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秦见过昀泽动手,见过很多次,对老秦对永晋,甚至是对韩稷,但是第一次,他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两个人离的非常近,昀泽的脸就在自己面前,鼻子几乎要碰到一块,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昀泽眼睛里喷出的怒火,下一秒他就准备收紧手掌,把自己掐死吗
路秦抬眼看着他,一丁点畏惧都没有,他怕什么,反正他早就不想活了,死在张昀泽手里,对他来说,正是死得其所。
“我在说一遍,感情这件事,你不许给我胡说八道。”昀泽瞪着路秦,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这些天他也是被路秦欺负够了,在不收拾收拾他,他怕是要上天了。
可昀泽万万没想到,以前看见他摔扇子都害怕的路秦,居然在他手掌下呵呵笑了起来,他被他的笑吓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路秦猛抬膝盖顶了上去。
昀泽毫无防备,疼的立马就松了手,忍不住弓下了身,路秦掸了掸肩膀在墙上蹭的灰尘,垂眼看着昀泽,冷笑了起来:“张昀泽,你有资格和我横吗你知道买房子给你住这种行为,在我们圈里叫什么吗”
“叫包养。”路秦呵呵笑了起来,他回手关上了门,顺手将门锁好,然后啪的一声按开腰间的皮带扣,抽出来攥在手里,蹲下身,用手里的皮带轻轻打了打昀泽的脸:“你仔细想想……在我跟前……你能有几分钟是站着的……”
真是惯的他要翻天了……昀泽抽了口冷气,咬牙站起来,撸了一下袖子:“小兔崽子,你……”
后面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第二天过户之前,林老先生的儿子陪着路秦把整栋别墅都转了一圈,介绍了里面的布局设置,有些抱歉跟路秦解释,以为储物间是整理好的,没想到这么杂乱。
路秦推了推墨镜,微笑着说没关系,他可以在找人整理的。
然后不声不响的拉了拉衣领,遮住了锁骨上的牙印。
作者有话要说: “没和人打起来,这儿怎么被人抓成这样?”
☆、养病
“你这是跟谁打起来了?”
深圳机场外边,昀泽接过女人的行李箱,放到后备箱里,刚上车,就见她把脸上的墨镜往下拉了一下,疑惑的目光从镜片后面透过来。
“嗯?”昀泽一愣,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什么打起来了,没有啊。”
“这里。”女人用手指了指耳朵后面,然后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补妆用的小镜子,递给昀泽:“没和人打起来,这儿怎么被人抓成这样?”
昀泽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见自己耳后确实有一道细长的伤疤,但是很浅,估计也没怎么疼,所以他一点儿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昀泽皱了一下眉头,刚想说自己不知道是在哪里伤到的,变想到了昨天的事情,脸色顿时一变,轻咳了一声:“想起来了,被枕头上的拉链划了一下。”
“不打紧。”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合上镜子,递了回去,女人接过化妆镜,扶好眼镜:“真是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现在已经凄惨到需要你亲自动手的地步,要是这样的话,我可要回去了。”
于老爷子年纪渐渐大起来之后,他就逐渐更加欣赏女人来做这一行当,在他看来,女人比男人在某些方面的考虑更周全,能力也更全面,所以在他后期扶持起来的一批人当中,许多女人,都远比男人更接近核心位置。
后来,张昀泽也是偶尔听辉叔提起过,于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十分心爱的女人,是个留洋的女学生,总是让老爷子称呼她的英文名字,后来他身边的女人,都会有一个奇奇怪怪的英文名字。
可虽然是这样,于老爷子也是极少亲自给别人起名字的,唯独的一个例外,就是坐在张昀泽身边的这个叫做西尔维娅的女人。
西尔维娅是唯一一个张海权都要用商量的语气来对话的人,一切硬手段在她这里都没有用,就连张昀泽洗白都以惨败收场,而她,却逍遥自在了五六年。
如果不是张昀泽给她打电话,她当然还会再逍遥自在下去。
“车马劳顿,感谢的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面对这样的前辈,张昀泽一向是礼敬有加:“夫人这一次来,准备安顿在哪里?”
西尔维娅转头看着窗外,随意的摆了摆手:“我也不过就是先来看看,看看你,也看看那孩子,在看看深圳,若是对他的身体好,我们就此留在这里也是可以的。”
西尔维娅嘴里的他,是于老爷子手底下的一名心腹,也是西尔维娅的养父,不过虽然名义是养父,但是事实上也就比西尔维娅大十几岁,如今六十不到,可身体却早就不行了。
昀泽对他们的事情很了解,所以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回答:“深圳是个养病的好地方,如果大哥准备来这面,我可以联系最好的大夫。”
“他的病,你就治得了?”西尔维娅收回目光,转向张昀泽,话里话外倒是毫不隐瞒:“目前看,深圳应该是块福地,你尽管放心,我自然是全心帮你,也希望到时候,能治他病的,不仅仅只有深圳。”
“我懂。”昀泽点点头,西尔维娅的这位养父其实并没有什么病,所谓的病,不过是常年吸食一种叫做I56的毒品。
说起来,也是有些讽刺的,这种东西还是她养父提炼出来的,可没想到自己却断不了了。张海权对I56的原材料控制的十分紧,所以他一直处于被动的趋势。如今全国看来,只有深圳脱离了张海权的管控,所以对西尔维娅来说,带着养父来这里,才是最好的一个选择。
虽然不利于身体的长期健康,但是就眼前来看,一定是可以高枕无忧的。
而对于张昀泽,西尔维娅在张海权这张网上的人脉也是无人能及,两个人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也不失为双赢的办法。
“我还是喜欢你的聪敏。”西尔维娅微微笑了起来,她虽年近四十,但风韵犹存,时光给她格外增添了许多成熟的魅力:“当初‘养虎为患‘四个字,是他说给张海权的,才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这一次我们能站在同一条床上,也请你别记恨他。”
昀泽听到西尔维娅说这话,便清楚她对目前自己的优势是心知肚明的,不然恐怕也不会服这个软:“当初走那一遭,全是希望张海权能对我放心,可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反而最不放心的就是我。”
“我都已经远离这里许多时日了,可是他不肯放下,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灭我的口。”昀泽低下头,轻轻搓弄着指节:“我做这些,也是为了活命而已。”
“你能远离了几天啊。”西尔维娅嘲讽似的笑了笑,反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你看看我,这么多年了,还不是被你一通电话叫回来了?这些年你越发将我的话都忘了。”
“怎么会呢。”昀泽赶紧坐直了些,面对西尔维娅,他总是毕恭毕敬:“不过,夫人的话也不尽对,我想了一下,走在黑暗里,也终归是有目的的,或许之前的我还是如同夫人说的,行走在黑暗里,无论做了什么,内心总是向往光明的。”
“可造化弄人,如今的我,只怕已经是黑暗本身了。”他说完这话,变转头看着西尔维娅,西尔维娅摘下墨镜,放进包里:“这一个改变,就值一大哭。”
昀泽也是明白的,他也想哭,可是这些年下来,他就只剩下苦笑了。
正想说话,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一声,昀泽拿出手机,见是一条微信,便点开查看。
发来的人是路秦,只有一句简单的话——钥匙我让人放旅厉的前台了,你记得去取。
想起昨天的事情,昀泽的耳朵有点儿发红,他的手指快速的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回了一条。
“不用,谢谢。”
发完,他就想收起手机,毕竟西尔维娅还坐在身边,两个人还在谈事情,可没想到路秦很快就回复了过来。
“昨天说好的包养呢?你定金的付了,现在反悔不是亏了。”
路秦就是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昀泽越是怕在西尔维娅面前露出破绽,他就非得引点儿破绽给别人看。
“滚蛋!”
“我想了一下,二楼里面的三个房间,一个给韩稷,一个给修易,还有最里面的那个,不如就留给梓耀吧,他不是也没有个正经的地方住嘛。”
“绾绾住在一楼的主卧,离保姆间近,方便照顾,离你的书房也远,不会吵到你,我们住三楼的主卧,正好书房里也有楼梯是通向主卧的,你不用转到前面坐电梯或者走大楼梯。”
“而且,我尤其喜欢书房里的那个储物间。”
路秦一连回了三大条,最后一句话虽然让昀泽都不好意思细看,但是却不经意间情不自禁的笑起来,完全忘了西尔维娅还坐在一边。
一直到人家悠悠的撇了一眼他:“怎么?女朋友?”
“不是。”昀泽翻了一个“去你的吧”的表情,给路秦发过去,脸上的笑也没有掩盖起来:“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传言非虚啊。”
☆、包养
西尔维娅颇有些惊讶的往后靠了一下,仿佛是为了看清楚昀泽是不是在开玩笑而特意拉开距离,可她看到的,是昀泽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说完后,暗灭手机,收进了口袋。
“看来,传言非虚啊。”西尔维娅见了昀泽认真的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起之前听说的事情,只是摇头,好像脸上仿佛有些可惜的意思。
昀泽挑眉,看向西尔维娅:“什么传言?”
西尔维娅微笑:“你最近这些日子不安分,自然成了海南那边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张老师傍上了大明星,也有说是张老师包养了个大明星,但无论那种说法,重点都是,对方是一个男演员的事。”
包养……这个词儿最近在昀泽这里出镜率有些高,而且这作为一个被路秦嚯嚯过的词语,昀泽着实有些无法直视:“看来张海权这个家真的是当到头了,大家都已经闲的开始讨论起我的事情。”
“他们才不闲,再说,目前来看,讨论你,也不是一件闲事。”车停了下来,西尔维娅的手搭在了包上:“但我没想到,传言居然是真的,只是可惜了瑞秋……”
她虽然意思很明显,但是话却没有明说,昀泽明白她的意思,既然都不瞒着她了,那索性就都解释了:“我们不存在谁傍上谁,或者谁包养谁,相识的时候,我说相声他跑场,后来也就阴差阳错稀里糊涂的成了今天这个样子。说到瑞秋,到底是我不好,耽误了她……”
提到瑞秋,昀泽总是有些不自在,西尔维娅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看昀泽的表情,大约也知道瑞秋的死对他打击不小,于是也就没有再说下去。
昀泽下了车,绕到西尔维娅这边,帮她开了车门,顺手指了指身后:“我和他就是在这里认识的,他曾经也是旅厉的演员。”
西尔维娅仰头看了看旅厉那块已经有些破旧的牌匾,这在如今这些酒吧里看起来,实在是过时了,可整个深圳,若说起酒吧的排行来,旅厉还是站的上前面的。
这个月份的阳光很好,洒在西尔维娅的脸上,昀泽竟然惊奇的发现,她眼角居然出现了几丝细纹,可在一想,恐怕不止西尔维娅,他们都不年轻了。
“前几天我见了二叔,二叔跟我说在广州一个铺面子上,见着了十年前丢的那批石头,这事儿你听说了吗?”西尔维娅一边跟着昀泽往里面走,一边提起这件事。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旅厉里面并没有多少人,大家见昀泽进来,都纷纷放下手上的事情打招呼,昀泽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引西尔维娅上二楼包间:“这件事我倒是没有听说,珠宝这东西,夫人自然最是留意的。”
西尔维娅听他恭维自己,呵呵假笑了两声:“珠宝倒是次要的,主要还是这批东西时隔这么多年还能流出来,二叔的意思是,辉叔也许有迹可循。”
“如果这个时候能找到辉叔,那对那孩子,是大有助益的。”昀泽打开门,将西尔维娅让进了包房里,她走到沙发前随意的坐下来,从包里取出烟夹在手上,昀泽便从一边取了打火机给她点上:“是啊,不过当初老爷子和张海权都先后找过辉叔的踪迹,这么多年都没有下落,只怕这非一时能成的事,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西尔维娅吐了个眼圈,伸手弹了弹烟灰:“这自然不用你来说,不过当初辉叔那么疼你,我只是提醒你,如果你知道辉叔的下落,别错了主意,光顾着情分,人嘛,早晚都是要死的……”
她的话留了个尾巴,没有说完,昀泽明白她的意思,西尔维娅是个精于算计的人,昀泽如今算计人心的本事,大多都是从她身上学来的,所以她的话根本用不着说完,昀泽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对。
只是有一件事,她总是参悟不透,那就是情分。这两个字如果那么容易舍弃,那她也不至于这个年纪了,还拖着那个半死不活的养父。
这种事情,总要是自己身上的,才知道如何权衡轻重。
更何况,辉叔的事情,来龙去脉没人比昀泽更清楚,昀泽必然要给西尔维娅一个咬死的回答,不然她总留着这个心思,凡事便思虑不了那样合适了:“夫人说的我都明白,只是辉叔这条路,恐怕早就走不通了。”
西尔维娅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慵懒的仿佛一只午睡才醒的猫:“张昀泽,你应该是知道辉叔生死的吧。”
昀泽原本在给西尔维娅倒酒,听到这话,便放下手,认命似的叹了口气:“求您稍微给我留一点儿面子。”
“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用我教的东西对付我呀。”西尔维娅把烟卷换到了另外一只手上,然后拍了一下昀泽的额头:“找死吧。”
昀泽没办法,只能笑嘻嘻的掩饰被戳穿了的尴尬,将手里的红酒递过去:“我跟您逗着玩儿呢,您怎么还当真了。”
40/112 首页 上一页 38 39 40 41 42 4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