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苏子玉对着被救下来的差点断气的男子“啪,啪”就是两巴掌,“别死啊,给老子活过来!”
那差点昏死过去的男子被他这重重的两巴掌一扇,居然当真就清醒了过来,靠在一边剧烈地喘着气。
随后那男子指着木楚,粗着嗓音,大喊道:“他!就是他!就是他刚刚发疯地要杀了我!你们快把他抓起来!快把这个疯子抓起来!”
苏子玉吼了一句,“你他妈给我闭嘴!”
随后他眉宇紧紧蹙起,看着木楚着急问道:“楚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到就看到你……掐着这个废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此刻刚刚被木楚那发疯的凌厉气势吓过后的其他几个男子,看着这会儿人多,胆子也大了许多,其中一个大声道:“误会?能有什么误会!他指不定和那个魔族女子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呢,见我们欺凌她,便心生不满,欲取我们几人性命!”
人群中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不过为一个魔族女人,木楚竟然残害同胞,至于吗?”
“这女的好像是易楼里被木楚买下的吧。”
“买下的又怎么了,他自己没看紧人,让人给跑了,如今出了这种事就把错怪到别人身上,怎么,别人还得为他的错误负责啊。”
“为一个魔族女子实在有失仙尊风范啊。”
“这区区魔族,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勾引得堂堂木仙尊为她冲冠一怒为红颜吗?别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吧?”
“听说木楚之前在西风镇也曾因为魔族的事要杀人呢。”
“什么!!不会吧!那他不会和魔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那几个刚刚凌辱过落霞的男子尤其跳脚,听到有人这样议论,立即跳出来道:“没错,指不定木楚和魔族有什么勾结呢!要不然他怎么那么护着那个魔族女人!”
“啊?不会吧?木楚要是和魔族有勾结,那昆仑不是也……”
苏子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怒急吼道:“你们都给我闭嘴!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这里乱嚼舌根!”
“苏掌门,大家都知道缥缈和昆仑交好,虽然你相信木楚,但也没有阻止别人议论的权利吧。你看看木楚,他不吭声,没准就是承认了呢。”
木楚抬起一张脸,冷笑道:“哦?承认什么?”
苏子玉上前一步,着急地抓着他的胳膊,“楚兄,你快说啊!快告诉他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楚看着他们,漠然道:“如果我说,我是看不惯他们欺辱一个女子,所以才出手的,你们信吗?”
苏子玉立即道:“我……”
然而他一个“我”字还没说完,立即就有人啐了一口,“呸,骗鬼呢,英雄救美也不挑个对象,谁会为了一个下贱的魔族女子做这种事!”
木楚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后竟然哈哈哈地大笑出声,语气透着狠戾,“下贱?你又是哪根葱?说得好像你多高贵似的?”
“木楚,你别是疯魔了吧!”
木楚斜睨着他们,冷哼一声,“我疯?呵。你们才都是疯子,披着人皮的恶鬼,青面獠牙的,别他妈恶心我了。”
“我看你真是和魔界有勾结!没准儿整个昆仑都和魔界有一腿!”
木楚眸光凌厉地看着他,腰间黑色藤鞭隐隐闪着红芒。
温有良捧着银色暖炉,施施然地穿过众人,站到起哄人群的最前方,身旁立着最为衷心的属下——薛武。
他面色透着病态的苍白,眸光淡淡的,整个人都是幽冷高贵的,甚至仿佛连呼出的气息都是冷的,淡声道:“子虚乌有的事各位就不要猜了,毕竟昆仑千万年来的名声做不得假,温某也不相信木仙尊会做出背叛昆仑,背判人界的事。”
“温掌门,你又何必替他说话,事实都摆在眼前了,大家又不是瞎的。”
“温掌门说得没错,我昆仑确实清清白白,若是有谁敢妄加造次,且问我谢悯然答不答应!”谢悯然一身蓝衣风尘仆仆,一贯打理妥帖的发髻都少见地有些凌乱。
众人见谢悯然含着怒气的声音传来,都不自觉地噤了声。
谢悯然迈步走到木楚身侧,侧过头略带责怪地看了眼木楚,随后白折扇“唰”的一展,周身气压都冷了下来。
场面气氛顿时僵硬下来。
那刚刚被差点掐断气的赵青山恶声恶气地低声说了句,“木楚,你别以为有昆仑给你撑腰这事就能这么算了。”
谢悯然白折扇一收,在掌心里轻轻敲着,意味不明道:“哦?那你待如何?”
赵青山:“昆仑、昆仑得给个说法。”
那被废了一手经脉的人也怒道:“没错,木楚断了我左手经脉,昆仑定要给我个说法!要不然这事没完!”
谢悯然嗤笑一声,“断了你左手经脉?怎么?难道还要我师弟赔你一只左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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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死了
井渊闻言眸中有凛冽杀意一闪而过,他面色铁青,薄唇紧抿,手里长剑金光流转,铮鸣作响。
又听谢悯然悠然道:“断你左手经脉还是为民除害了呢,你对那魔族女子做过什么,又对人界普通女子做过什么,需要我一一陈述吗?我都好奇了,你这等劣迹斑斑之人居然还没受到律法制裁也是奇迹。我师弟没有一掌打死你还真是便宜你了。”
“谢悯然你……”
那左手经脉被断之人话未说完便被谢悯然凌空一掌拍出,整个人横飞出去撞到墙面后又是呕出一口血来。
谢悯然冷然道:“本仙尊的名讳也是你这种人配叫的。”
温有良冷白的手轻轻摩挲着精致的暖炉,垂眸道:“今日之事,谢仙尊打算怎么解决?”
谢悯然睨了他一眼,微微抬起头,语气平淡无波,“既然这事因这魔族女子而起,那杀了这魔族女子便是。”
缩在角落里的落霞骤然听闻这话整个人就是剧烈地一抖。
木楚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急声道:“悯然师兄我不同意。”
虽然知道谢悯然这么做都是为了顾全大局,都是为了他能脱身,但是——
这是一条人命啊!
不是什么鸡鸭鱼命!
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难道就这样说杀就杀!说死就死吗!!
什么正义,什么王法,在种族面前通通成了狗屁不通吗!!
谢悯然冷着一张脸,沉着声喊了句,“师弟。”
而后谢悯然袖袍一甩,已是不容拒绝,“我亲自动手。”
木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悯然师兄!!”
“呵,谢仙尊,木楚根本就是舍不得这魔族的女子嘛。”
“还说他和魔族没有勾结,我看他早就背叛昆仑咯。”
“把木楚关起来审讯,没准他知道什么魔族不为人知的东西呢!”
“对,没错,关起来!”
“把他关起来!”
人群重新变得涌动起来,他们慷慨激昂地叫嚣着,好像在讨伐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一般正义凛然。
落霞惊惧交加地看着这群张牙舞爪的恶鬼,她颤抖着,喃喃地说着:“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突然,她站起身来就疯狂地往门外跑去。
“不好!她想跑!”
人们叽叽喳喳地推搡着,木楚听见叫喊声立即回头去看时——
喷溅而出的鲜血洒了他满脸,他瞳孔紧缩,怔在原地。
却是不知道是谁在混乱中一刀扎进落霞的心脏,直接把她扎了个对穿,扎了个透心凉。
她无力地倒在地上,身下的鲜血缓缓地蔓延开来,她口吐鲜血,凹陷的脸颊毫无血色,睁着大大的眼眸望着木楚,还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摆,口中若有似无地还在重复着两个字——
“救……我……”
“救……我……”
“救……我……”
木楚整个人都懵了。
他在做梦吗?
他在做梦吧。
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都不是真的。
这些人都是他臆想出来的。
都是假人。
都只是纸片人……而已!
这些都不是真的……
随后他只听到谢悯然冷声说道:“既然人都已经死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等等,那木楚呢?”
“没错,他必须接受审讯!”
“你看那魔族女子死了,他这么失魂落魄,他肯定和魔族有关!”
“把他关起来严刑逼供!”
谢悯然勾唇冷然道:“抱歉,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各位还是去问问我家掌门吧,他要是同意的话,那我也没话说。”
说罢,他带着僵硬如木头的木楚扫开众人,大步出了这破败的城隍庙。
身后苏子玉正和其他人激烈地争执着,温有良脸色苍白地捂着嘴轻咳了几声,偶尔劝上一句,更多的却是冷眼旁观。
谢悯然他们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回了昆仑。
许谨厚这时还在昆仑的英雄冢替前代掌门守灵,谢悯然前脚刚到昆仑,后脚就给许谨厚送信说了这事。
此刻,昆仑师兄弟三人正聚在丹阳殿,立在昆仑历代掌门的牌位前。
许谨厚一身灰色掌门衣袍轻摆,他面朝先烈牌位站着,身后木楚低头沉默着,谢悯然则立在一旁,面上没了往日盈盈笑意,却是万分严肃。
半晌,许谨厚看着这些庄严牌位,沙着嗓音道:“师弟,你还记得昆仑的两条铁则是什么吗?”
木楚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哑然道:“斩尽奸佞诛妖邪,昆仑不主天下事。”
许谨厚闻言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来,他转过身,眸光澄澈地看着木楚,“你都记得,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啦。”
木楚抬起僵硬的脸看着他,黯淡的眼眸中有星星点点的光亮飘忽不定。
许谨厚拍拍他的肩膀,温和笑道:“回去休息吧。”
木楚倏地攥紧了衣袖,掌门师兄,竟然不怪他!
他竟然选择毫无条件地相信他!
他眼眶一热,鼻头通红,哽咽道:“掌门师兄……”
谢悯然眸色复杂地看了眼许谨厚,而后淡淡地错开了眼眸,盯着那些无声无息的牌位看了一会儿,垂眸不语。
木楚把自己关在屋里好几天,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有时候他会从昏睡中惊醒,眼前都是那飞溅而出的鲜红血液,他就呆呆地坐着,掐着自己的手臂想看看这是不是梦。
然后每次都失望地发现,这是现实。
“笃笃笃。”
门外又有人来敲门了。
井渊来过好多次,他都没见,他就想静一静。
只是没想到,一静就静了这么多天。
“师弟,是我。”
听门外的声音,是悯然师兄啊。
木楚站起身来,这几天没见着阳光让他面色有些苍白,脚步也有些虚浮,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门边,开了门,麻木地道了一声:“悯然师兄。”
谢悯然看着他这幅颓废的样子眉宇几不可见一皱,迈步就进了屋。
两师兄弟相对而坐,却是相顾无言。
良久,谢悯然的声音才幽幽响起,却是石破天惊一语,“师弟,你是不是和你的小徒弟有什么关系?”
木楚垂眸抿唇,低着头一声不吭,双手下意识地攥起。
谢悯然看着他这幅默认的样子,眸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你们真的在一起!”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了两步,而后似乎是气急,吼了一句,“荒唐!胡闹!”
木楚沉默着,任由他生气地骂着。
谢悯然压下心中的怒火,重新坐下,“四年前试剑大会我就曾听闻有关你们二人的流言蜚语,当时我还没当一回事,觉得是无稽之谈,没想到你们居然……”说到这,他顿了顿,沉声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要和说你们四年前就已经……”最后这个词,谢悯然简直是难以启齿。
木楚闷声道:“不是,我们没多久,就两个月前。”
谢悯然将白折扇往桌上重重一搁,冷声道:“这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没有……”
谢悯然怒其不争地看着他,“师弟,你怎么会做出这么蠢的事!若是让其他人知晓你们的事,你知道他们会怎么说吗?
说你和你的徒弟乱搞;说你们不知廉耻;说你丧心病狂,对自己的徒弟都上/下/其/手。其他更难听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木楚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他。
谢悯然苦笑一声,“师弟,流言是怎么样的?这次城隍事变你应该深有体会了。”
木楚看着他,开裂的嘴唇动了动,“师兄,我们……”
谢悯然打断了他的话,脸色难得的十分严肃,“你想说什么?难道你想说你们是真心的?”
谢悯然扶着额头,暼了他一眼,出口的话语都重了几分,“师弟,如果你是什么不起眼的小人物我绝不拦着你,但是你是昆仑的木仙尊!是昆仑的代表,是昆仑的脸面!你和他在一起,置昆仑千万年来的清誉于何地?日后人们提起你,都会提一句是昆仑的木仙尊和他的徒弟有不清不楚的卑劣关系,不是单单指你木楚和井渊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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