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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予我一颗糖(玄幻灵异)——孔愚

时间:2021-04-08 10:03:23  作者:孔愚
  算了,一个陪伴的玩具而已,就这么着吧!
  于是,毗天又开始了长达万年的沉睡。
  破天懵懵懂懂,不知所措,只得寸步不离依偎在毗天身旁,守着他,也守着雷池荒原,一千年,一万年……
  任光阴四散,我与君共生,苍茫此间,望四极浩渺,直至杀破穹天,风雷惊变。
  山河日月,缓缓动矣!
  茫茫九霄三十三重天,寥寥九州千万里地。上古大神诸如女娲、盘古之流相继而陨,真神毗天横空出世,十方诸神皆惧之。适逢天下大乱,妖孽横生,修罗祸乱众生,神族濒危,毗天收四方妖邪,天下乱始平,然此役,真神鏖战力竭,终至陨落,天上人间,难觅神踪。
  ——《山海怪谈》
 
 
第32章 相遇是糖(1)
  我是破天。
  这天地间,我只见过主人一个生灵,我曾以为,我的世界只有主人,主人的世界也只有我,这世上只有我们二人,我们亦会如此这般度过时间的尽头。
  仍是平淡的一日,我如往常一般在浪潮涌起的黑水中浸浴着身子,这黑水可腐蚀人的肌肤骨头,乃冥界弱水的源流,所以这黑水河中从无活物,偶尔倒是能瞥见一些上古妖物的骨头,这些妖物夺天地之造化,却仍是被这黑河之水化成一副白骨。
  我自小被主人拘着,在这黑水河中浸泡身子,起初一沾着水,便如同万只蚂蚁一样刺骨挠心地痛,浑身上下犹如在刀山中滚过一般,河水常常腐化掉我的肌肤,让我变成一具面目可憎的白森森的骷髅。
  我时常耐不住,可主人的命令不容更改,他不言不语,那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冻结了我一切的语言。
  大抵我尚算幸运,无论黑河水多少次剥蚀了我的肌肤,我总能长出新的皮肉,且我的肌肤愈来愈百害不侵,外面瞧着莹润柔白,实则如铜墙铁皮般坚不可摧。
  如今将身子沉在这黑水河里,我已无感,还时常发呆,望着四方无极的旷野,远处冰雪凝成的高山,旷野上墨蓝色的荆棘花。
  雷池起初是没有这荆棘花的,某一年,暴风雪刮来了一种石头,它们落在结界内,外面的坚石风化后,竟然是一粒种子,那种子在此处生根发芽,我想它能承受得了风雪和雷击落到此处也是生命的奇迹。
  我从未见过其它生命,见着这粒种子心中十分欢喜。主人常常沉睡,我闲来无事,便用雪水浇灌它。风沙雨雪侵袭它时,我就用身体遮着它;地动山摇,沧海桑田变换时,我就及时给它挪窝;电闪雷鸣,天火骤降时,我就舍身护着它。
  就这样,这荆棘花一天天长大,它长得愈来愈好,树大根深,枝繁叶茂。
  我常常对它讲话,只是它永远不能回答我。
  我常想这世上除了我与王,再无任何一活物能趟过黑水到这辽远的雷池。
  可有一天,电闪雷鸣格外厉害,我在这黑水河中拾捡到了一只血肉模糊但肌骨尚全的鱼。
  他衣物已被这黑水腐化了,浑身血糊糊地,布满了伤口,血肉外翻,边缘浮肿发黄。
  我满眼好奇,将这活物左右翻动,这伤,实在是有些重,我耐着性子数了数,刀伤、剑伤、鞭伤、箭伤、斧钺钩叉弄的伤,不可胜数,这倒是十八般武艺齐活了。
  这个东西,生命力真是顽强。
  我上下其手,将他浑身上下一寸寸细细摩挲,从上摸到下,从左摸到右,再摸摸自己,他生得真别致,与我和主人都不同。
  他生着一条金光粼粼的鱼尾巴,虽伤口狰狞,然而映着乌沉沉的河水,格外地夺目,如同刺破乌云的红霞,而且他还生了一对金色的翅膀。
  我有些疑惑,这当是主人说的美人鱼!可美人鱼没有长翅膀的呀!
  倒是有趣!
  这日子,委是无聊,来了条鱼,勉强也够陪我玩耍。
  听说美人鱼会唱魅歌,会在月下翩翩起舞,此处无月,不过来段歌舞也可助兴。
  我伸手探了探呼吸,发现呼吸微弱,顿时大觉扫兴。原是个将死之物。
  我便想将这人鱼儿抛到黑水河里。
  可转念一想,鱼,不是可以吃吗?
  人鱼,也是鱼!
  自我到这世上,还不曾吃过肉呢?日日吸风饮露,以风为食,以雪为饮,一直未尝到这人世间的烟火味,时常觉得自个儿都快在这天地间羽化了。
  这尾小玩意儿模样甚是惨淡,胜在生得白皙,虽然血肉纠结,但若是装点装点,一道儿红一道儿白,也是好看的,正好不就是主人说的生片大白鱼嘛。
  终于可以不用吃素了!
  吃肉是个什么滋味呢?主人不是常说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最是爽快吗?
  我喜滋滋地望了望这尾人鱼。
  好生期待,我平生第一顿肉。
  说干就干!
  于是我便一把将这人鱼儿裹挟在胳肢窝里,雄赳赳气昂昂地上岸去了,其实往日还要多泡些时辰,不过为了吃肉,早些上去也无妨。
  我将这大白鱼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洗了个遍,这白花花带着红的鲜肉真是嫩,清蒸可也,原汁原味很是不错。烧烤也成,蘸点咸的黑水,必然咸香四溢。生片亦行,很有一番天然去雕饰之感。
  我嘴里不禁咽了咽口水,为这这一口肉,我甚至整顿衣冠,沐浴更衣,很有一番仪式感。
  我取出王送我的破穹刀,试了试刀锋,无甚问题。今日暂且生片吧,肉要一口一口尝,不能一日吃尽了,剩下便挂起来风干,风干肉也别有一番滋味。
  万事俱备!不过我望了望这人鱼,觉得有些可惜!
  这个人鱼儿洗净了,真是平生未见过的美物。
  他身量颀长,骨骼清奇,一点美人尖平添韵致,身子虽密布了荆棘般的伤口,却更有一番触目惊心的凄绝的艳美。
  如此美人儿,真是造物的厚爱。
  我鬼使神差般地,不自觉地抚摸着人鱼儿的脸庞,却不察这男子鸦羽一般的睫毛扑棱了两下,一双桃花眼潋滟生波,光华流转如青天里的雪光。
  “作甚?”
  我惊了一下,缩回了手,愣愣望着这个突然说话的鱼。
  他没死!
  嘶哑的声音如同遥远的嘹歌,不经意间撩拨人的心弦。
  他好似没有察觉自身的处境,裸着全身,却怡然自得。
  只是,他浑身带伤地躺在那里,脆弱极了,流金的发丝凌乱散在玉白带血红的肌肤上,清美得如同一盏易碎的盛着萤火的琉璃。
  我的心不自觉地颤了颤,我有些奇怪抚着心口,为甚我的心跳得这般快,不正常!
  定是这鱼会什么厉害的法术,可未见他施法呀!
  那他定是藏了什么法宝,我一脸疑惑,把他翻来覆去检查了许多遍。
  他一脸不愉,方要言语。
  我拍了拍他鱼尾,“别动,检查身体。”
  我耐着性子检查了无数遍,还是没有找到他的法器。
  不知我碰到了哪里,他的身体竟然像火烧着了一般,变成粉粉的颜色,金粉色的鱼尾不安得摆动,苍白的美人面也现出一缕缕的红晕,像是遥远的云天里色彩妩媚温柔的晨光。
  “查得如何?”
  我严肃道,“你闯了我的领地,我可以不追究你,只是藏了什么法器,快快交出来。”
  他一脸无辜,“我没藏法器!”
  “那你用什么东西敲打了我的心?为甚它一见你就跳得这般快?”
  这鱼惊愕地望着我,忽地噗呲一笑:“以为是个不知事的愣头小子,竟是个风月老手。”
  我的心跳得愈发不正常,我感觉自己生病了。
  我捂住心口,离这鱼远了些,可心跳还是这般猛烈,像暴风冲击着雪山,像天火砸在原野。
  我心下不愉快,严肃认真道:“别笑了,你一笑,我心就跳。”
 
 
第33章 相遇是糖(2)
  这鱼笑得愈发开心,如同花枝乱颤,“你好生无礼,明明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心,却要怪我发笑。”
  我有些气,不信邪,将这鱼仔仔细细查了好多遍,仍然一无所获。
  他也不反抗,任我将他翻来覆去,只是笑意盈盈望着我。
  只是,他越看我,我的心就越像火烧着了一般。
  我有些恼怒,本来若是来了活物,我定要留着玩玩,毕竟活着的玩具我没见过。只是,这鱼实在厉害,还没有施法就让我心神大乱,还是宰了吧。
  想明白了,我便把他丢在一旁,专心磨刀。
  鱼有些虚弱,却还是兴致盎然道:“磨刀作甚?”
  我瞄了他一眼,“刀磨得快些,肉切得齐整些,味道更佳。”
  他不明所以,“入味?”
  我亮出一口大白牙,“我要吃你!”
  他本是笑嘻嘻的,此刻却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脸上一道儿青一道儿白,“你的口味真是重得很。”
  我一脸诧异,奇怪地望了望他,生片,没加佐料,口味哪里重了?
  只是,片起肉来鲜血直流,况他又醒着,着实有些残忍,若说口味重,确实有些。
  罢了,都要生吃了他,何必在乎这一言半语的,我赞同地点点头,“我口味确实很重。”
  男子似乎被扼住了喉咙般,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半晌才呐呐道:“你倒也坦诚得很。”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他低垂着眉眼,纤长的睫毛遮住了流动的眼波,让人瞧不出神色,却又无端惹人怜惜。
  我倒是有些无措,一瞬间起了有些许心软,要不养着他让他每日与我唱歌跳舞。
  还是算了,他这般厉害,莫要着了他的道。
  想吃肉的念头一旦起了,就遏制不住,我思忖片刻,商量道:“要不,我把你打晕了再吃。”
  男子身子抖了抖,摇摇头,“不用,我也长长见识,毕竟从前只有我享用美人儿,未曾料到也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倒是有趣。”
  被人吃掉,很有趣?
  这外界的生灵果真是与众不同。
  这鱼眼眸灵动,像是藏了一季的秋光,他软了语调,声音轻轻的,几乎听不到,仿佛有些难以启齿:“你……莫要……吃我,我愿……愿意……献身于你,只是我有伤未痊愈,望你多加怜惜。”
  他深深凝望着我,我总觉得他眼里有钩子,会勾人。
  这美人鱼,倒是有几分乖顺!
  我甚至没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只仿佛听到他说愿意献身。
  他又轻轻摸了摸我的手,我觉得仿佛天降雷火一下子撞上了我的心口。
  随即,那尾鱼儿四仰八叉呈大字地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倒是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只是脸上时不时闪现郁闷的神色。
  倒是尾识相的好鱼儿!
  望着他白嫩嫩的脖颈儿,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举起骨刀,锋利的刀刃直逼那细嫩的脖颈儿,却不想那鱼儿竟然就地一滚,让我扑了个空。
  他莫不是太害怕了。无妨,反正是我砧板上的肉,就陪他玩玩儿,我再接再厉,刀刀逼近。
  那鱼儿左右躲闪,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因动作过大,撕扯着已然凝固的伤口,鲜血汩汩向外冒,映着苍白的皮肤,越发触目惊心,“你这狗贼,逗了本君半天,原来真是为了吃我,我还以为你有特殊癖好,所以煞费苦心玩什么情趣花样。蛮荒之地的怪人,品味果然殊异。”
  花样多?
  清蒸、红烧、风干……花样确实多,这品味嘛,如你这般如此秀色可餐的鱼儿,我品味自然是好的。
  只这鱼儿恁地聒噪。
  我懒得再与他戏耍,发了狠,向他刺去。
  谁知,那鱼儿生命力竟然如此顽强,我的刀快,他的身形更快,眼前只见一道残影掠过,我的手被他死死抓在手里,而我也被他压在身下。
  奇耻大辱!
  真是奇耻大辱!
  居然被一尾伤重至此的鱼生擒了!
  我气得发抖,抬腿便要攻击那不知好歹的美人鱼,本想给你个痛快,你却偏要与我挑衅,等我制住了你,非得好好折磨不可。
  那鱼儿的脸色更差,细白的皮肤如同山岚深处的云烟,吹口气便能消散,他也觉察出情势不对,咬牙切齿道:“本君愿意献身于你,你还看不上本君?”
  我用看傻子的眼光望了他一眼:“我看上了呀!”
  鱼儿吃瘪,脸上一副憋屈的神色,“那你还要吃我?”
  “当然,你的肉质看起来十分鲜美,今日准备生片,明日烧炙,后日生煎……我尚未完全想清楚,不着急,美味总是要慢慢享用。”
  这鱼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有些气恼:“你说见着本君心跳加速,不是垂涎本君的美色吗?”
  我思绪有些混乱,下意识回击:“当然,一想到可以吃到你这般美味,兴奋得心跳加速。”
  鱼仿佛有些颓丧,“原来不是垂涎本君的美色,而是垂涎本君的美味!”
  我一脸理所当然,那鱼见我打定主意要吃他,立马变了脸色,精致的面皮上青筋暴起,狭长的眼中划过一道暗流,瞬时凶光乍现。
  忽地,他一手死死卡住了我的脖子,一手五指成勾,电光火石间夺了我的匕首,将匕首狠狠刺入我的心口。
  不好!
  这鱼竟这般狡猾!
  居然临阵变卦,不守信用,说好的为我献身呢。
  欺骗我的感情!
  没想到我纵横雷池数十万年,竟然栽在了一头鱼的手上。
  不过,这鱼儿用了十足的力气,却不可能将我一击毙命,他一击不中,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将破穹刀再次插进我的心口,我躺在地上,嘲讽地望着他。
  美人鱼妄想这般取我性命,却是不可能,殊不知数十万年来,我的身体连这穿骨腐肉的黑水都不惧,而我的心与旁的生灵不同,生来坚硬不可摧。
  所以,这两刀下去,与我而言,不过是皮肉之伤罢了。
  我乃刀枪不入的铜皮铁骨,看你能耐我何。
  我手脚平摊在地上,一动不动,颇有些藐视的意味。
  许是我藐视的态度激怒了他,他那一身好皮囊竟泛起了淡淡的粉红,纵横的伤盘踞在他羊脂般的身躯上,靡艳得如暮色降临时,迷丽的晚霞追逐缥缈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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