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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影卫有点乖(古代架空)——江晚舟

时间:2021-04-06 13:22:58  作者:江晚舟
  他太累了, 连续紧绷着几天,一旦放松下来,总是疲惫不堪的。
  一觉醒来, 已是薄暮,他睁着眼睛,并不太想动,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由的又想到了林晟说的。
  他有没有说过喜欢你。
  墨染睁大眼睛,盯着虚空的一点出神。
  没有。
  他可以斩钉截铁的说,主子从未对他一个影卫说过喜欢。
  不,更确切的说,主子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喜欢。
  他从前总在想,若是有一天主子有了喜欢的人,那人该是何模样,那时在平遥的客栈,他想着主子就算喜欢男人也未尝不可,只要他乐意,只是直到现在,主子也没有什么喜欢上了他人的迹象。
  可是林晟突然对他问,主子有没有说过喜欢他?
  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主子喜欢的是……
  墨染的脸腾地红了,他一手拉高了被子,盖住了他的脸,黑暗中,他的喘息声被放大了数倍。
  他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能瞎想,不能瞎想,主子不是他能瞎想的。
  许久,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设,墨染才磨蹭着,从被子里出来,他坐起身体,大把的新鲜空气涌入肺部,他调整了片刻,才给自己的肩膀处上了药,换了新的衣裳后,趁着夜色,他离开了王府。
  天将亮未亮时,他到了一处山谷,“就在这里?”
  男人缩着脖子点了点头,正是那个夜里,挟持了萧以安的男人。
  墨染随手把他扔给了后面的人,迈开腿,正要施展轻功,身后的人说:“墨公子,我们跟着你一起去吧。”
  墨染摇头,并没有转过身,他说:“你们在此侯着,跑出一人,”他的眼中蕴满了厉色,并没有多少感情,“杀。”
  “是。”男人点点头,看着墨染几个起伏,便消失不见,他侧过头,跟身边的人又确定了一遍,“其他几个出口都守好人了吧?”
  “守好了,放心,他们跑不了。”
  男人这才放下心来。
  红日从远方天际升起,红晕染了大片,紫谷内到处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血流了一地,和天边倒也相称。
  墨染提着一把剑,他一路杀到了紫谷的主殿,剑尖斜着,血不断的滑下,滴滴答答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很是清楚。
  墨染环顾四周,并没有人。
  他几不可见的蹙了蹙眉,紫谷所有地方,都被他血洗了一遍,除了这里,他没有见到紫谷谷主的身影。
  这是最后一个地方了。
  他提起步子,身体紧绷起来,一排排的蜡烛轻微的晃了一下,飞镖破空而来,几乎擦着墨染的脸庞而过。
  好险。
  叮的一声,飞镖半身插在了柱子上。
  墨染摸了摸脸庞,并没有划到,他悄悄松了口气,紫谷的人毒药都随身带着的,他先前就吃过一次亏,这次幸亏他闪得快,不然划在脸上出了血,万一再是个沾了毒的,他就完了。
  “出来。”
  墨染戒备的看着四周,全身紧绷着,双脚微微开立,是个随时准备战斗的姿势。
  没有人应答,更没有现身。
  有的只是越来越多的飞镖与银针,如漫天梨花,铺天盖地的袭向墨染。
  墨染提剑横挡,他的周身运气一个淡色的光圈,气劲将所有的飞镖和银针都挡在外面,未能及他分毫。
  嘭的一声,所有暗器都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那人笑道:“好内力。”
  墨染横着剑,他冷眼看着自黑暗处现身的中年男人。男人正是紫谷谷主,因着墨染的到来,而不得不提前出关。
  墨染要的就是这样的时候,紫谷几次三番的插手朝廷之事,元气已经大伤,加上他们谷主尚在闭关,不问谷中世事,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墨染自然不会放过。
  从那时在雍州城外的树林里,他被紫谷二使所伤,以及后来平遥的后山,紫谷与残月阁联手的那两人,让他受到重创,前不久回来平遥时,一路上各色的杀手,少不了紫谷的出力,他们遇到的第一批杀手,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衣男人们,就是紫谷的杀手。
  他没道理放任和主子作对,还伤了自己这么多次的人继续逍遥下去,他睚眦必报惯了,除了主子,其余惹了他的人,都不会好过。
  哪怕是紫谷这样的江湖势力也不例外。
  “你是何人?本谷主不记得和你有什么仇。”男人淡淡说。
  这样内力深厚的男人,还这样年轻,他不想交恶,不想给自己多数一个敌人,毕竟,他在江湖上的仇家已经够多了。
  “你不需要知道。”
  墨染忽而弯唇,他的脸上沾着旁人的点滴鲜血,整个人犹如鬼魅,活似来人间索命。
  “你只要知道,我是来杀你的。”
  男人顷刻间变了脸色,还不待他说什么,他谷中的仆人就跑进来,只是一看到墨染时,吓得抖了抖。
  “谷主,快走吧。”
  男人尚不知晓谷中发生了什么,只有眼前这个男人提着剑,闯进了殿内。
  “谷中已经被他屠地差不多了。”
  男人怔愣在原地,而后盯着面前这个年轻至极的男人。
  已经被他屠地差不多了。
  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我是来杀你的……
  男人眼睛赤红,内力不受控制一样,顷刻间暴涨,衣裳四散开来,他赤着上半身,一掌挥向了墨染。
  仆人受不住这等内力,他尚来不及逃命,便被内里震地飞了出去。
  内力静静运转了一个周天,墨染抬眸,手掌在瞳孔中放大再放大,一场恶战少不了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平遥。
  萧逸宸再一次收拾掉了一波来自京城方面的人后,他有些烦躁,身边的人除了自己带来的,用着大都有些不顺手,尤其是,墨染不在身边的情况下。
  他近来的心情算不上好,旁人也很有眼力见的不来烦他,就是时不时的会有人来他这里送人头,一次又一次,所以他的气都撒在了这些人身上。
  他有时也会替太子心疼,花了这样多的银两,请来了这么些人,却一次都没有得手,他看着都要说一声惨。
  太子这样,想必也怪烦躁的吧?
  他半靠着窗户,微微侧着头,落日的余晖倾洒而下,平遥的情况基本上稳了下来,按照现在的治疗方法,严格控制着,基本没什么大的问题,剩下的,交由宁道去做,那么不日后,他就要启程回金陵了。
  他散漫的笑了笑,余晖映在他的眼底,他想回去瞧一瞧,气急败坏的太子应该很有意思。
  天边是火烧流云,身后是冲天的火光。
  墨染随手扔了剑,一路出了紫谷,官兵依旧在那处守着,见他下来,领头的不由迎了过来,走得近了,才看到他衣裳残破的厉害,几道血痕隐在其中,他不由担忧道:“墨公子,您没事吧?”
  墨染摇摇头,他说:“走吧。”
  领头那人默不作声,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带上人跟着走了。
  先前带他们来此处的男人楞楞的看着天际间冲天的火光,那些哭喊声,救命声,在他的脑袋中不断回响着。
  一个清晰无比的事实呈现在他的面前。
  紫谷……没了。
  从今天起,江湖上再也没有紫谷的存在了。
 
 
第70章 云鹤九霄
  赵楷板上钉钉的死刑, 皇帝震怒之下,连带着整个赵家,都受到了波及, 死的死,发配边疆的发配边疆, 家产几乎都充了公。
  皇帝可以忍受许多, 唯独不能忍受这般以江山社稷为儿戏,还企图挑战皇权的存在, 朝中着实为此动荡了几天。
  太子也没能料到皇帝能震怒到这种程度, 他的心中不免动摇了起来,到底要不要搭救赵楷,一边是皇位,一边是藏宝图,他哪个都不想放弃。
  况且, 这一次平遥突发的疫病,非但没能让萧逸宸受到重创,反而让他又压了自己一头,现在朝中看好他的可不在少数,他也还手握兵权,凡此种种, 都不得不让他重视起来。
  他只能选择赌一把。
  几乎瞬间,他就做好了决定。
  拿到藏宝图, 大梁的金银财宝,招兵买马不是难事, 哪里都有用银子的地方,为他登上帝位做一份保障。
  成大事,就要冒险, 高风险,高收益。
  他若是连这种魄力都没有,也不用在储君的位置上坐这样多年了。
  赵楷问斩那天,林晟拖家带口去看了,当然,拖得是墨染和赵庭铮。
  墨染从紫谷回来后,就没有出过门,一直待在府中养伤,他得在主子回来前,养好伤,他答应过主子,会注意安全,但那日和紫谷谷主酣战了大半日,对方是个高手,他废了不少力才弄死对方,他自己也受了伤。
  所以,其实也不算食言吧,他偷偷想。
  挤在人群中时,墨染有些后悔跟林晟出来了。赵庭铮倒是挺好奇,东瞧瞧,西望望的,到底年龄还小,沉不住的。
  人群中的讨论声就没有低下去过,谩骂的,无感的,可惜的,皆有之。
  午时三刻到时,周围安静了下来,监斩官卫钧扔下签令牌,“斩——”
  牌子应声落在地上,刽子手吐出一大口酒来,酒液喷洒在刀刃上。有些妇人不忍心看,便闭上了眼睛。
  刽子手举起大刀,寒芒晃着人眼。
  与此同时,金陵城外三十里的长亭上,站着一人,穿着粗布衣裳,来来回回的焦急走着,他时不时的张望远处,直至道路尽头出现了一辆马车。
  他脸上一喜,身体放松下来。
  马车停了下来,帘子被掀开,走出个清冷模样的公子来,正是刑部尚书沈一南。
  “赵大人。”他微微颔首。
  赵进摆了摆手,略有些尴尬的说:“早就不是什么赵大人了,沈大人唤我赵进就行。”
  沈一南点头,他不欲多说,侧身掀开帘子,赵进满脸的激动,眼底泛着红。
  本该在午时三刻被问斩的赵楷从马车上下来,他神情憔悴,但看到了自己亲爹,还是咧着干裂的唇笑了笑。
  “爹。”
  赵进应了一声,他上前一步拥住赵楷,险些落下泪来。
  沈一南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父子二人的团聚,待两人上演够了父子情深,他才开口道:“两位先行离开吧,往后多的是时间团聚,”他没什么意义的看了一眼赵楷,“赵公子现在已经是了死人,往后就不要再出现在金陵了。”
  赵进虽然有些不舒服他说自己的儿子是死人,但他也无力反驳,因为就是事实。
  “此番谢过沈大人了,那就此别过。”他抱了抱拳,赵楷同样道过谢后,两人上了马车。
  沈一南站在长亭外,他目送着马车远远离去,天边浮着飘忽不定的云,地上野草抽出了嫩芽,点点的绿。
  春天来了。
  东宫
  太子收到了赵进送来的那份临摹的藏宝图,他爱不释手的拿在手里,反复看着。
  丞相孙柏之跟在他身后,也喜滋滋的恭喜他,“太子总算是拿到了藏宝图,顺便试探了一番沈一南,也不枉冒着这样大的风险,保住赵进一家了。”
  太子也笑,“是啊,没想到沈一南这样配合。”
  他总觉得沈一南不太像是会站队的人,但他也确确实实的选择了站在他这边,现在也为了博得他信任,暗中掉包了本该是死刑犯的赵楷,亲自送了赵楷出城与赵进汇合。
  “太子,那现在”丞相试探性的问,沈一南已经拿出了足够大的诚意,至于太子要不要用他,以及怎么用,都得看太子的意思。
  太子给自己倒了杯茶,才瞥他一眼,说:“用,不仅用,还得好好用才行。”
  丞相还是有些不放心,虽说如此,但沈一南,还是要防着些,他怕太子把不好这个度。
  太子哼笑了两声,不以为意,“沈一南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如今这样一来,亲自锁死了自己的退路,放走了赵楷,是他自愿。”
  “若是以后这事被挑出来,他就是死罪。”
  他突然想起了那双蕴满了对权力欲望的眼睛,看着那么清高的一个人,却是个喜好权势的。
  “他只要为本太子做了一件事,就会有无数件,他没有退路,我们同样也没有。”
  丞相了然的点点头,他们此刻,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条线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金陵这边暗流涌动,南楚倒是风平浪静的很。
  暮色四合时,楚云鹤刚刚从宫里回来,管家匆忙的迎了过来,楚云鹤脚步未停,他淡淡问:“怎么了?”
  管家不太好说,他隐隐有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的趋势,“太子……先去书房吧。”
  楚云鹤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他推开门,书房并没有人,管家示意他稍等,他静了一瞬,随后在桌后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不一会儿,来了个掌柜模样的人。
  在楚云鹤几乎要发火的时候,他拿出了一个物件,成功让楚云鹤熄了火,且瞬间站起了身,他快步绕过桌子,从掌柜手里拿走了它。
  玉佩被他静静地捏在手中,温润的触感,浅青萦绕其间,凤凰的图腾刻在上面,他低头,摩挲着旁边的缺口,他不由解下了自己腰间的那块玉佩。
  同样的质地,白鹤腾云驾雾,图腾不一样罢了。
  他把两块玉佩对在一起,缺口处严丝合缝,俨然是一对。
  白鹤腾云,凤鸣九霄。
  楚云鹤,楚九霄。
  楚云鹤捏紧了玉佩,良久,他才平复下来心情,问掌柜的,“这玉佩从何而来?”
  他的声音过分冷静,显然是极力克制下的结果。
  掌柜弯着腰说:“大梁,平遥。”
  楚云鹤怔了一瞬,大梁啊……
  “有人来当铺,拿着这块玉佩要当,小人一看价值不菲,就花了大价钱收了下来,后来贴出告示要卖时,有人找到了小人,之后小人就来了这里。”
  “那人什么模样?”
  掌柜记得很清楚,要当这样一块玉佩,他以为家里非富即贵,现在没落了,也可以理解,但那人手掌粗糙,掌心有着厚厚的茧,一看就是常年干粗活所致,身上的衣裳也是粗布,并不富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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