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玮眉头紧锁,他总觉得这样做是在踩坑,“说实话我不想利用慧生做什么,对他不公平,就算是领养的你也不能这么……不在乎他。”
程启仁不想提起往事,只道:“路是自己选的,我们只是给出了选择,怎么走是他自己的事,你不用为此有心理负担。”
廖明玮一眼瞪过去,“哪儿有你这么当爹的?”
程启仁只是稍稍勾了勾唇角,关于自己的儿子没有再多说。
跟廖明玮说好,阮蔚州也开始下一步计划了,他本来想找陈思琼帮忙,奈何俩人还有亲缘关系,想了又想他决定找张勤挽商量商量。
只是他没想到的一点是根本没用他费工夫劝说,张勤挽就利落答应了。
挂了电话他还有点懵,他是实在想不到别人了才联系张勤挽,毕竟人家还有一段曾经的暗恋,感觉不是很好,他也是试试,现在看对方倒像是上赶着答应一样。
也是奇了怪。
还是等人回国了好好问问。
而在张勤挽回来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办。
阮蔚州低头瞧着梁冬曦发来的消息,微微抿了抿唇,他是真想不明白怎么有人能这么厚颜无耻,偏偏让他给碰上了,还栽得头破血流。
梁冬曦这孩子也是傻,都到这种地步了还犹豫什么,不过——
他不是梁冬曦,说到底很难做到十分的理解,他只能尽量去说服。
学校在放暑假,阮蔚州现在也用不着去公司,趁着时间终于把驾照考了,自己个儿开车去机场接的人。
看着张勤挽出来,他张开手臂给了对方一个拥抱,“好久不见啊哥们儿,欢迎回来。”
松开后张勤挽格开阮蔚州要帮他拎包的手,“自己顾好自己。”
阮蔚州耸了耸肩,“用不着一个两个都把我当瓷娃娃,又不是一磕一碰就碎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行行行知道了我一定注意,一定一定非常小心。”
上了车,阮蔚州才说起正事儿,“说说吧,怎么这么干脆利落就答应帮忙了?”
张勤挽轻轻哼笑了声,“是帮你,也是帮廖总,帮我自己。”
“说明白点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阮蔚州还是一头雾水,但看对方摆明了不想说的态度也没再追问,该知道就知道了,转而说起别的事,“吕中瑞这段时间过得挺难的,我听梁冬曦说都求到他那儿去了,想让梁家帮一把。”
“他同意了?”
“嗯,他大概压根儿拒绝不了吕中瑞的任何请求,不过他同意归他同意,他家里还没同意,前两天还跟他哥吵架从家里跑出来了,现在是在我那儿住着。”
张勤挽若有所思,“你打算怎么办?”
“走着看吧,”说起这个阮蔚州也是头疼,“他对吕中瑞死心塌地说什么都不听,知道姓吕的不是好东西,但还是控制不住不喜欢。”
张勤挽给出了总结,“爱恨交织。”
阮蔚州点头,“我再找时间跟他沟通,吕中瑞现在可以说是黔驴技穷了,就扒着梁家这根救命稻草,才不会轻易就放弃。”
说完梁冬曦,阮蔚州略沉默了会儿,开口道:“你这次回来跟观宁说了吗?”
“没有。”
“打算待多长时间?”
“少则一周,多则……如果一切顺利,以后可能会留在国内。”
阮蔚州一挑眉,这是打算好了啊,“我等着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很快。”张勤挽前面的回答很肯定,后面半句却有些迟疑,“这么做你不担心廖总生气?”
“就是要他生气。”
“你做好心理准备,别后悔。”
“我还能怎么后悔,他能把我怎么着?”阮蔚州从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做好各种准备了,说他任意妄为也好,说他自大也行,他要逼着廖观宁接受一个事实。
明明有感情为什么要推开他?
他还就不信他找不出症结。
阮蔚州没有拖沓,在张勤挽回来两天后就把人拉了出去玩儿,美其名曰是约会,还在出门前给廖观宁发了条消息,说自己打算给肚子里的崽崽找个负责任的新爹,并且用照片和小视频的方式做了同步直播。
从游乐场出来,说实话阮蔚州有点儿累,两人就找了附近一家茶座休息。
他支着下巴不断刷新跟廖观宁的聊天界面,略有些焦躁,“还真能沉得住气,从早上九点到现在我都给他发了四五十条了,他都不带回复我一句的。”
张勤挽倒是淡定,“还早,再等等。”
阮蔚州扫了眼时间,都下午四点了,他百无聊赖地咬着猕猴桃奶昔的吸管,直到廖观宁的电话打过来,眼睛瞬间亮了,也就此放过被咬得惨不忍睹的吸管。
阮蔚州弯起唇角,“怎么,大魔王有何指教啊?作为朋友我还是愿意听一听的,只是不做恋人了,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说说吧,我听着。”
“……不许碰冷饮,冰沙冰淇淋一律不行。”
“知道了,啰里啰嗦,我有男朋友帮我操心这个,你放心就行。”
“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
“前两天刚刚有啊。”
“故意惹我生气很有意思?”
阮蔚州啧啧两声,放松地靠在椅子里,反问道:“廖总这话说得有意思,我怎么叫故意惹你生气了,我们又没有恋爱关系,我怎么就不能找别人当男朋友?不要太霸道哦。”
“你知道张勤挽……”
“对,我知道,”阮蔚州打断廖观宁的话,他听得出来对面的alpha已经有些生气了,但并不吝啬在这时候火上浇油,“这还得谢谢廖总让他接近我,不然我上哪儿认识这么知情识趣的alpha?
“再说了,你现在不正温香软玉在怀,还惦记我干嘛?”
阮蔚州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打算再听廖观宁说什么,这时候断恰到好处。
他是可以跟廖观宁死磕,但是晚上一个人躺在床上才知道什么叫煎熬,他贪恋这个alpha的信息素和怀抱,更渴求对方的陪伴。
即便抛开信息素,抛开Omega孕期激素的影响,早在揣了这个崽子之前他就已经明白了,现在不过是激化了他的情感,加剧了这种依赖性。
是激素还是感情,他能分得清。
阮蔚州看向神情淡然的张勤挽,“说实话你就不怕观宁针对你?alpha的占有欲上来可不管那么多。”
张勤挽一点不见慌张,“他最多不过让我出国,而且——他的怒气会更偏向谁显而易见。”
阮蔚州沉默了下,知道自己怕是挖了个大坑,想想那边正在跟程慧生掰扯的廖观宁什么表情、什么反应。
他没忍住咽了咽唾沫,“反正都干了,等着呗。”
只是他们最先等到的不是廖观宁,而是气急败坏的俞柏堂、和一个巴掌——不过是落在张勤挽脸上的。
都把阮蔚州给看傻了,要不是这边是私人茶座,那可以想见他们这是要上头条热搜的啊。
这是搞哪一出?!
第84章 不想拖累你
而挨了一巴掌的张勤挽则十分淡定,他擦了下嘴角的血,看向燥怒的俞柏堂,“你不是放不下整座花园么。”
俞柏堂的手抖了抖,整张脸黑得不行,就差拍桌子了,“你们俩这是胡闹!”
阮蔚州的视线在这两人之间转来转去,最后定在张勤挽身上,好嘛,他真是个小聋瞎,廖明玮跟程启仁他一早没看出来,自己身边的朋友也没看出来。
这俩人摆明了有一腿啊!
张勤挽却似乎是忽略了俞柏堂的怒火,平淡叙述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我做什么不需要征求你的许可。”
“要出国的是你,回来后给我闹幺蛾子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干嘛?!”
“我出国的原因真的是因为工作?”张勤挽反问完,在短暂的沉默后回答了俞柏堂的问题,“我这次回来是要一个答案。”
看着陷入沉默的两人,阮蔚州只觉得剑拔弩张,夹在两个alpha他也是亚历山大,简直了……等等。
他疑惑地看向俞柏堂,他知道这位的信息素味道是桃花酒,但是、但是怎么还混着点儿冰凉雪水的清气?
嗯?
嗯嗯嗯嗯嗯?
这个胶着的程度闻起来还不像是无意间沾染上去的。
再等等!
阮蔚州从来没认认真真去感知过,虽然是酒,但这个酒味儿……不像是A的,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再加上这样的信息素呈现方式,俞柏堂更像是……被标记的一方。
他眨巴眨巴眼,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俞柏堂揪着张勤挽的领子把人拽起来,眉头紧锁,哪儿还有一点风流潇洒的样子,憋屈得不行,“我们谈谈。”
张勤挽顺着对方的力道站起来,扫了眼阮蔚州,拂开俞柏堂的手,“可以谈。”
阮蔚州手一摊,“你俩赶紧的。”
等那两人走远,阮蔚州还没松口气仔细想想,一个冷冰冰带冰碴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背后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廖观宁幽幽道:“看完热闹了?看完了我们来算算总账。”
阮蔚州扭头,对方是肉眼可见地压抑着火气,他却在被吓一跳后迅速调整好了心情,来就好办了,就怕不来。
他指了指对面的位子,“坐,不是要聊么,赶紧的,说完了去吃饭,我想吃蟹粥。”
“不行。”廖观宁干脆利落地拒绝,“一年之内都不用想了。”
阮蔚州一估摸时间,一年后孩子都四五个月大了,他嘴角抽了下,“没那么凉,哪儿就较弱成这样了。”
“你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没点自知之明?”
阮蔚州把手边一杯没动过的同款奶昔推到廖观宁跟前儿,“不让喝也行,那就鱼片粥吧。”
廖观宁没搭理,直接问道:“你搞这一出要做什么?勤挽不是胡闹的性格,你别拉着他一起。”
“我也没闹,他俩人什么情况你是不是知道?知道就怪不着我,我跟勤挽算是一拍即合。”
“他们两个的事情你少掺和。”
阮蔚州点头,“这个我明白,勤挽也没跟我说啊,我是今天才知道,不过也不奇怪,你跟他认识时间长,又跟俞总是多年好友,他们俩认识、有交集很正常,我只是没想到万花丛中过的俞老板会是……Omega,怪不得。”
洁身自好。
要是不注意,以俞柏堂坐拥半个娱乐圈、又高调到不行的身份可瞒不到今天。
“不说他们,说你。”
阮蔚州顿了下,他能闻到廖观宁身上相当明显的莲花香味,根本忽略不掉,而且廖观宁自己的信息素也有些被引出来了。
他略沉了沉脸色,“你刚才是跟程慧生在一起吧,在干什么?”
“你跟我爸合起伙来算计我,还问我刚才在做什么,嗯?道理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被当面揭穿的阮蔚州也不心虚,“我也说不出来都是为你好这种话,我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我。
“观宁,喜不喜欢一个人不是靠嘴去说的,你喜不喜欢我你清楚,我也能感觉到,虽然不代表你完全原谅我了,但是喜欢至少还是喜欢的。只要感情在,我们就能重新开始。”
廖观宁凝视着阮蔚州,半晌才低低地笑了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拉着人一路上了车……后座。
阮蔚州没反抗,这时候他要是再意识不到就是傻子了,廖观宁这分明就是马上进入易感期了,压抑、那压抑的不止是火气。
被压在后座的阮蔚州被动又配合地承担着alpha的索取,盯着车顶的眼睛却暗沉沉一片,好个程慧生,这是真舍得下成本。
廖观宁的易感期根本不是这个时候,八成是诱发剂一类的东西。
他紧紧攥住廖观宁的衣服,心底到底有些后悔和后怕,万一刚才面对程慧生的引诱廖观宁没坚持住,万一的万一再给人家标记了,那就更加难缠,可以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而现在么,好歹承受的人是他。
想想看廖观宁这时候还要跑来找他,他贴在alpha耳边轻声问,“是抑制剂失效了?”
阮蔚州的声音轻飘飘的不着地,廖观宁按着人的肩膀,语气也有些冲,“跟勤挽约会,故意来激我,又跟我父亲串通好了时间让程慧生今天来找我,算盘打得这么好,怎么就算漏了他还有这一招?”
“那你跟个锯嘴葫芦一样问什么都不说,我不得找别的方法刺激你一下?”
阮蔚州倒没觉得委屈,就是气得慌,气他自己,气廖观宁的隐瞒,还气程慧生不仅下诱发剂还引诱他的alpha,这点最不能忍。
只是廖观宁没有再说,将情绪都宣泄在了一举一动里,承受一切动乱的阮蔚州是有苦难言,好在对方还顾及着肚子里的崽崽,不然他觉得要遭。
在公寓卧室醒过来的时候,阮蔚州的状态还好,整个人被廖观宁搂在怀里,难得的是对方没醒。
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他瞅着廖观宁的小臂,不出意料上面有好几个针眼,除了找他之前注射的,还有之后的,他算是知道alpha为什么会昏睡到现在了。
阮蔚州咬着牙关,深呼吸几个来回才稍微缓了下,这肯定是昨晚上他晕过去之后又注射了,还不止一支。
他抱着廖观宁的手臂,心里难受得堵成一团棉花,他就搞不明白了,从廖观宁的种种表现来看不像是没原谅他的样子,到底在介意什么啊。
阮蔚州正漫无边际地乱想,丢在床边地上衣服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阮蔚州想了想,还是轻手轻脚挪开廖观宁揽在他腰上的手臂,脚挨地的时候差点跪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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