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不是被带走单独关押起来了吗?怎么会又突然以孟家送药弟子的身份和形象出现了?先是楚家弟子,现在又是孟家弟子,好像每一次,苏尧都有办法瞒天过海,伪装成另一个人。
“放心不下你,便用计脱身了。”苏尧答得滴水不漏。
说了等于没说。
白洛气呼呼用手指去戳他的脸:“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不过下次做这种事情之前,你能不能事先和我说一声,知不知我有多担心你?”
手感还挺好的。
苏尧抓住他微凉的指尖,放到唇边吻了吻:“有多担心?”
“别闹……”白洛没想到自己又被反调戏了,羞赧地道,“我和你说正事呢。”
“嗯?我在说的也是正事啊。”苏尧佯装疑惑地道。
白洛懒得搭理他,哼,不愿意说就算了。
苏尧还抓着白洛的手,倒也不怕人跑掉,他知道白洛心软,一边轻轻捻着他的指尖,一边黏黏糊糊亲昵了好一会,就又把人给哄好了。
白洛依偎在苏尧怀中,感受着心爱之人熟悉的温度和心跳,眼下的温存是那样让人迷恋,可白洛知道,时间不能也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他们还有必须要去走完的路,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
想起不复从前的秦城,白洛闷闷地问了出声:“我们还会回去吗?”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依旧慵懒,却有着让人信服的力量。
“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白洛:美色误人……好吧,我承认我确实不禁哄。
第三十五章
那两个弟子一路将李灼护送回了房间。
李灼坐在案前,本打算整理一下手上的情报,随意翻看了几页后,却发现自己完全看不进去。
果然还是放心不下……
李灼还是后悔了,孟寒胡来,自己怎么也跟着他胡来了,当时还是应该拦住他的!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本来就是他当初行事留下的隐患,没道理让孟寒去替他担这个风险。
“果然,我骨子里刻着的,就是软弱啊。”李灼自嘲一笑,索性将文书全推到了一边,如坐针毡地等起了消息。
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传令弟子的声音由远及近,传遍了孟家的每个角落。
“孟少主身殒,半月后大办丧宴三天!”
“全城捉拿鬼王,逆我孟家者,格杀勿论!”
……
孟辞的口谕其实和李灼猜想的相差不大,孟河枫这一死,孟家势必会闹出点动静。
只是……这传令弟子的话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到过孟寒的名字。
意识到这一点,李灼彻底坐不住了。
他一下站起身来,将门猛地一推开,就准备往外走。他要亲自去打听一下孟寒的消息。
不料人还没走出院门,就和一个匆匆赶来的弟子撞到了一起。李灼认得他,这人是孟寒身边的一个亲信。
“见过李大人。”那亲信说着,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是赶上了,没让人跑出去。
“是孟寒让你过来传信的吗?”
“回大人,是的。孟大人特意让我过来和您说一声他没事,让您别担心。”亲信对答如流。
“没事?”李灼面无表情地道,“没事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和我说?”
“这……”亲信一时间怔住。
救命,这个问题大人没教他怎么答啊!
李灼见他答不出,顿时拂袖抬脚就要继续往门外走。
那亲信哪敢让他去找孟寒,只得又慌忙拦住他,坦言道:“大人他被家主罚了一个月的禁闭,暂时没法见您。”
“一个月的禁闭?”李灼不冷不淡地看了他一眼,竟还是要接着往外走。
那亲信实在是招架不住,额头上都有汗冒了出来,一边再次将人拦住一边艰难道:“大人他还按家法,领了二十鞭……”
李灼沉默不语,依旧盯着他。
亲信只好硬着头皮,吞吞吐吐接着道:“手、手臂也受了伤。”
“还有吗?”
“没了没了!真的没了!”
不知不觉间,他就已经将自家大人卖了个干净,看着李灼越来越黑的脸色,他心里也犯怵了。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现在谁都不能见他吗?”李灼思考片刻后,沉声问道。
手臂受伤再加上鞭伤,孟寒伤得这么重,没人管肯定是不行的,难道真的让他自生自灭?
毕竟是孟家最优秀的炼毒师,李灼不信孟辞会是那种轻易舍掉棋子的人。
那亲信果然答道:“虽然是在关禁闭,但大夫还是能进去的。”
听完,李灼便往孟家的药膳坊去了。
这下亲信是真的拦不住了,孟寒让他说的和不让他说的都被他给说完了。
他一边祈祷大人知道后别处罚他,一边在心中默默为自家大人也点了根蜡:希望人没事。
李灼在孟家这么多年,虽然大多时候都忍气吞声,一直伪装着自己,但手段和人脉,他也还是有一些的。
孟家下面的人本就松散,只要钱到位了,又肯冒风险,基本上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李灼想要伪装成孟家的大夫去见一个被关禁闭的人,倒也不是件什么难事。
贿赂了药膳坊的一些人,李灼来到了孟寒所在的庭院时,已经是孟家大夫的身份了。
虽然一般关禁闭孟辞都会派身边的人来看守,但可能是因为刚下令要全城戒备捉拿鬼王,又要忙着准备丧宴,孟辞身边的人手并不是很够。
所以李灼来的时候,屋外大部分都是认识他的孟寒手下的人,只有两个是孟辞身边的人。
说来也巧,这两人一起许是常年跟着在外孟辞奔波,对孟家内部的人并不熟识。
他俩应该和李灼都未曾见过面,即使见过,可能也只是远远地望到过几眼。
即使知道孟家有个叫李灼的人一直负责着处理鬼界力量的大小事宜,也不会知道李灼到底长什么模样。
再加上以白纱覆面是孟家大夫的传统,李灼来时也在脸上掩了层白纱,他倒也不怕自己被认出来。
至于孟寒身边的人,他们早就知道了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就盼着李灼能来看看呢,即使认出来了,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李灼提着一个小医箱,正准备直接从正门进去,却突然被那看守的两人给拦下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来给孟大人复查伤口。”李灼微微低着头,谦卑地答道。
两人中相对较高的那个人严谨地问道:“你和之前来的那位,似乎不是同一个人吧。”
“那是我师父,她身体不便,复查这种小事便交由我来了。”李灼说着,还拿出了孟家大夫特有的令牌。
来之前李灼就已经打听清楚了前面来给孟寒诊断过的大夫,这一番对答下来,倒也听不出毛病。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没问题,正准备放行,屋内却突然传来了孟寒的声音。
派去给李灼传口信的人一直没有回来,孟寒现在烦躁得很,他一点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隐隐约约听见门外的动静,猜到可能是又有大夫来了,他张口就道:“我好得很,不用再看了,让他滚!”
这句话中气十足,言语间处处透露着不悦和嫌弃。外面的弟子们听到这句话,都默默为大人捏了把汗。
大人,你真的知道你现在是在和谁说话吗?
门口的两个守卫听了这话也有点难办,一时间不知到底该不该把人放进去。
李灼倒是很沉得住气,他微微提高了音量,确保里面的孟寒也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吗?孟大人,您要不要在考虑一下。”
房间内突然安静如鸡。
下一秒,原本重伤的人竟是自己挣扎着下床,把门从里面打开了。
“大夫您请。”
整个人的言语和动作都非常的谦逊,浑然天成,仿佛刚才扯着嗓子叫人滚的不是他一样。
见孟寒都亲自下床来迎了,守在门口的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把人放进去了。
李灼进门,关门,落锁,一气呵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杀人灭口了。
看了一眼还硬撑着站在原地的孟寒,李灼先将人押回床上躺下,然后才慢慢道:“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李灼掀起眼皮,冷冷地看着他,“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儿?”
孟寒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李灼既然能已经找到这儿来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什么都没瞒住。
“灼,你别生气,你先听我解释,我……”生怕下一秒李灼就丢下他转身离开了,孟寒语气慌乱地想解释,一时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看孟寒又挣扎着坐起来了,李灼服输般轻叹了一口气:“疼吗?”
简单的一个问句,一下子就把孟寒剩下的话全都堵回去了。
本来想嘻笑着回一句不疼,但看着李灼担忧的神色,两个字在孟寒嘴边转了又转,最终还是变成了:“还好。”
他本来只是想来看看孟寒的伤势,如今看到了却又懊悔不已:“我就该阻止你的,我宁愿受罚的人是我。”
“你愿意可是我不愿意啊。”孟寒捏了一下他放在床榻边的手,轻声道。
“我舍不得你挨罚。”孟寒说着就把人往怀里搂,却被李灼一下给躲开了。
“你身上都是伤,小心点。”他微微蹙着眉道。
孟寒怎么甘心人在眼前,看到却抱不到,哼哼唧唧地道:“你给我抱一下,比什么药都管用。”
想不到孟寒居然还有这样的一面,李灼嘴上嫌弃,却还是乖乖让他抱了,怕动到他的伤口,还一直小心翼翼地没乱动。
孟寒餍足地抱着人,一直到感觉自己手上的伤口快崩开了,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人。
“孟家要大办丧宴,捉拿鬼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说到正事,李灼表情严肃了许多。
孟寒点头,开口道:“大办丧宴只是个由头罢了。”
孟家这次宴请的各方势力,包括了大大小小许多门派,孟辞无非就是想借机让他们上供一些珍法异宝,为之后大战做准备。
“依我看,孟辞这次是真的沉不住气了。”
楚云萧身为楚家掌门,自然也收到了孟家的请柬,他意识到苏尧口中的机会,可能就是这个。
收到请柬后,只要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家都能明白孟家这是要干什么了。
去,就得把东西全部亲手奉上,不去,就是正大光明地挑衅孟家,相当于直接宣战。
许多大门派收到请柬后,都憋了一股气,这孟家真的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而小门派们却又都头疼不已,东西拿不出来,又不得不去,这不就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吗?
一时间,原本就不稳定的形势更加混乱了,同门派中意见不合,不同门派间明争暗斗,大家都在相互试探。
离丧宴还有半个月,水却被搅得越来越浑。
好在楚云萧思路清晰,加上之前已经拉拢了一些帮派,表明了和孟家斗争的意愿,眼下孟家一事,反而推动了之前一些犹豫的门派加入了他们的行动。
这对白洛他们而言反倒是件好事,只是没想到在丧宴举办之前,又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孟寒:大丈夫能屈能伸。
第三十六章
杀子之仇哪能轻易放过,更何况还是在他孟家的地盘里出的事,这不仅是在挑衅他孟辞,更是在和整个孟家宣战。
孟辞派人一路密切追查到了云锦附近,这里是楚家的势力范围。
“回禀家主,那鬼王去往的似乎就是云锦的边界地带。”
“云锦?”孟辞皱了皱眉,心里有了一些盘算,“先别和楚家人发生正面冲突,全力追捕鬼王。”
孟家原本对小鬼的抓捕力度就高,现在他们希望能从小鬼们口中打听到鬼王的消息,下手便越发频繁了。
这一来,反倒是苦了在玄山附近的玄默和他手下的那群小鬼们了。
玄山那边出了事,玄默在沈家也待不下去了,匆忙就赶了回去。
现在一天三番五次被孟家骚扰且不说,玄默这都忙得好几日没见过沈晴乐,心里既苦闷又火大。
就这样反复了近三五天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了:“走!老子今天就把窝儿给他们端了!”
这倒也不是他心血来潮,他之前就和沈晴乐提过,但是并没有具体说是什么时间。
最近这段时间,楚云萧和苏尧也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玄默琢磨着,白洛看着也不像是能帮上忙的样子。
就算白洛愿意帮忙,被苏尧知道了,肯定也不会放过他的。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
“白公子,你今天见过玄默吗?”白洛正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晒太阳,沈晴乐突然找了过来。
“怎么了?我没见过他。”
“他今天一直到现在都没消息,我有点担心。”沈晴乐担忧地说道。
两人没法见面,玄默就天天给她写书信,虽然字写得一塌糊涂,但沈晴乐看着还是很欢喜。
但是今天,她都等了一天了,什么也没有。
看白洛一脸不解,沈晴乐接着说起了那天玄默告诉她自己准备去讨伐孟家分据点的事。
“之前几次楚仙长和他一起,我还不太担心,但他要是一个人单独行动的话,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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