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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身体平息，温凌霄缓缓抬头看着容瑞，没有一丝谎言被揭穿的恐慌，平静而坦然道，“没错，事实上我才是那个克隆人。”
容瑞的脸瞬间黑了下来，温凌霄没有退缩，反倒火上浇油继续ci激着容瑞，“现在你知道了又怎样，反正温思扬已经死了，哪怕你现在杀了我，依旧改变不了他已死的结局。”
啪！容瑞狠狠地给了温凌霄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
“哈，容瑞，谁才是克隆人这重要吗？你扪心自问，抛开这个身份，你真正爱的是谁！是我一直从小陪伴着你，陪你走过17个春秋，而他温思扬什么都不是。我这么多年来的付出难道还抵不过这么一个身份？”
“这十七年来的相处，你从未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现在你才发现你爱错了人？来找我算账？我有什么错！十七年前，我只是为了自由，而四年前，我为了活下去！”
“哦，你们为了活下去，可以理所当然地剥夺我们克隆人的生命，那我们克隆人要活下去，剥夺你们的生命有什么不可！生命从来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容瑞，我就是代表着我千万死亡的同伴们来报仇的！这就是你手握千万条性命必遭的报应！来啊，有本事你现在杀了我给温思扬报仇啊！”
温凌霄歇斯底里地吼叫，最终换来的是容瑞冰冷的直视，“想得美，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地死的，我要让你就这样一直痛苦地活着，直到你洗清对温思扬的罪。”
容瑞转身对外面的手下说道，“送他去西山疗养院，不许他离开房间半步，要是继续这么疯闹，就让院长按病人对待，只要人不死，随便他们怎么处置。”
西山疗养院，可是最出名的精神病院，到了那里，不管有病没病最终都是一样的非人下场。
“容瑞，随便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屈服求饶的。我会好好活着，我会看着你一点点遭受报应！”温凌霄被人带了出去，但他的声音穿过幽长的走廊依旧回荡着，“容瑞，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才是杀死温思扬的刽子手！”
轰隆，一道巨大的雷电劈开乌云，照亮了整个房间，片刻后又被黑暗笼罩。
对温凌霄的惩罚并没有让容瑞感到多少满意，可他现在能做的也只能这样，就像温凌霄说的，他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容瑞回去后，又把自己关在阁楼整整一个晚上，直到被小白嫌弃地吼了几声，看到一缕朝霞透过那唯一的一扇小窗照了进来。
看来今天又是个晴朗炎热的一天，而昨晚的狂风骤雨就像是众人一起做的一个梦，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才早上6点多，管家却看到容瑞从楼上下来了。略显凌乱的头发下是一脸的颓废和沧桑，无神的双眼下是掩盖不住的黑眼圈，下巴上着泛青，和平日里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而向来注重仪表的容瑞居然还穿着昨日的衣服，没有收拾，皱巴巴地直接出门了。
先生，这么早是要出去哪？
容瑞想去看下温思扬，在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他生前养的那些花草，被管家养得分外的好。
尤其是盆曾经被他嫌弃的九里香，有一年终于挤爆了那个逼仄的花盆，然后就被管家移到了宽阔地花园里，离开了禁锢，它便肆无忌惮地疯涨着。
虽然已过了花期，可容瑞隐隐约约地似乎闻到了九里香那沁人心脾的香味，就和温思扬身上的信息素味道一样。
这时，那树丛里突然传来声响，容瑞警备的走了过去，然后一抹白影闪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来的小白窜了出来，而紧接着，头顶着草叶的一个小脑袋也跟着钻了出来。
只不过没有小白那灵活的身姿，豆豆直接被卡在了树丛里。
“哥哥，早上好啊！”犹如天使一般，仅是这么甜甜一笑，神奇地驱散了容瑞糟糕了一晚上的心情。
“早。”
容瑞轻轻地把豆豆从树丛里抱了出来，顺便帮他摘取了头上的树叶，“你等会儿，我让人帮你把小白抱来。”
却没想到豆豆直接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不是来要小白的。今天我不能陪小白玩了，可能它听到了，就不高兴跑了。麻烦哥哥替我跟小白说声对不起，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爸爸妈妈要带我去游乐场玩，我会买小鱼干给小白做补偿的。”
容瑞理解不了小孩和猫之间奇怪的友谊，淡淡地笑了笑，顺便祝他生日快乐。
随后听到豆豆的爸妈在喊自家的孩子，就想带着豆豆从正门走，结果一个没注意，豆豆灵活地转身，又钻进了树丛里。
现在，容瑞终于明白为何豆豆能和小白建立神奇的关系了。
～～~
因为不是传统的祭拜日子，墓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墓园管理员看到有人过来都奇怪地愣了好一会儿。
容瑞给了一点钱，让他把温思扬的墓仔细地清扫了一遍。
连最后的尸体都被那群视威者们给抢走，容瑞只能用温思扬生前的衣服做了这么个衣冠冢，照片上的温思扬笑得温柔，但在容瑞眼里却分外刺痛。
“你后来接近我其实是想报复我把？报复十七年前的失信，说好来接你回家却最终把你留着那儿这么多年。那时候你一定恨死我了吧，所以当我意识到爱上你的时候，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什么都不给我留下。”
一阵阴冷的风从山涧里出来，在这酷暑天里格外反常，就像是对这话的回应，驱赶他走。
容瑞打了个寒颤，眼神落寞，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就打扰你了。”
最后回头看了眼墓碑，容瑞便下了山。
然而，当他刚走到墓园大门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上了车走了。
虽然就这么一眼，容瑞十分肯定他没有认错，那个人分明就是温思扬！
第102章
等容瑞跑过去时，那辆车走就开得没了踪影。
那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身影，容瑞不觉得自己会认错，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那日情况混乱，视威者们在手术中闯入并抢走了温思扬，虽然院长说没有专业的救治，根本不可能从开胸手术中存活下来。
但是万一呢！
万一他们真的有人救活了温思扬呢！
否则，他们何必把人抢走！
那么，所有问题都能解释得通了！
这简直思极具恐。
容瑞又折回墓园，拦住了墓园管理员，“刚才离开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嘛？”
管理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突然恍然大悟，“今天是8月29号，哦，那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容瑞急促地催促道。
“就是四年前的今天，就是他，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说要找个墓地葬了。但现在规定不实行火葬不能入园安葬。我把他拒绝了，但是他不肯走，不停地求我，哭得撕心裂肺，看着很可怜。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不过是个打工的，这墓园的规矩也不是我定的。后来他去找我们园长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园长居然破例同意了。”
管理员指了指南山：“喏，那孩子就埋在南山3号墓园那里。”
这是一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墓，墓碑上没有名字没有照片，只有一句简单的墓志铭，却镌刻着那位父亲毕生的绝望与痛苦。
至我的小天使：感谢你来到这个世界。
没落款和署名，只留下四年来的一点岁月痕迹，侵蚀着那原本光滑的青石碑。
墓前的一棵小柏树，代替着这个夭折的孩子，奋力地生长着。
容瑞的心一阵刺痛，宛若被车肆意倾轧而过，悲痛得他不知道该不该接受这个结果。
如果温思扬没死，可在四个月后他们的孩子因为意外早产，最终没能存活下来，被孤独地安葬在这个地方。
等了四年，最终得到的是这样的结局，这大抵是温思扬给他的最后一刀吧。
但是，不管是哪个结果，总没有比这更糟糕了，至少，温思扬还活着。
想到他可能还活着，容瑞便觉得什么都有了希望。
“我要他的所有信息。”
身为上位者，早已习惯用命令的口吻，但这多少让管理员听得有点不舒服，不情不愿地故意拖着调：“没有，那人当初一口气付清了所有费用以及一百年的管理费，他没不想留任何信息，我们也不强求。”
没留任何信息，和这个墓碑一样，仿佛是在故意堤防着，容瑞愈发觉得自己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我们追查了那辆车，是乐飞租车公司的，联系上了司机，表示他只是在网上接了个顺风车的单子，对方是预付全款，所有联系也都通过软件，没有电话号码。不过司机说，对方是在城东区金浦大街路口上的车。”
助理将调查结果同步到了容瑞电脑上，并详细介绍道，“那人是早上5点30分左右上的车，这个时间点一般都是从家里出来的。因为上车点是对方指定的，根据行为学分析，当距离在800米范围内，人们步行意愿有70%，但当距离超过1公里，步行意愿直接下降到30%以下。因此，我们已800米为半径，搜查附近的小区，总共有4个。”
看到容瑞脸上依旧笼罩着严肃，生怕又被挑出毛病，助理立马解释道，“当然，这个时间点也不排除那人可能不是从家里出来的。大概是太早起床的缘故，那人看着有点疲惫，在过去墓园的路上，还在后座睡着过一段时间。据司机回忆，对方是空手上的车，鲜花和祭拜的水果都是在墓园门口买的，所以，有可能是在公司通宵加了班，下班后突然决定去墓园的。”
听助理这么一说，容瑞瞬间将注意力从那四个小区转移到了附近的商业写字楼，几乎是一瞬间，容瑞就看到了Clar。
虽然没有直接甚至是间接证据，但直觉却一直在暗示他，这人一定跟Clar有什么关系。
哪怕没有，现在，容瑞也愿意相信他有点关系，这样至少会显得他们之间相距不是那么遥远。
没有多想，容瑞让助理拨通了技术总监办公室的电话。
看到来自总裁办公室的电话，原本还躺在boss椅上舒服摇晃的技术总监吓得差点摔了下来。
“容，容总啊，您有什么吩咐？”
上次被勒令要求提交Clar机器人采购方案被容瑞狠批了一顿，使得最近这段时间，看到容瑞甚至总裁这几个字，都让他胆战心惊。
“最近这段时间，Clar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吧，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低调。”
就因为上次在会议上多嘴被安排了这么个任务，使得技术总监不得不重新认真了解了下Clar。然后惊奇地发现，Clar之于人工智能如同当年巅峰期的赛纳对新能源领域的制霸，Clar几乎垄断了人工智能领域的所有技术专利。
而且不同于赛纳，虽然当年独家垄断了以太矿能源转化技术，但到底矿产是被政府所掌控，政府稍微切断一下矿产的供给，逼迫赛纳共享技术，赛纳不得不妥协。
可Clar，政府很难制约它。
这就是两家企业本质上的不同。
不过对比Clar在人工智能领域上的地位，他们实在是太低调了，若不是和这个行业有所接触的人，其他人甚至都没听过Clar这个名字。相反的，他们公司旗下的几大家用商业机器人品牌几乎称得上是国民品牌了。
所以，技术总监对Clar我行我素不卑不亢的气度，佩服得五体投地。
“据你了解，他们公司会经常让员工通宵加班吗？”
“不会，他们老板一直在公司里倡导8小时工作制人性化管理，他们无论再忙都不会加班，在他们的公司文化里，无法在8小时里完成工作的，便是员工个人能力与效率不足的表现。要是被公司发现加班，第二天说不定得到的便是一封解聘通知。”
天啊，真是神仙公司啊，不知道现在换专业还来不来得及。
技术总监徜徉在幻想里，直到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容瑞不爽的鼻音，才意识到方才居然会对自己老板说这种话，赶忙说道，“切，什么狗屁公司文化，这样根本就是培养一群毫无进取的废物，怎么能跟我们赛纳比呢，我们出来的员工，各个都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所向披靡。”
“行了。”容瑞直接打断了虚伪的马屁。
容瑞烦躁地按了下太阳穴，最终还是将Clar排除了出去。
“不过，听说最近Clar新来的小老板开始接管公司了，虽然依旧秉持着孟氏夫妇的管理理念，但他们这个在国外留学的儿子似乎有他自己的想法。”技术总监说道，“听说他这一周一直呆在公司里，别说加班了，连通宵都十分常见。”
容瑞想起来，早上墓园管理员似乎提到过，四年前那人把孩子安葬好后便没再过来祭扫过，今天是这四年来的第一次。结合有关Clar小老板的情况，容瑞非常肯定，那人是因为出国，而现在，他回来了，自然第一时间来祭拜这个孩子。
一瞬间，容瑞因自己即将触及真相而呼吸一窒。
第103章
一进门便看到了那位不速之客，姚雨汐毫不避讳地将冷漠写在了脸上。
“真是稀客啊，容总。”
容瑞站了起来，“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您。”
“有什么事就说吧。”姚雨汐从容瑞面前走过，然后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赛纳最近准备智能化改革，想在矿区引入采矿机器人，综合市面上的各大机器人，最终评估下来还是Clar的机器人比较符合我们的要求，所以我今天来是想和您商量想关于我们两家合作的事。”
难得容瑞放低姿态这么说话，可姚雨汐并没有给他面子。
“原来是公事？我还以为我那个小侄子又出什么事了呢。不过想想也是，要是他的事，你也不会特意跑来跟我说，谁让我这个小姨当得这么失败呢。”
当年敌国间谍袭击了温将军及其夫人所在座驾，刚好那天容瑞带着温思扬偷偷去了研究院，成为温家唯一的幸存者。
为了守住温家最后的血脉，在未抓获凶手前，姚雨汐将他托付给容瑞帮忙照顾着。
虽然最后凶手很快被抓获了，但那孩子开始变得性格迥异，不愿亲近姚雨汐。姚雨汐并未强求，便随他意愿留在了容瑞身边。
“凌霄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不愿配合治疗，现在，他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要是什么时候您有空，不妨去看下他，兴许您的话他还能听点，毕竟，您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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