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是死了还是灵魂出窍,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是灵魂出窍。
我想,我还是很舍不得孟寻望的,虽然公主脾气差,但是对我百依百顺,一心爱我。
床上的孟寻望还是躺着,眉头紧皱,俊美的面庞满是挣扎。
我想坐在我平日里来他房间一般会驻足的小沙发上,但是我忘了,我没有实体。而且飘着我也不会累。
我昏迷前最后一幕就是那段迷迷糊糊地“我也爱你。”然后我想,我大概是忘了。
我忘了和救援人员说要告诉公主我抛弃他了,而且第二天公主一直叫我我却醒不来发现我身受重伤的时候一定很绝望。
哎呀,喻守欢,你真的有病。我开始后悔了。
我要是死的早了,他看着我的尸体等空虚的迷茫,该有多痛苦。
我想扇自己一巴掌,但是我现在是阿飘。
就在我懊悔的恨不得穿越回去抱着公主缠绵悱恻地缱绻安慰时,他醒了。
我知道他醒了,因为他的眼睛睁开了。但是他的眼里没有光。
好心疼,好窒息。
我的心被揪住一样。真想抱抱他。
他空洞的眼神盯着天花板,没有起来,和提线木偶一样,这次我满盘皆输。
孟觉也就是公主的父亲,之前见过几面,他是知道我们感情的,但他并没有阻止,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他没资格对我们的感情说三道四。
孟觉走过来,干涩的声音中有点不知所措,他印象中的儿子从不会表现出他的脆弱,“寻望。”
“你想看他吗?”
看谁?我?我不是在这吗?哦对,可能是植物人的我,也可能是尸体。
不管是哪一种,都太残酷了吧啊喂。
所以孟觉果然是太不了解孟寻望。
我想。刚刚没有反应的孟寻望慢慢地坐起来,“他在哪?他还……好吗?”
其实孟寻望是知道的,喻守欢死了,就在他昏迷几小时后,但是他想,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一定,一定还有……
“啊,这,你换身衣服,我带你去看他最后一面吧……”孟觉有点支支吾吾,他说到一半看到面上爬满泪痕的儿子,瞬间哽住了。
“最后一面呵,最后一面。”孟寻望捂住脸,咬紧牙关,一点声音都没泄出来。
“不去了。”他冷冷地说一句。
“啊,你……”
“不去了,我说,”孟寻望一字一顿,“不去了。”然后把孟觉赶出房间。
我真的好心疼,他抱着我送他的抱枕,把头深深埋在里面,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我又想起了一件事。
我之前把他的戒指拿走了,放在盒子里,婚礼上要给他的,但是因为太仓促又放在我身上了,掉下悬崖的时候太急,他也没和我说。
唉,造化弄人,我第二次感慨。
希望他不会发现,他会疯的。
但他还是发现了,他忽然看着自己空空的无名指,喃喃道,“戒指,我的戒指。”
“呵。”
“喻守欢,连个戒指都不给我留。”
我真的好冤枉,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拿走了。
孟寻望又呆滞了一会儿,开始在房间里找和我有关的东西。
我去年全球盛典拿奖的照片,我送他的一些物品,此刻看来好像弥足珍贵。
应该多和他有一些纪念的,可惜我不太爱拍照,公主也不喜欢这种蠢蠢方式的记录。
真是造化弄人,我第三次感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是我本来定的结局,但是某一天我发现我标签是甜文还是he(淦
所以简单描述一下挂出来,我还是觉得这个很带感
不过这个番外是be
又换了个封面!!!!
☆、新年番外三
我感觉他有点焦虑,他似乎在找些什么,却又毫无进展,寻望没有对着空气说瞎话的习惯,但是我猜他在心里已经恨死我了
他是不是在犹豫要不要去见我最后一面呢?
公主看着窗外,薄薄的玻璃窗倒影把他脆弱苍白的脸色展现得淋漓尽致,同样在京城,孟喻两家离得很近,几乎是紧挨着。
我在那棺材里安稳地躺着,他肯定看得到。送葬的队伍锣鼓敲得震天响,他肯定听得到。
我就在这无边的寂默中看着“我”被送往陵园。
公主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我看到他指尖扒着窗户用力摩挲,几乎是望眼欲穿,但是他还是没有去看我。
是给我的惩罚吗?那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难受呢……
我真的好心疼,寻望就是喜欢自虐。
心一抽一抽的,好奇怪,不是说人死了就没有知觉了吗。
我的视线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周,发现了那架我经常给他弹奏的钢琴,我太宠着他,顶级音乐家成天给这个长不大的崽崽弹安眠曲,弹情歌。
让他养成了这么不好的习惯,以后怎么改呢。
钢琴上面放着我作到一半的谱,这是我婚礼前著作的,本来要给他弹奏,然终是命运多舛。
孟寻望应该是要睡觉了,我看他扑在被子上,懒得再调整那些仪态,他或许是期待,这只是一场梦吧。
就算是梦里,他也不愿意见到我的遗容。
但是他应该睡不太着,寻望翻了个身,低哑着声音,“草。”他哭过,我很肯定。
可能是在我到他身边之前,做了些不好的梦吧。
夫人怎么这么让人心疼。
我不由自主地把手指搭在了琴键上,然后我很惊讶地发现,我居然可以碰到琴键。
不知道公主能不能听到声音,我压抑着内心极致的喜悦,给他弹奏往常的催眠曲。
他听见了。
我看他唰地站起来,然后在房间里扫视一周,“喻守欢!”
我在。
“喻守欢。”
我在。
“喻守欢……”
我在。
他一声声唤着,我一声声应着。但他听不到。
“幻觉吗?……”他失落地坐回床上,但是却把耳朵竖起来,仔细聆听屋里的动静。
其实没什么用,从他的视角看不到钢琴键被按动,他只能听得到声音,我是在折磨他,往狠了说,我是在凌迟着他。
但我终究还是有点任性,我把那首作到一半的曲子弹起来,并且继续往下接,很顺利,之前惹得我心烦意乱毫无头绪的曲子忽然注入了灵魂。
或许因为钢琴伴了我一生,也是我一生的执念,又或许因为我对这首曲子十分执迷,我认真的弹完,低头,我看到我的脚已经在消失。
但是并没有直接消逝,因为我还有一个执念。
孟寻望。
公主坐在我常坐的椅子上,颤抖着声音,他的声音很低,很轻,但是在这诺大的空旷房间里格外清晰,“是你吗?”
他抚摸着我的钢琴,好像在隔着它想我。
其实寻望很忙,他的家业越做越大,作为绝对领导人,他不可能一直呆着不出去。
但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我。
我很开心,但是……
你应该有自己更美好,更璀璨的将来的。
我不是圣母,我不无私,但我想为你考虑,所以你必须答应我,等你死了,一定来找我。
当然,我也会等你。
几十年罢了。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看到孟寻望的眼睛地盯向我,然后扑了过来。
“喻守欢……”他的声音很委屈,呜咽着,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这么委屈,好像全世界都亏了他。
但是他扑了个空,我也暗道不妙。我已经开始要消逝了,是完全的。
这太残忍了。
他也发现他碰不到我,所以他故作轻松地说,“你还真死了啊。”这个死他说得很轻,我猜他大概不想承认。
我点点头,他知道我不能讲话,于是一直看着我,和我说一些他当时的想法和抱怨。
“……我都快难过死了,还好你回来了……不然我就……”
但是,但是我可能又要走了,真的走。
上天真的十分恶趣味,忠于给人点甜头再让他堕入深渊。
我把手背到后面,温柔地看着我的夫人,寻望发现我的身体在消失,他猛地怔住,“你要,走了吗?”
是一个问句,不是陈述句。他一定很忐忑。我好心疼他,但我真的希望他好好活着,所以我摇了摇头
“你还会回来吗?”
我点头,但是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啊,好。我等你。”他又有了活头。
和我一开始期望的差不多,虽然过程出了偏差,但是去天堂的三十年以内,我不想见到他,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孟寻望还是我的执念,但是我的执念从“看着孟寻望”变成了“孟寻望好好活着”。
命运多舛,命运多舛。世事难料。
*
我彻底消失了,寻望抓着虚空中的我,我很想告诉他,“松手吧。”
松手吧。你这样,我都不敢再骗你了。
喻守欢是一个骗子。
我以为我已经化为虚无了,但是我还是能看到孟寻望。
很奇怪,我看不到自己,像是上帝视角一样,我能看到孟寻望在我“走后”的一举一动。
他会给我扫墓,会和“我”抱怨明明说好会找他,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来。
他说他不敢死,他怕他死了我去找他找不到人我要生他的气,他最怕我生气,我生气一般不会欺负他,但我很擅长冷暴力。
寻望最怕这个,他不怕我在床上逼他,但他怕我不理他。
孟寻望越来越优秀,从一开始的只在本国和一两个边国有势力到基本覆盖全世界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初围截我们的那个组织已经死无全尸。
说实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实在不敢相信公主是这么一个狠人。
他在商场上杀伐果断,而且大家好像都习以为常,他的戾气以及狠劲是众所周知的。
我却不在这个“众”之间。
再次感慨。
他对我真的再好不过,我就算揪着他的脸,扒拉他的小马尾,他都是一副很可爱的“干嘛呀。”的欲拒还迎的神情。
他的皮肤饥渴症好得很快,早些年就从“渴望他人触碰”到“渴望喻守欢触碰”。
这个人真的,完全戳到我的萌点。
再说柳桥夫人,因为我只能看到寻望的视角,所以我不能知道我的母亲父亲以及喻家的光景。
喻时年老了,我这个接班人又已故。他当然是要再生一个的,这是理所当然也是情理之中。
我这样想,但是我看到寻望去参加喻时年新子也就是喻明天的周岁宴时,看到柳桥夫人满脸的喜悦幸福,心底多少还是有点难受的。
才两年啊喂……不过话说都已经两年了……
喻时年应该很尴尬,毕竟寻望和我的关系人尽皆知,而且公主这两年没有一丝绯闻,外人看来就是在为我“守寡”。
喻时年抱着喻明天,“看,明天和他小时候很像呢。”居然是“他”,我的名字都这么难以启齿了吗,我撇嘴。
一直冷着脸的孟寻望终于有了反应,他看着喻明天,“我可以抱抱他吗。”
“啊,好。”好什么好!孟寻望翅膀硬了!敢招惹别的男人!我在无理取闹,因为我真的一点,一点也不喜欢喻明天。
不过公主看起来也不是很喜欢喻明天,他出了一会儿神,“很可爱呢。”
“是啊。”喻时年应到。
孟寻望是近几年的新贵,而且是笼罩全球最庞大的势力,喻时年纵然有傲气,但不抵近几年喻家些许没落,话语中自然也是带了一点不自然的恭维。
我和喻时年真的关系不好,柳桥夫人更像把我当一个优秀的音乐家看待,总感觉有点“敬”的意味。
所以我是一点都没感觉的,我的反应就是,我小时候肯定比喻明天俊。
明明都是他们的孩子,喻明天就像是满心满眼宠着供着的。
我心里那一丝潜藏的嫉妒以及不甘冒了上来,我不是没有感情,此刻我真的很不开心,又有点难过。
所以我希望孟寻望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是公主淡然优雅地开口了,“我可以去看看他的房间吗?”
“……也行。”喻时年答应了。他应该拒绝的,不过顾虑到我们亲密的关系以及他有事要请孟寻望帮忙。我觉得后者比较重。
然后孟寻望就在喻家,在我的房间,留宿了。
我的房间大概是我十七岁时的样子,刚开始去学校住宿,后来和公主在一起后毕业大学都是和他一起住的,所以这个房间严格意义上说我也是十分地陌生。
房间的陈设倒是很简单,和我现在品味也差不了多少,在这个明明已经没有我的感觉的房间,公主叹了一口气,
“喻守欢,两年了诶。”他吸了吸鼻子,“大骗子。”
我才不是骗子,我看了他两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我陪了他两年。
可惜他不知道,不然他就不舍得说我骗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用了码字软件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63分钟3646字。
那按照这个速度,每天预留三个小时就可以日万了哈哈哈哈哈我仰天长啸。
应该是be吧,写着写着话锋一转就要he了,还好我几次悬崖勒马把他拉回来了。
有修改
☆、新年番外四
总而言之!故事的最后——
我还是没能和他见面,我在上帝视角观看了寻望的下半生,没有喻守欢的下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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