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蔚州从进来门看见那些衣服时就有气,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廖观宁,火气上头也忘了及时认怂,直接拒绝,“不。”
廖观宁眼睛微微眯起,“不?”
阮蔚州头一歪,显得有些无辜,说话都不带过脑子的,“你抱我不好吗?我不好闻吗?有我还要那些没有任何信息素的衣服干嘛?”
闻言,廖观宁勾着Omega的腰把人带进怀里,掐着对方的下巴尖凑近了,“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下巴上的疼让阮蔚州突然回神,有点搞不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干嘛管衣服这茬子事儿?挤挤还是能睡下的啊。
感受到大佬明显的愠怒,阮蔚州腿都要软了,认怂虽迟但到,“那个……你听我解释……”
“你是在吃醋吗?”
“哈?”
Alpha又好心好意地为瞬间呆掉的Omega重复了一遍,“你是在吃某人的醋吗?”
阮蔚州要不是被掐着下巴能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是我没有你不要胡说。”
“真的?”
阮蔚州在廖观宁的眼神注视下很没出息地一再认怂,一句确切的否认再说不出口。
他刚才是在吃醋?
吃哪门子醋?吃他自己的醋?
为什么吃醋?
他真的有吃醋?
好像是?这么一想他刚才生气就说得通了。
但是!他居然吃他自己的醋,那——
廖观宁看出阮蔚州的走神,手上微微用力,看Omega吃痛地皱起眉,眉眼间似笑非笑,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意味,“阮阮这么喜欢我啊,喜欢到要去吃一个多年前、前任的醋?陈年老醋好吃吗?够不够酸爽?”
???
!!!!!!
喜欢?
阮蔚州这下子确确实实呆掉了,他喜欢廖观宁?
看Omega傻不愣登呆住的样子,廖观宁心情相当好,也不揪着衣服的事儿不放了,抱着人回到床上,将任由自己捯饬的Omega团吧团吧塞进怀里。
盖好被子,关上灯,睡觉。
阮蔚州在廖观宁怀里睁大了眼,眨巴眨,眨巴眨,愣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直到alpha的呼吸声平稳下来,他才堪堪回神,眼神由呆愣变得苦涩许多,还带着无法言喻的嘲讽。
喜欢啊。
大概真的是喜欢吧。
他尊敬、仰慕强者,廖观宁毫不意外拥有他最喜欢的特质,偏偏对他也纵容,知道他有所图谋还将他放在身边,不管是自信还是自负,他承认在这个过程中确实是他先输掉了。
如果说这是一场博弈,那他是中途就叛变的那个人。
他怎么会喜欢上廖观宁呢,明明只是想借由大佬的手来复仇,五年前那快两年的时间都没有喜欢上,为什么会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动心?
阮蔚州在想了大半个晚上后,他到底还是接受了自己喜欢上前任这个事实,同时将责任推到了Omega这个性别上,毕竟——
要让Omega去拒绝一个体贴而有魅力的alpha无异于登天。
对,没错,一定是Omega这个第二性别的锅。
他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廖观宁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明明只是愧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在意?
是知道对方真有本事的时候?是打完架被人按在腿上安慰的时候?还是从山上下来后被塞进已经开了暖风的车里时呢?
谁知道。
或许还要早?
阮蔚州说不上来。
那之后呢?
阮蔚州还没想好以后要怎么办,怎么跟廖观宁相处,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大概是对方的信息素过于好闻,让他觉得放松、安稳又安心。
而接下来两天他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alpha的筑巢期。
一日三餐都是李焕元送到门口、俩人连体婴儿一样去取的,他除了自己吃饭之外还得负责喂饱某只四体不勤的成年体婴儿,不让人饿死,字面意义上的喂饱。
筑巢期的alpha似乎并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和需要。
而且廖观宁还拿走了他的手机直接关机,并且拔掉了网线,电脑不许用,窗帘都不给拉开,俩人之间的距离就没超出过一米。
好粘人哦,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慵懒得要命,最重要的是这个占有欲真的让阮蔚州一言难尽。
虽然他承认了自己是不要脸地喜欢上了被自己渣掉的前任,让这种尬出银河系的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一想明白就面对毫无空间和距离的同居生活,这对他的要求也太高了些。
廖观宁好看,看不腻,可他心理压力大啊。
在第三天下午,生无可恋选择认命的阮蔚州坐在廖观宁怀里愣神,而alpha正埋在他腺体处吸猫一样吸他,暖乎乎,还痒痒的。
他不知道叹了第几口气,也没什么怕不怕死了,问,“你之前筑巢期都怎么过的?”
廖观宁从后面抱着阮蔚州坐在飘窗上,闻言稍微抬起一点头,把下巴搁在Omega肩上,“无所谓过不过。”
这怎么说,阮蔚州猜测道:“易感期有抑制剂,筑巢期没有吧?”
“嗯,三四天,过去就好了。”
廖观宁这么说阮蔚州就明白了,硬熬呗。
他心里涩涩的,还有些发疼。
alpha的筑巢期他不太清楚,生理书上说的就不多,就是说了他也记不到现在,想上网查也没法儿。
Omega的筑巢期他倒是知道,O们不管平时什么性格,筑巢期的时候粘人、还爱哭,一步都离不开alpha,这个廖观宁倒是一样,恨不能把他变成腿部挂件。
好在廖观宁没哭,阮蔚州想了想大佬一边哭唧唧一边说你别走的样子,那画面太美他不敢看,就是想一想都对脑细胞十分不友好。
除此之外,筑巢期没有别的什么,主要有人陪着就行。而没有自己的A、O,想度过易感期就只能靠熬,别无他法。
阮蔚州清楚一点,同样是alpha,廖观宁对“魏一铎”信息素不可能喜欢得起来,但是依旧依赖到这种地步,就算随和时间流逝信息素消失殆尽也还是要过来。
明明有一万种方法舒舒服服地度过筑巢期和易感期,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仅仅是出于爱吗?
阮蔚州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够硬、够冷,然而现在依旧疼到发颤,他仰起头,没有眨回去的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又把脸埋回他后颈的人大概也看不见吧。
他忍了忍,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易感期呢,只靠抑制剂?廖总不是这么折腾自己的人吧?”
“心里有人自然没办法找别人。”
“就算……就算不喜欢,也没必要要让自己这么难受。”阮蔚州粗略地数了数,五年,易感期基本上两个月一次,少说快三十回了,次次都靠抑制剂,想想就磨人。
廖观宁在一阵沉默后,转而道:“我喜欢过一个人,是一一的另一位父亲。”
阮蔚州敛下眼神,唇角微微往下压了压,神情有些黯淡,他不想跟廖观宁聊起这个人,又不知道该怎么打断对方的话,怎么说、都不对。
廖观宁顾自讲下去,声音平稳,“我们在一起一年多,我很爱他,但是他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我。后来,他死了。
“我那时候太年轻了,年轻到不会好好去爱一个人,可是他没有给我弥补的机会,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不管是爱还是恨,他都不会再回来了。
“宝贝,你和他很像,很像,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亏待你,嗯?别试图逃跑,别骗我,别背叛我,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阮·自己当自己替身·自己醋自己·蔚州心里苦,又苦又难受,“放下重新开始不好吗?”
“不好,”廖观宁贴在阮蔚州颈侧,嘴唇磨蹭着Omega的动脉,声音很轻,“别提他,也别说放下一类的话,明白吗?”
阮蔚州从里面听到了警告的意味。
五年前他把廖观宁当别人的替身,五年后的今天他成为了自己的替身,好啊,怎么不好,都是他该受的。
廖观宁有多爱他,大概就有多恨他。
第28章 被针对时的被动触发技
阮蔚州讨厌自己没出息,讨厌好像不要钱一样流个不停的眼泪,等他好半天把眼泪止住,才挣扎着在廖观宁怀里转了个身,抱紧这个alpha.
他把没擦干净的眼泪抹在人家衣服上,音色有些喑哑,闷闷道:“你很好,人嘛,要往前走,别老惦记着以前的人,他不在意你,有的是人在意,有的是人稀罕。”
廖观宁抚着Omega柔软的头发,眼神与姿态都深情而缱绻,“你不是冲着我的钱财地位来的吗?”
“我……”阮蔚州揪着廖观宁的衣服,手心有点出汗,问到这份儿上,有些事情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承认了,索性直接承认了,“之前是,现在不是。”
廖观宁轻笑一声,收紧了手臂,“阮阮,我只爱他。”
廖观宁就差把不喜欢这句话明明白白告诉他了,阮蔚州知道,但是他能说什么,“没关系,我不在乎。”
他在乎,他怎么能不在乎,然而都是自己做的孽,自己受着。
再有就是、即便接受了喜欢廖观宁这件事,他也不确定以后的路会走向哪里,他是要复仇的,要走的路还很远,他更不知道这位廖大佬会把他留在身边多久,而他关于“魏一铎”什么都不能透露。
他不能否认爱,同样不能否认恨。
如果让廖观宁知道他是“魏一铎”,后果是什么他根本不敢想,这个疯批大佬他可没把握能治得住,万一犯起病来给他打断腿玩儿囚禁,还报个毛线的仇。
这几天药是他监督着吃的,李焕元放在保温便当袋里的纸条上写着具体用量,比之前他见过那次明显要少。
应该是在缓解了。
廖观宁的筑巢期除了粘人和超出寻常的占有欲,没有嘤嘤嘤地哭唧唧,也没有压着他狠命做,阮蔚州谢天谢地。
好像还比平时实诚一点,这点好。
就是在几次三番试图套话时都被大佬用亲吻镇压,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又一天过去,筑巢期终于结束,阮蔚州拉开窗帘晒到冬日稀薄的阳光时,由衷有种重见天日的感慨。
阮蔚州扫了眼身边斯文清俊的大佬,根本想不到这人筑巢的时候也会有黏糊糊的样子,那个黏人劲儿哦。
他看着看着就没忍住笑,调侃道:“该看的不敢看的都看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廖总该不会一个气不过把我灭口了吧?”
廖观宁揽住Omega的肩膀给了对方一个告别吻,“你听话,自然不会,回去休息吧,明天公司见。”
楼下停了两辆车,李焕元接廖观宁去公司,后面的李归送阮蔚州回家,刚拿到手机,在车上他顶着岌岌可危的电量查了成绩。
昨天就出来了,他一看,不出所料是班级第一,专业排名他现在还看不到,不过跟第二名的差距有六十多分,应该问题不大。
他歪在后座,扒拉着班级群里的聊天,提到他的不少,有佩服的也有酸的,可以说相当精彩了。
他还在往上扒拉,有新消息提示他就看了眼,是张勤挽发来的,祝贺他专业第一。
阮蔚州眉一挑,跟李归借了充电线充上电,还没等他问,对方就甩了一个链接过来,点开一看里面是详细的专业排名。
这位老兄自己缺考两门儿,成绩在中游,考了的科目都挺不赖,消息也灵通。
他道完谢,跟人约了顿饭,然后闭目养神。
成绩出来,好戏也该开场来了,他等着“屈居”第二的好哥哥履行赌约。
到家正好是晚饭时间,阮家三人都在,阮俊奇抱着手臂,脸色臭的很,阮蔚州也不在意。
阮成河倒是热络,“回来了,你在做什么兼职?连着几天不回家,家里会担心的知不知道?赶紧过来坐。”
屈艳招呼保姆盛饭,“你爸说得是,咱们家还不缺你的零用钱,大冷天的去打工,让咱们亲戚朋友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苛待你呢。”
阮蔚州拉开椅子坐在阮俊奇下手的位子,“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寒假时间挺长,我想着做点兼职见识见识,爸之前老说我腼腆,这不是多接触点人么。”
阮成河点点头,赞许道:“小州说的没错,是应该历练历练,但是也得注意休息,可不能这么几天不回家,要不你来公司吧,我给你安排个职位。”
“谢谢爸,我对现在的实习很满意,再说了自己家的公司,他们对待我肯定不一样啊,这样的话锻炼的意义在哪儿,您说对吧?”
“也是,跟爸说说你在哪儿干什么?”
阮蔚州喝了口热汤,瞅了眼旁边的阮俊奇,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期末考试今天已经出成绩了。”
阮蔚州话音落下,阮俊奇脸色更臭,屈艳的神色也有几分僵。
阮成河乐呵呵地问,“哦?出来了,你们俩考得怎么样?”
阮蔚州头往阮俊奇那边一歪,“哥说吧?”
阮俊奇瞪了阮蔚州一眼,在阮成河的注视下不情不愿道:“都是班级第一,专业……他比我的分儿高一点儿。”
阮成河诧异得很,阮俊奇成绩一直好,但是阮蔚州一直在中下游徘徊,这次怎么突然蹦跶到第一去了?
他想了想,也没过多纠结,“好啊,看来小州考试前那段时间复习还是很有成效的,咱们俩孩子包了专业第一第二,说出去爸面儿上也有光不是,说吧想要什么奖励,爸满足你们。”
什么奖励不奖励,俩人现在心思都不在这儿。
吃完饭两人前后脚上楼,走在前面的阮俊奇迈上最后一级台阶后转了身,眉头紧蹙,“你别得意太早,我听说有人举报你作弊,等着瞧。”
阮蔚州看着居高临下的异母兄长,轻哼一声,“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不过是正常发挥一次,别紧张,以后我次次都会比你好,想找优越感也别舞蹈我面前,找别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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