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楠迟疑了一下,说:“要办手续的还是我自己去办吧。”
考虑到职业敏感性,他不愿意将身份证这种隐私性极强的证件假他人之手。宁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点点头说:“那就明天上午十点,车管所见。”
罗家楠伸手跟他握了握:“明儿中午请你和袁桥一起吃饭。”
“哈哈哈哈,得让那土豪请,他妈妈的那家地产公司刚拍了个地王出来。”
“……”
虽然吕袁桥说过他妈只是地产公司的股东之一,但能拍出地王的,实力绝不容小觑。想起程晖之前对自己的态度,罗家楠忽然觉得和那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比起来,自家小师弟简直是个谦虚恭谨到无与伦比的小可爱。
回局里绕了趟法医办,跟祈铭交待完买的什么车得花多少钱,罗家楠终于有功夫去休息室补个觉了。床虽硬,枕头也被睡出坑了,屋子里的味道更不敢恭维,但他依然躺下就着。实在是太困,三天一共睡了没五个小时。
刚进重案组那阵,他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刚闭上眼就被拍醒的作息。那阵子给他熬的,开车等红灯都能打个盹。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不常回家,一礼拜能见着两回,一起吃顿饭就不错了。然而真有那么离不开局里么?等他自己干上刑侦才明白,不是,而是有回家耗在路上的时间,不如去休息室窝一觉。睡眠是人类的第一大欲望,真困到得拿火柴棍支眼皮的份上,站着都能来一觉。
他自己住的那段时间,一礼拜半个月不回家实乃常态。后来和祈铭在一起了,他才觉得有了归属感。甭管多累多困,只要能回家睡觉绝不跟局里耗着,哪怕半夜被电话拍起来出现场,也得能搂媳妇几小时算几小时。
下了班,祈铭去休息室喊罗家楠起床回家,可进去一看他睡得深沉,没忍心。去食堂打了份饭放到休息室的桌上,他又回到办公室,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点进E盘,显示隐藏文件,将鼠标悬停于一个标有“SABOTEUR”的文件夹上。
破坏者,是FBI给予犯下数起连环凶案的嫌犯的命名,正是这个家伙,将当年为FBI提供法医学支持的祈铭逼入证人保护计划。他是唯一一个从那人手中活下来的受害者,当然并非是对方有意放他一马,而是从小有暴盲症的祈铭,为了应对某一日自己终将失明的可能自学了盲文,并在对方于暗网某网站上直播“如何解剖一个法医”时,用自己的血在解剖台冰冷的不锈钢台面上点下盲文,悄无声息地向外界传递了信息。
那时他唯一的信念就是追踪此案的FBI探员能看到这场直播,事实上也的确如他所愿,在下一场直播开始之前,他们解救了他。但是凶手,没有抓住。
负责此案的探员将他纳入证人保护计划,送到密歇根州的一处小镇上,过起了隐姓埋名的生活。他被安排进镇上的医院做化验员,除了工作之外不能使用网络,也不能和任何人打电话通信,每天都被解剖刀切开头皮的噩梦纠缠。终于,当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后,他独自待在漆黑的房间里,听着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声,突然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被逼疯。
于是他下定决心回到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上,不管噩梦还会纠缠多久,但至少,那个恶魔不会了。
这些年来和罗家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破坏者造成的阴影也已逐渐淡去。他承认自己的坚强有时是装出来的,证据就是这个名为【SABOTEUR】的文件夹,自从他获救之后,一次也没点开过。甚至连罗家楠都不知道,他的个人电脑里还保存着这样一份由FBI提供的案件信息。
父母的死亡案件,他可以穷追不舍,但轮到自己头上,莫大的恐惧感就像一个真空罩那样将他从头包裹到脚。似乎只要不去看,就不用面对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如果不是看到尸体床下那句“If you kill him, He will win”,他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说服自己再去翻看破坏者犯下的累累血债。
根据FBI的调查,破坏者没有明显的受害者偏好。受害者的年龄从十八岁到六十岁,有男有女,有黄白黑棕各色人种,职业和家庭背景也没有任何关联性。侧写师们甚至无法给出一个全面的嫌犯分析,只能大致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影像:男性,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以杀戮为乐,智商高于平均值,擅长接近并取得他人的信任。
而祈铭会成为对方的目标,负责此案的探员认为是媒体惹的祸。不论什么年代,连环杀手的故事总是能吸引民众的注意力。无孔不入的记者不知从哪得到了祈铭为FBI做此案支持的消息,某天一大早就把他堵在了家门口进行采访。祈铭当然什么都不能说,但他的脸还是被镜头捕获,在电视上出现了几秒。
而这短短的几秒,险些害他命丧黄泉。破坏者在他的家中袭击了他,将他带走,留下一张写有“If you kill him, He will win”的字条挑衅警方。不是警方无能,而是那人过于狡猾。就连和他共处一室面对面过的祈铭,在获救之后也无法提供任何有关对方的描述。他的眼睛始终蒙着,同时那人依靠声带受伤后的人用的咽喉发声器来说话,无论是外貌和声音,他都无法对对方进行任何描述。
他唯一能描述出的,就是在被注射了肌肉松弛剂后,人尚在清醒的情况下,解剖刀划开头皮的痛。
TBC
第十八章
【SABOTEUR】文件无法打印无法复制,无法通过任何软件传输,更不可能被黑客盗取。FBI的探员将文件备份给祈铭时做了加密处理。祈铭从没想过破解文件,毕竟是多位FBI精英探员经过多次现场勘察、做了无数张案情逻辑分析图都找不出嫌疑人的谜案,给谁看恐怕都是一头雾水。
可是现在,他决定将尘封已久的谜题释放,向值得信任的人寻求帮助。然而有九成九的可能性是徒劳无功,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拿起座机听筒,祈铭接通信息技术部上官芸菲的内线电话:“菲菲,我是祈铭,你有时间来趟我办公室么?……哦,我这有个文件锁了,无法拷贝,需要你帮忙解决一下……嗯,好,我等你。”
挂上电话,他摘掉眼镜搓了搓脸。长时间工作于日光灯下,本就白皙的皮肤愈加苍白。不像罗家楠,天天在外头跑,皮肤晒得跟蜂蜜一个颜色,看着是那么的健康有活力。
不到十分钟,上官芸菲敲门进屋。她几乎没来过法医办公室,进屋看见架子上摆的瓶瓶罐罐,不自然地耸了下肩,脸上勉强堆起丝笑意。她是真佩服祈铭和高仁,天天守着尸体、器官以及组织切片,竟然还能在这堆东西旁边吃的下饭。
祈铭起身让开位置,让上官芸菲坐到自己的椅子上,然后指向屏幕:“就这个文件,你看能不能解决一下。”
上官芸菲插上U盘启动专用的“剥壳”软件,把祈铭指定的文件拖进去解压分析。她快速浏览了一番运行出的数据,表情变得有些惊讶:“祈老师,这个加密程序很复杂,哪来的文件啊?”
祈铭迟疑片刻,决定实话实说:“FBI的。”
“……”上官芸菲的眼神逐渐凝固,“那地方的技术支持,都是顶尖的程序员吧?您觉得……我能解决的了?”
“试试看,罗家楠总说,你是最棒的。”
虽然罗家楠经常吐槽祈铭投胎选技能点时,智商几乎没给情商留余地,但面对女士,祈铭从不会让对方感到难堪。
“楠哥真讨厌,净瞎说。”上官芸菲抿嘴笑笑,指尖快速游走于银色的键盘,屏幕上一个个程序页面层叠显现。她几乎不用鼠标,全靠程序语言运行指令。
虽然祈铭数学很好但对计算机程序实在没兴趣,不过念书时的睡前读物里还是有本斯坦福某教授推荐的、名为《C程序设计的抽象思维》的书,多少对程序语言有所了解。他大概能看出,“剥壳”软件运行的破解算法渐渐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呼”的,程序出现了闪退,恢复到原始界面,上官芸菲见状立刻叫到:“呀!这个文件里还有反破解程序,被它检测到了!”
祈铭倒是预见到不会那么顺利:“还有办法么?”
毕竟是FBI级别的技术,上官芸菲为难皱眉:“嗯……祈老师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回头我跟主任一起研究研究。”
“那等你们有空再说吧。”
祈铭无奈地笑笑。如果不是整份文件长达两千多页,他倒是可以誊撰下来,或者直接用相机拍电脑屏幕之类的办法解决。
眨巴着求知欲旺盛的眼睛,上官芸菲好奇地问:“你还帮FBI破案啊?”
“现在不了,一桩陈年旧案而已。”
“旧案?旧案找悬案组啊,林老师他们不是特别擅长破悬案么。”
“嗯,我是准备找林冬帮忙,可拷贝不出来,又不能把私人电脑放他那。”
“嗨,这个简单,”上官芸菲弯起那双灵动的眼,“祈老师,我拿块新硬盘把所有的资料都复制出来,给你电脑装上,再把原来的这块加个壳,当移动硬盘接林老师电脑上不得了。”
“……”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祈铭不由苦笑。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之前罗家楠讲的一个笑话:说是某香皂厂为了除去流水线上遗漏的空包装盒,一堆高级工程师又是画图又是更改机械设计,始终不能满足要求,最后是流水线上一工人拿了个大功率电扇往传送带旁边一搁,眨眼就把空盒子全都给吹下去了。
所以说啊,有些事,不是越聪明的人想出的办法越好,实践出真知。他钻了破解锁定程序的牛角尖,完全没想过拆硬盘的事。大概连拷贝文件给他的FBI探员,和写下锁定程序的程序员都没考虑过这个骚操作。
趁上官芸菲复制数据的空,祈铭去六楼悬案组办公室找林冬。林冬刚从省厅做完汇报回来,不同于往日舒适随性的着装,而是一身笔挺的警服。他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看见祈铭进屋,顿时有预感今天早走不了了,毕竟来人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确如所料,祈铭拉过把椅子坐下,看起来是长话短说不了的节奏。摘下眼镜,林冬靠到桌子边上,边擦边问:“什么案子?”
“连环杀手,我在美国时遇到的案子,同时,我也是这起案子的受害者人之一。”祈铭坦言相告。
林冬手上一顿,抬起被垂在额前那绺白发遮住的浓长眼睫,语气略显迟疑:“你?”
轻轻呼了口气,祈铭拆下马尾上的皮筋,将手指插入发丝,向林冬展示被长发遮盖住的伤疤:“他绑架了我,在暗网上直播‘如何解剖一个法医’的教程。”
“……”
林冬原以为,父母的死已经是祈铭此生最大的伤疤了,没想到还有更耸人听闻的经历发生在他身上过。说心里话,他总觉得自己欠祈铭的,毕竟当年奉命杀死祈铭父母的职业杀手是他的亲哥哥。能帮得上对方的忙,于他来说是义不容辞的事。
望着祈铭头上那道几乎环切开头盖骨的疤痕,他郑重地问:“我能为你做什么?”
“我手里有份FBI提供的,四百多万字的英文调查资料,你帮我再看一遍。”重新扎起马尾,祈铭无奈地摇了摇头,“当事者迷,我没有任何新思路可以提出。”
“好,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不急,你先忙手头的案子,反正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林冬听了,偏头看向放在办公桌上、自己和已故的七位战友的合照,沉默片刻抬手按上祈铭的肩膀,在对方抬头看向自己时,抱以温和的笑意。
是一份安慰,更是一份承诺——
“在悬案组,哪怕是三十年前的案子,我们也当昨天发生的那样对待……祈铭,被噩梦纠缠的日子有多艰难,我懂。”
TBC
第十九章
等了三天,周皓那边发来消息。他按地址去找,没找到人,不过通过邻居联系上了徐立行的日本妻子,惠子女士。惠子告诉他,她和徐立行已经离婚好几年了,没什么来往,不清楚对方的行踪。好在他们的儿子和徐立行有联系,并提供了儿子的手机号码。儿子人在东京,周皓又立刻回东京,结果被告知最近也没和父亲联系过,然后当面拨打了徐立行的手机,提示关机状态。
据此,基本能确定死者是徐立行了,从技术层面讲,还需要他儿子提供DNA鉴定所用的毛发和口腔黏膜拭子。周皓说可以找警视厅的朋友帮忙,将所需物证采集好后发特快专递过来,就是还要多等几天。
正好这几天重案组又接了起新案子,湿地公园的河里发现具浮尸,所有人都在忙活那个,暂时分身乏术。死者被发现时穿着泳裤,因高温水泡等因素,呈巨人观状态,初步判定是淹死。
等把尸体捞上来,发现头部顶骨严重凹陷,这样一来就得考虑他杀可能性了。除非死者是跳水的时候脑袋撞河底。但如果是这么死的,根据损伤程度来看,从受伤到死亡的过程很短暂,呼吸停止几乎就是瞬间的事情。但尸检发现死者气管内有大量的泡沫,肺部有血样积水,呈水性肺气肿状态,是典型的溺亡特征。
调失踪人口信息,对比发现有与死者年龄接近的,立刻联系家属确认尸源。可尸体泡的跟发酵过了头的面包似的,家属看照片也没认出来,好在老婆认识那条游泳裤,就此确认了死者是她老公。老婆前几天回老家看姐姐去了,回来发现老公不在家,打电话,手机在家里响,立刻意识到她老公可能出事了,赶紧报警。
根据家属提供的信息,这人是个体育老师,就爱去河边游泳,游了二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事。可俗话说淹死的都是会水的,甭管岸边警告“禁止游泳”的牌子竖的有多醒目,始终阻止不了那些野泳爱好者。
只是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是不是意外死亡,不排除他杀可能。祈铭找了一堆那条河的水文情况和路桥信息,分析了一晚上,觉得死者跳水撞死的可能性不大。那条河最深的地方也没两米,一猛子扎下去纯属找死,何况此人是个经验丰富的野泳爱好者,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罗家楠窝在沙发上,枕着祈铭的大腿刷手机:“那尸体头上的凹陷是怎么来的?被水冲着撞上河床导致?”
“不会,河里的水流没那么湍急。”
祈铭一手刷着pad,一手跟胡撸狗一样的胡撸着罗家楠硬扎扎的短发。忽然刷到了什么,他随手一拍,正拍罗家楠脸上。罗家楠蹭地坐起,搓着脸抱怨:“我说你能不能改改这毛病,别一激动就打我脸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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