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兴很好看。
贺子兴笑起来尤其好看。
他是个会发光的极具感染力的小太阳。
史溟的心脏,在按快门的那一刻,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他看着月夜银光下站在雪地里弯眼冲他笑的那个大男孩儿,那人在冬风卷起翻飞的碎雪里就好似一团火,灼灼热烈的旺盛燃烧着,眨眼之间,就点燃了他十七岁的冬。
就是他了,史溟心想,就是这个人了。
“诶!干嘛呢!”贺子兴凑过来原本打算看看照片,见史溟跟睡着了似的走着神,就拍了下他的肩:“困了?”
“没有,”史溟把照片给贺子兴发了一份:“看看,还满意吗?”
“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我这么帅,怎么拍都好看。”贺子兴一边开着手机瞧着照片一边拽着史溟往宾馆那边儿走,“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写作业吧,你不好学生呢么。”
“我说过我不是学渣,但我可从没说过我是好学生,”史溟瞥他一眼,“你今天貌似对我写作业这件事特别上心?”
“没啊,”贺子兴把手机揣回兜里,毫不在意的四处乱瞧着:“我不学渣一个么,我又不能跟人家学霸似的在学习上帮你点什么忙,除了顺便督促下你去写作业,我不也干不了别的了么。”
“你想干什么?”史溟偏头问他。
“我不想干什么啊,”贺子兴烦躁的挥挥手:“算了,咱俩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不懂我!”
苏睿能和史溟考同一所学校,他能么?
还他想干什么!
他一个学习废柴他能干什么啊?
“贺子兴,”史溟突然戏谑的瞧着他:“你是在说苏睿吗?”
操!这给你聪明的!
贺子兴在心里飞快的脱下一只鞋甩史溟脸上,并大声的喊:对!没错!就是苏睿!你俩是不是要跟李飞他们似的,要考一个大学!还要在高中毕业后谈一场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的要甜齁死我们的恋爱啊!
但贺影帝惯会装。
“没啊,”贺子兴耸耸肩:“我就单纯感慨一下,怎么着啊,我们学渣还不能有情绪了?”
“我不喜欢她,”史溟解释着:“你别误会。”
“我没误会啊!我有什么好误会的!”
贺子兴心说去你妈的不喜欢!不喜欢你他妈这么一个死人脸臭脾气的人能跟一女孩儿走这么近?!撒谎一套一套的,我他妈信你才真有鬼了!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数学不太好,苏睿只是偶尔会帮我补一下数学,就在二中附近的一家墨玉书屋那儿,我也不欠她,当天的账我当天就还,我们除学习之外没有别的交集。”
史溟觉得自己一定要解释清楚,虽然他还没有跟贺子兴说透,但他在任何时候,都不想让贺子兴以为他有喜欢别人的想法。
“那你们班就没好学生么?知识点不会不能问老师吗?”贺子兴才不听史溟的满口胡话,他哼了声:“还跑到理科楼找理科生?文科楼盛不开你是吗?”
“这个你就得问你的好兄弟王建了。”史溟说。
贺子兴偏头,挑眉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史溟说:“总之我不想跟你口中的那些老师同学说话。”
呵,贺子兴在心里冷笑一声,大步迈进了宾馆,然后直接无视史溟,自顾自的就去找张莹说话。
“Hello!”
张莹跟贺子兴聊天聊着就看见了史溟,然后就在前台冲他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史溟看了她眼,视线就扫上了背对他的贺子兴身上。
为什么贺子兴这一大男生总喜欢主动跑去找女孩说话?
这人难道不清楚他正在蹭住他史溟的房间么?
跟他说着说着就跑人了,那他史溟算什么!?
“贺子兴,”史溟就直接过去拎人:“我今天打算锁门,你还不快跟上来!”
“操!”贺子兴瞪他一眼,但还是跟了上去。
进了门,贺子兴先看了眼手机。
这个点他回家还不算太晚,上个月去医院检查的那几次都是他妈在学校截住他后带他去的,但检查完他就溜了,他事儿太多,要被困在家肯定就忙不过来,仔细想想,他也有一阵儿没见黎明同志了,他爸不常在家,要他总是也不回家的话,黎明同志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也特想他。
他其实还是很愿意在不耽误自己事儿的情况下,当他妈妈的好儿子的。
尤其他妈到现在还没给他发零花钱,贺子兴就更觉得他得回去好好哄哄他那位面不慈心也不怎么善的老妈了。
但是……但是吧……贺子兴又抬头去看史溟。
史溟正坐在沙发上写作业。
他们放学那会儿来放过一次书包,史溟已经把沙发又搬到电视柜前面了,还在沙发边上放了两套睡衣,就那套昨晚史溟给他拿的,和他同款的浅灰色棉质睡衣。
很明显,史溟以为他今晚会留在这儿。
啧。
贺子兴莫名觉得自己很抢手。
他走进史溟,想着要不跟这人说改天再来看他好了,他要先回去看看他妈。
“外套脱了吧,我还得再写一会儿,你先去洗吧。”史溟见贺子兴过来,搁笔,直接把睡衣扔贺子兴怀里,然后继续低头写作业。
贺子兴抱着睡衣:“……”
所以……他是不是没得选了?
“额……”贺子兴旁敲侧击着:“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
“中午有空了会去看看史灿灿,”史溟低头做着作业说:“晚上不回去。”
“为什么?”
“晚上回去容易撞见他们。”
贺子兴一噎,这个他们,说的就是史平和宋老总的女儿宋叶吧?
“那你一直都不回去了?”贺子兴问,他觉得这不太可能,史溟好说歹说都是史平的儿子,家里儿子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就算是……是……私生子,那也不可能就这么一直不寻不问。
“再说。”史溟显然无心再谈论有关史平和他那个“家”的事。
贺子兴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认命的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澡。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史溟的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将装模作样写了半天的卷子书收进书包,然后掏出手机,开始看刚才他给贺子兴拍的雪人照片。
是,他就是故意的。
今天没留数学,他为了今晚的堆雪人计划,卷子早就在学校就写完了,他根本就没什么作业好写。贺子兴在一开始进门的时候视线就频频扫向装他那些衣服的床头柜,显然就是要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只不过他就是不想让这人就这么轻易地走了。他知道,贺子兴这要再一走,以后就不会再来找他了。
史溟细细的瞧着照片里那人阳光灿烂的笑脸,也情不自禁的笑了笑。
就这一晚上,一晚上过后,他就放他走。
史溟听着浴室渐停的水声,关了手机,拿起睡衣起身往浴室门口走去。
“你作业这么快就写完了?”贺子兴一出门就见史溟过来,挺惊讶平常做题做到凌晨一两点的这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写完了。
“今天没数学,”史溟说:“除数学之外,任何题都简单。”
“那这也写的太快了吧?”贺子兴挑眉,从进门到现在,一共才多少分钟啊?就算他洗完澡还在浴室里照了一会儿镜子,那总共也没到四十分钟呢吧?史溟这……今天,神速?还是说,那数学就这么的拖他后腿?
回答贺子兴的,是史溟“砰”的一声关门声。
贺子兴啧了声,也没再问什么,直接上了床窝进了被窝。
刚才滚雪球光在雪地走来走去,弄得他那会儿浑身冷冰冰的,洗完澡后身上热烘烘的,舒服得他直犯困,他也没想到,自己在教室趴了一整天竟然还能睡得着,按说他现在这个点不是在跟别人聊天就是应该在打游戏,但他现在就是想睡觉。
可能,也许,嗯……贺子兴听着浴室里哗哗传来的水声,面颊忽然泛起了红。
让他想睡觉的不是洗澡,而是正在洗澡一会儿即将要上床挨着他睡觉的人。
但贺子兴还没等到史溟上床就睡过去了。
他没睡死,混沌的意识中,贺子兴感觉自己在做梦。
那梦似真像假,他睁不开眼,更无从判定。
他全身被定住,又好像被人紧紧箍住,胸膛被压的发沉,他好像看到了一只蜻蜓,带着微湿的潮意,散着清香薄荷的味道,小心翼翼的,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鼻尖上、还有嘴角……
轻触,微凉,极诱,深醉。
那蜻蜓像是着了魔上了瘾,一遍遍的在他脸上盘旋飞舞着,绕得他浑身发软,头脑越来越晕,到后来,那蜻蜓忽然就变成了蜜蜂,在最后落在他嘴角的一点之后,忽然就蜇上了他的耳垂。
轻蛰,慢吮,仿佛能从中吸到一口甘甜的汁。
贺子兴被搔得痒而燥热,却像是陷入了暗黑鬼魅一般的梦魇深洞,只觉天旋地转不住下坠,睁不开眼。
果然是青春期么?
贺子兴潜意识里在嘲讽着自己,他这就开始……做春梦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感觉我这个文案不太好,啧,话说我要不要改改文案呐?
☆、第五十六章
史溟第二天早上又是被咯醒的。
是的,没错,又。
上次咯醒他的是贺子兴的下巴,而这次咯醒他的是贺子兴的……
有个地方有点湿……
史溟在意识到什么之后霍然睁眼他盯着贺子兴几乎贴在他脸上的脸,感受着他喷洒在他脸上的温热气息,脊背僵硬,一动也不敢动。
史溟现在确实是有点懵的,明明昨天晚上是他搂着贺子兴睡觉,怎么今天早上被搂得人就成他了?而且、而且贺子兴……贺子兴还……这么对他?!!
贺子兴确实做*梦了。
他感觉自己做了两个,但又像是一个,因为第一个真实感太强,让他总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但第一个他可不太满意,第一个,隐隐约约中他好像是在下面的那个,虽然对方没什么动作,但他能感觉到对方极具压迫感气息几乎都要渗入他的全身,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所以第二个么,第二个,贺子兴小英雄就义无反顾的反扑了,他才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他都绝不会落人下风,尤其两个梦的主角……都是同一个人。
史溟。
贺子兴的意识慢慢恢复着,他在心里念着这人的名字,一边暗骂着自己的混账无耻的卑鄙想法,一边又不好意思的弯起嘴角,面颊羞赧的低咳一声。
史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贺子兴,他盯着这人如粉玉琢的皮肤正一点点的变红,这又让他想起了盛夏饥渴难耐的时候吃的那一咬即破的多汁水蜜桃。
他的喉咙忽然间就很发干发烫。
史溟咽了咽吐沫。
贺子兴梦醒时分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但在他悠悠转醒睁开眼的那一刻,就看见了史溟神情复杂的盯着他的脸。
贺子兴在愣了两三秒之后,立刻察觉到了他此时此刻的动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他竟然当着史溟的面,梦遗了!!!
还特么遗在了人家身上!!!
这他妈得倒霉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他在人前从没掉过面的贺子兴出丑丢人出到这种程度!!!
贺子兴在心里头疯狂的喊叫,也不管史溟是他多喜欢的人了,他现在只想把史溟狠狠地掐死!然后再把自己狠狠地掐死!只有这样! 只有他们两个人同归于尽共赴黄泉了!才把这件事彻底掩盖!
但有些事儿恐怖惊悚到极致,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现在比史溟还要一动不敢动,两眼发懵,四肢僵硬,只要嘴唇张开又闭合的微颤着,喉咙里艰涩的挤出一个根本没声音的“我”来。
然而“我”之后,他就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贺子兴,”史溟眼底幽深得像一泓深泉,却又带着审视探究的意味盯着他:“你昨晚,是不是做梦了?”
这个梦的主人公,貌似……
“操!没有!”
贺子兴明白史溟这意思,脸唰得一红,触电似的,立马从床上弹起来,飞快的抱起他床头柜上的衣服奔进了浴室,顺带着还大喊了一声“谁他妈还不是个男人了!”试图给自个儿撑下场子。
史溟挑眉啧了一声,听见浴室门砰的一声响后,也坐起身来。
他掀开被子瞅了瞅底下,心里复杂莫名。
贺子兴这是正常反应,而他,他只是对贺子兴才有反应。
等贺子兴在里面洗完澡换完衣服以后,史溟也进去冲了个澡,在蒸汽腾腾的热水雾中,平复一下一大早就心潮起伏的不稳定的情绪。
“你别跟别人说。”一见史溟从浴室出来,贺子兴就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他,态度紧张又严肃,手里还提着装他那些厚衣服的衣服袋。
“我……”史溟刚想问‘我为什么要跟别人说你的这种事’,但看到贺子兴手底下的衣服袋,溟哥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他话头就一转:“我说不准,谁叫你弄到我身上了。”
“操!你!”贺子兴瞪他,恨不得扒着这逼告诉他‘你他妈是老子梦里的男主角!老子他妈的不弄你身上弄谁身上!’
“你不是知道么,”史溟收拾着东西,推着贺子兴就出门:“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保守秘密什么的,我最外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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