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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需要你。”Lion语气越发低沉，他看起来憔悴很多。他慢慢向周野靠近，身躯挡住所有目光所及之处。
周野背后是水泥浇筑的墙面，面前是曾视作神祇的高大身躯。他整个人被笼罩在Lion的影子里，没有人能看清他的身影。
“我以前以为自己只配当你的影子。”周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哪怕Lion不断向他逼近，哪怕只需要一个抬头，他就会撞到他的下巴，他依然保持着距离墙面一拳的距离，坚定道，“但如今，我已经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灯光中央。我可以不需要你。”
周野说完，无视Lion变得狰狞的面孔，将他推开。Lion踉跄靠在墙面上，似乎还想挽留，却因为不知何时到来的两人，没有开口。
“没事吧？”陆沉鲸瞥一眼角落里的人，问周野，“他欺负你了？”
周野摇头，“没，我们……叙旧罢了。”
池屿手臂搭在周野肩膀上，用在场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哎呀，阿野你真是太让人操心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我们都在找你呢，你是不知道你对我们STN有多么重要。”
周野眼里有淡淡的笑意，他知道池屿是在替他出头。
三人并行离开。
回到休息室，大家见人找回来，纷纷松了口气。
倒不是怕人走丢，毕竟这么大个人，主要是怕他碰上什么事，影响下面的比赛。
团子想问他刚刚去哪了，被Armour拉住。周望山给他递了瓶水，算做安慰。也只有教练骂了周野一句：“下次别乱跑，这么多人都担心呢。”
周野点头，认真忏悔：“下次不会了。”
第二场比赛，很快打响。
TT那边拿出了应对之法，似乎是知道处理不了STN下路组合，干脆BP放任他们自流，一选抢下Lion招牌英雄NOC之后，五个Ban位，四个给到打野。
团子都惊呆了：“周野，你中场休息的时候是不是去对面休息室踢馆去了？对面这么针对你？！”
周野美答，从英雄池里掏出战争之影，还没锁，询问教练：“我可以用人马吗？”
教练紧皱的眉头松开，点点头，“这阵容，赫卡里姆算是沧海遗珠，不过，你现在就用？不想藏一手？”
“不用。”周野笑道，“我们队某人说过，只要我英雄练得够快，对面Ban位就针对不了我。”
“哇哦！帅！”可乐赞叹，“这位机智的某人是谁啊？”
“机智的某人，据你位置最远。”团子道。
可乐不屑：“信了你的鬼，这话能是你说的我狗蛋从十八楼跳下去！”
团子：“监控小改改你们快听，这里有人说违禁词！”
后台监控小姐姐：“…………”
就没见过你们这种互相把队友埋了的。
既然TT的针对没有奏效，在没有其他应战策略的情况下，STN再次凭借碾压级别的实力，赢下第二场比赛。
赢方朝败方战队的“友好”握手环节时，打头阵的团子笑得诡异又灿烂。
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他身后就是周野。
看着TT五个人跟周野握手时的死马脸，他感觉今晚宵夜能吃下一百个饺子！
他娘的，真下饭！
这不，在基地留守的腰伤患者孙某人，当时对着直播赛况，就把自己给吃撑了。
*
再之后，STN又打了两场比赛。
两场都是3:1。
随之而来，春季赛暂时中断，所有战队都放假啦，大家都要回去过春节。
STN俱乐部里，除了池屿是本地人，其他都是外地的，远一点的经理老孙27号就放人走；而近一点的团子则呆到了29。
“你什么时候走？”池屿问还呆在电脑前的团子，以前可没见他有这么勤快。
“我这个月直播时长还不够。”团子咬着手指饼干，“反正我不想大年三十在家还直播。”
池屿想到自己，他好像也好久没播了。
“还是鱼鱼你好，家就住在本地，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
池屿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团子关掉直播，伸了个懒腰，问道：“话说陆神怎么还没走？我记得陆神是B市人吧？”
“你去问呗。”池屿笑眯眯。
团子摇头，“我可不敢，陆神最近看起来心情不是很美妙的样子。”
池屿当然知道这件事，作为同一个房间的，他俩都睡一块，能不最先察觉枕边人的情绪嘛？尤其是最近某人床上使劲有点过度，他前天晚上腰差点儿断了，今天才算缓过来一些。
“你跟陆神关系那么好，你去问吧。”团子怂恿他。
池屿嫌弃地躲开他吃过零食又摸过键盘的手，“我可不是你的扫雷仪。”
“哼，那就别怪我把你的秘密公之于众！”
池屿不屑：“……你以为我会被你忽悠？”
团子突然凑近脑袋看过来，池屿赶紧捂着衣领后退。
“我都看到了哦。”团子摇头晃脑道。
池屿感觉到有点危险，也带着一点心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是吻痕吧。”团子说，“总不能到现在你还跟我说基地里有蚊子？”
池屿心里“咯噔”一下。
团子又不要脸凑过来，小声道：“昨天我去找你，陆神说你不在房间，一大早就出去了，我今天早上才看到你。所以你昨天偷偷去见谁了？是不是还在外面过夜了？偷偷告诉我嘛，我保证不跟孙哥打小报告。”
池屿：“…………”
我会说我昨天根本就没离开房间，连饭都是在床上吃的，但我怕说出来吓死你，还是不说了。
“我昨天回家了。”池屿一本正经地解释，“家里没人，我房间太久没打扫估计有虫子，所以我打算出门去买点药，你要一起吗？”
团子：“……真的？”
假的。
池屿：“嗯，真的。”
不骗你骗谁。
第72章 昏了头
团子下午走的。
经理老孙留到傍晚，核查过一遍基地门窗安全问题，跟门卫打好招呼，便拍拍屁股也要走。
陆沉鲸和池屿送他上出租车，老孙坐在后车座，车窗玻璃打下来：“你们也早点回家过年哈。”
没人应。
“你俩这臭小子。”老孙又要念，“一定要回家过年啊。”
池屿笑着冲他摆手，“快走吧。”
冬天太阳落山总是很勤快，五点已经到了西边城市边缘，再眨个眼，一晃神，就不见了。到六点，天就差不多全都暗下来，两旁路灯矜矜业业开始工作。
两个人并排沿着林荫道往回走。
说是林荫道，两边梧桐树叶子都掉得差不多，只留光秃秃的枝干，主干刷着白色的石灰水。
基地里彻底空了下来，空荡荡的大楼，黑黝黝的房间，若不是陆沉鲸在身边，池屿怕是会害怕。
但陆沉鲸也是要走的。
池屿早上时看到陆沉鲸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指尖夹着一根烟，可能主要是对方在说，他回的很少，只偶尔应一声。
察觉到房间里动静，他淡声挂了电话，碾灭烟，走进屋里。
陆沉鲸向床走去，走到一半，意识到身上带着凉风和烟味，又往浴室走。
池屿走下床，赤脚踩着拖鞋，颜色是白色，里面有一层软软的兔毛，很暖和，刮在脚背上有些痒。但更多是舒服。这是池屿在网上淘来的。买了两双，还一双是海蓝色。
浴室里，陆沉鲸正在洗脸。
池屿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肩膀，鼻尖还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陆沉鲸扭头看他，下巴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哪怕是这个角度，男人下颚线扬起的弧度也格外迷人。
池屿自觉中毒太深，情不自禁抬手要去接他下巴上摇摇欲坠的水滴。
陆沉鲸手背随意一蹭，转过身来，“不再睡一会儿？”
池屿摇头，“睡饱了。”
陆沉鲸拉他胳膊，把人带到身前，“那刷牙吧。”
两个人姿势掉了个头。
池屿在刷牙，陆沉鲸就从后面抱着他，像被一只大熊猫抱着，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陆沉鲸把头搁在他肩膀上，他头发有些长了，又偏硬，颈部处被蹭得发痒。
池屿缩了一下脑袋，想躲开点，反而被抱得更紧了，他吐掉嘴巴里的泡沫，笑着要去推他，“你是不是该剪头了。”
陆沉鲸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是吗？”
他觉得其实还好，站直身体，让池屿继续洗漱。
“你说我要不要再把白金色染回来？”陆沉鲸突然又问。
池屿其实还是更喜欢陆沉鲸黑发的模样，上一世他见他时，就一直是黑色，金发的Manta头惊艳过，却总觉得那人活在影像中，离他太遥远了。
但池屿也不会阻止，“随你呀。”
他漱完口，去拿毛巾，额前碎发都被撩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看了眼自己的发色，“我也想换个颜色了。”
陆沉鲸把脸抬起来，“什么颜色？”
“蓝灰或者奶奶灰。”
“到底哪个？”
池屿擦干净脸上水，笑道：“怎么，你要跟我弄一个色？”
“不可以吗？”
“那……我们一起染粉红色怎么样？我觉得到时候我们一起出现在镜头前的效果绝对爆炸！”
“………………”
池屿很明显在逗陆沉鲸，他能感觉到他有些不开心，想办法让他笑起来。
但好像效果不是太好。
“你什么时候走？”陆沉鲸转移话题。
池屿说：“明天早上吧，中午跟我爸妈吃个饭。”
至于年三十晚上在哪过，还没定。
池屿不想陆沉鲸担心，暂时没提。
而陆沉鲸听完他的话，以为他晚上也有安排了，轻叹一声，“那好吧，我也明天早上走好了。”
池屿之前一直没问他在哪过年，这时候见他主动说到这件事，就顺口问了：“回B市？”
“嗯。”陆沉鲸略显低沉，“我其实不想回去，但没办法。”
池屿上一世隐约知道一点陆沉鲸家世，说一声新晋豪门也不为过，春节这种大日子，普通人家都有不少繁文缛节，何况那种大家族。
但池屿也不大关心那些，只问他：“你几号回？”
陆沉鲸说：“初八吧。”
池屿点点头，“那基地钥匙留给我吧。”
作为最晚走的两个，他又在本地，而且没啥牵绊，呆家里也是呆，早点回基地也没什么。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当晚，欧寻就找上门，看到陆沉鲸还在跟池屿双排，是真的服。
“老爷子电话都打到我这里了，你他妈还在跟人小孩儿打游戏呢。”
“我们是在训练。”池屿说。
欧寻点点头，“那可太勤奋了，你们队不拿年冠都对不起你们年三十都还在训练的勤奋劲。”
话其实没什么问题，但听起来就让人有点别扭。
池屿想开口，欧寻笑吟吟看他，眼神却很冷，似乎有一种“你别说话我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的意思。
“我说了会回去。”陆沉鲸眉头成“川”字，出声道，“你来干什么？”
“这不是老爷子看你一直没买票，怕你骗他，喊我来抓人。”欧寻去搭他肩膀，“行了，走吧，早一天晚一天都是要回去，早点回家看看老头老太太不好吗？机票我直接帮你买了，东西家里都有，你直接跟我走就行。”
陆沉鲸推开他，“我明天走。”
欧寻脸上挂不住，转而看池屿，笑了下，“鱼鱼你也想早点回去对不？我今天开车送你回家怎么样？”
“我们的事，你别管。”陆沉鲸挡在池屿面前。
欧巡收敛笑意，对着陆沉鲸道：“你不觉得你最近有点上头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算了，当我没说，你如果真的为了他好，今天就跟我回去。”欧寻说话时，瞥一眼池屿。
陆沉鲸沉默片刻，也去看池屿。
池屿其实觉得这种感觉还挺新奇的，这是……陆沉鲸为了自己跟欧寻吵架了？
他笑道：“没事啊，你有事今晚走就走吧，家里还有老人的话，早点回去看看也好。”
池屿家里长辈在他小学初中先后过世，他爸妈原本都不是S市本地人，九十年代的沪漂，都是高知，因工作关系相识相恋结合，逐渐在S市立足。在双亲去世后，便很少回老家，所以他们离婚，也只对池屿一个人有影响而已。
池屿其实很怀念以前跟父母去老家的日子，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很喜欢他。以己度人，池屿也希望陆沉鲸有机会还是多陪陪老人家。
陆沉鲸在池屿的劝说下，最终跟欧寻走了。
池屿把他们送到门口，没出去，陆沉鲸没让，说外面冷，让他上去睡觉，说完就到早上。
池屿笑着点头说好，说自己这么大个人，会好好照顾自己。
门关上后，欧寻开车，陆沉鲸坐副驾驶，脸上没什么表情。
欧寻来气，笑骂道：“你们黏黏糊糊的模样，搞得我跟要拆散鸳鸯的王母娘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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