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观宁略一偏头,望着远处灯火璀璨的商场,神情玩味,“一一很乖,再者,大清早亡了,廖家没有皇位可继承。”
阮蔚州哼笑了声,索性直接靠在人家肩上,调侃道:“廖家继承人的位子可比皇位有吸引力多了。”
廖观宁身边的位子也多的是人觊觎。
廖观宁垂下眼,在Omega侧脸上吻了下,“明天见。”
“明天见,”阮蔚州自自然然地回了一个吻,然后把刚才小孩儿玩娃娃机时他拐到旁边店里买的东西塞到廖观宁口袋里,“生日快乐,观宁哥哥。”
把他腻歪到不行的称呼,也得让罪魁祸首老父亲也尝试尝试。
目送车子离开,阮蔚州才拿出手机回复了吕中瑞的消息,面对曾经的心上人前所未有的关心,他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阮蔚州冷色冷凝,比冬夜的寒风还要冰凉,他要做的还多着,负了他的、害了他的,走着瞧。
而在暖意融融的车内,廖观宁隔着衣料摸出口袋里的小东西是什么,在廖一一靠进他怀里打盹儿时,露出一抹舒缓的笑意。
阮蔚州是很会讨巧的小孩儿。
哥哥,好称呼,下次在床上试试好了。
走在寒风走刚刚打到车的阮蔚州打了个没什么形象的打喷嚏,还不忘吐槽了一把Omega弱唧唧的身体。
手机震动两下,他拿出来一瞧,是廖观宁发来的消息,说明天开始给他安排了一点其他的工作,主要是整理资料、处理,让他做好准备。
阮蔚州吸了下鼻子,哼了声,廖观宁的意思他明白,还是试探呗,他也不怕,原主专业选得好,非常对口,一点小工作而已难不住他,还不会露馅儿。
等阮蔚州回到家已经九点多了,刚进院门,阮俊奇就推开别墅门走出来堵住了路。
他带一天小孩儿,迁就了快一天,这会儿烦躁得很,也就没好气道:“干嘛?”
阮俊奇同样态度相当差,“你一个Omega成天在外面野什么,都几点了才回来?”
“爸跟阿姨都没管,轮得到你管我吗?”
“我是你哥,自然有资格管你。”
这阮蔚州就想不明白了,“你有毛病吧,在学校恨不得我们俩是陌生人,在家里端着兄弟的架子管来管去,干什么,在爸面前假装兄友弟恭?爱演你自己演,我不奉陪。”
阮俊奇扯住想从旁边绕过去的人,“阮家早晚是我的,你不在我面前乖乖夹着尾巴做人,求我将来给你找个好家儿,这么嚣张、得罪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阮蔚州甩开年轻alpha的手,“我没必要靠你,我的将来也不打算跟阮家扯上任何关系,你还是多关心关心期末的赌约吧,输了可要认赌服输。”
“我是怕你输不起!”
“不劳你担心。”
阮蔚州懒得搭理对方,径直上了楼,阮成河还没回来,屈艳大概也流连在某个贵妇沙龙,当然他也没什么兴趣就是了。
他现在只想去冲个澡,倒头睡一觉,明天估计轻松不了。
然而,他没想到阮俊奇会在他洗澡的时候关掉中央热水器。
大爷的,简直幼稚园小学鸡式针对。
没一点技术含量,跟这样的人计较这种事儿简直跌份儿!
但是又好气哦。
顶着一头泡沫的阮蔚州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草草用凉水冲了冲,等他穿上睡衣打算揪住人理论的时候,阮俊奇已经走到门口了,关门前还给了他一个十足挑衅的笑容。
阮蔚州头发还是湿的,也没打算直接出去,站在窗前看着阮俊奇走远,默默把这笔账记在了心上。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话虽如此,周末早上睡过头的阮蔚州忍着脑子里的抽疼匆匆出门时,还是觉得世界如此魔幻,别人的“报”还没来,他先尝到了苦果。
所以才要让做错事的人付出成倍的代价,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受的罪。
到明辉大厦37层时,阮蔚州的脚步都有点虚浮了,他扶着墙缓了口气,Omega身体素质差,但也不至于这么差吧,也就洗了几分钟的冷水澡而已。
第13章 弱不禁风的Omega
阮蔚州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进去带上门口跟廖观宁的视线撞在一起,扬起一抹自认明朗的笑容,“不好意思睡过头了,小鱼丸儿是不是已经开始练习了?我来找你报个到,一会儿过去。”
廖观宁结束跟好友的通话,站起身走过去,“不用了。”
“嗯?”阮蔚州慢半拍地应了声,他这会儿脑子都有点不太清楚,昏沉沉的。
廖观宁将阮蔚州按在门上,探手一摸,是异常的高热,显然是发烧了,“你是打算带病上岗,然后晕在小孩儿面前给他做个坏榜样?”
阮蔚州被困在门板和alpha之间,本来就虚的身体靠着门反倒是找到了支撑,“没关系,一个发烧而已,又不是值得专门休息的大事儿,过俩小时就好了。”
廖观宁逼近嘴硬的Omega,异常的热度即便没有紧贴着也感觉得很明显,“病了就休息。”
阮蔚州有些不解廖观宁为什么有点生气的迹象,对方的信息素逸散开,凉凉的让他想贴上去给自己降降温。
已经烧得迷迷糊糊的脑子跟糨糊有得一拼,他手一撑门板靠进廖观宁怀里,眯着眼在人家的衣服上蹭了蹭,“你生什么气,给我抱下。”
廖观宁微愣,为什么要生气,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Omega,不过是玩玩,找个消遣,何必要认真,何必那么关心。
察觉到alpha信息素的微妙变化,似乎有些冷了,阮蔚州维持着抱抱的姿势仰头去看,只能看见廖观宁冷峭的下颚线。
他整个人晕得很,还烧得慌,理智蛰藏,身体的本能反应占据了上风。
阮蔚州难受得哼了几声,嗓子也干哑得发疼,“你别生气啊,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生我气,我下次注意。”
廖观宁任由Omega贴在他身上,手垂在身侧没动,反而轻轻冷笑了声,“自以为是也要有个限度。”
阮蔚州凭借下意识反驳,“你总不会是因为我迟到生气吧,不至于啊廖大总裁。”
廖观宁掐着Omega单薄的肩胛骨将人按在门上,“给你一个机会,说吧,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阮蔚州乍然离开,委屈得皱起眉,“你干嘛啊,我不都说了因为喜欢你嘛。”
“你是真傻,还是当我傻?”
然而廖观宁没有得到回答,他的信息素骤冷,发烧的Omega睁着水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委屈得好像被夺走玩具的小孩子,在他手下颤抖着。
下一秒,阮蔚州的身体就软了下去,顺着门板往下滑。
廖观宁把晕过去的人捞进怀里,就算有些生气现在也是无处发泄,他不禁有些无奈,这是被吓晕了,还是因为发烧晕的?
弱不禁风的Omega.
廖观宁把人抱到里面的休息室安置下,给李焕元发了消息,然后站在床边盯着阮蔚州陷入了沉思。
Omega脸色潮红,微微张着嘴,呼吸有些重,难受地皱着眉直哼哼。
调查里面说阮蔚州不会喝酒,都说酒后吐真言,他不如就试试,不管结果如何,他总归不亏。
阮蔚州醒过来的时候盯着天花板愣了半天,出了一身汗倒是舒服很多,他从床上爬起来,在短暂的愣怔后下了床。
出了休息室后阮蔚州一眼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廖观宁,迈步走过去,脚还有些软,几乎是跌进了对方怀里。
坐在廖总裁腿上还不算,阮蔚州整个人抱上去,挺直腰背凑到人家脖颈边嗅了嗅,闻到alpha的信息素后才安生下来,抱着人不动了。
廖观宁揽着Omega的腰,在对方腰侧捏了把,缺乏锻炼的Omega腰细但没有多余的赘肉,相当好揉捏。
看着默认Omega一些列举动的好友,坐在一边的俞柏堂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从哪儿找的人?!”
好友的惊讶溢于言表,廖观宁拢着温度还没完全降下去的Omega,热乎乎,又软得很服帖,相当好抱。
他瞥了眼俞柏堂,“怎么,就许俞总万花丛中过,不许我找个Omega?”
俞柏堂还是惊讶得不行,他做传媒的,圈子里的花心大少也算是公认,但是廖观宁是什么人啊,那就一儿控!
除了廖一一,他哪见过廖观宁这么纵容过谁啊!
俞柏堂看不清这个Omega的长相,不过能闻到一丝信息素,混的还有廖观宁的,“暂时标记?”
“嗯,不说以后,他现在是我的,我不希望有人觊觎。”
俞柏堂在过去一开始的震惊劲儿后起了不要命的八卦心,“这小孩儿看着年龄不大,学生?哪儿找的,小祖宗还在这儿,你就不怕他吃醋?”
好友摆明了要看戏,廖观宁也不介意,他勾着阮蔚州的下巴尖让还没睡醒的Omega抬起头来,打量着对方红润的脸色和半眯着的、水光潋滟的眸子,轻笑道:“小祖宗也该碰碰壁了。”
一圈人宠着,虽然不至于宠坏,但廖一一小朋友除了在他面前装乖,在其他人跟前就是个小霸王,阮蔚州虽然碍于他大体上还是迁就的,但又不完全是迁就。
廖一一不讨厌阮蔚州,相处相处也没什么,说不定还是好事。
俞柏堂笑了声,看了看时间,道:“隔壁也差不多下课了,等着,我把咱们小祖宗带过来,独宠崽崽一人的廖总居然也抱其他人,不得炸了哈哈哈哈哈。”
俞柏堂出去后,廖观宁问怀里的阮蔚州,“醒了?醒了就起来,学小孩子耍赖皮?”
阮蔚州是醒了,但是脑子还没完全清明,生病中总是下意识靠进能让他有安全感的人,他挣脱廖观宁并没有用多大力气的手,重新埋在人家颈窝里。
他闭上眼,声音有些绵软黏糊,“廖大总裁不要这么狠心嘛,我生病了哎,一个生病的Omega,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要搁在平时,就是演,这话对阮蔚州也十分不好说出口,现在却好像没什么心理阻碍。
而听到这话的廖观宁却沉了沉脸色,他曾经以为撒娇是孩子和Omega的特权,直到那次魏一铎喝得烂醉回家。
第14章 他和那个人很像
一向要强、从不抱怨、从不肯向他人示弱以求安慰的alpha,在他怀里咒骂另一个alpha,委屈的、愤怒的、不甘的,负面情绪在黑夜里肆意宣泄,像一个一直努力却没有得到认可的孩子,委屈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廖观宁静静听着,在魏一铎说完后安慰了一句,却意料之外地听到了alpha压抑的哽咽。
他那时候才知道,魏一铎是alpha,但也是人。
会委屈,会难过,会无力,然而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过来的魏一铎学会了付出,学会了凡事要靠自己,唯独忘了学会依靠。
再强大的人也有疲累的时候,也有想要依赖另一个人的时候。
他那时候就想,等结束家族的考验,等他回去继承了廖家,他要跟魏一铎坦白,他想把人从吕中瑞身边拉到自己身边,想告诉这个要强的、从不肯低头、却会在酒醉的深夜抱着他流泪的alpha——
他可以依靠。
想要宠爱、想要照顾,不是因为对方势弱,而是因为爱,因为心疼。
然而命运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
阮蔚州的语气、语调,都跟早就死了的人一模一样。
没人真正清楚他过去那些事,就算是俞柏堂也知之甚少,不存在模仿一说,真的只是巧合?那巧合也太多了。
阮蔚州和魏一铎,身份长相性格截然不同,但是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和神态言辞又十分神似。
他忘不了,一辈子都忘不了。
一阵轻巧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廖一一脆生生与软绵绵相得益彰的小奶音响起,“你从爸爸腿上下来!”
廖观宁偏头看见气势汹汹的廖一一小朋友,腮帮子鼓鼓地冲过来就要去拉阮蔚州,只是小孩子力气终归小,一点儿没扯动。
阮蔚州被小孩儿这一闹,也清醒得差不多了,虽然自己迷迷糊糊干的事儿十分让他没面子,但是现在显然也想不了那么多,反正该丢的脸不差这一次,里子面子早没了。
阮蔚州丝毫没有廖一一是他亲儿子的自觉,也没想让,廖观宁的态度就意味着对他的默许和纵容,刚才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他一瞪小孩儿,利落拒绝,“我不,你爸腿上这位置也有我一份儿!”
小孩儿着急了,顾不得在爸爸面前装乖崽,使劲儿拽着阮蔚州的手,“爸爸是我一个人的,你说好不跟我抢爸爸的!你说话不算数!你坏坏!!”
廖一一平时总是懂事得像个小大人,这会儿急得软乎乎的叠词都出来了,阮蔚州看着还挺有意思。
他身上其实没什么力气,稍微往回拽了一点,“那你来抢啊,男子汉只会哭鼻子算什么?没出息。”
廖一一松开阮蔚州的手,抹了抹眼睛把眼泪憋回去,蹬掉鞋子,吸了吸小鼻子,爬到沙发上去推某个赖皮的腿,“你下去!”
阮蔚州双臂抱着廖观宁,脚往沙发缝儿里一塞卡住,任小孩儿踢踢蹬蹬又拽拽,不说纹丝不动,反正也没从大佬腿上下来。
廖一一几乎有些气急败坏,索性直接坐在阮蔚州腿上,仰起脸,眼睛红红,腮帮子气得鼓鼓的,扬声跟廖观宁告状,“爸爸你不管管他?”
廖观宁捏了捏儿子的小脸,“昨晚上不是还说阮阮哥哥还不错?吃了人家的软饭,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被当面拆穿自己夸人的廖小朋友登时红了脸,“我是被收买,我不是真心的,不算数!”
廖一一说着还扭身指着阮蔚州,没坐稳,身子一歪就要往外倒,阮蔚州一把揽住,小孩儿撞在怀里软软的一点不疼,还带着点淡淡的奶香味儿,挺好闻。
他两手扣在一起抱住廖一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廖一一气到语塞,揪着廖观宁的衣服半天才骂出一句,“无赖!”
阮蔚州一点不介意小孩儿骂几句,懒洋洋地靠在廖观宁怀里,可能是因为生病,他久违地有些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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