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就不见了。
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我知道什么我又该知道什么
沈相沉此刻一脸茫然。
当然什么当然是因为他武功高、权利大?当然是因为他有把握可以掌控自己?
说话只说一半,真是让人心烦!
待千沧雨离去,弟子们全凑上来问话,围成一圈,用崇拜的眼光望着沈相沉,许是把刚才千沧雨的离开,当作是他的功劳了。
“掌门,您为什么不杀了那个鬼王?”
“你们懂什么,掌门这是留他一条小命,等以后再杀也不迟。”
沈相沉听到这话简直想切腹自尽,孩子,倒过来才对啊!
再待下去他恐怕会心虚而死,便直接摆摆手,道:“行了,今天的功课的做完了没一个个在这瞎凑什么热闹。”
待那些弟子各自散去,他摇了摇头,坐回了刚才看书的地方,拿起书读起来。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读着读着,他忽然觉得不对劲,刚才明明不是这一页.....
他为了固定还用毛笔放在中间,也没起风,只有一种可能——千沧雨。
“真是变着法子戏弄我,悔不当初啊。”沈相沉苦笑着。
如若重来,我定不会,说那种话。
“干嘛非得履行承诺!他是我什么人?仗着自己是鬼王,就可以肆意妄为了吗?我可不是怕了你,我只是....我只是...”
“不对,我根本没必要在意这种人,呸!这种鬼,品德恶劣的鬼,满口谎言的鬼。!
沈相沉这么一想,他压根没道理履行诺言,千沧雨只不过是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
可他杀了千沧雨,这点他逃避不了。
沈相沉摘下自己的竹叶发带,放在手心,看了好一会。
这个东西,千沧雨应该不会再想要了吧。
他把发带放在书案上,便去后山沐浴了。
深处山色,静谧清秀,青溪辗转依随山势千回万转,乱石丛中,褪去青衣,扬手拂水,空心自悠然。
静心静神之时,沈相沉摘下旁边的一片竹叶。
要是,一直如此就好了,要是,不做掌门就好了.....
——夜间已至,沈相沉正准备熄灯睡觉,看见千沧雨倚在墙边,手上还拿着他早上看的那本书。
千沧雨的目光从那本书上移开,看向沈相沉,道:“特地再问你一句,算数吗?”
就因为这个?
沈相沉实在是搞不懂他到底在纠结什么,他又不是什么女人 ,以身相许后问算不算数,两个男人,随口说了一句,他能从三年前记到三年后,沈相沉不得不佩服他记忆力真好。
“算算算!是小的错了,千不该万不该都是小的的错,只是鬼王大人,您这样会严重扰民的。”
千沧雨不明所以,问道:“我扰谁了?你吗?”
沈相沉内心,早已对他翻了无数个白眼,心道:你说呢?有谁三更不睡觉,跑去问这么无聊的问题谁有你这么闲不是扰民还是什么?
“没有没有,鬼王大人,小人抖胆一问。”
“什么?”
“您问完了吗?我可以睡觉了吗?”
就算内心一万句:快滚。沈相沉还是要和颜悦色说完这句话,人家是鬼王大人,一个不小心“咋擦”人头就落了地,态度不友好点怎么行,还不是为了保住这条微不足道的命。
千沧雨的目光撇过他的床榻,轻声笑道:“嗯.....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介意!
十分介意!
沈相沉急忙阻止道:“大人,我这里小,恐怕会挤到您娇贵的身子,还是算了吧,改日,改日我叫人订做最大的床送给您。”
“不用,我睡地,你睡床。”
“谁知道半夜会不会被你杀了,你个跟踪狂,跟踪狂。”沈相沉暗自嘀咕。
千沧雨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小的睡了。”他蹑手蹑脚的跑向床边。
“大人。”
虽然不怎么喜欢千沧雨,但他觉得必要的关心还是要有,于是问道:“您会不会冻着?”
千沧雨道:“在青玉坛真是白待了啊你.......”
沈相沉不解,道:“您这话未免太过分了。”
千沧雨抬起胳膊,向沈相沉示意。
“做什么?”
“你摸摸看。”
沈相沉在他皮肤上点了一下,这身体,并没有任何温度。
“我是鬼,在哪里对我来说,事实上,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我在乎的,不是地点,是人。”
“如此真是委屈大人了,既然这样,便请大人上来。”沈相沉伸手给千沧雨。
“不委屈。”千沧雨躲过沈相沉的目光,解了束发。
低声继续道:“你不必如此。”
“不必....叫我大人。”
沈相沉道:“那...沧雨?”
千沧雨神色微动,沉默良久才道:“嗯。”
“我哪敢啊,还是大人这个称呼较为合适,所以,您上来吗?”
“不用。”
察觉到千沧雨神色不快,沈相沉笑道:“大人怕挤吗?我刚才的意思是,我睡地,您睡床。”
千沧雨走到桌前,熄了灯,躺在地上,翻个身,恰好可以看到沈相沉的脸,见沈相沉迟迟站在床边不动,他道:“别说了,回床去。”
“.......是。”沈相沉只得放弃,总觉得让千沧雨睡地是委屈了他鬼王的身份,可千沧雨偏偏执着睡地,真是拿他没办法。
见沈相沉闭眼垂帘,安详沉静,千沧雨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想问问当年的事情吗?”
沉默了半晌,沈相沉道:“如果非要问什么的话,大人那时为什么....故意被我刺中?为了帮我?”此时他语气听起来很是低沉。
闻言,床下传来两声明朗的笑。
“你猜啊!”
“鬼王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早上是千沧雨先起的,沈相沉迷迷糊糊中看到千沧雨拿着清心朝自己胸口上戳,吓的从床上弹起,飞奔到千沧雨面前。
他惊呼道:“你在干嘛!不要想不开,虽然我这个剑老旧,但多戳几次很有可能会死,所以,放下剑,慢慢的。”不知为何,他突然感到:自己好像在教一个玩危险物品的孩子。
听完此言,千沧雨很是奇怪:“什么....我又不是要自刎,我就是看你这个剑,有些破了,所以拿来擦一擦而已。”
看沈相沉一脸着急的样子,千沧雨又开心了起来,他道:“没想到,沈掌门竟会如此担心我,放心放心,在你死之前我绝不去死。”
沈相沉刚才因为着急,根本没时间去顾忌形象。
他赤脚在地,面容沧桑,乱蓬蓬的头发看起来像被雷劈过。
千沧雨嘴角上扬,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扯了扯自己的的衣袖,笑道:“诶,地上凉,沈掌门怎的连鞋都没穿真是粗心呢。”
沈相沉被他这么一说,羞的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赶忙穿衣,临行前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离去了。
“掌门,您的.....”千沧雨手上攥着沈相沉的竹叶发带,话音未落,沈相沉便疾速跑回,拿起发带就走。
“呼,还真是....”千沧雨目光凝聚在沈相沉的背影上,看了好一会。
待他身影完全消失后,千沧雨一屁股坐到沈相沉塌上。
要说昨晚,那真是.....一言难尽!
沈相沉睡觉一点都不老实,好几次差点滚下床,怕沈相沉着凉,他只好睡在床边,睡床边就睡吧,勉勉强强,也还能凑活。
谁知,沈相沉一个反手,千沧雨脸上落下了个完美的巴掌印。
这是他过的最难忘的夜————不眠之夜。
一直到早上,他都没能睡着,觉得无聊,就拿起清心擦了起来,毕竟这可是捅过他的剑,要好好对待才行。
沈相沉一走,他终于可以好好睡觉,现在只要闭上眼,静静等待着沈相沉教课回来就行了。
——另一边,沈相沉开始授课。
“封魂消怨,度化使之得以安息。若怨气深重,则化厉鬼,需除之。除鬼之法,符箓镇压,寻之骨灰,抛之即消散。”
一名弟子举手,沈相沉点头示意,那弟子道:“掌门,若是只有符箓得以镇压,那您当年以宝剑除鬼,是何如”
沈相沉道:“符箓镇压虽为第一,但并不是别无他法,除鬼门道,无穷无尽,再者,符箓所除皆是小鬼,以你们现在的修为,要除厉鬼还需努力。”
沈相沉尽力避开关于宝剑除鬼王这个话题,若是他们知道那个鬼王此时就在青玉坛,还和他共处一室,恐怕自己勉强才维持下来的形象就要崩塌了。
另一名弟子道:“掌门,山下的灵源村近日为邪祟所困扰,请求青玉坛派弟子下山除邪,您看”
沈相沉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早上,我们看掌门迟迟不出,又不能硬闯您的内室,这才没来得及禀报。”
啪!
沈相沉往桌子上用力一拍,很是激动:好!太好了!本掌门终于可以摆脱千沧雨那个鬼东西了!
一想到这,他笑忘乎所以。
台下弟子们皆是一脸迷茫:掌门到底在笑什么?
“咳咳,你们不用去了,区区邪物,本掌门一人足矣,此事不必多说,你们在山上好好修炼,不许偷懒,我回来检查。”
沈相沉不多说,匆匆忙忙的一路跑下山,怪小时候受老掌门“不能在普通人面前使用法术!”的思想毒害严重。
沈相沉打听了一阵,总算摸清楚了灵源村的位置,还是趁没人在的时候偷偷御剑飞行了,要走着去灵源村,起码得三天三夜,鬼有那个闲功夫啊!
想着想着,沈相沉觉得有点不对,好像.....鬼真的可以有那个闲功夫。
比如:千沧雨,整天闲的没事干!
也不知道这货在干嘛,万一,他拔我种的宝贝们怎么办他偷偷跑出去怎么办沈相沉越想越发慌,以千沧雨的性格,太执着!说不定找不到自己就会跑出去把青玉坛搅的天翻地覆。
要不,回去看看?
沈相沉纠结良久,下定了决心:不去!原因就是:去了的话,自己好不容易才摆脱的千沧雨,岂不是成了徒劳一场,而且说不定他还会变本加厉,继续追问,万一还要和自己抢床位.....
所以,不去!坚决不去!
飞行了大约三刻,沈相沉发现根本找不到,什么天水村,断桥村,芽衣村都有,就是没有灵源村。
只好下来自己找了。
见远处有一位少年,沈相沉走去,拦下那位少年。
“这位公子,您可知灵源村怎么走?”
那少年撇了他一眼。道:“灵源村最近闹鬼,我劝你,别去为好。”
☆、第六回 恶鬼
这时候能扯什么就扯,管他呢,沈相沉必须得动用这张三寸不烂之舌了。
他道:“我探亲,这不是没办法嘛,只是我那亲戚实在是揭不开锅了,一家老小的,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公子是个好人,想必不会....”
沈相沉一编故事就滔滔不绝,那少年道:“行了行了,你就甭骗我了,一看你这样子,哪是普通人啊,灵源村就在那边,你自己小心便好。”
他提醒后便急急忙忙走了。看这少年的样子,许是哪家的小公子。
看了片刻后,沈相沉往那少年指的方向走去,村口有一颗枯树,下面摆着一堆红线,这灵源村也是个奇葩,村名刻在树枝上,而且还是极小的字,歪七扭八的,还好沈相沉从小字写的也不怎么样,细细辨认,还是能看懂的。
路过了一位大娘,手里拿着两麻袋土豆,身上扛着一筐白菜。沈相沉即刻挡住那那娘的去路。
一上来就问:“大娘,这村里有邪物吗?”
沈相沉早就知道,还是问了一遍,原因很简单:走个程序。
那大娘把篓子放在地上,拍手掐腰道:“有!那邪物可厉害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本领高强的很,我们拿他也没有办法,也没人帮着除邪,都找上好几家了,现在这些世家,一个比一个没用!”
沈相沉只是笑了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那大娘打量着沈相沉,道:“这位少公子,是外地人吧,听口音像兰城那边的?”
“是....是啊,准备想进去看看的,没想到真有邪物,真是不得了。”沈相沉原本是打算理直气壮的说来除邪,听这大娘把那邪物说的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吓的腿软,站也站不住了。
他镇定道:“您见过吗?”
听他这么说,那大娘道:“见过见过,上次在瓜田里看到过一次,我拿起锄头就砍,谁知,他还有同伙嘞!幸好前些日子去庙里烧香拜佛,不然这条命就没了,想想后怕的很!”
瞧了沈相沉几时,她道:“我说,少公子,看你这么年轻,模样又好,千万别犯险,我们村好几个姑娘都被那邪物给糟蹋掉了,你可千万得小心。”
沈相沉头上直冒冷汗,道声谢后赶忙离开。这鬼不仅可怕 ,还好色
即是姑娘遭殃,为何要提醒我?难道这邪物......
男女通吃那真是太没良心了。
沈相沉拿起清心,对着它嘀咕几句,抄小路进去了。
害怕归害怕,现在的他,是掌门,是青玉之主,既然说了,那就要做。
做不做的成是一回事,说了不做又是一回事,那就暂时别管结果如何,放手去做就好,至少不算丢人。
可他确有过食言。
那个鬼,大概很恨他吧....
究竟是怎样呢?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真的毫不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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