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不好又没技能不是正好?怎么想都全方面符合我们要求啊。”另一边有个中年男人摸了摸肚皮:“至于你说的那个,我倒是听说这家伙不怎么招俞董喜欢,会不会是你们那边想太多了?”
矮小的男人看看他,又看看其他人,想了想,主动道:“要不……去问问?”
女人一点桌面:“去问。”
*
同一时间的宁城。
空气中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来来往往的医患间,林奶奶正等在走廊尽头的男厕门口。
林星童一分钟前突然要上厕所,虽然还是小孩,但这个年纪已经不方便再跟家属进女厕了。林奶奶便找了个看上去面善又靠谱,刚好也要进卫生间的年轻男性,拜托他带小孩一起。
“我家孩子不爱说话,但您放心,他知道怎么上厕所的,您帮我看一看好不好?他爸爸缴费去了,我这实在是不太方便,谢谢您啊。”林奶奶客气说。
“没问题。”年轻男性戴着一副淡紫色的墨镜,长发半扎,耳朵上打了四个洞,眼下有些青黑,指节处还绑了绷带。
……也不知道这幅样子是怎么和面善靠谱两个词眼联系在一起的。
反正林奶奶看他就是迷之放心。
*
眼下这家第三医院在宁城特别有名,心内胸外两个科室放眼全国都叫得响亮,慕名而来的患者很多,连男厕内的人流量都不小。
小孩身高不够,靠谱年轻男性江柏只能帮他排坑位。等待时,原本安静的林星童突然用手指戳了戳江柏的手。
肉肉的指尖就落在绑带上方,黑色的眼里带着好奇。
“好看的。”江柏哄他。
林星童却摇头,身体有些扭捏,嘴里蹦出个字,声音又小又简短:“血。”
江柏眉头一皱,抬手看了眼。
……还真有。
昨晚练完琴睡得比较晚,今早去健身房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就把上回还没养好的伤给撞了。
本来只是有点泛红破皮,撞了之后突然就开始渗血。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他有上药包扎,只是来医院的路上太赶,没注意到绷带也蹭到了血。
“颜料。”江柏放下手继续哄小孩,撒起谎来眼都不带眨。
林星童皱起眉头,片刻后抬头瞪江柏,语气很较真:“血。”
江柏被小孩的样子逗乐了,有些好笑:“说了不是……”
话没说完,刚好旁边有人要出去。江柏个子高大有点挡路,连忙让了点:“不好意思。”
然后转头看林星童,本想继续哄小孩,但再低头发现他还是那副认真的样子时,江柏肩膀一垮,面露无奈:“好吧,你怎么知道是血?”
林星童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
小孩的对话思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只垂眸自顾自用软乎乎的声音说:“上次没有,这次有,你没有保护好手。”
江柏一愣。
这才想起上回他去林家是在拳馆之后,当时手上也绑了绷带。
但他在门口的时候林星童是在沙发上的,看得这么仔细吗……?
“我不小心的,你帮哥哥保密,”江柏蹲下,在林星童身边小声道:“好不好?”
林星童看着他,这小孩长得像中式的洋娃娃,黑色软乎乎的头发下一双没发育开的眼睛看上去异常圆润,翻来覆去还是那句话:“你没保护好手。”
第二次竟然带了谴责。
江柏其实不擅长应付小孩,僵硬半天,头一低:“……我错了,保证下次不敢了。”
林星童不说话。
前边的坑位终于空出来,小孩确实是知道上厕所的,转身进去时还会关门,特省心。出来后看看门口守着的大哥哥,也不知怎的又是一句:“你没保护好手。”
江柏:“…………”
把小孩物归原主,原主林奶奶一边感恩戴德,一边好奇地看了江柏一眼:“先生,你脸色好像不太对,怎么了吗?”
江柏顺口答:“没事,昨天睡得有点晚。”
话音落地江柏就后悔了,因为他还没说完呢就接收到了林星童小朋友的又一道目光。
那眼神简直就好像在说:“你不光没保护好手,你还不睡觉。”
苍了个天了。
江柏是真不太会和小孩打交道,只能在回应完林奶奶的关心,乘着她转身时双手合十,冲林星童一脸无可奈何地拜了好几下。
然而林小神仙的表情还是没变。
那两句话都快刻脸上了。
……鬼知道江柏的拜有没有用。
“一瓶记忆消除的药只要五十点奖励分,要不要买?”999在这时飘出来,倾情推荐。
“不买。”江柏转身想也不想就传心音,顺带有些嫌弃地看了空中布丁一眼:“你知道我不爱买系统的东西。”
999一脸心如死灰:“知道,但你也知道我这一天就要接一封系统的警告信呢,说你分堆太高了,要尽快使用,我压力也很大的,希望能理解一下呢亲亲。”
年年小助手打分都垫底,被通报批评无数次,也被罚重上了无数次小助手上路教学的999难受到甚至说起了模范发言。
“忍忍吧。”江柏洗干净手,走到窗边,顺手剥了颗糖吃:“你家系统的分我不爱用,所以为了世界和平,咱尽量少提这些。”
999欲哭无泪:“……行。”
窗外风和日丽,艳阳高照。
天气虽好,却并不太能减淡走廊里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只是江柏依旧怡然自得。
因为他对这味道其实不算反感。
在穿书以前,江柏几乎日日和这股味道作伴,时间长了,闻见时甚至会有种奇特的心安感。
好像回了家。
“可是万一林星童等一下真和家里说了怎么办呢?”离开医院的路上,999问。
“我都搬家五年了,要说不早说了?”
“……那你还拜那么认真!”999怪道。
江柏咬着软糖一扬唇,想起他刚刚越拜托林星童就越隐隐有些认真的小模样,浅紫色墨镜下的眼睛神采飞扬:“逗小孩嘛。”
话音落地,正好走到一楼专家栏,江柏顺手把眼镜一摘,好奇地看了起来。
栏目上的照片一排又一排,眼睛没看完,万年没人找的手机倒是突然响了起来。
江柏看也没看屏幕便顺手接起,肆意又好听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出去,满是漫不经心道。
“哪位?”
作者有话要说:
*Perique黑色烟草
精修,加了一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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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
第10章
跃动的舞池,混杂的香水。
五颜六色的灯光下,男男女女们喧闹在一起扭动。
有人在舞池中央热吻,有人在台下沙发边碰杯。
“今天可是咱文少的生日!该喝的一杯不能少,一杯不能少啊!”最中央的卡座里,有人端着酒杯吆喝道。
“对,没错!一杯不能少,来来来文少,我先––哎?我文少呢?”从舞池中央回来顺嘴接话的人懵了。
“还来呢,喝懵逼了吧?两小时前这套流程就搞完了。”沙发里陷着的人一脸嫌弃道。
他们今天包场,人没有往日那么多,卡座里倒也不算吵,回来的人偏偏头就听清了他说什么,后问:“但文少呢?”
“对呀,舒向文呢?别给我讲那小子就喝吐了啊?这才哪跟哪––”
“吐个屁啊,不在那吗?”沙发里的人一指角落。
刚从舞池里回来的几个便齐刷刷看过去,喊最大声的那个立刻眉头一挑,兴味道:“哎哟哎哟哎哟,咱家文少这这这这又是在哄哪个小美人呐?”
“小个锤子啊,站起来能比你高一头,最萌身高差懂不懂?”
“什么最萌身高差啊,而且怎么就高我一头了,高我一头?”那人愣了一秒:“……江柏啊?”
“江柏?之前就听舒向文说要请他,还真请来了?”
“我去,陆哥不在的地方还能看见他江柏?真稀奇啊,这可得让我好好瞧瞧––”
“据说是被陆哥赶出办公室了,正和文少哭着呢。”
“哎哟喂,这不是早晚的事?现在才赶我都觉得陆哥宽宏大量了,你是没看见,江柏那一天天拎着个鸡汤跟神经病似的往环宇跑,我就没见过比他更不要脸的。”
“可不是?哎,我可听说了,过两天有个那什么综艺想联系姓江的去呢,但是怕陆哥不高兴,一直在往这边打探消息。”
“江柏上综艺?不能吧,就他那疯劲,干啥啥不会的不妥妥得给人骂脱一层皮吗?”
“哈哈哈哈,谁说不会?上去给人表演熬鸡汤啊!对啊!迅子!下回有人问你你就直接说请呗,这种人陆哥他半个眼神都不会给,怕啥呀?这玩意一看就是个欠骂的材料,我还想看看那些老百姓用嘴给咱除一回害呢!”
外座吵吵嚷嚷。
内座也没消停。
江柏今天来酒吧后就一直一个人在角落里呆着,舒向文刚开始没注意,一个转身回来就见他面前桌上空瓶都摆满了,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这会儿已经靠沙发里自言自语哼唧半天了。
“四天,我赌气四天没找陆哥哥,他就也真的没找我,文哥,你说陆哥哥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我呀?”江柏酒杯靠在唇边蹭,一副要喝不喝的样子。
要说江柏是真的挺好看,舒向文和俞陆很早就认识,也算是看着江柏过来的。
小时候只觉得这家伙白,后来上T台了就觉得高,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舒向文对男人不感兴趣。
直到今天。
江柏这几年疯狂纠缠俞陆却求而不得天天发脾气这件事圈里谁都知道,舒向文也三十了,相由心生这个东西他是信的。
这次难得叫动江柏,本来以为会看见他颓废的样子,却不想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刚见第一眼时,舒向文甚至都没法把眼前人和传闻联系到一块。
……江柏变得更好看了,身上一点郁郁不得志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墨绿色光面印花衬衫配黑西装裤这种普普通通的搭配都能给他穿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味道。
往沙发上一靠,修长乱放的腿连舒向文都忍不住回头看了好几次。妄论他现在满身酒气,衣服上还沾了不少,在胸膛处晕成一片。
棕色卷发下迷离的眼神配上厚薄近乎完美的红唇。
以至于舒向文脑海中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个想法。
这么个人黏在身边十一年,陆哥居然真能无动于衷?
“哎,可能就是忙,他们公司最近有个关键项目要拍板了,你没看我生日他都没来呢?你也别太难过了。”舒向文乱七八糟地想着,也没仔细听江柏说,随口安慰了一句。
江柏在沙发上一歪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好像含了水。
心想谁的生日俞陆会去?他从不凑这种热闹。
但嘴上还是得信了地说:“那也就是说陆哥哥还是喜欢我的了?”
舒向文讪笑两声,含糊地点点头:“有,有这个可能吧。”
江柏看他一眼,细密而卷翘的睫毛在酒吧灯下微微发光。
也不知道舒向文这句话戳中了他哪根神经,只见江柏一改之前的颓然,因为舒向文这句话突然笑了起来。
唇角完美的弧度和乖巧弯起的棕色眼睛很难叫人不心软,连发出的声音都难得温顺。
“那我要给他打电话,都四天没见了,我想他了。”
舒向文:“……”
这他妈他一个直男都有种被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哈哈,你打,你打。”舒向文吃不消,只能这么说,然后摸着鼻子回头看了眼:“我去那边看下他们,你别喝了,电话要是打通了和我讲,我给你安排车啊。”
江柏没理他,看样子是真在专心给他陆哥哥打电话。
*
舒向文从内座走到外座,被外边咋呼的音乐声吵得一哆嗦。
这才好不容易把刚刚被江柏一个笑容电得有点发麻的身体调整回去。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外座里的人一个个都在盯他。
之前讲得最欢的马子浩一拍巴掌:“你们看!老子没说错吧?我就说文少肯定受不了他多久,这不就出来了?文少,咋样,恶心不?”
舒向文看这架势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柏啊!是不是又跟条狗似的给你陆哥哥陆哥哥地叫了?哎哟,你不用说我都能想到那声调,真是为难你了啊文少,兄弟敬你,真心的!”马子浩一推酒杯,旁边人看他这一脸认真的样子纷纷忍不住笑了起来。
舒向文眉头轻皱。
和其他人看热闹的心态不同,马子浩这么针对江柏是有原因的,几年前也是聚会,马子浩随口顶了江柏一句,江柏就闹腾地把他在外边的一些照片全发人未婚妻了。
那件事之后不光马子浩倒霉,马家也跟着栽了个大跟斗,两三年才缓过来。
这仇马子浩一直记着呢。
换平时舒向文不会管,不干他事,打个哈哈过去就行。但此时此刻江柏那句“我想他了”不绝于耳,以至于舒向文鬼使神差地就给他撑了句:“倒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马子浩立马打断了舒向文,一脸“你别扯了”的表情:“我看文少你呐就是心肠太软,你和这种人心软干什么?哎,不是,你们一个个不会还都以为陆哥真的看重他吧?这都多少年了啊?这,这就算是条狗也该追上了吧?结果他呢?还给陆哥轰出来了?这不就是又贱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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