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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征途(玄幻灵异)——罗再说

时间:2021-03-31 11:50:25  作者:罗再说
  “我,我没事。”阮希努力平复呼吸,轻轻嗅到车内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郁的玫瑰味。
  “睡会儿吧,到了叫你。”陆征河说。
  现在已经是睡觉的点了,再加上为了单身派对折腾一天,阮希实在是太困。一闻到这魂牵梦绕的信息素味道,他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安心不少,只想用睡眠去逃避一切事情。
  陆征河这人开的车摇摇晃晃,像他在小时候一直到三岁都还在用的摇篮。他想起已经逝去多年的生母和自己对阮家的特殊感情,再联合起方才现实中发生的一切,阮希不禁鼻尖泛酸。
  不一会儿,他在车辆行驶过程中沉沉睡去。
  ·
  夜风依旧。
  云层外的月亮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隐匿去了影子,夜色漆黑如墨,半小时前令人恐惧的巨大灾难像没发生过。
  公路上,驶向beast城的车辆越来越多,四周却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所有人都没有像平时赶路那样疯狂按喇叭,也没有过于嘈杂的哭喊声、尖叫声,只有城里仅存的建筑物爆发出的警报声,苍白无力,令环境内反而陷入一种直面死亡的压抑平静中。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陆征河摁开通讯耳机。
  耳机那头传来厉深兴高采烈的声音“少主,你怎么样?你接亲成功了吗?”
  “差点死了,不过现在暂时安全,”陆征河低声说,“你们到哪儿了?”
  由于信号不好,陆征河说的话断断续续的,厉深并没有听清楚就惊叫起来“谁死了?我大嫂死了?”
  耳机里传来另一位部下的沉痛悼念“少主,节哀。”
  “节哀。”旁边有人追加一句。
  “……”
  陆征河想把通讯机给关了。
  他看了看现在两座城市交界处的天色,决定还是为自家的宝贝解释一下“他完好无损,现在在后座睡觉。”
  “怎么样,他是不是和传闻中的一样好看?你标记他没有?”厉深的情绪转变速度之快,瞬间喜气洋洋。
  见面就打了一架,还标记?
  阮希可没有那么好欺负。
  陆征河头痛道“没有。”
  突然,耳机那头一阵推搡,另外一位部下夺过了麦克风,“少主!”
  “什么?”
  “我们刚刚得到最新消息,卫弘又派了人来北部联盟打探情报。还好,经过我们极力伪装,再加上封闭式演练早就已经开始,家里暂时还不知道您出逃在外……”
  “是出来办事,”陆征河纠正他,“现在我们的情况怎么样?”
  “暂时没有什么大问题,现在知道您没有在北部联盟练兵的就只有我们几个部下,”才收了消息跑来报信的部下还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您知道的,这个吧,我们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不需要一世。”
  “您就不该亲自去接亲啊!哪有这个必要,完全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陆征河打断对方“可是如果我不出来,阮希会被卫弘弄走的。”
  陆征河上头有个哥哥叫卫弘,比他大五岁,在四年前参与北部联盟直升机空降演练操作失误,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却摔断了腿。
  四年前,十六岁的陆征河比同龄人都提前分化成了alha,卫家得到消息才把一直秘密养在陆地另一端的陆征河接回了家中,当做继承人去重点培养。
  到卫家后,他变得陌生而崭新。
  卫家给的说辞是他在秘密培训中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取得父亲的信任后,他被送到北部联盟去练兵,军队里不搞特殊,手下都被要求改口叫他与卫家无关的名字。那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脱口而出那就叫陆征河好了。
  可是原本不残疾的卫弘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所以,本该和阮希结婚的人是卫弘,而不是他。
  陆征河也明白,只要阮希落到卫弘的手里,说不定没有生还的可能性。所以这个亲,他一定要亲自来接。
  “厉深。”陆征河对着通讯机传唤道。
  那头做出快速回应“在!”
  “我会尽快赶回北部联盟,”陆征河低声道,“现在虽然家里对外说的是把阮希许配给我,但真到了zenith城,就说不定了。”
  “现在您是往beast城走?”
  陆征河转头再确认了一眼阮希是不是真的睡着,然后压嗓,用很小的声音说“嗯,我哥腿脚不便,应该不会亲自来抢人,只会留在zenith城指挥部下在各地搜查阮希。他应该认为是阮希逃婚了。但如果我不露面的时间一长,他会怀疑到我头上也不一定。”
  “明白。”那头应答道。
  拿起通讯机,陆征河沉声道“直升机?”
  部下投递来信号“‘短吻鳄’已就位。”
  “空中?”
  “空降跟上!预备队跟上!”
  “你们在北部继续巡逻,有异样持续报告。我一旦进入北部领域会通知你们护航。”陆征河命令道。
  那头传来一阵整齐的应答“是!”
  通讯挂断,陆征河眉头紧锁。
  最开始,他是想绕开家族,自己亲自接阮希完婚,保证安全,所以才提前一夜去了阮氏庄园。
  万万没想到那些该死的预言真的应验,他还没来得及处理好他和阮希的关系,灾难和家族斗争就已经开始了。
  扭开音量键,收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新闻播报声“目前,abze城全城地面大面积塌陷的原因还未查明,也有……说是和预言有关……我们将……请各位不要……乱……呲呲呲……”
  电流声十分微弱。
  前方车流仍然在行进中,陆征河放慢车速,抬起手臂,调试了一下后视镜。后视镜中的阮希睡得安稳无比,眼睫低垂着,时不时动动嘴唇。
  “叮咚。”
  他的通讯机上弹跳出来一条消息——
  “b城旅游处beast兽城欢迎您!明日气温89度,阴雨。为保障您的权益,请通过正规途径入境。旅游投诉请拨打12345。”
  Beast·7 “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第七章 
  第二日清晨时分,阮希醒来。
  朝霞缓缓渲染着新生,昨夜的噩梦似乎未曾发生过。
  身下的陆地已将无休止的切割按下暂停键,躁动的地壳逐渐恢复看不见时长的平静。
  阮希挣扎着从越野车后座起身。
  他抬手揉揉眼,发现身上的麻绳已经被解开。
  车辆正处于寂静山林之中。
  掉落的树叶被他踩在脚底下,积得厚厚一层,像是正腐烂着,发出一股难言的气味。
  山林里有茂密无际的参天古木和人工开辟出来的单向公路,它蜿蜒曲折,通向未知的方向。
  在阮希的记忆里,beast城就是上帝赐予abze城的一道天然屏障,自古以来是抵挡外界武装力量的防御线,坐落于山谷,原始森林绿植葱郁茂盛,人迹罕至,多为凶兽出没。
  朝北走,天气居然没有abze城那么冷了。
  阮希披起盖在车后座上的薄外套,往车窗外看去,陆征河正蹲在林间一处小河边拆他的枪械。
  陆征河属于没事儿就拆枪的人,这属于对爱枪的日常保养。
  他刚把发射机左侧的机簧和机柄取下,在草地上铺好了一大块布。尽管听见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呼吸声,陆征河也并没有回头。
  男人不爱了就是这样吗!
  阮希讶异于他的警惕性如此之差,没有过多言语,选择单刀直入“你……你是哪里人?”
  “zenith。”陆征河取下连发杠杆。
  “那你知道卫征吗?”阮希向前几步,饶有兴致地看他拆枪。
  “知道,”陆征河顿了顿,说“是你的未婚夫。”
  阮希摇摇头,漠然道“不算。”
  陆征河说“怎么不算?整片陆地都知道。”
  阮希还是反驳“我没答应就不是。”
  “但是你已经和他有婚约了。”
  陆征河对这一话题并没有兴趣,答话像例行公事一般,按压着弹匣卡榫,从槽内取出弹匣,“你这一程要是去了zenith城,难道还不嫁给他?”
  “我有喜欢的人。”晨间银白的曙光落在阮希眼睫上。
  “是吗?”陆征河握住机枪框的动作停了半晌,随即又继续将弹簧导杆朝后压,捏住螺旋突耳,“是个alha吗?”
  “……”
  阮希沉默了,心想平时都用抑制剂,为什么却又被这么唐突地定义为oga。
  陆征河原以为下一秒会被迎面挨一拳头,没想到阮希不但没有揍他,反而低下头,像斗败的小兽。
  阮希耳朵红了红,不吭声了。
  陆征河觉得奇怪,这人这会儿怎么又这么乖了啊?
  不太想继续聊性别,阮希艰难地转移话题“你这枪是近距离的?”
  “嗯,远距离杀伤力不够,但是近身搏斗容易损坏,”陆征河说着,把手里一个深黑色的小玩意儿扔给阮希,“这是前置机械瞄具,可以折叠。送给你打枪用。”
  想起自己总是翘掉的射击课,阮希说“我用刀。”
  “万一哪天我死了,你得学会自己用枪。”陆征河语气很淡。
  四年前陆征河在他心中就死过一次了,现在还有可能再死一次吗?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阮希就下意识想要逃避。
  “你为什么不用机械瞄具?”他问。
  陆征河冲他眨眨眼,“因为我百发百中。”
  既然这个末日预言是真的,那么……流言里说得到他的人就可以打赢所有战争也是真的?
  阮希将信将疑地问“我是你的长官给你的任务吗?”
  “长官?”陆征河眯起眼,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我不像长官吗?”
  阮希摇头,冷漠地评价道“不像,你比较像部队里的小混混。”
  “……”
  “长官不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叔吗?”
  陆征河笑得露出一排白牙“也有二十岁的青年才俊。”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陆征河一身“生人勿近”的戾气,阮希很少看到他笑,笑也只是冲自己笑。估计这四年中陆征河真的是把脑子摔坏了,现在才油嘴滑舌的,动不动就坏笑,笑得让人简直想冲着人中来几拳。
  阮希白他一眼,“不要脸。”
  beast城向来异动不小,四周一有点风吹草动便需要提高警惕。
  在两个人说话的须臾间,陆征河动动耳朵,像听见林中有什么掠过,迅速后退挡住阮希身前的路。
  气氛沉沉而肃静。
  阳光透过树荫的缝隙,发亮、发黑,让人不敢走到森林更深的地方。
  半晌,见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动,两个人才放松了警惕。陆征河继续低头玩自己的“玩具”,并没有继续和阮希说话的意思。
  “你这些年……”阮希发觉措辞不当,改口道“你是干什么的?”
  拽出装卸完毕的□□,陆征河将战术灯装上,捏了捏握把,回答“我在练兵。”
  “你是军人?”
  “不算。”
  “为什么不算?”
  陆征河不明白阮希的好奇心怎么这么强,但还是认认真真想了一会儿,觉得北部联盟只能算家族武装力量的分支,“因为我只属于我的城市。”
  阮希记得北边有几个城市会联合起来演练,便问“你的城市……属于北部联盟?”
  “嗯,我们有保卫队,”陆征河反问,“你们没有?”
  “我家以前有……现在也就两三个人在护院了。”阮希想起曾经两个人一起躲家里保卫队巡逻的场景,心像被什么揪着似地疼。
  看完陆征河拆枪,阮希又跑去河边蹲着洗了把脸,拂开脸上挂着的水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照了镜子。
  一夜奔波,他的脸色憔悴不已,倒影在水中混乱地搅成一片看不清的东西。
  水面起了几道皱褶。
  过一会儿,又被风吹成小小的旋涡。
  阮希揉了揉眼角,撑着膝盖站起来,将身上衣物的累赘全部取下来裹着抱在怀里,打算在车上找个地方放好。
  眼下大灾大难在即,此去一路都是逃难,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再凹造型,一切都得选择轻便的来。
  还没走到车前,阮希就看见陆征河正靠在越野车边,打量着自己洒落在后座上的行李袋。
  “干纸巾、湿纸巾、便携香水、洗面奶、刀鞘保护布、小披肩,”陆征河边看边念物品名称,丝毫不掩饰笑意,“□□都带了?你下手这么狠?”
  阮希点头“对,防你的。”
  陆征河不以为然,继续把落在外面的东西捡回塞进行李袋内,“医药箱里还放了健胃消食片……还有书?《野外生存手册》、《如何垃圾分类》、《哪种菌类有毒》……看来你是真打算一个人逃婚。”
  “关你什么事。”
  阮希夺过这几本藏在侧兜的小册子,胡乱地往内揣里塞。
  他在尽量把陆征河当成一个才认识的陌生人,想要对对方有戒备心,想要防着对方,但是阮希发现实在是太难办到了。一看到这个人,他会不自觉地想要去亲近。
  “发光二级体制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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