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楼的电梯坏了,他为了赶紧回家见到庄一夏,硬是拎着行李箱爬了十六层楼梯回的家。
没想到一回家,等待自己的就是这个。
“对。”庄一夏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这就是我给你的第二份礼物,签好字寄给我。”
“寄到我哥的公司,除了民政局领离婚证的时候,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话说完,便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向白炽没有回答,庄一夏也没有再开口。
窗外忽然起了风,浓稠的云层渐渐遮住了月亮,庄一夏看着那团云一点点把月亮包裹住,看的眼睛发酸。
“为什么,我想不通。”向白炽终于开口。
庄一夏想说你不会看一眼那个u盘吗?
小三把你们滚床单的证据都寄到家里,巴掌都打到我脸上来了,你还问我为什么?
可是他马上又想起来,出门前向庄对着那个U盘撒了一泡尿,如无意外,那个U盘是无法再被读取了。
让庄一夏自己亲口说出那些龌龊,这无疑是对他的再一次羞辱,更何况,他也做不到那么不体面。
七年感情,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闹到那一步真的不好看。
“因为我累了,向白炽。”
“我知道了。”
“但是离婚协议,我是不会签的。”
第4章 坑爹的向庄
虽说答应了安排庄一夏出道,但毕竟是自己弟弟,成林并没有着急安排庄一夏的工作。
成林给庄一夏安排的经纪人是公司的金牌经纪耿爽,耿爽不但是成林的发小,还是看着庄一夏长大的人。
扒拉着公司里经纪人的履历,成林也就放心把弟弟交给他带了。
成林最近一直在外地跟进一个项目,这次回京市完全是出于对弟弟的担心,如今人安顿的差不多,成林又得马不停蹄的返回阳城那边继续忙活。
“爽子那边休年假了,一周后才回公司,到时候他会主动联系你。最近你就好好休息,调养好身体。我可不想哪天看你直播,发现你突然一头栽进水池子里淹死了。”成林掐着表给弟弟打起飞前最后一个电话。
庄一夏听着自家老哥的叮嘱,翻了个大白眼:“你赶紧关机,你那飞机马上要起飞了。再说了我干嘛去水池边搞直播,还非得摔水里?”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你能不能盼点儿你弟弟的好?”
被庄一夏这么说,成林干笑了两声:“这不,你小时候那事儿给哥整怕了吗?”
“你十三岁那年,十七岁那年,还有你二十一岁那年……”
“尤其你二十一岁生日那次,腿怎么折的自己忘了?”
“成了,你放心吧。”庄一夏听成林翻起旧账,赶忙出声打断,“我最近灵感不错,这几天刚好在家创作,你就甭担心了。”
“对了,向白炽那个王八蛋要是来找你,你可别心软,我这段时间不在,有什么事儿就找你骆哥也成。骆何夕最近好像不忙,你的事儿,我瞅他也挺上心的。”
庄一夏一听成林提到骆何夕,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分,随口应道:“成,你忙你的吧,我一个人没事儿的。”
等挂了电话,庄一夏盯着手上的笔半晌没吭声。
成林要是不说,他都要忘了骆何夕最近也在京市了。
算了,自己这点儿事儿还没理清楚呢,没必要再把骆何夕扯下水,再说过了这么多年,人家早就有自己的生活了。
打了个哈欠,庄一夏把笔扔在桌上,打算去弄杯咖啡提提神,结果手还没抬起来,就被向庄一个起跳抱在了怀里。
紧接着,就是一通尴尬的抖动。
擦……这坑爹的儿子,又开始了。
向庄是庄一夏跟向白炽领证那天,俩人在民政局门口的草丛里捡到的,那时候的向庄还是个瘦弱可怜的小猫咪,打架也打不赢,应该是被别的猫欺负的狠了,躺在草丛里奄奄一息。
庄一夏一直想养只属于自己猫,但是成林有轻微的猫毛过敏,因此这件事就一直没能提上日程。
狗腿向庄一见有人靠近,立刻又是打滚又是蹭手,看的庄一夏心都化了,一猫一人相见恨晚,当天向庄就登堂入室进了家。
但也是因为半路收养,等庄一夏带向庄做绝育手术的时候,才知道向庄已经至少一岁了,虽然绝育手术能解决一些后顾之忧,但之前养成的一些习惯并不一定会就此消失。
其中最尴尬的一个习惯,就是眼下这个了。
“儿子,你就能不能忍忍啊,嗯?”庄一夏抬手给了向庄一个脑瓜崩。
“喵~”
渣男向庄不明所以,痛快完了就撇开腿舔起了毛,等一套流程下来,抖抖毛皮昂首挺胸又是一只好猫。
看着向庄这股劲儿,庄一夏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向白炽,帅气且欠揍的脸犹在眼前,气的庄一夏狠狠地磨了把后槽牙。
向庄这样其实庄一夏也有责任,那天忙着搬家出来,偏偏把向庄的“老婆们”给忘了。
向庄找不到自己的老婆们,可不就找自己来了吗?
“你就是跟那个王八蛋学的吧!”庄一夏捏了把向庄的肥脸,打算出门给他买几个新“老婆”回来。
哪儿想到这一折腾,又把庄一夏折腾了个够。
他倒是没想到,向庄小朋友比向白炽那个混蛋有原则多了,庄一夏先后给向庄买了七八个“老婆”,结果他老人家一个没瞧上,坚定不移地紧抱庄一夏进行不可描述行为。
庄一夏不堪其扰,翻出了备忘录开始查看这几天向白炽的行程,打算挑一个向白炽绝对绝对不在家的时间,把向庄的“老婆们”给接回来。
向白炽每月月初会给庄一夏报一下大致行程,虽然不够细致,但也够用了,庄一夏则根据这些行程安排自己的时间。
以前他都是推算向白炽大概哪天回家,没想到现在则是要看向白炽哪天绝对不在家。
还不错,今天下午向白炽就绝对不在家。
根据上次报给自己的记录,向白炽这个时间刚好有个颁奖典礼要去,他这次还被提名了品牌盛典最佳电影男演员奖,因此这个时候,他一定是不在家的。
说干咱就干。
“师傅,西旺路桐郡别苑。”
上车报完地名,庄一夏就闭眼打起了瞌睡,毕竟马上要开始正式工作,他现在珍惜每一次入睡的机会。
搬去的地方距离桐郡别苑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庄一夏到的时候,刚好下午两点,算算时间,品牌盛典应该已经开始了。
顾不上伤春悲秋,庄一夏刷门禁进了小区,一路小跑就到了之前的住所。
但等他真的再次站在熟悉的家门前,庄一夏才发现,自己对过去好像也没那么潇洒。
不管了!
庄一夏晃干净脑子里的水,刷开指纹进了屋。
令他意外的是,屋里的场景和他离开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看来向白炽也没那么在乎这个家,自己不在,他是不是进了屋就又走了?
毕竟之前被自己弄得那么乱,家里没什么落脚的地方也就算了,估计想睡觉都找不出片舒服的地儿。
这样向白炽就更有理由出去找温柔乡了吧?
他也许会摆出张或厌烦或不耐的脸,在那个笑的很漂亮的男孩子面前,数落着自己的诸多缺点。然后呢,那个男孩子会给他一个拥抱,最后两个人就势滚到一起,向白炽就更不用回这个家了。
庄一夏站在门口越想越气,越琢磨画面感越强,越觉得这事儿十有八九已经发生了。
嘭的一声把门关上,庄一夏揉了揉手心眯眼环视屋里。
别让他看见向白炽那个王八蛋,那混蛋要是敢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一定一拳一个小朋友,让渣男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反正也不再是自己家,地板脏了也不用自己擦,庄一夏懒得换鞋,直接往向庄的安乐窝走去。
俩男的注定没孩子,干脆就专门划出了一个屋给向庄,向小庄的老婆们都被放在那个屋子里。
大老婆、二老婆……六老婆……
诶,向庄的七老婆呢?
庄一夏提溜着手里一串毛绒玩具,在屋里找着向庄的第七个老婆。
向庄最爱的就是这个小七,十次有九次都会选择宠幸小七,如果自己不把这个带回去,保不齐遭殃的还是自己的胳膊。
对了,结婚纪念日那天,向庄好像把小七叼到自己的卧室去宠幸了,那这样的话,小七应该是在自己的屋里。
其实庄一夏有些抵触进自己的卧室,虽然搬家带走了很多自己的东西,但是那里面属于他和向白炽的共同回忆实在是太多了。
算了,渣男都把缺德事儿做绝了,错的又不是自己,凭什么要自己躲着回忆走呢?
谁心虚谁才要躲的好吧!
庄一夏使劲儿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伸手去推开紧闭的卧室门,推了一下门没开,庄一夏转而伸手去拧门把手。
自己走的时候,有把卧室门关紧吗?
脑海里的念头还未理清,庄一夏已经咔哒拧开了门把手。
然而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庄一夏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转,整个人瞬间被腾空了!
“夏夏,你终于回来了。”
第5章 离婚
向白炽为什么在这里,庄一夏已经不想知道了,他现在眼前都是黑的,向大王八蛋把自己抄起来的太急,导致他脑子有些懵。
“你他妈的,把我放下来。”庄一夏咬牙切齿。
“一夏,我……”
庄一夏跟向白炽认识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纤弱懂事小仙男的形象,向白炽这是第一次听见他爆粗口,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一夏第一次爆粗,闭眼皱眉一脸嫌弃的样子,还……怪可爱的?
没等向白炽有所动作,庄一夏短暂的不适就过去了,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大帅脸,庄一夏干脆偏过头,用力在对方腋下软肉拧了一圈。
“向白炽,放我下来!”
“啊,好。”腋下的疼痛拉回了向白炽的思绪,向白炽下意识松手。
庄一夏猛地一下改成站立姿态,老毛病当时就犯了,瞬间产生了几秒钟的视力模糊和头晕。
向白炽见状不对赶忙及时扶住了庄一夏,这才避免庄一夏摔到地上。
“你就不能放慢点儿吗?七年了,我这点儿毛病你还不知道吗?”庄一夏心情本来就说不上多好,这来回一折腾更是气的要命。
庄一夏天生低血压,后来发现不单是低血压,还有比较严重的直立性低血压,严重的时候直接晕倒也是有过。
本来刚一进门,向白炽猛地那一抄就让他不太舒服了,现在又这么直接把他给放下来。庄一夏被气出一肚子骂街的脏话,然而等他完全看清眼前那张脸的时候,满肚子的粗口又都憋回去了。
虽然向白炽下巴已经有了青色的胡茬,脸色似乎不太好,但还是……挺好看的。
作为重度颜控,庄一夏看见向白炽这张帅脸就有点儿动摇,干脆就不去看他,直奔角落里向庄的七老婆。
“对不起,我刚才是因为太久没见你了。”向白炽看着庄一夏的背影,开口说道。
刚捡起向庄七老婆的庄一夏听了这话身形一滞,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对不起”?
一样的语音语气语调,瞬间把庄一夏又拉进了那个双人运动视频里,看过的动态影像和音轨自动合一,在眼前3D全息立体投影播放着。
他觉得自己要对向白炽的“对不起”PTSD了。
“你跟谁都这么说对不起吗?”庄一夏扯了扯嘴角。
向白炽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快走两步到庄一夏身后,伸手握住了他仍在颤抖的手。
突然的触碰吓了庄一夏一跳,条件反射的甩开了向白炽的手。
“你怎么了一夏?”向白炽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从认识到现在,庄一夏从来没拒绝过自己,今天的一夏,真的很反常。
“你怎么在家?我记得今天下午你要去一个颁奖典礼。”庄一夏偏过头避开向白炽的视线,“你不还有个提名吗?万一领奖,你不在怎么办。”
向白炽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一下,虽然一夏说要跟自己离婚,但他还是很关心自己的情况,这是不是说明,一夏对于离婚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心?
“一夏,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家等你。”
“工作那边我都推了,那个奖也不一定非要我去领。”
作为圈里公认的低音炮,向白炽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尤其是压低些嗓音的时候,再带上情深意重的情绪在里面,听的人很难不动心。
如今31岁的向白炽,更是将自己在这方面的优势锤炼的炉火纯青。
庄一夏现在不但想闭上眼,还想把耳朵也堵住。
说好听的话谁不会,自己离开家都四五天了,屋里离开时候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结婚纪念日那天被褥蹭上了向庄的猫屎,洗干净了现在还在阳台飘着呢,床上光秃秃乱糟糟的,向白炽能在这儿睡?
心里五味杂陈,火气一茬一茬的往上冒,怕对方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庄一夏努力压低声音转移话题:“离婚协议签了吗?”
主动了七年,自己处处为向白炽考量,一切都以他为主,最后这次,庄一夏怎么也要硬气一把。
自己追的人,当然也要自己甩。
“我说过我不会签的。”向白炽抿紧唇角,他不明白,明明两个人过的好好的,怎么自己出去一趟,回来就成了这样。
“是因为我纪念日那天没回来吗?”向白炽放软声音,“桌上的东西我都看了,那些我都能解释的。”
他这几天在家想了很久,除了庄一夏放在离婚协议下面的情书和财产公证协议,可能也就纪念日没回家这个事儿比较严重了。
“解释?”庄一夏笑笑,“我现在不太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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