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给你饿死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沈相沉叫人端来一些茶点,就是没叫茶。
朗君一拍桌,震的沈相沉手中点心掉落,他开始指指点点道:“我想想就气,你说那个诗人,居然叫我绝尘峰掌门,我是峰主,峰主!才不是什么狗屁掌门。”
沈相沉淡定的吃了一口点心,问道:“这有什么区别么?你怎么跟老婆子一样絮絮叨叨。”
郎君道:“明明是峰主听起来更霸气啊,不行不行,让我缓一缓,妈的,我早晚得被他气死,操!这个诗人,要让我再见到他我把他嘴给缝几万遍! ”他在凉亭中来回踱步,一边拍着手一边诅咒诗人。
沈相沉道:“峰主有什么好听的,诶?疯猪!不错啊郎君,是个好称呼,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
郎君“呵呵”两声,道:“去死。”
“我想起来一件事,你以前不是叫郎中吗?什么时候改名了?还瞒着我改,啧啧。”
沈相沉盯着僵硬成木状的郎君,脸上充满疑问。
郎君一时语塞,张着嘴闭眼却不知怎么组织语言,发出额额的声音,看起来极为好笑。半晌后指着空气表情尴尬道:“这,这不是,那时候和你不熟嘛,郎中是家父的名字。”
沈相沉突然站起,道:“那你也没跟我说你姓令啊!”
郎君与他头顶着头,凝目傲道:“沈相沉你别得寸进尺,我可不怕你,我就胡编乱造了怎样?不服来打一架。”
沈相沉也不示弱,道:“打就打。”
于是就出现了两个大男人在泥潭里翻滚的场面。在外人看来极其幼稚,路过的弟子都要发出一阵唏嘘再走开,沈相沉完全打到忘乎所以,才没空去在意别人的眼光,郎君抓起一把泥就往沈相沉脸上拍。
“令....郎君...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沈相沉因强行说话吃了一嘴泥。
两人闹到筋疲力尽的地步才宣布罢战。
郎君道:“来日再战,定要分个胜负。”
“好,呼,你刚才是真狠,要不是我,呼,让着你,你早就被我一掌拍到泥下面去了!”
“你才是!若不是我心软,你早就被我一脚踩到地下三尺了!”
两个人躺在湖边,顿时觉得心情通透。
好久没这么放纵自己了,自从当上掌门过后,他妈的都过得什么生活啊!
“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去当什么峰主,这样多好。”郎君说着发出一声长叹,看着身边的沈相沉。
☆、第十六回 欢境
沈相沉看着天空,道:“就是,这样多好,日夜饮酒醉林间,醒时再与子射鸟,怎么想也比现在日子过得舒坦。”
郎君翻了个身,撑着头笑着问道:“诶,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沈相沉道:“自然记得,那时我追着你跑了半天,腿都要断了!”
“哈哈哈哈哈,你也可以不追我啊!”朗君笑意在眼中泛起阵阵涟漪,是极其好看的。
沈相沉就觉得令郎君只有笑起来的时候最好看,明媚如阳,眼梢似月。
沈相沉道:“我哪知道我那时怎么想的,脑子里只有想砍死你的冲动。”
郎君道:“是怎么一回事来着,好像是.....”
“我操!青玉坛的山路多少年没重修了,妈的,这么陡,上去得好好跟他们掌门说一番!”令郎君一边爬一边止不住的抱怨青玉坛山路
他总算爬到了上面。
面前出现了一个青衣少年,歪头看向他,手上正在浇着那一片兰花,因为他的到来停下手上的动作,眨了眨眼一脸疑问的看着灰头土脸的令郎君。
过了很久那少年才反应过来,拔剑对着令郎君。
恐怕是把令郎君当作是什么刺客杀手之类的人物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刺客,你看,我没带剑。”令郎君还在那少年面前转了几个圈,再蹦了几下,行为像个神经受到损伤的傻子。
那少年还是没放下剑,令郎君只得脱衣服,那少年捂住眼道:“你干嘛!”
令郎君把脱下的衣服甩到树上道:“你不信呗,只有这法子了。”
少年道:“我信,你不要耍流氓!这里是青玉坛,你再这样我就叫人了!!”
令郎君一步一步的走向那少年,掰开他的手,伸出手臂,上面清晰的汗血马纹映入那少年眼中。
少年还是懵懵的,问道:“这是?”
“你不认识!?”郎君显得无比吃惊:居然还有人不认识这个
那少年似乎有点羞怯,道了声“嗯”。
郎君道:“这是绝尘峰的象征,汗血马纹,我是绝尘峰的人,你是青玉坛的吧,那我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兄弟?我跟你?”那少年打量了郎君一番。
身上暗红色的衣裳,袖口和腰间绣着墨黑色汗血马纹,袖子处缠了几圈赤红布条,青丝如绸,有着能侵入人心的笑。
不过光是看这一身行头确实不像好人。
绝尘峰名取自一句成语,一骑绝尘,而汗血宝马更是马中极品,所以也将家纹按着汗血宝马的样子刺在弟子手臂上,过程是痛苦的,但对于弟子们而已这是一个地位象征,绝尘峰在仙门百家的地位可想而知,从他们先祖那辈就奠定了,绝尘第一,青玉第二。
只是青玉坛不爱搞那么复杂的,家袍经常被百家耻笑,头上一点青,身上全是青,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棵树上面长了个果子。
尤其是沈相沉接任掌门那天,头上的鸡冠状不明花种更是在当时成为百家一谈即笑的对象,对此沈相沉完全不想发声,又不是他想戴的,再说了,辩解也没用,戴都戴了。
“你不知道吗?我们手上绑的赤红条就是当年你们先祖和我家先祖为了两家未来相处和睦才绑上的,你们头上有竹纹发带,我们手上有赤红布条,多好啊是不是。”郎君把那少年拽到前面,仿佛认识了很久的朋友般亲热。
沈相沉问道:“嗯,我不是很懂,不疼吗?”
“你指什么?这个吗?”郎君指了指手上的汗血马纹。
“对。”
郎君道:“切,这算什么,比这疼的以后多的是,比起以后,这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咚——!”
“咚——!咚————!”
郎君听见高塔上的钟声拿着衣服赶忙跑开,回头一笑,道:“有缘再见!”
那少年摆摆手,神情有些恍惚,待那少年不见在竹林后,他喃喃道:“再见....”
令郎君抱着手臂,大摇大摆走入大殿,漠视周围的一切。在门槛处时,他弓腰一跃,跳了进来。
里面的人咳咳几声,一些长胡子前辈们都皱着眉看他,他却一副视而不见傲气冲天的样子,走向自己的位置。
坐在他对面的白胡子老头道:“年少轻狂啊....令老前辈,您真是教子有方!”
令郎中道:“犬子平日就爱胡闹,忘宁老不要介意才是。”瞪了一眼腿翘在桌子上的令郎君。
令郎君被他爹看的不舒服,道:“我何时胡闹了?我说老头,你都一把年纪了,管我们这些年轻人的事干嘛?”
“你!”宁老气的胡子连根竖起,红着脸拂袖而去。
令郎中拍着桌子喊道:“令郎君,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个小崽子!”
郎君抖着腿咬了一口苹果,道:“爹 ,你也你把年纪了,别冲动,坐下,要为了自己身体着想才是,我什么时候处置都行,关键是您。”
坐在上方的青玉坛老掌门道:“行了,郎君,听说你刚接任了峰主,怎么,这当峰主的感觉如何?”
郎君摆摆手道:“啧,别说了,没意思的很。”
老掌门笑了笑,问道:“跟我说说,怎么个没意思了?”
郎君道:“您不知道,我一天天不仅要看这些弟子呈上的竹简,还要担心有人窥探绝尘峰的宝物,这头发都要掉光咯!”
“哈哈哈,不过你可是这百家之内最被看好的,你放眼望去,都是你的前辈,我们的郎君打破了这百年内的记录,可喜可贺啊!”老掌门倒了一杯酒,敬与郎君。
台下的人皆抿了一口茶 ,神色不悦。
凭什么只有郎君被夸奖,太不公平了吧!
回去时,令郎中语重心长的道:“你现在是峰主,断不能再顽劣成性,你看看你今日,哪有峰主的半分样子!若是你娘亲知道了,定要责骂我教子无方。”
郎君嘀咕道:“知道了,娘亲又不会吃了你,那么怕她干嘛。”
令郎中眼神立马变得柔情似水,道:“你不懂,这世间的情爱,我与你娘能相遇是我此生的...”
“令郎君你给我回来!!!”
郎君把苹果核往后一扔,后方登时发出一声惨叫,再回头看时那人头上起了一个大包。
“这位小兄弟,没事吧?”郎中急忙跑去照看被砸中的少年。
“没,没事。”
那少年微微抬头,两个人相视而愣。互相指着对方,确因不明道对方叫什么而不知如何开口。
那少年惊道:“你!”
“我?”令郎君指着自己。
少年道:“根据青玉坛礼仪册第二百七十六页,乱扔物品将被罚在竹子上打坐一天。”
郎君看这少年一本正经的样子,仰头哼道:“我又不是青玉坛的人,这招对我没用。”
少年道:“对了,报上名来,我好去跟师兄商量你的处置方法。”
“令郎中。”
那少年得到消息后跑开,郎君则笑的在地上打滚起不来。
“快去快去,早报为好啊!”
结果自然就是那少年被骂的狗血淋头。敢报绝尘峰老掌门的不是,不想活了?
少年回去的路上碰见令郎中,拿起剑就是追,管他三七二十一,能戳哪里是哪里。
“诶诶诶诶,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这位小兄弟,冷静啊——!!!”
“我冷静不下来!!”那少年继续如狂魔乱舞般乱刺。
郎君躲得像猴子般上蹿下跳,道:“你冷静不下来遭殃的是我啊!我操!好险,你看着地方砍好吧,呸!别砍了!!!!”
少年纠正道:“我不是砍,是刺!”
郎君崩溃道:“有什么区别吗?反正现在都是我死路一条了!”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拿着剑的疯子追着一个像有癫疯发作人的跑的场景。
郎君道:“小兄弟,临死前问你一个问题,你先停一停。”
那少年疑道:“什么问题”大概是怕郎君跑掉,他离郎君又近了些。
“你叫什么?”
“啊?”
郎君道:“我见你骨骼惊奇,是块当掌门的好料,这样,若是你在三年内当上掌门,别说城池千座,就是那绝尘峰我都拱手让给你。”
绝尘峰,他才不想要呢!正好还可以当成这少年努力上进的目标,此计简直两全其美,天衣无缝。
不曾想到那少年丢来一句:“我没兴趣。”
“........”
“.............”
“那在我临死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化成鬼来报复你。”郎君张开两手作鸡爪状,往那少年面前一扑。
本是想挑逗下那少年,却因肚子上的剑而及时停住。
那少年道:“沈相沉。我叫沈相沉,你若是真的想报复我那就来好了。”
“沈相沉是吗?我记住了,那么...”
“有缘再见!!!”郎君慌不择路,冲进草丛中就跑。
沈相沉看了眼草丛,粲然一笑。
身后顿时传来绝望的叫声。
“傻,后面有湖啊。”
湖!他万一不会游泳怎么办?
顷刻间,沈相沉脱下衣服就准备跳下去,却见郎君趴在岸边,脱下衣服在岸边晾,沈相沉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掉头离开。
郎君道:“我想起来了,不就是因为我砸了一下你吗?你用的着拿你破剑戳我一路吗?”
“你不懂。”沈相沉整了整满身是泥的衣服。
“你知道老子被骂的多惨吗!?”
“还有,我的接任大典,你怎么没来?”
郎君答道:“其实我是来了的,只不过人实在太多了!我可使了吃奶的劲往上扒,要怪只能怪他们,看不到不是我的错。”
沈相沉道:“那就是你矮的错。”
郎君道:“好吧,是我的错。”
一名弟子来报:“掌门,书信一封,要现在看吗?”
“读吧。”
“万玄宗主六十大寿,特邀请青玉掌门前来一聚,自上次帛涧一聚 ,已有十八年有余,宗主思之,夜不能寐,忘掌门于万玄宗内一见,好让宗主尽长辈之道。”
郎君轻蔑道:“啧,这老头还真好意思,还扯什么十八年有余,我看这都少了,你就没见过他吧。”
沈相沉寻思片刻,道:“好像,是的。”
郎君道:“撕了撕了,碍眼的东西。”
沈相沉从地上站起,取过书信道:“既然人家诚心邀我,哪有不去之理?此番是一定要去的,就算我再不愿也要为了青玉坛而赴宴。”
郎君撇了沈相沉一眼,又将目光移开,道:“沈相沉,你变了好多。”
“好厉害的样子。”
“噗,不会吧,你羡慕我,还是嫉妒?”沈相沉蹲下往他头上扔了一把草。
郎君道:“屁!既然你都去了,那我无论如何也得给他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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