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冷静不下来。
心里的野草在疯狂蔓延,他现在还是在梦里吗?
第69章 星海锚点
“小城,你要去哪?”
连城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想要回国。
他有无比重要的事情要确定。
连邑正在院子里给露cky冲澡,看到提着箱子出去,站了起来。
“回国。”
“还没有过年,”连邑冲上来抓住他的手腕,眉头紧皱,“你才刚回来。”
他手上带着冰凉的水珠,连城有些为难的样子,问道:“你是真实的吗?”
连邑这才觉得他有些不对劲,连哄带骗的把他带回房间,叫来了医生。
连城躺在床上,房间里充满舒缓精神的精油气息。
他神思恍惚,宛若抽离身体直达上空。
他被催眠了。
“所以你是说,他妄想出来一个系统,在给自己做治疗?”连邑啼笑皆非,他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么多年,连城在国内接受心理辅导他都知晓。却从来不知道,连城还有重度妄想症。
女医生很是严肃,她点头,“是的,连先生幻想出来三个世界,他在其中扮演着不同的人物。”
“根据他的描述,我初步分析出来的结果是,这些世界都是他根据自己的经历虚构出来的。”
连邑想到连城之前突然拿起画笔,这次又要拍摄钢琴相关的电影。
似乎都和这些对应上了。
“那为什么他在第二个世界里,掌握的并不是他擅长的极限运动?”
连城以前并未尝试过极限运动,他一直以来都被呵护的很好,蓝孟云也从未让他接触过危险的运动。
女医生五十多岁了,在蓝孟云还活着的时候,她就是连家的私人医生,对这段往事也非常熟悉。
她沉思片刻,给出了一个答案,“这是他内心的渴望,还有什么比极限运动更让一个人能感受到对自己生命的掌控吗?”
连城被催眠时,把那种潜水窒息的感觉都能说的一清二楚。
只是因为他大脑中,残存的对婴儿尚在母体时的记忆。
高空失重,就像人在睡梦中,时长会觉得身体猛然失重,继而惊醒的感觉。
“他在尝试着和自己过去和解。”
他们并不知道连城到底构造了怎么样的世界,又遇到了什么样的人。
但连城在试图跳出他自己虚构的幻想世界,触摸真实。
连城这一觉睡得很是漫长,等他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下楼,爸爸爷爷和哥哥都坐在沙发上。
他们坐在那里,看连城像梦游一样下来,和他们坐在一起。
连城低下头,揉了揉有些发痛的太阳穴,声音也有些沙哑:“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女医生放下书,对他道:“你感觉怎么样?”
连城摇摇头,拿起佣人端过来的牛奶一饮而尽。
在那里呆坐了一会,早晨醒来时那种异常的失落感已经淡化了很多,他现在清醒了。
抬头看向连邑:“你们都知道了?”
医生走过来,翻开他的眼睑,对连朝点点头,“他已经清醒过来了。”
连朝叹口气,他一向不知道怎么和自己这个二儿子相处。
尤其是蓝孟云活着的时候,她凭借一己之力,把连城和这个世界阻隔了起来。
濒临疯魔。
等她去世后,连朝才发觉自己对连城亏欠了太多,他没有很好的尽到父亲的义务。
在面对连城时,态度也总是不能强硬起来。
不敢逼迫连城去看病,不敢让连城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但连家人对于骨肉至亲的情感,从来都是很浓厚的。
直到现在他才察觉,连城已经和他们疏远到,天大的事情也不愿讲述了。
医生问连城,能否把那三个梦讲述一遍。
连城沉默,他不愿意承认那是他自己虚构出来的梦。
毕竟他曾经那么真切的体验过,甚至有种“好真实”的感觉。
谁敢说,现在不是梦呢?
他咬紧牙关拍打自己的脑袋,却被连邑制止了,“够了,小城!你抬头看看,我们都在这里,这才是现实!”
和虚假的故事世界相比,现实永远都让人难以接受。
连城一点都不想面对,他太累了,只想逃离。
哪怕只是短暂的放纵自我,逃到虚幻里呼吸一口气。
医生对他的动作毫不在意,翻开自己做的笔记,不疾不徐地问道:“你构建的世界已经相当成熟了,按理说,你还会继续把它当成神秘力量在改变你的生活。是什么让你意识到了不对?”
“你想回国,是想要见什么人吗?”
连城逐渐恢复冷静,他还是不愿意回答。
僵持了片刻,连邑率先败下阵来。
他揉了揉连城的头发,无奈道:“你想回去,我陪你一起回去。”
连邑愿意陪他,便省去了搭乘航班的麻烦,他们乘坐私人飞机回到国内。
又转车,一天之后,连邑陪同连城到达陕地的某个村庄。
此时距离过年只有两天,大红灯笼高高挂起,氛围渲染的很是浓厚。
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有饭菜香味飘出来,大人们忙碌着,孩子们无所事事地在外面玩闹,放鞭炮。
有人看着车子驶进村庄,却也没有太在意。
这样的豪车,他们村子里还挺多的。
距离温晏青家还有一段距离,连城下车走过去。
很快就到达上次拍戏时遇见温晏青的地方,河水结冰,槐树也只剩下枯枝,但七爷爷的房子里很是热闹。
他没有进去,远远的站在草垛那里。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
温晏青在炸年货,今年在外面开饭馆的叔叔也回来了,他们没有孩子,温晏青没有家人,七爷爷也是孤零零一个人。
索性就在一起过年。
每天都有孩子上门讨要些吃的,温晏青也乐于和孩子们相处,炸的年糕圆子深得孩子们喜爱。
连城看的入迷。
他想到上次段帆告诉他,虚拟世界再美好,也要在现实世界找到锚点。
他以为自己不会有锚点的,却没想到,停留在现实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
连城笑了笑,眼神无比清醒。
他回头问连邑,“你想听听我的梦吗?”
他们回到车上,这次连城不再抗拒,他把自己梦到的三个世界都讲给了连邑。
连邑听完他的讲述,大概明白了一些。
连爷爷是个坚定不移的华夏文化爱好者,他喜欢国画,蓝孟云一开始为了讨好他,让四岁的连城苦练绘画和毛笔字,在他六岁时,写下了一千个“寿”字为连爷爷祝寿。
可那一年,连邑拿了一个钢琴比赛的冠军,宴会当天弹奏一曲,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连邑在场的时候,连城总是没那么惹眼。
这也是让蓝孟云感到难受的地方,每一次,她都会把自己内心里的嫉妒,转移到对连城更高的要求上。
连城的那幅画,其实被连爷爷保存的很好,可蓝孟云要的不只这些,她想要兄弟两人在一起时,所有人都只能看到连城的优秀。
她不再让连城学习绘画和毛笔,反而让他开始学习钢琴。
总之,连邑擅长什么,连城便会被要求去学什么
一开始的时候,连城还是很喜欢画画的。他是个对世界很敏锐的孩子,能够察觉到别人细微的情绪。
但他最喜欢画的还是景色。
这些本是尘封在他记忆里的过去,却在他的梦里重新想起,醒来后再加以练习,就导致连城的妄想越来越严重。
作为一个演员,连城接触到知识面太过广阔,那些乱七八糟的剧本,在他脑海中,不轻易触碰的地方,再由潜意识重组成一个世界。
这一切,在他尝试着走出天盛公司的压制时,正式开始运转。
换句话说,连城从来没有停止自救。
第二个梦中,他开始尝试着掌握自己的身体,做自己命运的主宰着,他想做什么,就要做什么。
而不在凭借以往的学习经验来构建这个梦。
在他醒来后,他也一直在坚持训练和运动,保持自己的身体机能,配合大脑做过的模拟。
事半功倍。
而第三个梦,则更像是他回到家后,痛苦回忆被触发,张惶中构建的世界。
没有太大的逻辑,只是把他幼时从蓝孟云那里听到了有关连邑母亲的信息,和自己幼时的遭遇拼接在一起。
他成了自己幼时的旁观者。
这样的说法,让连邑很有兴趣。他曾经自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也知道人脑的神秘之处。
以至于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勘破大脑伸出的秘密。
人体受伤能够自愈,精神受伤也是如此。
连城就是在自愈。
“他们和他越来越像了。”每次从梦中醒来,梦里的人脸都会变得模糊,只有一个人,越来越熟悉。
“温晏青?”
连邑试探地说出这个名字,他不止一次从达伦那里听到这个人。
“嗯,”连城看向车外,天色已晚,村庄里灯火通明。
“我爱上了他,但我不知道,我是因为这些梦而爱他,还是爱上他后才做了这些梦。”
面对弟弟久违的坦诚,连邑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深,他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样,充满包容,“为什么不去见他,再做出判断?”
连城不敢。
他怕得出来的答案,和他想要的不一样。
自卑。
连邑深深地看连城一眼,他一眼就看透了弟弟完美的伪装背后,藏的是深深的自卑。
幼小的恒河猴曾经在年幼时接受一些实验,是关于幼体和母体的恶劣关系,对长大后的恒河猴幼崽会有多大影响。
那些在幼年时期遭遇母亲无形的暴力,或是语言,或是动作,就会形成一些刻板的行为。
这就是枷锁。
连城像只驴子,一直被蓝孟云刺激着往前走。
“如果你不努力,有谁会注意到你?”
“不优秀的孩子,是没有办法得到爱的。”
“妈妈最讨厌你这样无能的孩子!”
“你能不能听妈妈的话?”
“到底你怎么才能听我的话?”
随着连城年纪慢慢变大,他开始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而蓝孟云也从一开始的哄骗变成更直接的威胁。
连邑一直不明白,连城选择去娱乐圈,是因为想要得到更多人的喜爱和承认,还是对蓝孟云希望他做个得体贵族的反抗。
但这一刻,他察觉到弟弟在面对心上人的不正常反应,不知道多少次在内心再次厌恶蓝孟云。
“回去吧。”
到最后,连城也没有选择联系温晏青。
微信上他们依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也因为时差的关系并不频繁。
连城的第三期综艺在离过年还有两天的时候播出了。
温晏青准时守点,抢先做第一批观众。
他脚下放着烧着炭火的炉子,旁边桌子上摆放着茶点,屋子里还有新鲜百合花的香味。
节目很快就开始了。
温晏青拿纸巾擦掉手上的碎屑,发了条弹幕:“老公,我来啦!”
很快弹幕就热闹起来,都是和他抢老公的。
节目流程和第二期一样,还是一个专业运动员配上一个明星,组成小组。
上一期节目中,虽然没有李铭这个作精搞事,节目也正经了许多。但很意外的,王猛和何烟这个组合却莫名的有cp感。
钢铁猛男搭配娇软仙女。王猛虽然铁直,却在面对何烟时格外贴心,又耐心又细致。
两个人同屏时,空气里都散发着粉红泡泡。
还有余笑笑的搞笑二人组,方登文的老司机组,再加上连城人狠话不多小组。
网友们脑洞奇奇怪怪,乱七八糟的cp剪了都有好几对了。
这档节目就这么火了起来。
李铭不甘心地把化妆品推到地上,价格很高的就没推。
她也在看节目,朝床上的祈越翻了个白眼,“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放大招啊?连城越来越火了,这些网友到底什么眼光,竟然喜欢一只鸭子!还是个神经病”
李铭和祈越在一起也快一个月了,自然从他那里得到了不少信息。
比如连城拍戏时腾达莫名其妙的加资,电影票房亏损后,腾达莫名其妙的高价购买,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连城私下看心理医生,根据推测,大概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了。
“那他岂不是出道时就是个神经病?”李铭冷笑一声,神经病拍戏,这些投资商如果知道的话,会怎么样?
她早就盼着祈越能赶紧把这些证据都放出来,让网友们捶死连城,这样她才有机会洗白自己,成功复出。
祈越随意地瞄她一眼,抽了口烟,“你急什么什急,我不是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吗?”
就凭这些就想搞垮连城,李铭的脑子笨的像猪一样。
祈越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起床穿上衣服,准备离开李铭的家。
和李铭玩了半个月,他早就腻歪了,能问出来的东西李铭这个傻女人早就告诉了她。
无非就是腾达大老板温晏青和连城是熟人的事,这些祈越心里早就有了猜测。
之所以没有太快把李铭扔掉,也就是想着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祈越扣着皮带,走到李铭身后敷衍地亲她一口,“给你张卡,喜欢什么就刷什么,别气坏身子。”
“耐心点,等我消息。”
李铭撅着嘴巴,对他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女明星的花期可比男人的短太多了,没看到她被冷藏才短短几个月,何烟就踩着她上来了吗?
她眼里闪过嫉妒,嘟囔道:“何烟那个*子,以前在公司我就看她不顺眼,以后你要是和她对戏,可一定要帮我搞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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