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溟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加了她的微信,有点无奈的看了她眼:“满意了?”
“你还得再备注天下第一美女苏睿睿!”
史溟盯着她:“你别得寸进尺。”
苏睿撇撇嘴,然后又冲他笑笑。
“别喜欢我,”史溟直接放下前盔镜片重新发动摩托,盯着前路:“我有喜欢的人了。”
“怎么会!”苏睿嫌弃的摆摆手:“之前逗你玩的,你这人还真当真了?”
“那就好,走了。”史溟开着车直接奔向门外夜色中去。
“再见!”苏睿冲着他的背影,笑着挥了下手。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
作者向贺子兴发出红牌抢人警告!!
小贺小贺!明天冲冲冲!!
☆、第五十一章
柜台上的金色小漏斗被一人骨节分明的两指上下倒替着,他的手形状很好看,关节微突,指骨粗细匀称,从他手指拿握东西的姿势能看出,手的主人内在盛着几分霸道,然而他白皙的皮肤在漏斗金沙明晃的映衬下,又给这人添出几分玩世不恭的浪荡贵气来。
“你不让我摸,就别总在我这儿晃荡!”
站在柜台里面的人不满的瞪着他:“你在我这儿都蹭睡都蹭了将近一个月了,你不回家,就去许哥那儿待着去,光往我这儿跑什么跑?”
“回,”贺子兴一把将小漏斗扣在玻璃柜面上,长叹一口气:“本小少命苦啊~”
“苦什么苦,我还没叫苦呢!我这儿一共就两张小床,两床合并一块儿都还伸不开胳膊伸不开腿的,你一来我就更没法活了。”
贺子兴瞟他一眼:“就你那也叫|床?躺都躺不开,许哥单人间的小沙发都比你这床大,还蹭睡呢,我光坐着都费劲。”
“那你还在我这儿,连换洗的衣服都带来了,你也太不要脸了,”徐闯嫌怨道:“我这24小时便利店都成你借宿的私人旅馆了。”
“操,我这不保护你呢吗!”贺子兴辩解道:“你不是说有个长得特像抢劫的人半夜来吓过你吗,我在这儿保护你,多安全!”
“安全?你不想想你安不安全?不怕我吃了你?”徐闯笑眯眯的瞧着他:“你看看你长得这么俊,天天跟我这种长得挺漂亮的纯gay在一起,多危险啊。”
贺子兴嗤了声:“谁怕你这个,你第一回舔着脸给我要微信的时候,难道忘记了我的拳头是怎么招呼你的吗?”
徐闯捂了下脸,痛苦的嗷了一嗓子。
“行了,不在这儿烦你了,”贺子兴顺着柜面把小漏斗往徐闯那儿一滑,跟人摆摆手:“衣服先放你这儿,有空我再拿,我先走了。”
“你去哪儿?”徐闯接过小漏斗,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说:“你要真没地儿去还是在这儿待着吧,天气预报说今夜会降雪呢,你要因为我赶你走就死在外面了,丁小天那帮子人不得搞死我啊!”
“降个屁的雪,S市的天气预报就没准过,”贺子兴背对着他出了门:“都入冬两个多月了,连片毛都没见着。”
“诶,那也不行啊!”徐闯喊:“外头多冷啊!”
“放心!我有地儿去!”
贺子兴一出门就被一股子冷风袭来,凛冽的寒风全灌进了脖领里,冻的他整个人都跟着打了一个激灵。贺子兴裹紧了衣服,又缩了缩脖子,把手揣进衣服兜里,大步往宾馆那边儿走。
他是有地儿去,他那最厚的几件大衣和羽绒服可没带走,都在史溟那儿呢,那衣服一件儿那么贵,他可不想跟校服似的白送他。而且,他这么长时间没见史溟了,他不想再跟个孙子似的躲着他了,他是喜欢史溟,但他不欠他,凭什么那逼就天天睡宾馆躺大床的,他自己这个悲催倒霉蛋就整夜整夜的跟着徐闯一块儿坐在便利店啊!
他不管,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了,他白天奔来跑去的累得要死,晚上还要挤便利店,他心里反正是越来越不平衡了,他今晚也要睡大床!
贺子兴进楼的时候看了下手机,已经凌晨一点多了,跟前台张莹那几个人打过招呼之后,他就上楼找史溟。其实他还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给史溟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纠结来纠结去想想还是算了,史溟那逼玩意儿喜怒无常的,万一他突然间生气把他衣服都扔出来,那他不仅丢人,今晚还睡不了大床了。
上月他妈给他太多钱了,所以这月初他妈还没给他发零花,贺子兴手机里没多少钱了,要他自己再掏钱住一晚的话,那后天他连饭都吃不起了。
睡大床睡大床,他要睡史溟的床。
贺子兴站定在史溟房门口,有点紧张的先搓了搓手,然后抬手敲门。
砰——
贺子兴才敲了一下,门就开了一道缝,他有点惊讶的看着房门,这才发现门根本就没关,一直都是虚掩着的状态。
这屋原来一共就他和史溟住,所以这门给谁留的,贺子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贺子兴低下头,他突然就对史溟有点愧疚。
人家把他当好哥们儿,为他租宾馆为他带饭为他留门,他却总是满脑子不正经,从前他俩闹那么厉害,他也没想着躲他,现在好容易他们两个人能和平相处了,他却突然又跟个做贼老鼠似的躲着史溟,畏畏缩缩的,还他妈一躲就躲一个月!
这太不是爷们儿了!
所以贺子兴就浩浩荡荡的直接推门进屋了。
屋里还亮着灯。
贺子兴进去就又是一怔。
电视柜上的电视被搬到了柜子边儿上,原本靠床邻窗的大沙发被拉到了电视柜前,柜面上有点杂乱,贺子兴看到上面堆了不少大红宣纸和毛笔字写的草稿,这字都是繁体字,贺子兴凭借字形还能认出几个来,都是祝福的话,他不会鉴赏,但他能看出这字苍劲有力,入木三分,每一个都很好看。
右侧边角处还有个砚台,墨锭和洗干净了的毛笔都端端正正的放在上面,满屋子都是高级墨的香气。史溟穿着一身浅灰色的睡衣正坐在沙发上伏案睡了过去,贺子兴走进看了看,这人趴在电视柜面上,睡的还挺安稳,手底下还压着几张卷子。
紧底下的那几张是已经做完了的文综和语文,史溟正在写的这个卷子是数学卷子,贺子兴又凑近了瞧,这张卷子史溟其实也做得差不多了,就有几道大题的第二小题都只开了个头儿,而史溟手里还虚握着笔,还有几滴墨点戳在了卷子的空白处,一看就是想题想的给睡过去了。
有文采,会书法,学习还这么认真。
贺子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史溟。
这回,很真切的,他突然又觉得史溟离他很遥远了。
嗡——嗡——嗡——
被扔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一震,惊得站在沙发边上正认真走思的贺子兴条件反射就往后一跳,脱口而出就是一声“我操”,史溟意识正混沌着,眼皮也没抬,原本想伸手关了闹铃,突然就听见贺子兴的声音,猛然就睁开眼睛坐起身,转头懵然的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走了这么多天的这人就突然回来了!
面面相觑的时长,长达一分钟。
贺子兴尴尬的冲史溟抬抬手,打着招呼:“Hi……”
史溟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着贺子兴,挺无厘头的就问了句:“吃饭了吗?”
“吃了,”贺子兴不知所措的低咳了声,然后问着:“你呢?”
“我也吃了,”史溟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又问:“你吃的什么?”
“泡面,”贺子兴也问:“你呢?”
“虾饺。”
“……”
“……”
“伤好了吗?”默了片刻,史溟像是回过神儿来了,又扫了眼贺子兴左肩问了句。
“好了,”贺子兴说:“又去医院检查了几次,我骨头硬,好的快着呢。”
“嗯。”史溟还是盯着他,生怕一个眨眼这人又跑了似的。
贺子兴尬笑一下,抬手指了指史溟有点凌乱的桌面:“最近挺忙哈?”
“快期末考试了。”史溟看着他说。
“再忙也得睡觉啊,”贺子兴说:“大半夜趴桌子上,容易着凉。”
“我定铃了,”史溟说:“凌晨一点半的。”
“哦,”贺子兴挠挠头:“忘了,你说过的。”
“嗯。”
“……”
“……”
空气又是一静,史溟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贺子兴,贺子兴站在沙发边上抬眼就瞄着史溟。
“那什么,”贺子兴笑笑,没话找话道:“你这睡衣挺不错哈?”
“我有两套,”史溟立刻说:“你要喜欢我送你一套。”
“这多不好意思,”贺子兴说:“宾馆不有浴袍嘛,我穿浴袍就……”
“浴袍我扔了。”
“那你去给我拿件儿吧。”
贺子兴现在心里已经憋屈到极致了,虽然他没在面上跟史溟直接说明,但他现在仍有种失恋一个月再见旧情人的尴尬的那种感觉,尤其史溟还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他浑身上下就更不自在了。
他第一回知道,不告而别是一种罪。
他是跟史溟打电话说那天晚上不回去了,但他人一没就没这么长时间,史溟肯定是瞧出点什么了,但这人一不给他发消息二不给他打电话的,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在这里等着他,贺子兴觉得,自己这回做的实在是有点过火了。
史溟没管贺子兴怎么想。
他先去了浴室,把早就洗好留给贺子兴的浴袍给扔到了垃圾桶,然后又撕了不少卫生纸揉成团,也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再淡定的出门,去他床边拿睡衣。
“今晚挺晚了,”史溟把睡衣递给贺子兴:“在这儿先歇着吧。”
“谢了。”贺子兴接过睡衣,不敢再看史溟的眼神,大步往浴室走。
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呼吸的人,这个人还是自个儿心心念念盼望着回来的人,史溟在贺子兴关门的那一刻,无比轻松的伸了个懒腰。
史溟又回沙发那儿收拾了下电视柜上的作业,自从那天从家里出来以后,他就再没回去过,他又不可能每天都去咖啡馆或书店写作业,床头柜地方太小,他练字的时候连纸都铺展不开,他就直接把电视搬下来把电视柜当桌子了。
熬夜看书写作业也早就是他的常态了,二中课业跟得紧,他们下半学期就要提前进入一轮复习了,然而他数学有些最基本的知识点都不会,心里说是一点不着急那是不可能的。
苏睿这两周倒是总找他去书店一块儿做数学,但文科和理科学的并不是全都一样,而且苏睿作为理重班的全年级第三,脑子转的比他要快的多,他跟上她的思路甚至比他们数学老师还要费劲,苏睿一道题给他讲好几遍,史溟听的烦躁了就忍不住摔本子罢工,气的苏睿总想抄书跟他干一架。
可他要回来自己写,仍旧是什么都做不出来。
史溟扶着沙发背,低头揉了揉自己阵阵作痛的太阳穴,最近太忙,他睡觉太少了。
“史溟!”贺子兴一出来浴室就叫。
“怎么了?”
史溟转头,就见贺子兴站在落地窗前拉着窗帘,转脸激动的朝他喊着:“下雪了!下雪了!外面下雪了!操啊!这冬天憋了两个月的雪可算是下下来了!”
史溟闻声,面上也是一动,他大步走过去,看着窗外深沉的暮夜,数不清的大小不一的白色雪花从天上失重般飘落下来,远处寒风阵阵,吹裹着被击散的碎雪旋风一般在空中飞舞着,然而看雪景的人在近处,近处太静,不见五指的夜幕中,人只能贴脸凑近窗户,静静的和数亿朵雪花彻底融近一个世界,才能近距离的听见北方冬天真正的声音。
史溟第一次见这种景象,他不禁俯身靠近,双手不自觉的按住了窗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静谧的雪景看着,室内的吊灯将他俊美的侧脸投射在玻璃窗上,光影绰绰,贺子兴站在他侧身后面,有些吃惊史溟这跟孩子一般好奇的举动,更吃惊,这人眼里流动闪烁出的的纯粹的光。
那光太纯粹了,比屋里闪亮璀璨的晶灯还要好看,贺子兴突然有种想要靠近抱一抱史溟、然后再亲亲他的冲动。
史溟察觉到了贺子兴微惊的注视着他的目光,转头主动开口道:“我以前在南方,我没见过雪。”
“猜到了,”贺子兴站在原地冲他笑笑:“因为你这种眼神,我在哪里都没见过。”
史溟笑笑,然后朝门口那边儿走去。
“诶,”贺子兴跟上去拦:“别出去了,外面太冷,明天还会下呢,你明天看也不着急。”
史溟直接扶着电视柜前头的沙发就往窗口那儿推,他抬头看向贺子兴:“这是今年第一场吧?”
贺子兴随即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也走过去帮忙抬着往窗户这边走,笑了声:“是,我陪你一块儿看。”
“我自己推过去,”史溟皱眉看了眼贺子兴的左肩:“你伤这才养了一个月。”
“早没事儿了,”贺子兴见史溟这大惊小怪的样儿就想笑,他还抻了抻个胳膊给他看:“要不要我去外头先给你来一百个引体向上热热身?”
“身体素质挺不错啊。”史溟笑了声。
“那是,中考体测满分呢。”贺子兴得意说。
不过史溟还是没让贺子兴动沙发,他自己一个人把沙发推过去,面朝着窗户摆正,然后站在原地看了看,又把沙发往窗户面前推了推。
“过来。”史溟站在沙发前头对贺子兴招招手。
叫小狗似的,贺子兴忍不住想,但他还是喜滋滋的坐了过去。
史溟屋里这沙发可比徐闯那便利店内屋里的沙发宽敞多了,材质又软,双人的,暖黄色,一坐上去就好像整个人被太阳包裹了似的,贺子兴直接脱了鞋就盘腿坐在了上面,然后转脸看史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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