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相沉扶了扶额头,似是烦恼。原地思索片刻,便朝灵源村内走去了。
——千沧雨始终睡不着,起身在沈相沉房间四处徘徊,见不到沈相沉人影,又不能出去,把沈相沉屋子看了个遍,终于忍不住,化了个形,变成青玉坛的弟子,这下行动就方便多了。
出来观摩了一番青玉坛的外观,倒也是个清净雅致之地,沈相沉住的屋子更是,门外皆是兰花,十步之内,兰香四溢。
千沧雨路过一块石碑,蹲下观看。看到之后,他的脸一瞬间僵硬。
..........沈相沉是有多宝贝这些兰花
明明是竹林傍山却极其喜爱兰花,真是个有趣至极的人。
千沧雨看向沈相沉屋子上的牌匾,出乎意料,不是兰花室,而是沉香室。
千沧雨手指拂过下巴,笑道:“沉香,相沉,沈相沉啊沈相沉,你还真是够自恋的啊。”说着在他牌匾上留下一行字:竹如相沉,兰似沉香。
也没有任何意思,只是千沧雨觉得,沈相沉有竹的精神,而兰似沉香,只不过是为了押韵,才添了上去。
收笔抬眸,千沧雨注视良久,似乎对自己的作品感到非常满意。
做完这事,千沧雨心道:反正现在自己是青玉坛的弟子,沈相沉该不会发现,抱着这种心思,千沧雨转身去了大殿附近。
一阵打闹嬉笑声传来 。
千沧雨奇怪:难道沈相沉在带这些孩子玩游戏这掌门当的如此悠闲自在
他走去,还真是那样,大殿之外无一人练剑,这些弟子玩的不亦乐乎,玩游戏是在玩游戏,他猜的没错,可唯独不见沈相沉。寻寻觅觅,仔细查看,确认没有沈相沉后,他问了其中一个在打鱼的弟子。
“沈相,掌门呢?”
那人打量了他一番,奇怪道:“你今天没来听课掌门下山除邪了,应该几天都回不来了,诶,你打鱼吗?”
“哈哈,不了不了。”千沧雨转过身,表情逐渐凝固。
他咬牙切齿道:“沈——相——沉......”
“掌门去哪了为什么不带上我们呢”又是一副笑脸,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怒色。
那打鱼弟子身边站着一位少年,比起打鱼弟子,他显得更加俊秀,但算不上是什么乖弟子。
“去灵源村了,你这脑子,真是够笨拙的,掌门这么厉害,勾勾手指就解决了,根本不需要我们。”
那名少年鄙视了他一眼,便提起打鱼弟子,强迫他陪自己玩无聊的泼水游戏去了。
千沧雨握紧的手发出咯咯的声音。
他喃道:“沈相沉....”
“你以为这样就能甩了我...”
“你这辈子,都别想甩开我!”
沈相沉打了个喷嚏。
“下雨了吗?”
阳光明媚,并没有,沈相沉奇怪,猜测应该是他的错觉,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这让他回忆起了那个师弟,自从他当上掌门之后,苏殷卿就与青玉坛断绝了关系,听说现在去了绝尘峰。像他这样的人,自然不愿低人一等,何况还是他以前欺负过的沈相沉。
这一坐就坐到了下午,巧的是,又碰到先来的大娘。
“少公子,不是让你不要进来的吗你们这些人,就是不听话!”
“我在此休息片刻,就走了。”沈相沉尴尬一笑,这已经是今天第九个让他走的了。
那大娘道:“少骗我,我闺女刚才还说,村西有个大傻子,一动不动的坐了半晌。”
“........哈哈,您现在应该,没有女婿吧”
沈相沉很想反驳,又怕被赶出去,像村里的大娘们,骂人可不得了,嗓门大的能吵死人。
他为什么知道在他那个村,可没少听大娘们对骂,战斗力极高,能骂一天!
那大娘从箩筐里拿出两个砖头,道:“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想当我女婿吧瞧你这你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干不了粗活。”
沈相沉皱眉,反驳道“谁说我干不了粗活”
说着,夺过那两块钻头。
“谁说他想当你女婿他早有人了。”
沈相沉看到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千沧雨,顿时心凉了半截。
那大娘呆在原地,菜篮子准确的掉在地上。
沈相沉不用猜,她定中了千沧雨。
过了一会,她道:“公子,有妻室吗?我闺女长得俊俏,你绝对吃不了亏。
“家中还有几亩良田,要不去我家坐坐”
千沧雨笑了笑,道:“好啊,我正愁找不到好姑娘呢。”说完他看向沈相沉。
沈相沉木然,随即补上了一个白眼:就你,还找不到姑娘,现在又出来祸害良家少女。
“娘~”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与这声音完全不相符的是,跑来的是一个肥大腰粗的女子。
那大娘道:“你怎么来了正好,我刚替你说了媚。”
“你看看,可还中么?”
那女子故作娇羞状似的捂着脸,转身背过去。
她道:“终身大事全凭母亲做主。”
沈相沉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拍了拍千沧雨的后背。
“哈哈哈快去哈哈哈哈快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戞然而止,沈相沉面色涨红,看起来很是难受,蹦跶到千沧雨面前比划。见千沧雨一脸茫然,他艰难道:“.......快.....我岔气....了.....千..”
千沧雨冷眼看沈相沉,手上却帮他顺气,一边又责怪道:“你今天这么高兴又不是小孩子了,好歹注意下形象。”
这女子转过身,看着千沧雨,面色殷红,这么一看,真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
她捂嘴笑道:“真是一个风情万种的男子呢。”
沈相沉紧盯着他,再瞧了瞧千沧雨,于心不忍了。
“今日能遇公子,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想必公子已万花丛中过。”
这句沈相沉赞同。
“我不强求公子能爱我三世,但求...但求...公子给我一个以身相许的机会,可..可好”
沈相沉嘴上不说,心却道:合着就是打算占千沧雨的便宜了
这女子简直丑不堪言!千沧雨若被她玷污的话,干脆上吊得了!
再看向千沧雨,他一脸不情愿,摇了摇头,说道:“我不喜欢。”
那女子听他这么说眼泪唰唰的掉了下来,很是心碎的样子。
大娘搂着那女子,对着千沧雨指指点点道:“我女儿这样好看,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沈相沉道:“既然不中,强扭的瓜不甜,相信令千金...”
“你给我住嘴!”
不难看出,这大娘因为丢了面子,所以才迁怒于沈相沉。
“我倒要看看,什么姑娘能入的了你的眼。”
千沧雨道:“不用看。”
三人一齐注视着他。
随后,千沧雨指了指沈相沉,道:“他这样的。”
说完之后一片沉寂。
“砰——
沈相沉手中的砖头裂开,一脸愕然。
那大娘干呕了两声,像避瘟疫一样带着她女儿跑了。
沈相沉惊道:“我这样的你该不会...
“我可不喜欢男人,你想都别想!”说完他抱紧了身子。
千沧雨把脸凑近,笑了笑,转身走了。
“你把话说清楚!”
沈相沉是觉得如果不说清楚,他可能直视不了千沧雨。
千沧雨回头,一脸不屑道:“你以为呢?我要是不说,你让我跟那种女人在一起沈相沉,你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和那种女人成婚吗?”
“您就是嫌弃人家相貌。”
“我是怕伤了人家的石头心,耽误了你的除邪任务。”
沈相沉听他这么说,追了上去,道:“我不是故意躲着你,才下山的,我只是.....”
见千沧雨没有反应,沈相沉拉住他衣袖,千沧雨神色顿了顿,回头温声道:“不必解释,我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沈相沉放下了心,跟着千沧雨。
千沧雨今日与平常不同,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沈相沉忍不住主动找起了话茬。
“您知不知道邪物在哪”
千沧雨道:“不知道。”
“哦.......”
沈相沉觉得不找话题还好,这下他明显感觉到了尴尬。
他自言自语道:“那个大娘为什么,随身带着砖头?”
千沧雨冰冷的目光扫过沈相沉,道:“可能见谁都带着。”
“哈哈,应该是吧。”沈相沉笑的很没有诚意,完全是勉强,尴尬之情,难以言说!
千沧雨停下,指指前面的瓜田,道:“就在这吧。”
此刻已经接近亥时,他们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这偏僻之地。
沈相沉疑道:“为什么要在这?您知道那鬼一定在这吗?为什么要在晚上”
“不为什么,一般都是在晚上。”千沧雨还是冷着脸,一脸严肃。
一阵阴风刮来,沈相沉拽着他趴下。面前大约是三尺高的杂草,足足藏住他二人,沈相沉小心翼翼的扒开缺口,勉强可以看清前面的景象。
瓜田里出现了几个四肢僵硬的鬼,扭动着身躯,抱起一个西瓜咯吱咯吱的咬起来,吃完之后,抱了几个西瓜。
又去了前面的菜田,其中一个拔了拔种在地里的萝卜,结果不成,反倒是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沈相沉笑出了声。
那鬼猛然回头,见没有人,招呼其他鬼,似乎在议论着什么。
每个小鬼的手上都捧着瓜果,像是受过专业训练似的,排着队,向沈相沉走去。
莫不是传说中的神偷派
沈相沉觉得有趣,叼了一根草观看,千沧雨把他口中的那根草抽出,无奈道:“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吃草。”
脚步愈来愈近,沈相沉屏气,下意识的想捂住千沧雨的鼻子,忽然想起千沧雨也是鬼,手停留在千沧雨的脸上。
千沧雨握住,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没有,看你好看。”沈相沉把手抽出来,继续趴着。
其中一个鬼道“你说今天老大会不会高兴”
另一个鬼答道:“不知道,不过....最近老大看起来不太高兴,又没活。”
说完后一脚踩下去,沈相沉看向千沧雨,他神色依旧冷漠,仿佛被踩的人不是他。
见惯了千沧雨浪荡不羁的样子,现在一副冷漠脸,反而让沈相沉不习惯。
待那群鬼走后,沈相沉道:“我去看看,你要跟来吗”
千沧雨愣了一下,道:“去,我可以帮你。”
沈相沉觉得这对话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来 。
两人跟在这群鬼身后,穿过密林,看到了一户人家,点灯围篱,鸡鸭啄食,菜园草坝,和普通的人家没有区别。
小鬼们恭顺的敲了两声门,门开的那一瞬,里面传来一阵臭味。
“我.....里面是在煮*吗?”沈相沉捂着鼻子,这味道,当真是恶臭难忍。
那些鬼许是在吃饭,其中一个男声问道:“好吃吗?”
“哈哈哈,好吃好吃,大人您做饭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是啊,大人您,今天心情很好”
沈相沉心中疑道:难不成很可口只是味道难闻了些
吃了一阵,那群小鬼个个冲向门外,把方才吃的不明物体吐了出来。
“他能不能别做饭了,多少有点自知之明,再这样下去,我迟早得被他毒死。”
“你就别抱怨了,你们好歹吃的少。”
“谁叫他今天心情好,种活了”
“我宁愿大人心情不好,就不用再吃他做的饭了。”
那群鬼议论纷纷,吐完后,便各自拿起锄头刨地去了。
这么说,屋里的那人是他们的头头,还会分心情的好坏做饭的恶鬼?
☆、第七回 长寻
千沧雨拿起腰间的无痕,似是动了杀机,沈相沉握住他的手,道:“不可,我看这鬼不像是在闹事,只是贪玩了些,待会我进去,看他的态度,若是不能,您再来救我便是。”
“不行。”千沧雨把无痕从腰间抽出。
与此同时,门从里面被推开,出来了一个白袍男人,手托着下巴,打量前方,环顾四周,见并无异样,便朝着前方的葡萄架走去,取下了两株葡萄。
千沧雨眉头微皱,道:“还真的是他,这个没用的东西,现在又跑到这作恶。”他语气不善,听起来像是十分瞧不起那白袍男人。
沈相沉问道:“怎么...你们认识啊?”
“何止认识,他在鬼界没少闹事,之前被我赶出去,谁知道如今,竟溜到这祸害他人。”
“他很厉害吗?我听村里的大娘把他说的神通广大,所以.....”
千沧雨打断他,说道:“一些小把戏罢了,在各界都臭名远扬,你没听说过吗?
“我平日不爱打听这些,臭名远扬为何这么说看起来倒像是个至情至性之人。”沈相沉心虚了几秒,他根本不是不爱打听,青玉坛那么偏僻,他又懒得出山,倒不如不打听。
千沧雨问道:“那你可听过夜鬼”
沈相沉深思片晌,才道:“夜鬼......化无这个倒是听过,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传说中的夜鬼不是早被杀了吗?”
他听到夜鬼一词,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传说夜鬼并没有真名,正因为没有名字,世人都说夜鬼是个妖魔。
给他起了无数个名字,当然,这些夜鬼本人从未承认过,什么夜鬼獠牙,青面夜鬼,简直俗套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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