运。
拿着签去找解签的大师,叶初率先告诉大师,“这是我为他人而求。”
大师了然,看了签文之后,便问叶初:“财官学子,不知小娘子是想问哪一方面?”
叶初想了想,道:“那便问下官运。”
大师眯着眼,为叶初解读签文,“此为上签,乃观音灵签第一签,钟离成道。”
叶初一听,喜上眉梢,上签就是大吉,看来她求了一只好签。
【开天辟地作良缘,吉日良时万物全;若上此签非小可,人行忠正帝王宣。】
大师摇头晃脑的复述了一遍签文,“这虽是上签,却也是逢凶化吉,小娘子所求之人,近期定是官运亨通,只不过需跨过一个凶险,才可成事。”
叶初又晴转多云,忧心忡忡的询问大师,“大师,那可如何是好?”难道,顾瑾汐身死,端王被贬,陆无寒还是不安全吗?
大师微微一笑,最后,叶初捐了一笔香油钱,得到一个护身符。
拿着护身符走到禅院后面,陆无寒已经等在那里了,鸡鸣寺栽种了许多的梅花和樱花,陆无寒站在花苞初绽的树下,花都成了陪衬。
叶初红着脸小跑过去,陆无寒听到脚步声,看到是叶初,也笑着朝她走去。
陆无寒直接将人搂进怀里,叶初也顺从的贴着她,片刻后,叶初愣神,她和陆无寒不过几个时辰未见,竟然如此腻歪。
叶初扭捏的从陆无寒怀里离开,拿出求得护身符,“无寒,我给你求了一个护身符,你快戴上吧。”
“哦?”陆无寒虽然觉得奇怪,不过没有拒绝,接过护身符放进香囊里,弄好后,笑着跟叶初道谢,“谢谢你的心意,初初。”
叶初笑着抿唇不说话,倒是牵起了陆无寒的手,两人心照不宣的往姻缘树那里去。
来求姻缘的人不少,挂满红绳的姻缘树下,善男信女成双结对,陆无寒和叶初取了红绳和竹牌,由陆无寒提笔。
陆无寒认真的写下“生死羁绊”四个字,落款署了自己的名,叶初在一旁看着他写,不由得笑出声。
“无寒,你就这么想跟我纠缠在一起,无论生死?”
陆无寒拿着竹牌,认真的点头,“当然,我就想和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无论生死。”
叶初觉得肉麻,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若哪天,我先你而去,我希望你能继续爱人,好好活着。”
陆无寒垂下眼睑,轻声回道:“我也是,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只是,你不好,你也不在了,所以,我无法好好的活着。
走到树下,两人闭上眼虔诚的祈愿,之后,由叶初将红绳和竹牌抛到了树下,稳稳的挂住。
一切都是好兆头,叶初看着陆无寒的笑脸,她也跟着很高兴。
祈愿过后,两人又手牵着手去登高塔,求完子嗣签的叶昶夫妇出来,刚好看到叶初和陆无寒手牵着手从眼前走过。
叶昶毫不留情的吐槽自己的妹妹,“我就说她,怎么想着跟我们来上香,原来是为了会情郎!”
身旁的新妇人拍了他一下,“哪有这样说妹妹的,许是殿下的主意了?”
叶昶哑然失笑,这倒也是,不管了,反正那两个人都是人精,还轮不着他来操心,握住自己娘子的手,叶昶红着脸指向另一边:“夫人,我们去看看花吧。”
陆无寒和叶初对自己已经暴露的事情,完全不知道,她们只开心的跑上塔楼的顶层,居高临下的俯瞰整个寺庙。
芳菲开放,围绕着寺庙和佛塔,其中络绎不绝前来的香客,为寺院增添人声,这时,远处的钟楼“当当当”的敲响了钟声,香客们停步驻足,聆听佛音。
陆无寒看着这些,耳边只剩下钟声响,‘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诗句浮上心头,陆无寒感觉自己身心舒畅,都变得文艺起来了。
至响午时刻,天空阴了下来,对于多雨的建康城来说,这实乃家常。
叶初和陆无寒依依不舍的作别,找到哥哥嫂嫂,就一起回去了。
陆无寒看着她走远后,秋风从暗处冒了出来,跟在陆无寒身后,还没等他们走到栓马的地方,雨就下起来了。
马匹拴在鸡鸣寺外面的桃花林那里,陆无寒还没走到,就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秋风快步跑过去查看,就看到两人的马倒在了血泊里。
这里地处偏僻,下雨后就更没人来,陆无寒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回头就看到十来个蒙面黑衣人,提着刀朝她走来。
领头的那人,声音浑厚,刻意的粗着嗓子,对陆无寒道:“太子殿下,这场雨下的还真不是时候,连你死了,尸体还要被雨水浸泡。”
陆无寒面无表情,一把抽出自己的佩剑,直指领头的黑衣人,声音轻飘飘的,“有人等烟雨,有人怕雨急,本宫便与端王兄共赏建康的烟雨。”
此话一出,众人皆楞,连秋风都不由得疑惑了一下,再仔细的端详对面黑衣人,体型倒真是与端王很像。
第46章
领头的黑衣人拿掉面巾,果真就是端王,参加过太子殿下的加冠礼,他就要离开建康了。
本以为他会好好的享受最后停留的时光,没想到端王竟然剑走偏锋,想要对陆无寒下手。
被认出,端王便也不再继续隐瞒,他看着陆无寒,眼神充满恨意,“陆无寒,你我之间,成王败寇皆在今日!”
秋风冷眼看着端王,厉声劝道:“端王殿下,太子薨,天下乱,对储君下手,更是天理难容,劝你还是趁早收手!”
端王不屑的看了秋风一眼,“连个侍卫都敢跟本王说大话,你们两个人,死在这里,太子自然就是我!”
陆无寒惋惜的看着端王,摇了摇头,“本宫已经放过你了,你何必作死?”
雨幕中,十来数人对阵两人,端王不知道陆无寒哪来的自信,敢在这里大言不惭,不想再多说,便直接挥刀朝陆无寒砍了过去。
两边人迅速战在一起,五个黑衣人同端王一起,直逼陆无寒而去。
好在秋风剑术颇高,挑开围攻自己的黑衣人,便去替陆无寒解围,陆无寒则是直接跟端王杠上了。
陆无寒始终沉着应对,端王挥砍的每一刀,她都能挡下,并予以回击。
不过,端王也不担心,不管陆无寒和秋风武艺多好,也只有两个人,双拳难敌四手的。
“本王答应过汐儿,定会让她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都是你,陆无寒!你害死了我的汐儿!”
端王挥刀的力道越来越大,陆无寒手中的剑被劈的往一边歪,随即她的神情也冷冽了起来,“端王兄如此痴情,何不下去陪她!”
陆无寒随手挽了几个剑花,晃的端王眼前一花,飞脚一踢,端王身形往后倒,急忙用刀撑地,陆无寒的剑跟上,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端王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那把剑身明亮锋利的剑,此刻没入他的身体,带走他的生机。
陆无寒奋力拔出剑,剑身被血染红,朦胧的烟雨无法冲刷干净。
端王以刀当依仗,想要尽力的维持身形,不让自己倒下去,但是,他力量流失的太快,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余下的黑衣人见端王中剑倒地,立马心生退意,这种丧家之犬,秋风几个回转,便将他们的手脚挑断,黑衣人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陆无寒解下自己的披风,在空中一扬,盖在了端王的身上,端王还睁着眼,嘴唇还在动。
陆无寒觉察到靴子被端王抓住,她蹲下身,端王用尽最后气力,“将我,与汐儿葬在一起!”
待端王眼睛阖上,陆无寒拉过披风,盖过端王的头,随后便起身看向秋风,吩咐道:“端王说了,他想与端王妃葬在一起。”
秋风抱拳领命,“属下晓得了!”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陆无寒看去,竟是叶初,后面还跟着叶昶和叶家军。
策马到近前,叶初直接跳下马,朝陆无寒扑了过去,陆无寒稳稳的接住,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叶初声音颤抖,“无寒,你没事就好。”
陆无寒笑着,轻声的安慰她,“他没有单于能打,你别忘了,我可是上阵杀敌的奋勇将军。”
这没人敢忘,斩鲜卑单于,以军功被皇帝封为奋勇将军,这是陆无寒除了太子以外的,另一个功名。
只可惜,端王盲目自大了,他小看了从战场回来的太子殿下。
叶家军将黑衣人都绑了起来,叶昶交代一名裨将将人送去刑部,自己朝抱在一起的两人走过来。
咳嗽了一声,叶昶才侧着脸开口:“太子殿下,末将护送您回宫。”
叶初闻声,急忙与陆无寒分开,一不小心又抱过头了,叶初脸红的走到一边。
听着身后陆无寒回答叶昶,“那便劳烦阿昶了。”叶初准备去牵自己的马,陆无寒已经牵着她的马走了过来。
陆无寒解释:“我的马被砍死了,初初可否让我搭乘一趟?”
两人上马,陆无寒抱着叶初,手里扯着缰绳,用披风将叶初裹住,一夹马肚,便迎着雨水跑了起来。
叶初面对着陆无寒,靠在陆无寒胸口,身上的披风遮住了她的容颜,让外人无法发觉是她。
陆无寒直接将叶初送到护国公府,又马不停蹄的离开,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去找了皇帝。
皇帝见陆无寒湿着衣裳,不由得问:“子衿,这是发生何事了?”
陆无寒双膝下跪,沉声禀告:“臣于鸡鸣寺外,手刃端王,请陛下降罪!”
皇帝大惊,“什么!你杀了你大哥?”
陆无寒没有抬头,伏在地上回答:“是,臣杀了臣的亲大哥,盖因他想要杀了我,臣不得已而为之!”
皇帝坐在龙椅上,双目失神,整个人颓丧不已,“他竟还是肖想太子之位。”
端王是皇帝的第一个孩子,从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端王就降生了,只有端王的时候,皇帝是极其喜欢这个儿子的。
端王后来成长为贤王,皇帝也很为之骄傲,却终究还是被权御迷了心智。
陆无寒抬起头,看着皇帝的样子,直起身,朗声道:“臣,有事奏明陛下,关于鲜卑和突厥起兵反抗一事。”
皇帝还沉浸与悲伤之中,对于陆无寒的话,也是随他去说,自己就听着。
“臣同边疆审问突厥军师,收缴几封迷信,是端王写给突厥单于的,言明,只要护国公无性命之忧,其他人便可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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