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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在努力保持平静和微笑，奈何心情欠佳，努力也有限。
弹幕被粉丝拼命控评。
有辱骂，但是不算太灾难。
陈曦与他们没有过节，态度还算温和，“我们采访了二十五对情侣，筛选过后，能用的故事有十八个。”
他们这一队算波折的，昨天如果不是任洋卓心不在焉，以他的知名度，人数应该能更多。
由于昨天程乐的提议，他和黎又阳找到的故事并不少。
打眼一算就有十来个。
只是不知道，导演让不让用。
程乐数了数，他们采访的真正的情侣也就六对，如果导演较真，这些故事怕更是要缩减趋近于无。
也太惨了！
“因为不知道对面怎么样，所以还是认真点好，”黎又阳道，“昨天我看见有街头卖艺的流浪歌手，我有个新主意。”
程乐忙给大佬递茶：“哥哥你说。”
剩下二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着聆听。
黎又阳提出来的计划是：以歌换故事。
爱情故事总绕不开“浪漫”两个字，街头采访是一种方式，但是缺乏浪漫色彩，而且索取的成分居多，效率也很低。
但如果让情侣自己主动来呢？
黎又阳说“效率低下”时，眼睛只盯程乐看了看，可是任洋卓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毕竟昨天的做任务形式是他部署的。
黎又阳继续道：“今天不用分头走了，我和程乐需要你们。”
他说“我和程乐”，明显是把程乐划到了他的阵营里。
程乐激动，这些天的狗腿果然没白费！
观众也激动：[糖！是糖！]
四人站起来往街边走，黎又阳单手搀扶着程乐，一心二用的看周边，但在程乐绊到时，他的手臂又很有力。
今天由黎又阳来领头，他们做事明显比昨天协调很多。
这是直播，任洋卓再不情愿，黎又阳给他分任务的时候，他也得认真完成，而且时不时还要挤出个笑容，以表核善。
他们就像黎又阳看见的街头艺人一样，在附近店里借了装备，就开始坐在街头“换故事”。
黎又阳负责唱歌，程乐负责和人沟通，陈曦记笔记……任洋卓就负责打下手。
毕竟他除了演戏别的也不会了。
今天是任洋卓从业以来，最耻辱的一天。
可是他毫无办法！
才开始，黎又阳的计划实施的并不顺利。
他就在心里嗤笑，终于找回些快意。
但很快，他连这些都不剩了。
先过来的竟然是一对老夫妇，他们看起来年纪很大了，走路都需要拐杖，可互相搀扶着时，他们又走得很稳。
这对老夫妇坐到程乐和陈曦面前，老爷子先开口：“我今年八十一了，可以给我的妻子点首歌吗？”
程乐笑得很温和，“当然可以！”
老爷子点了首老歌。
这首歌太久远，程乐不太认识，他在陈曦和任洋卓的脸上看见了同样的茫然。
他心一紧。
下意识往黎又阳的方向递了个担忧的眼神，黎又阳一顿，接着便拨动吉他弦，缓缓开口。
黎又阳拨吉他的姿态很自如，丝毫看不出紧迫。
他的嗓音唱起歌时，低沉中带有股别样的温柔松弛，眼帘半敛，英俊又帅气。
程乐是头一次听到他唱歌。
比他以前在手机里听到的歌手，都要特殊、都要震撼——对，就是震撼。
音响把黎又阳的声音无限放大，程乐的大脑都在跟着音乐共鸣，吉他声清脆，黎又阳的嗓音轻缓，旋律随着空气跳动。
老歌总有他们这个年代所无法体会的情怀。
老夫妇安静听着。
弹幕涨得飞快：[莫名其妙掉下来了眼泪，好听！]
[黎又阳唱歌居然这么好听吗？这种好嗓子为什么不多出来溜溜！]
[新入坑的粉丝，昨天考古回来，我们阳哥是出过专辑的，也自己编过歌，特别好听，推荐大家去听，免费的！]
[等我听完这首就去补！！！]
黎又阳一开口，就吸引了不少的路人。
许多人本来是持观望状态，听到歌后，都围了过来。
几个小姑娘在他们面前拿着手机拍照，小声感叹：“这几个人都好帅！唱歌的最帅！”
还有年轻的情侣看着他们手写的牌子，问：“用爱情故事换歌？讲我们的故事就能免费点歌吗？”
程乐点头，“对。”
等一首歌结束，两个老人也讲了他们的故事，缓缓离去。
接着，又有新的人坐到了他的面前。
一首歌接着一首，一对情侣接着一对情侣。
才开始他们各司其职，都不算很忙，可是随着人数的增多，除了黎又阳，剩下三人一人一张纸一支笔开始记录。
三四分钟一首歌，这天下午，黎又阳唱了几十首歌。
他们也得到了几十个故事。
*
晚上，程乐这边的四个人各自沉默，都不是很想说话。
周卉安戳了戳程乐，试图打探敌情，“你们今天怎么样啊？”
程乐颤抖的手夹了个菜，啪嗒，掉下去了。
周卉安：“……”这是受了什么虐待吗？
他的头扭向周卉安，“还行吧。”
等他一转过头，就见一双筷子夹着他刚刚夹过的菜，放在了他的盘子里。
黎又阳与他对视，道：“不要浪费。”
结果声音却是个哑的。
周卉安：“……”
你们到底去干嘛了？！
弹幕翻滚：[口……口水！]
[这算不上间接接吻，这算不算间接接吻？阳哥给乐乐夹菜了！]
[今天糖太多了，我、我需要胰岛素。]
程乐看了看他盘子里的菜，犹豫片刻，还是不情愿吃掉了。
他不和功臣一般见识！
程乐已经很久没写过那么多字了，很多情侣的叙述实在冗长，他已经尽力缩减，但数量庞大，他成功写字写到手抽筋。
想偷个懒，环顾四周，却没发现刘清的身影。
他只好老老实实自己夹菜。
晚上睡觉，程乐脑海中浮现的，是黎又阳认真唱歌的画面。
——他从没去过任何明星的演唱会。
现场和透过屏幕，有着天差地别的感受，今天的黎又阳浑身在发光。
他今晚想着比50w灯泡还亮的黎又阳入睡。
*
隔天一早，室内还黑漆漆，突然灯光大亮。
程乐神志不清的睁开眼，刘清的脸，和一台摄像机正对着他。
刘清喊他：“哥，起床了！”
然后程乐被人从被窝里薅了起来。
宿舍里，周卉安的床位已经空了，不知道去了哪里，程乐能感到他周围工作人员的紧迫，可是他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紧迫。
他做梦似的，被化妆师珍姐揪着化妆。
他努力心平气和，对着刘清半死不活道：“昨天是有事才起那么早，今天又是干什么啊？”
刘清道：“今天你结婚啊！”
“……”程乐沉默了片刻。
他耷拉着眼皮，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紧接着他瞪大眼睛，冲刘清震惊地说：“什么？！”
“昨天十点，官博已经公布了胜利的队伍，你和黎哥位居榜首。”刘清拿出手机给他看。
只见那条微博写着：[《梦想中的婚礼》任务已经圆满结束，以下图片是本次任务结果，为不耽误新人，完美还原婚礼，我们的直播将于明早六点开启，新人们梦想中的婚礼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我们将一一为大家揭晓，欢迎大家前来参加婚礼！]
昨晚程乐睡得早，没看见。
刘清道：“哥，惊不惊喜？”
程乐：“……”
惊喜，太他妈惊喜了。
第19章 大张旗鼓
客厅里，节目组正在大张旗鼓的忙碌，程乐已经化好妆，在一旁等着。
他看着摄影头，无奈道：“不是六点才开始直播？为什么现在就拍起来了？”
刘清小心翼翼，“哥，这个是录制花絮。”
程乐想，这花絮都快赶上正剧了，上次拍个日出，活脱脱弄出个一小时的时常，后来节目组为了挽尊，又把花絮改叫“特辑”了。
不过上次的日落还没放呢吧？
他坐在平时吃饭的桌子上，抬眼便瞧见黎又阳着装整齐的从走廊出来。
他今天穿了件青灰色西装，抓了抓头发，露出洁白的额头，整张脸露在外边，有种凌厉的帅。
有些明星，穿了西装也没什么气势，他不一样。
他穿上西装，仿佛褪去了掩人耳目的低调的伪装，露出他强势的一面。
黎又阳对于穿西装是很从容的，分毫没有局促的感觉。
反观程乐，真是哪哪都不舒服。
黎又阳过来，看见他的领带夹歪了，伸手给他调了调。
他态度很随意，但——两人对视上，明明平时都很坦然，但这天不知怎么，莫名有些不自在，片刻后，各自移开视线。
黎又阳在程乐面前坐下了。
程乐看着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硬着头皮没话找话：“好巧，你也一大早就被揪起来了吗？”
“……”黎又阳一顿，“是挺巧。”
程乐也意识到这话题找的不高明，补救道：“怎么看着举行婚礼的好像就咱俩？剩下他们呢？”
说完他又想闭嘴：什么举行婚礼？好暧昧。
“他们也在准备，”黎又阳却没觉出什么，还挺正经，“怎么可能就咱俩？你想什么呢？”
程乐：“……”也是。
程乐感觉，黎又阳似乎昨天一天都很温和。
两人昨天和平共处，乍然又被怼，竟然产生了种恍如隔世的怀念。
程乐想，他一定脑子瓦特了。
由于不是真的结婚，传统的规矩他们也没太严格，比如新人之间在举行婚礼前不能见面什么的。
他们等候期间，剩下几对陆陆续续走进客厅。
周卉安身穿藏青色西装，领口上夹了个黑色蝴蝶结，与杨弘文有说有笑的出来，见到程乐，满眼放光，“这身太适合你了！”
程乐今天穿了件白色西装。
他皮肤本身就白，穿白色反而更称肤色。
程乐的脸是偏艳丽型的，此番化妆师把他往清纯了打扮，看着倒别有一番风味。
直播开始时，观众齐齐涌入。
今天一开播，观众们就见嘉宾们在一块大大的绿草坪上，周围是五颜六色的鲜花，他们在中央，真是一道比花儿还美的风景。
橙子梨看见程乐黎又阳，激动道：[这两人太好看了！]
[谁看了不说声绝配！]
八个穿西装的男人，放眼望去，最出挑的就是他们两个。
他们都安静坐着，前方是主持人，“今天，我们将迎来我们节目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八位新人将在我们的见证下，完成他们‘梦想中的婚礼’。”
今天一共有四对新人。
其中安何畅和张承平因为做任务不用心，仪式会是他们当中最简陋的。
这是节目组权衡过后的决定：虽说他们为了任洋卓程乐的热度，非把两人一组变成四人一组，可是一队赢了后，另一队的cp还是得炒的。
所以他们就让安何畅张承平简简单单走个过场，弄个似婚礼而非婚礼的仪式。
而周卉安和杨弘文因为做任务勤快，他们的愿望，节目组会帮助实现一半。
任洋卓和陈曦这边，托黎又阳的福，他们会享受第一的同等待遇。
但任洋卓脸上挂不住，他全程保持微笑保持的很勉强。
有人欢喜有人忧。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一对新人上场，”主持人手握台本，“有请，安何畅、张承平。”
两人麻木地站起来。
“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婚礼愿望是什么呢？”
工作人员把他们前天写过字的画板拿上来。
安何畅的那块写了：宏大、鲜花和爱的人。
张承平写着：与爱人。
宏大是不可能了，爱的人也没有，主持人圆场：“啊，看来我么节目组给实现的是‘鲜花’，承平不愧是编剧，骨子里还是很浪漫的，只要与爱人结婚就行了吗？”
这话说得程乐都想替张承平叹气了。
弹幕道：[这对没什么存在感啊，不是说节目组帮忙实现愿望吗？就给这么点？也太可怜了吧。]
[前边的，这俩做任务一直消极怠工，有花就不错了。]
到了周卉安杨弘文。
周卉安的画板掀开是：希望有欢快的乐队和鼓掌的人，我和我的爱人在音乐中接吻。
杨弘文是：有美食和美酒，蓝天白云，我们在大自然中宣誓。
嗑这对的cp粉已经疯了：[这是会接吻和宣誓的意思吗？是我想的那样吗？]
[这对是真的吧？他俩真的恋爱了吧？]
主持人的笑容也真心了许多，“我们没有美食和美酒，但是有蓝天白云，和一个为你们请来的乐队。”
镜头一转，乐队就在旁边。
打画板被掀开的一刻，周卉安的脸就红了。
他甚至不敢直视杨弘文。
在主持人的鼓励中，两人面对面站着。
许久，杨弘文看着周卉安红透的脸，在他唇上印下蜻蜓一吻。
——这直接点爆了观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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