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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让费扬浑身一颤。
他睁大眼睛疯狂甩头，矢口否认道：“放屁！我怎么可能喜欢男的！我是外貌协会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大男人再好看还能比我好看吗？！”
这话说得也不是不在理。
费扬是典型的阳光校草的长相，再加上性格风趣，从小就讨人喜欢。
邻居奶奶说他俊俏，隔壁阿姨夸他嘴甜，就连楼下小卖部的小妹妹都会把为数不多的糖分他一颗。
这完全就是蒋铮享受不到的待遇，所以他印象极其深刻。
看着费扬那张脸，蒋铮瞬间沉默。
比他好看的男的确实不多。
但过了一会儿，他又挠挠头不解地问道：“那按你这话的意思，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你不是不喜欢男的，而是不喜欢比你丑的男的？”
费扬一怔，转而大怒：“不是！你放屁！”
蒋铮：“……”
“不是就不是，你凶什么凶。”蒋铮嘟囔道，“跟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后面半句费扬没听清，眯着眼睛问道：“你嘀咕什么呢？说我坏话？”
“不是不是，”蒋铮怕他炸毛，立刻摆摆手：“既然你不喜欢男的，你还跟他纠缠不清干什么？”
“你在说什么？”费扬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咬牙切齿道：“我哪儿跟他纠缠不清了？我这不是把他删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人家发来的好友申请看啊！
这句话在蒋铮脑海里盘旋了半晌，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顺便还补了句：“你有本事盯着看，你有本事拒绝啊！”
费扬被他吐槽得霎时脸红，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反手就拒绝了那条放了一星期的好友申请。
顺便还用改名卡把情侣id给改了。
原来的“沸羊羊想躺”，瞬间变成了“扬崽真能C”。
名字限制六个字，Carry打不完，只能打个C。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头像还是那只眯着眼睛的白猫，但名字已经变成了“真能C扬崽”。
费扬：“……”
“妈啊这人是变态吗！”费扬顶着一张大红脸骂骂咧咧地退出游戏。
目睹了全过程的蒋铮，心情十分复杂，表情一言难尽。
他沉重地拍了拍费扬的肩，别有深意道：“崽儿，面对现实吧。”
撂下这句话后，他也没再多说，滑着椅子就去电脑前直播了。
独留费扬红着脸小声骂人，像个bb机一样。
他站起身准备去洗个脸冷静一下。
然而并没有任何用，他的大脑还是处在一种极度激动的状态。
嘴也没停过，从卧室骂到厕所，又从厕所骂到客厅。
他脑海中的小费扬正在把那个大骗子按在地上揍，边揍边骂：“你这个大变态！”
如入无人之境。
这场激动人心的大战刚在脑海里开始没多久，一阵门铃声就来扰乱费扬的思绪。
“——您好，您的外卖。”
“我草，变态，这人一定是个变态！”
即便门铃声阻碍了他脑内小人出手的速度，但并没有把他的嘴堵上。
秉着“输什么都不能输气势”的原则，他的输出全靠嘴。
所以费扬开门后，一抬眼就看见外卖小哥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表情呆滞却又不乏凝重，总而言之十分复杂。
这外卖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
真的，这年头送个外卖可太特么难了！
你们干饭人难，我们送饭人就不难了吗？！
察觉到自己好像不小心骂了外卖小哥，费扬连忙改口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在说你，哈哈哈谢谢你的外卖，辛苦了啊兄弟。”
说完他也不敢看外卖小哥是什么表情，惊慌失措地把门关上。
手里拎着的外卖让他倍感沉重。
费扬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外卖单
闵先生。
不是他的外卖。
蒋铮租的这个合租房，三室两厅两卫一厨，主卧有独卫，剩下两个次卧，小一点的那间是蒋铮在住，大一点的那间是一对情侣在住。
他不知道那对情侣会不会也姓闵，但看着这外卖袋子里显而易见的单人餐，费扬也知道要去敲主卧的房门。
没几秒，门从里面打开了。
身为颜狗的费扬，在看见屋里人那张脸时，就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似的，想说的话全被他吞了回去。
只剩“中路一枝花”五个字在脑内乱窜。
费扬呆滞地看着眼前人的脸。
虽然他知道闵端好看，但每次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慨一遍
这人真好看。
与其说他是个大帅哥，不如说他是个大美人。
明明留着中长发，却不显女气，反倒有一种另类的惊艳感。
就在费扬还沉浸在大美人的颜值中无法自拔时……
这位大美人忽然抬手，面无表情地敲了敲他的脑袋：“怎么了？”
动作像是亲昵，可语气却带了点疏离。
看起来十分复杂。
像是费扬惹他生气了似的。
莫名挨揍，费扬揉了揉额头，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送外卖的。
于是他抬起手把外卖拎给闵端。
大概是觉得这样太过苍白，费扬顺口把外卖小哥的标准开场白说了出来：“您好，您的外卖。”
闵端：“……”
他刚抬起的手在空中停了半秒后，才缓缓接过袋子，状若无意地问道：“兼职？”
“啊？”费扬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看着他充满迷茫的脸，闵端没由来地笑了一声，开玩笑道：“祖国的花骨朵兼职送外卖？”
他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似乎带了些许疲惫。
脸色确实也没有之前那么好。
费扬听见这音色，忽地愣了一瞬。
之前几次，他和闵端说话的时候都有点走神，没关注过他的声音。
现在听起来，总感觉他声音有点耳熟。
但转念一想，人家是职业选手，也算是半个公众人物，听过他的声音也不稀奇。
没再多想，费扬认真解释道：“不是，就是凑巧给外卖小哥开了门。”
静默了一会儿，他还不忘提醒闵端：“我有名字的，你别叫我花骨朵。”
“行，花骨朵。”闵端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唇角。
费扬：“……”
看见他偷笑，费扬撇了撇嘴，又自我介绍了一遍：“我叫费扬。”
“我知……”闵端话还没说完，屋里的手机铃声忽然传了出来。
费扬猜他有事要忙，也就没再继续聊：“闵端哥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音刚落，闵端的眉心就忍不住轻蹙了下。
费扬见状，还以为是自己耽误了他的时间，连忙钻回蒋铮的房间。
他把门轻轻关上，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靠在门边，空洞的双眼依旧迟缓地眨动着。
脑海里再次回想起蒋铮说的那句话
“你不是不喜欢男的，而是不喜欢比你丑的男的。”
这句话宛如一盆冷水浇下来，费扬脸颊上的透着的粉瞬间褪去。
他嗤笑一声。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大男人？
更何况还隔着屏幕，谁知道对面是人是鬼呢？
退一万步说，就算喜欢……
那也得长得惊为天人才行啊！
第5章
闵端拎过外卖后随手放在桌上，转身朝床边走去。
他拿过床头的手机扫了一眼，终于接起。
“你总算接电话了。”电话另一头的余天江松了一口气，“怎么休赛之后连直播都不开了？说好的直播间见呢？你粉丝都到EK的官博下面问了。”
余天江是EK王者荣耀分部的教练，虽然没比闵端大几岁，但也算得上是他的伯乐。
而闵端是EK的中单，自从两年前进了战队后，既担任队长又担任指挥，真的又当爹又当妈。
在比赛中的高光操作屡见不鲜，再加上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别人一个队伍的粉丝加起来都没他一个人多。
这也导致了不少人说他的粉丝把饭圈文化带到电竞圈，搞得乌烟瘴气。
听见余天江说起直播的事，闵端揉了揉额角，神情有些疲惫，“最近在忙家里的事，过段时间开。”
他也确实有点累，想尽快结束话题：“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有！你等等！”余天江连忙喊住他，生怕他挂电话，“你什么时候去滨淮？去了学校要住宿舍吗？到时候还方便开直播吗？”
闵端休学两年，宿舍的人早已换了两轮，已经没他的床位了。
再住学校的宿舍也不合适，他想了想，索性道：“我去那边租房子，能开。”
“那就行。”余天江松了口气，“对了，跟你说件事儿啊，过两天猫爪直播要和心声陪练搞个合作，想让你在直播的时候充当老板，点个陪练打广告。”
说白了就是当托。
都不用想，闵端一猜就知道肯定是要点个妹子陪练，不假思索地拒绝道：“我喜欢单排。”
“唉，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余天江叹了声气，“亏我还在陪练名单里看见眼熟的名字。”
本来他还想卖个几秒的关子，但又觉得闵端不像是会好奇的人，于是余天江只能自顾自道：“骄扬，还记得吗？”
听见这个名字，闵端脸色一僵。
那是费扬最开始用的游戏id。
而余天江没听见他的声音，还以为他忘了，耐心跟他解释道：“就两年前，你推荐给我们的那个打野，不过人家不想打职业，最后没成，还记得吗？”
“记得。”闵端自己推荐的人怎么会不记得。
默了默，他又多问了一句：“他去当陪练了？”
“其实我也不太确定，此娇扬非彼骄扬，这个陪练的名字是娇气的娇，不是骄傲的骄。”
闵端：“……”
他没说话，余天江也不在乎他回不回答，径自补充道：“我点过几局，技术陪，打野和边路都打得挺好的，中路和辅助反倒一般。”
“虽然全能补位的妹子也不少，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娇扬应该是个男生。”
“刚入行没多久不过好评挺多，声音好听嘴又甜，还挺招男老板喜欢的。”
本来是句夸赞，然而这话落入闵端耳朵里，就显得有些刺耳。
他轻眯了下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行。”
“啊？什么？”
“这合作我接。”
“……？”
……
自从那天拒绝了前任的好友申请，费扬就没上过那个“扬崽真能C”的账号。
一是因为刚改完名，三天内不能再改，他看着这个名字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二是因为他也不想把大号在陪练平台暴露出去，怕遇到熟人。
正巧最近，猫爪直播和心声陪练两个平台有合作，趁着这次机会，蒋铮帮他打了一波广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野王妹妹带你嗨，心声娇扬等你来，人美声甜谁都爱，心声陪练快下载！”
费扬：“……”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他面无表情地看向正在慷慨激昂打广告的蒋铮，“你这么狰狞，要是我就直接脱粉。”
“我这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蒋铮闭了直播间的麦后转头朝角落里的费扬愤愤道。
之前蒋铮在直播的时候，假装成老板点过费扬几局，不少水友闻风而动。
毕竟这个陪练小“姐姐”不仅声音好听，技术还好，一群水友都来下费扬的单子。
而他这声音，完全就是托了变声器的福。
费扬盯着手机里的变声软件，思绪渐渐飘远。
当初他就是被变声器这玩意儿骗了的，现在他怎么还拿这个骗人了呢？
叹了声气，他正惆怅着，就听蒋铮提醒道：“弹幕上有人说他下单了。”
“我去看看。”费扬垂下眼，点开了陪练APP。
里面居然不止一单。
他沉默片刻，跟蒋铮说道：“我这边单子有点多，你跟你粉丝说下，我按时间挨个回复，一单一单来，如果等不及可以退款。”
费扬这边堆积了八单，每单差不多都是五局。
只有一个，老板大概是个土豪，直接点了两百局。
费扬：“……”
虽然是大单，但做生意要讲诚信，讲究先来后到。
这人是刚下的单，排在第八个，前面还有三四十局要等。
费扬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问蒋铮的意见。
“啊？这么快就有大单了？是你以前的老板吗？”这事情在蒋铮的意料之外。
他把麦关了，准备跟费扬好好研究研究。
闻言，费扬看了眼资料，答道：“不是，没下过单，好像是刚用这个APP的新人。”
“新人好啊！”蒋铮一拍大腿，“我跟你说，人都有点初恋情结你懂吧，就属新人老板最好留，那些钻石黑卡VIP的金主爸爸，阅人无数，没点情商和技术根本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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