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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许可就这么和大BOSS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猛然回过神，用力咳了两声，说：“他是睡迷糊了才乱叫的,你别误会啊……”
闻言,应城忽然轻笑起来,笑得许可直发懵,自己说了什么可笑的话吗？刚刚那话挺正常的啊。
“一般也没人会误会吧。”应城为他解惑。
许可顿时窘迫到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都怪老陶那家伙整天男妈妈男妈妈的乱叫,害他不自觉地就习以为常了，男人怎么可能当妈妈嘛，是个人都不会误会的！
这可真是越描越黑……
“那什么，我继续打扫卫生去了……”实在感觉无地自容,许可只好选择溜之大吉。
只不过他的计划没能实施,他刚想把手抽回来，小家伙却似有所感，紧紧抓住他不放,生怕他跑了一半。
害怕动作大了把他弄醒，到时候又是一场闹腾，许可只好又坐了回去,尴尬地对应城笑了笑：“这小子睡觉的时候就喜欢抓着人不放。”
应城低头看了看自己也被抓住的手，说道：“小家伙还挺贪心的。”
“是啊。”许可语气颇为无奈,“以往抓一个就够了，今天居然还左右开弓了。”
“是因为这样更有安全感吧。”应城看着他微笑，“这说明他喜欢我们啊。”
许可移开视线不与他对视，轻轻点头：“嗯……”
没人再说话，两个大人就这么一个坐在沙发边上，一个席地而坐,陪伴着熟睡的孩子。
空气里是一片祥和的静默。
许可其实是觉得有些不自在的，守在皓皓身边看他睡觉这种事他是习以为常的，但他不习惯的是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和这个人的关系介于熟悉与不熟悉之间，他对对方的感觉介于喜欢和讨厌之间，他与对方此刻的距离介于近在咫尺和触手不及之间。
一切都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间，许可也说不上来这种状态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对此并不抗拒。
“你……”
刻意压低的声音刮过耳膜，酥酥麻麻的，带起一分痒，还有一分燥。
许可猛然回神，捂住耳朵，语无伦次：“干、干什么？”
他的慌乱惹得那低沉的声音又传递来几分笑意：“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许可挠着脸颊：“你不要在我耳边说话啦——诶？你怎么也坐到地上了？”
应城耸耸肩，说：“刚刚那个姿势坐久了有点难受，我换个姿势。”
许可仔细看了看，确实如他所说，现在这个姿势要比他刚刚侧身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好一些，起码不用扭着身体了。
只是这样的话，他们的距离就近了很多，近到只要稍微一动，肩膀就能碰到，一转过脸，就能看到对方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
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可是这边的地板我没还打扫，很脏……”许可希望他能坐回沙发上去。
应城侧过脸，看了他一眼：“可是你不是也在地上坐着么。”
“我……”许可没理由了。
应城微笑：“没关系，地上凉快。”
“哦。”
本以为这次的对话就又要这样结束了，但是没想到应城却接着说了：“你今天不是放假么，结果没有休息，又在这忙活了一天？”
许可本想点头说是，但是转而一想，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放假？”
“如果你不放假，你此刻会在家吗？”应城却反问。
许可默然，又问了个蠢问题，怎么回事，今天自己的智商怎么了，难道孩子带多了人也会傻吗？
当做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许可回答：“嗯，正好也很久没搞卫生了，干脆就趁着放假打扫一下。”
应城说：“应该很累吧，你辛苦了。”
许可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还好吧，家里搞干净了，住起来也舒心嘛，而且还有个小孩子，总要为他创造一个良好的成长环境嘛。”
“嗯，可可真乖——”
许可听到这话，条件反射一般猛然往旁边一躲，警惕地盯着对方的手：“你是不是又想摸我头了？”
应城放下伸了一半的手，笑着道歉：“不好意思，习惯了，一就不小心这样做了。”
“你这是什么坏习惯啊。”许可吐槽他，“要摸头去摸皓皓和思思去，不要总来摸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抱歉抱歉。”应城继续道歉，“下次一定。”
许可一点也不相信他。
不过这么一闹，许可倒是觉得气氛没有之前那样尴尬了，咦？莫非大BOSS这么做是为了缓和气氛，他也觉得刚刚那样不太舒服？
正想着的时候，他听到对方又说话了：“不过幸好有两天的假期，至少明天就不用这么累了吧。”
“嗯，是的。”许可点点头，只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不知道明天这个小家伙又能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自己，毕竟带孩子比什么都要累。
“诶不对！”许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狐疑地看着对方，“你知道我今天放假是因为我现在在家，但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明天也放假？”明天还没到，他又不可能知道自己明天在不在家，未卜先知了？
应城笑而不语。
许可看着他那高深的笑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是我们老板跟你说的？他告诉你店里要装修所以放假两天？”这家伙可是老板的朋友，那么会从老板那里知道点消息也很正常吧。
应城还是在笑，只不过又摇了摇头，说：“你啊，可真是迟钝。”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许可一时语塞，他觉得他能这么快想到这个可能性，反应怎么也能算快，用迟钝来形容他，有点过分。
他觉得应该为自己辩解一下：“是你之前遮遮掩掩不肯说实话的，我是被你带跑偏的，这不能怪我！”
应城摇头，还是那两个字：“迟钝。”
许可磨了一下牙。
应城看着他因为不高兴而撇下的嘴角，反而愉悦地笑了起来。
就在许可准备撸袖子的时候，应城举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别把皓皓吵醒了。”
许可只能憋屈地就此作罢。
“你对皓皓真好。”
看着他即使自己委屈也要以皓皓为前提的样子，应城忽然这么感慨了一句。
“没办法，谁叫他只有我了。”许可轻轻叹了一声，“而我也只有他。”
“所以为了他，才这么努力吗？”应城的嗓音听上去格外温柔。
许可曲起膝盖，将下巴垫在上面：“也谈不上什么努力不努力的，就是做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尽力而为吧。”
“嗯……”
应城若有所思地应着，片刻后，他又开口：“昨天我听你说，你似乎很缺钱？”
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许可老实点头：“是啊。”
这是许可颇为烦心的事情，一提起来就不自觉地喋喋不休起来：“很快就要开学了，到时候我也要回去上学，没什么时间做兼职，得趁现在多攒点钱才行。皓皓的幼儿园是一个月交一次钱，现在手头的钱暂时还够，可是后面就不知道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周末去兼职行不行……好烦啊，好想中彩票啊！”
听着他异想天开的话，应城扯了一下嘴角，但是那并不是愉悦的笑容，反而有一丝心疼的情绪。
“这样的话……”他沉吟着说道，“不如，我给皓皓介绍一个工作吧。”
“好啊，等等——”许可刚想答应，忽然意识到不对，他狐疑地看着对方，“给皓皓介绍工作？”
应城点头。
许可再次向他确认：“你没说错？”
“我没说错。”应城也再次重申，“你也没听错。”
许可脑洞大开：“你不会是想让皓皓去你的酒吧给你当吉祥物吧？”虽然他家孩子活泼可爱聪明伶俐，但是小孩子是不能去那种地方的，未成年也不行！
应城无奈：“你想哪去了，是正经工作——我的酒吧做的也是正经生意。”
对方这么说，许可倒是有了兴趣：“是什么？”
“记得那天和我一起去吃饭的苏小姐吗？黄裙子的那个。”应城说。
许可当然记得：“你女朋友嘛……咳，不对，你的相亲对象！”
应城更无奈了：“你怎么只记得她是我的相亲对象，而不记得她现在只是我的普通朋友。”
许可不好意思地说：“因为印象比较深刻嘛……”
“那么请你现在就把这件事忘记。”应城的语气强硬，“好好记住她只是我的普通朋友。”
“嗯嗯嗯，好好好！”感受到那摄人的压迫感，许可忙不迭点头。
应城凝视他许久，似乎在评估他的诚意。
感觉他的心情不是很好，许可立刻赔着笑说：“我已经记住了，她只是你的普通朋友，以后不会再忘记了，你就原谅我的一时口误吧！”
“算了。”应城也没打算跟他计较太多的样子，只是又轻轻叹了口气。
许可赶紧趁热打铁：“嗯嗯嗯，那你刚刚想说什么？我记得她，怎么了？”
应城瞥他一眼，继续说：“她是个童装设计师，自己开了一家网店，所以我想把皓皓介绍给她当童装模特。”
听他这么一说，许可想起来了，昨晚大BOSS在跟他解释误会的时候也有提到这一点，那位苏小姐很缺童装模特来着。但他有疑问：“让皓皓当模特？那小子能行吗？”感觉这是与他们生活很遥远的事情，完全没有接触过，小外甥能做得到吗？
“行不行得试了再说。”应城对他笑了笑，试图打消他的担忧，“只是去试一试的话，能行当然好，不行的话也没什么损失，相信苏小姐也不会让你们交什么押金保证费之类的。”
许可被他逗得一笑，顾虑打消了一半。他把另一半说出来：“可是我愿意让他去尝试，但是皓皓自己未必愿意。我想尊重他的意愿，如果他想去的话，就让他去试一试，如果他不愿意，我不想勉强他。”
“那就问问他自己的意思吧。”应城说道。
“诶？”
应城看向沙发，许可也跟着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皓皓已经醒来，看来是睡够了，小家伙正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他们：“可可，叔叔，你们在说我什么呀？”
“我们在说——”应城微笑着对他说，“皓皓喜不喜欢照相呀？”
“喜欢！”一提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小孩一骨碌松开抓着他们的两只手爬起来，摆了个打怪兽的姿势，“要给我照相吗？来呀来呀，我摆好姿势了，帅不帅？！”
“超级帅。”应城夸奖他，“不过皓皓，我们现在不照相。”
“那什么时候照啊？”小孩有点沮丧，拳头都松开了。
“明天。”应城笑着说，“明天我们换上好看的衣服，找专门照相的人给你照超级帅的照片，好不好？”
“好！”小家伙一听更兴奋了，立刻琢磨着明天要怎么摆出更帅的姿势，甚至还开始比划起来。
原本许可还在腹诽这算不算连哄带骗，结果一看孩子都在沙发上蹦蹦跳跳起来，顿时担心地叫起来：“你给我下来，不许在沙发上跳，摔倒了怎——啊啊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爬起来想把孩子抱下来，但是因为在地上坐得太久，脚都坐麻了，这一站起来他的身体立刻就站不稳了，东倒西歪的，最后，伴随着他的惊叫声，是他摔倒了。
倒下的过程中，他手忙脚乱地抱住什么东西才稳住身体。
许可心有余悸，好险好险，没直接摔在地上，就算是木地板，就这么摔上去也一定超级疼——嗯？他抱住了什么，怎么感觉抱着的东西这么软？
定睛一看，许可的脸都快绿了，他他他怎么把大BOSS给抱住了？！
此时此刻，他像一只树袋熊一样，手臂紧紧搂住大BOSS的脖子，身体偎在他的怀里，半跪坐在他的大腿上。
这个姿势不太妙啊……
以最佳视角观看到他们全貌的小外甥说话了：“可可，你压到叔叔了！叔叔，可可重不重啊？”
许可想骂街了，这熊孩子哪家的？他亲爱的舅舅摔倒了不来关心，居然关心别人觉不觉得重——好吧，虽然确实更应该关心一下这个肉垫。
“不重。”应城的声音听上去还挺游刃有余，“我没事。”
听到他的话，许可放心了，他还真有点担心自己把人压坏了，不过他也暗自佩服起来，自己就这么直接压了上来，对方居然都稳如泰山地保持着原本的坐姿，没被压到在地，这平衡力不错啊。
在他东想西想的时候，忽然感觉腰上被人拍了两下，然后应城的声音响起：“是脚麻了？”
那几乎是贴在耳边的声音激得许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耳朵要麻了啊！
“嗯，不好意思，我立刻起来！”他连忙道歉，先松开搂着对方脖子的手，再想从他的身上挪开，但是麻痹的双脚让这个简单的动作做得无比艰难。
好不容易才从对方身上挪下来，许可跪坐在地上都感觉无地自容了，他刚刚……都碰到了大BOSS的哪里啊……
他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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