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乐发现他很细心。
他随手拿过看看,感叹:“原来我也有通告啦。”
刘清忙拍马屁,“当然,哥你现在老火了。”
程乐:“……你倒也不必这样。”
他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有数的好吗!
程乐翻了翻,发现都是几个小广告的合同,他对这些的了解还很有限,于是放到了一边,说:“不急,我们先看微博。”
刘清表情复杂道:“哥,工作的事情怎么能不急呢,可不能摸鱼啊。”
程乐头疼,“不是摸鱼!”
他解释:“我都是上过热搜的人了,可是连自己的后援会都没有,你想想,这合适吗?”
刘清很上道,“想想都不合适!”
他总算找到突破口一样,拍拍胸脯,“哥,这事儿包我身上。”
于是自己还是个菜鸡的程乐,发现刘清拿起手机就开始一通操作。
程乐以为,新人肯定需要调.教,如果运气差点,摊上个一问三不知的,他就要从头开始教。
但是他运气也太好了点!
刘清压根不需要他教,甚至都没做交接,直接就上手了。
程乐趴在他旁边,发现他有好几个小号,每个小号都有自己的属性,行云流水般切号,轮流发帖顶帖简直不要太熟练。
半个小时后,程乐的后援会成立了。
程乐瞠目结舌。
刘清还很淡定:“哥,你要是不放心我管,我先把后援会账号给你。”
“你……”程乐震惊,“你怎么有这么多号?”
还都在他超话里签了很长时间的到!
“实不相瞒,”刘清脸一红,“我是哥的粉丝。”
程乐更震惊了。
他居然也有粉丝了?
刘清解释:“我是看了节目被哥圈粉的,厉哥那边招新助理,我一看来你手底下,接着就报名了!”
主要是想近距离舔颜。
这下羞涩的变成了程乐,他刷微博,发现自己散沙一样的粉丝终于被聚集了起来。
后援会还是挺重要的,先前他出事,粉丝连控评都控不起来。
那夜他在广场上看见,自己的粉丝发微博说被气到哭,才有了组建后援会的念头。
这下他的粉丝在超话里欢快了不少。
他对刘清说:“谢谢你。”
*
下午出去录节目,程乐享受到了全方位无死角的照顾。
刘清给他带了水,放个小保温壶里温着,身后还背了个大背包,程乐问他是什么,他说是一些必需品。
程乐想帮他提,被他连忙拒绝了。
直到上了山,程乐在一众或站或蹲的人中,坐着小马扎。
他才知道,刘清说的“必需品”是什么。
黎又阳今天心情莫名的不好,一直臭着脸。
程乐捧着保温壶盖喝水,仰视着黎又阳,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道:“哥哥,要不要喝水?”
黎又阳瞥了他一眼,“不用了。”
“好吧。”程乐挪开屁股,又邀请他,“那哥哥坐。”
黎又阳的目光往他旁边一挪,没说什么。
程乐以为他不会坐,结果身边一沉。
程乐:“……”水可以喝,让他坐真就只是说说。
然而没等坐几秒,又有一个小马扎默默递了过来,程乐一愣,看见了刘清的笑脸,“哥,两个人坐一个凳子多挤啊,我还拿了个。”
程乐伸出手想去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拽住他的胳膊。
黎又阳冲着刘清挑眉道:“不挤,留着你坐吧。”
刘清微怔,赔笑:“我还好,不要累到你们,您拿着吧。”
黎又阳没有接。
刘清递马扎的手僵持了片刻,然后尴尬地缩回去。
程乐不忍心,再者两人坐一张马扎确实也不舒服,还是伸手接了过去,他察觉到气氛不太对,解围道:“没关系,我坐好了。”
几乎在他开口的瞬间,黎又阳脸上最后一点表情也消失了。
他木着脸,接下来的半小时,无论程乐怎么搭话,他都很冷淡。
程乐表示:这也太难哄了吧!
女人的心,海底的针。
黎又阳的心是浪,时隐时现,拍一拍就没了!
费劲地看完落日后,水喝多的程乐憋不住了。
他再次向黎又阳示好:“一起去厕所吗?”
黎又阳冷着脸:“不去。”
程乐:“……”唉。
厕所和他们下山坐缆车的路径不是一条,需要走不短的路,程乐本意是想叫黎又阳陪着,他不去,那没办法了。
摄影师还没收工,需要跟着他。
程乐一动,刘清也要跟着去。
“我的职责就是照顾你,哥,我陪你一起。”
程乐心想,这怎么照顾?帮他把着吗?
他还没开口拒绝,另一旁的黎又阳站到他身边,脸还是臭着,冷声道:“我去。”
程乐当机立断,“他陪我就好,小刘,你留下吧。”
助理怎么比得上大腿!
他们两个加上一个摄影师,朝厕所的方向走。
虽说山上大都修缮了台阶,但越往上越陡峭,他们刚刚在最顶层,往下走时,有种令人腿发软的眩晕。
程乐不恐高,但是他腿软了。
而后一个没留神,踩空了一登,脚腕剧痛。
他下意识拽住黎又阳的胳膊,就差整条都揣怀里,有点害怕道:“不会摔下去吧?”
黎又阳没抽开手,带着点戏弄,“每年都有人爬山从山上掉下去的新闻,你说呢?”
确实,他们下山也没任何安全措施,台阶又滑,真掉下去,怕不是要摔个遍体鳞伤。
程乐马上抱住了他的胳膊。
“我就借你胳膊一用,”他一本正经道,“等会还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黎又阳臭了一晚上的脸,此刻居然缓和了许多。
他没说什么。
两人龟速下台阶,速度稍微快一点,程乐就拽紧他。
终于,在半小时后,两人到达了厕所。
摄影师擦擦汗,他就没这么累过。
程乐进去上厕所,黎又阳停顿片刻,也跟了进去,留下摄影师。
在他们进去不久,摄影师来了电话,他看着两人应该没那么快出来,跑去了个犄角旮旯接听。
一分钟后,程乐和黎又阳洗完手出来,对着空荡的厕所门。
程乐道:“我们俩这是……被扔下了?”
黎又阳皱眉:“不会。”
他拿起手机,给摄影师打过去,却发现对方是占线状态,沉默须臾,冷静道:“可能有事走了没来得及说,我们先回去吧。”
此时此刻,程乐无比庆幸,他把黎又阳叫了出来。
如果只剩下他一个人,他肯定会迷路,也保持不了理智。
黎又阳滑动手机,又说:“导演组他们先下去了,山上只剩咱俩了。”
程乐手心出了点冷汗,他强作镇定,道:“那我们也下去?”
“你好像很害怕,”黎又阳皱眉,直视着他,“我认识路,你不要慌。”
“好,”程乐低下头,小声说,“哥哥,其实我的脚崴了,但我还能走路,你别……你别丢下我。”
第14章 斗嘴吗?
程乐的脸在夜色中煞白,尖俏的下巴一瞬间竟给了人一样消瘦的错觉。
他垂眸,颤抖的睫毛都透着丝丝可怜。
黎又阳意识到不对劲,他眉毛皱更紧,英俊的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紧绷,半晌,才觉得很荒唐一样开口:“我怎么会丢下你?”
程乐恍然,他忙说:“哈哈,我,我开玩笑的,那哥哥走慢一点好不好?别让我跟不上。”
口中说是玩笑,但刚刚的语气,半点也不像玩笑话。
入夜后,山顶的游客很少,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
程乐有点慌,他等着黎又阳先走。
黎又阳长腿一迈,背对着他——紧接着便蹲了下来。
程乐一愣。
黎又阳淡淡的声音响起,“离坐缆车的地方还有段路,你上来。”
拜托,照顾别人的时候,态度能不能柔和点?
程乐一边默默吐槽,一边有丝丝感动。
可是他踌躇着,迟迟没动。
黎又阳渐渐不耐烦了,比刚才还不温柔,“快点。”
明明没多大起伏的语气,程乐愣是一个激灵,忙爬了上去。
他趴到黎又阳的背上,发觉他的背部其实是很宽阔的。黎又阳今年二十二,犹带着点少年的影子,因此看他时,总觉得是有点瘦瘦的高挑。
但是没有,他手臂上肌肉的线条也很结实。
两人穿得没上次厚,相贴的地方久了,有热乎乎的体温渗透进来。
山上的台阶有点狭窄,黎又阳身体突然一晃,程乐忙搂住他的脖子。
脖子里的皮肤就更热了,他甚至有被烫到的错觉,触电般缩回手。
走过去一段长长的路,程乐发现黎又阳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莫名佩服他的体力。
他轻轻道:“谢谢你。”
此刻似乎格外适合煽情,黎又阳耳朵尖红了一下,他抿唇,一句“不客气”还没说出口。
“哥哥,”程乐又开口,“你这样,突然让我想起来……”
黎又阳道:“什么?”
程乐认真说:“你好像挑山工啊。”
黎又阳:“……”
黎又阳停顿片刻,继续走,只是声音冷硬许多,“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程乐:“……”
开个玩笑而已!
再说,挑山工怎么了?他以前爬山的时候累个半死,就看这些挑山工最威风,人家一个吊打一群人的体力好吧?
程乐闭嘴保平安。
山顶上是没灯的,程乐在背上给黎又阳打光,黎又阳才走得顺畅。
沉默中,黎又阳忽然问道:“上次你是怕软体动物,这次又怕什么?”
程乐蓦地被戳破,嘴硬道:“我没害怕……”
“没害怕?那为什么不要让我丢下你?”黎又阳猜测,“你是怕黑?”
风还是有点猛的,黎又阳又晃了一下,程乐吓一跳,彻底搂住他的脖子,实话实说:“我不怕黑,我只是单纯害怕‘被人丢下’这种事情。”
他闷闷道:“好了,你笑我吧。”
黎又阳闻言,果真笑了一下。
这还是程乐第一次听见他笑。
他一时忘了被嘲笑这件事情,新奇极了,可惜他把头伸过去,只能看见黎又阳线条完美的侧脸,嘴角的弧度也已经平下去。
黎又阳冷酷道:“你怎么什么都怕?”
程乐深吸了口气,警告自己不要暴躁。
两人走到一半,忽然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声音。
“你们两个怎么走这么快!等等我!”
是摄影师。
黎又阳带着程乐回头,两人一上一下的看着摄影师,程乐道:“你刚刚干嘛去了?”
摄影师非常敬业,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后,第一时间还是扛起摄像机,在两人的面前拍。
程乐:“……”好家伙。
他喘气道:“我就打个电话,回头你俩就不见了。”
再追究已没有意义,黎又阳果断道:“天越来越黑了,我们得抓紧回去。”
又加入一个人,程乐那种和黎又阳相依为命、孤立无援的感觉才淡去。
对着镜头,他就不太好意思让黎又阳继续背下去了,扭了扭屁股,黎又阳再次不耐烦,他托起他的腿往上一颠,冷声道:“你想挨摔?”
程乐瞬间老实了。
摄像机还对着他们,程乐对摄影师认真道:“哥,商量个事。”
摄影师疑问脸。
“你下班吧,举着个摄像机多累啊,”程乐苦口婆心,“这段也别给导演了,我不会揭发你早退的事情。”
摄影师:“……”
那还得谢谢他呗。
摄影师冷酷地拒绝了程乐的提议。
程乐哭丧着脸,他一个男人被背着下山,也太挫了。
摄影师一直拍到他们坐上节目组的车回去。
导演还算有良心,虽说走了,但是给他们留了车,程乐直接是被黎又阳横抱着扔进去的。
“扔”这个字,非常有灵性。
程乐刹那间有种摔了个屁股蹲儿的错觉,他甚至被车垫弹起来一下,然后头就磕到了车顶上。
他眼泪汪汪地捂住头,看向黎又阳。
黎又阳一愣,伸手似乎想替他揉揉,而后便顿住。
程乐比刚才还可怜,他眼眶红了一圈,吸吸鼻子,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样。
“抱歉,”黎又阳这次是真的怀有愧意,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脚怎么样了?脱鞋看看。”
程乐闻言,立马把鞋脱了下来。
他一边装可怜,一边心想:早知道昨天不洗脚了。
黎又阳却只是看,并没有上手碰,保持了个绅士距离——程乐的脚线条均匀,胖瘦合适,因为常年不见光,白得几乎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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