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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是缘分吗？
陆蕴向封澜瞥了一眼。
对方正巧也看过来，两人视线相接，陆蕴有一点心虚的感觉，刚准备说些什么糊弄一下，结果一开口, 话还没说出来，一个喷嚏先打了出来：“啊啾——”
陆蕴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封澜顿时面露忧色：“你没事吧？”说着抽了张纸巾给他。
陆蕴摇摇头：“没事，可能冷热交替，所以不太舒服——啊啾！”
封澜想了想：“要不，你先去洗澡？洗个热水澡，会舒服一点。”
“好。”
封澜把他带到浴室，陆蕴简单看了一下，里面东西挺齐全的。封澜从橱柜里拿出毛巾，递给他：“这是干净的毛巾，没用过的，你可以放心用。”
陆蕴接过毛巾：“谢谢。”
封澜又给他介绍了一下里面的用品：“这是洗发水，沐浴露，洗面奶，身体乳……”
“嗯嗯。”陆蕴跟着他的介绍，点点头。
“睡衣穿我的可以吗？”封澜问道。
“嗯？”还沉浸在众多的洗浴用品中的陆蕴，忽然听他来了一句睡衣，一时没反应过来。
封澜比划了一下：“我的睡衣你应该能穿得下，就这么决定了。”他不由分说便做下了决定，“那你先洗吧，我去给你拿睡衣。”
对方说完便转身出去，临走前体贴地带上了门。
陆蕴站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毛巾，把它放到置物架上，便开始脱衣服。
虽然屋内开了暖气，但是浴室里的温度还是低于客厅的，此时脱光了站在里面，陆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抱着手臂钻进淋浴间。
打开水龙头，不一会儿温热的水流便从花洒中喷洒而出，落在身上，将寒意驱除。
热水源源不断地落在身上，感觉非常舒适惬意，陆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先是淋了一会儿热水，等到身体都温暖起来，他挤了些洗发水到手里，准备洗头，这时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
哗啦啦的水声在这浴室里过于嘈杂，遮掩了其他的声音，陆蕴又仔细听了听，确定自己没听错，好像是敲门声。
于是他把水龙头关上。
敲门声顿时清晰起来，耐心，并且富有节奏感。
也不知道敲了多久。
陆蕴汗颜，连忙高声应道：“哎，在！怎么了？”
敲门声停了，接着封澜模糊的声音响起：“我把衣服放在外面了，你洗完以后直接拿就行了。”
“嗯，好，谢谢！”
外面沉默了一下，继续说：“如果有事，记得叫我。”
“好。”
陆蕴等了一会儿，外面再没有回应，于是打开热水，继续洗澡。
等到他洗好澡，全身热气腾腾地摸到门边，把门打开一条缝，从门缝里观察了一下，外面的置物架上确实放着一套睡衣，于是他伸手出去拿衣服。
胳膊刚从门缝里伸出去，冷空气便攀附而上，这巨大的温差让陆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结果就是这么一下，不小心碰到了置物架，然后，置物架就这么摇晃了一下，轰然倒地。
一声巨响。
陆蕴惊呆了，这个置物架这么脆弱的吗？他什么都没做啊！更为重要的是，他衣服都还没拿到手，置物架就连带着衣服一块倒地了，这下，他该怎么办？
要光着身子出去捡吗？
陆蕴犹豫着。
不过就在他犹豫的时候，救星及时出现。
听到声音的封澜赶到，看到满地狼藉：“怎么了？”他看向浴室门，打开的门缝不大，陆蕴此刻正露着半个脑袋，湿淋淋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隐约可见那些水滴顺着脖颈落到白皙的肩头上。
陆蕴坦白：“我不小心把架子给推倒了……不好意思。”说实话，他还是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把架子给推倒的，明明他觉得也没用力啊。
封澜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置物架，说道：“哦，不关你的事，这个架子本来就缺了一脚，不太稳定。”
“啊？”
封澜解释：“上次夏时来我这的时候弄坏的，还没来得及换掉。”
陆蕴无语，夏时到底为什么要跟一个置物架过不去？
封澜蹲下身去，把散落在地的衣服都捡起来，拍了拍，递给陆蕴：“给你，快去换吧。”
“嗯，谢谢。”陆蕴接过衣服以后，便立刻关上了门。
他翻了翻手里的衣服，发现不光有一套睡衣，还有一条未拆封的内裤。
面对这件有些私密的衣物，陆蕴不觉有些脸热。
嗯……准备得还挺齐全。
他摇摇头，抛去杂念，以最快的速度把这些衣物都套上，然后走到镜子前。
镜面上满是水雾，看不太清楚，陆蕴用手抹出一块区域。看着镜中映射出的自己，或许是热气蒸腾的缘故，脸颊上一层薄红。
就这么看了一会儿，陆蕴低头，拧开水龙头，冷水流出，他掬起一捧冷水便向脸上拍去。有了冷水降温，那层薄红很快便消了下去。
再看看镜中的人，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了，陆蕴点点头，把脸擦干后，便转身向门口走去。
浴室门打开，陆蕴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微愣。
封澜微笑着把手中毛巾递给他：“先擦一下头发吧，等下再用吹风机把头发吹干。”
“嗯。”陆蕴点点头，接过毛巾擦起头发来。
等把头发擦了个半干，陆蕴拿起吹风机，打开开关。
“哇，风好大！”
从出风口吹出的风立刻席卷而来，惊得陆蕴马上又把开关关上了。
封澜在一旁看得好笑，从他手中接过吹风机：“我来帮你吧。”
“啊？”陆蕴一惊。
封澜调节了一下吹风的强度，再打开，试了一下，觉得差不多了，便对陆蕴说道：“你稍微低一点。”
“不用了吧，我自己来就好。”陆蕴推辞。
“没关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封澜微笑道。
他的声音在风声中显得有些模糊，陆蕴只能扭头看他，却见他的表情很认真，心头微微一动，于是陆蕴配合地往下蹲了一些。
面前是一面大镜子，陆蕴从镜中看到封澜伸手撩起一缕自己的头发，然后将吹风口对着那缕头发吹起来。
因为有手的遮挡，热风没有直接吹到他，只有从指缝间漏出的风吹在头皮上，热热的，痒痒的。
封澜吹完一缕头发，又撩起另一缕，继续吹着。
陆蕴看着镜子，镜中映出的封澜神情很专注，目光紧盯着手中缭绕的发丝，他的动作很轻，似是怕动作太大会扯痛对方一样，就这么细心而缓慢地动作着。
似是注意到他在看自己，封澜抬眼，然后微微一笑，又低头继续手头的工作。
这一切举动都被镜子忠实地反映下来，被陆蕴看进眼中，他抿了一下嘴，慢慢地垂下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声停止了，封澜的声音响起：“好了，没有完全吹干，剩下的自然晾干比较好。”
闻言，陆蕴伸手摸了摸头发，微湿的发丝上还留有余温，摸上去倒是挺挺舒服的，于是陆蕴轻声应道：“嗯。”
封澜已经把吹风机放好了，然后又拿起一瓶护肤水递过来：“这个是保湿的，蛮好用的，你可以擦一下。”
陆蕴接过来，正准备擦，封澜又说话了：“对了，你要敷面膜吗？”
陆蕴此时是真的有些无语了：“不用了吧——话说你这的东西也太全了吧。”浴室里的瓶瓶罐罐，再到外面的各种护肤品，种类不可谓不齐全。
封澜轻笑：“艺人嘛，保养好自己也是工作之一。”
陆蕴沉默，随后点头：“说得也是。”
等到陆蕴慢慢地擦完护肤水，封澜也已经将洗脸台给收拾好了，两人一起回到客厅。
客厅里也已经收拾过了，此刻电视里还在放着春晚节目，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两人坐下看了一会儿，封澜忽然提议：“要不要看点别的？”
“看什么呢？”一听这一句，就知道陆蕴也早就不想看了。
“嗯……”封澜想了想，拿起遥控调出节目单，挨个看着。
陆蕴也一块看着，等到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于是立刻叫停：“停停停，就看这个！”
“什么？”
陆蕴看向他，笑道：“就看《零点神探》啊。”
《零点神探》是由封澜主演的悬疑探案剧，秦万程在里面扮演他的助手。这部电视剧在寒假正式开播，目前已经放到一半，各方面都深受观众好评。
封澜向电视上看去，刚刚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看，果然《零点神探》的名字赫然在节目单上。他失笑：“看自己演的电视剧啊……”
“嗯？”
封澜耸肩：“总觉得有点自恋。”
陆蕴问他：“所以，你平时都不看自己演的电视吗？”
“不怎么看。”
这倒是让陆蕴有些意外，像他们家孩子，只要是自己有镜头的节目，不管是什么，都要看个十遍八遍的，如果表现受到好评，那再翻个倍。自从《零点神探》正式播出之后，秦万程每天在播出时间，都要强按着他们跟他一起看，还要大家一起吹他的演技，自恋得不得了。
陆蕴想了想，说道：“看自己演的电视剧，也不一定就是自恋，也可以是总结和反思，对吧？”
封澜看他一眼，想了想，然后同意地点点头：“嗯，说得不错。那就让我来总结和反思一下吧。”
说完，他选中《零点神探》，按下播放。
第103章
原本说是封澜对自己的总结和反思, 结果两人看着看着，注意力就歪到了秦万程的表演上。
《零点神探》是秦万程在电视演出中的处女座，在剧中他扮演封澜的助手, 戏份还挺多。就一个新人来说, 他的表现也算是可圈可点, 并没有拖这部剧的后腿。不过虽然如此, 当他和封澜这个主角同时出现的时候, 两人的对比就很明显了，和封澜精湛的演技比起来, 秦万程的表现要生涩得多。
“唔……”封澜看着电视里秦万程的表演，点评道, “这个地方的台词说得有点快，稍微放慢点节奏会更好。”
陆蕴也在认真地看，这部分内容先前他已经看过了, 当时只觉得有点不奇怪, 但是却说不出来哪里奇怪，现在听封澜这么一说, 豁然开朗，这里确实如他所言, 说得慢一些会更好。他看向封澜, 不愧是行家，每一句都说到点子上了。
封澜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看过来：“嗯？”
陆蕴感慨：“你真的好专业啊，看问题都一针见血的。”
封澜笑了笑，谦虚道：“也没什么，就是演得多了，感受自然就深了。”
“你太谦虚了。”说着, 陆蕴再次感慨起来，“我觉得现在不该是我坐在这里，而是让小万来，他要是听了你的点评，一定受益匪浅。”
“你可以转告给他啊。”封澜笑着打趣。
“那我是不是还得再做个笔记？”陆蕴问。
封澜想了想：“要我帮你拿纸笔吗？”
话题走向忽然歪了，陆蕴摇摇头：“还是算了，我也没那么疼他。”
封澜轻笑：“这话如果被小万知道了，他会很伤心的吧。”
“所以，你得保密呀。”为了配合自己的话一般，陆蕴还对他眨眼示意了一下。
封澜做了个遵命的姿势：“了解！”
对方一脸狡黠的模样，在陆蕴看来，竟觉得还有点可爱，他莫名觉得脸热了一下。轻咳一声，他说：“嗯，好同志，组织相信你。”
封澜笑了笑，看了一眼电视，说道：“啊，这里有吊威亚，我记得当时拍这一part的时候，小万蹲在房顶腿都在抖。”
陆蕴也看向电视，这是一段追嫌疑人的戏码，难得的动作戏，甚至还动用到了威压。陆蕴点点头：“嗯，我也记得，他拍之前斗志还特别高昂，结果一上到屋顶就立刻怂了。当时他抱着动作指导的大腿，死活都不肯跳下去，可把大家都急坏了。”
“是啊，龙导当时都想上去把他给推下来了。”回想起当时现场鸡飞狗跳的一幕，封澜也是忍俊不禁。
“最后还是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才下定决心跳下去的。”陆蕴笑着说，“你跟他说了什么？”
封澜微笑：“也没什么，就是告诉他如果想当一个好演员，就要去做需要他做的事情，而现在，就需要他跳下去。他听了我的话，就鼓起勇气去试了。”
虽然对方说得轻松，但是陆蕴知道一定不止这些，毕竟他家小孩什么德行他是清楚的，那么怂一个孩子，肯定需要很多的心理辅导才能鼓起勇气。他感慨：“还真是多亏了你啊，不止是这一次，在整个拍摄过程中，你都一直在指导他，帮了他大忙了。”
封澜摇头：“不用这么说，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小万这孩子很有表演的天赋，只是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所以有些生涩的地方，但是他很聪明，一点就通。我想，也正是因为他非常有潜质，才会被卢导看中吧。”
封澜口中说的卢导是一位知名大导，业内非常有名望，秦万程正是被他选中参演他最新的一部电影《暗黑》，而且还是男三号，是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这对于一个才从未接触过电影事业的新人来说，起点可以算是非常高了。
电影的先期筹备已经完成，将在年后正式开拍，算算时间也没多久了。然而提起这个，陆蕴却有些忧心忡忡。
看出他的担忧，封澜问道：“怎么了？”
陆蕴轻叹一声：“虽然你说小万的天赋很好，但是《暗黑》毕竟是他第一次参加电影拍摄，他自己也没多少拍摄经验，我怕他不太能适应。而且我听说卢导特别严格，万一小万表现不好被他骂了，甚至被换掉，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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