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面无血色地盯着自己,带着探究意味的目光过于坚定,唐遂知道自己这次绝对不可能再像上一次那样轻易糊弄过去了。
短短几秒生死挣扎,唐遂懵到直冒泡泡的大脑一下子爆发了:“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说我已经把你吃到了。”
面对唐遂理直气壮且洪亮的声音,白叙居然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等他怔了那么一下再倒回去翻找记忆,竟然真的有一点点怀疑自己。
——难道真的是我自己刚刚不小心说出声了?
唐遂大松一口气,知道自己这是勉强过关,暂时糊弄住白叙了,但白叙作为专业演员,唐遂这点演技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索性唐遂也不难为自己了,直接脱力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出现幻听了呢。”
闻言,白叙一点点的怀疑变成了两点点。
可能真是自己说出口了?
天助唐遂,刚好到家了,司机稳稳将车停在门口,他率先开车门,帮忙拿行李,这件事就这样被打断,白叙也只好暂时将这件事记在心里,先下车了。
唐遂殷勤地过分,主动要求帮白叙收拾行李,白叙乐得清闲,挥挥手随他折腾去了。
好久没回家,客厅倒是没怎么变,之前唐遂跟他说过重新装修了放映室,白叙绕着看了一圈,再下楼,他感觉肚子有点饿了,开冰箱一看,不仅没什么零食,连食材也不怎么多了。
白叙冲二楼唐遂招呼了句,捡起外套换鞋出门采购。
熟练地选了自己爱吃的零食,白叙想,这次他要光明正大摆在客厅桌子上。
关于自己高冷人设这件事,白叙想清楚了,他还是觉得顺其自然比较好,许斟说的很有道理,互相适应彼此性格是他们在一起所必须面对的问题。
加上之前小号暴露的事情唐遂这边没给半点反应,白叙心里暗戳戳猜测他可能是不那么在意的。
不过,白叙想,唐遂可以宽纵,自己还是该收敛一点,最好能改改自己的不良劣习。
买好东西往柜台走的时候,白叙接到了妈妈电话。
在白叙拍摄《无》的这段时间里,妈妈又动了手术,国外专家组利用最新科技成功切除肿瘤,妈妈手术很成功,最近身体也好了很多,还想着要看白叙演的《心魔》。
白叙在最旁边结账台前的货架旁边停下,突然开口:“妈,我下次可不可以带个人去。”
妈妈声音都放轻柔了些:“是谈恋爱了吗?”
“嗯。”
白叙看向货架标签旁的反光条,嘴角轻轻勾起,语气轻缓而坚定:“是男朋友。”
电话短暂地安静了一下,白叙听到了失手弄倒东西的声音。
他没有催促,就静静地握着手机站在原地等着,等妈妈那边反应过来,等着她的各种可能反应。
说实话,白叙之前有仔细考虑过怎么委婉点告诉妈妈,也设想了很多种可能会面对的问题,可真正到了时候,却都用不上了。
刚刚就是突然想将这件事告诉妈妈,白叙就直说了,完全没有按照见面好好创造氛围再循序渐进的计划走。
半晌,妈妈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却不是指责更不是劝解,妈妈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我跟你爸爸的事给你造成了影响?”
白叙呼吸一滞。
“我一直担心你受到我们的影响,怕你不愿意敞开心扉接受别人,怕你失去信任与爱一个人的能力,更怕我哪天走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
白叙推着购物车的手一点点用力,攥紧了横杆。
“嗯,如果不是他,我想……可能我确实不会爱上任何人。”白叙像是在回答妈妈的话,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遇见他,是我最大的幸运。”
妈妈压抑着声音啜泣了两下,赶紧擦了眼泪:“那改天叫他一起来吧。”
“好。”
简单将他们认识并在一起的过程讲述了一下,白叙特意说了关于唐遂之前就见过自己的事,选择性将白月光误会给删减掉了。
妈妈又问:“他……有没有再来找你?”
白叙如常回答:“没有。”
“那就好,”妈妈松了口气,“你现在这么红,我就怕他又找你要钱。”
想起郑哥的勒索电话和白平武中气十足的嚷嚷声,白叙淡漠道:“放心吧,他最近应该挺安分的。”
妈妈犹豫了一下,问出了自己一直很想问的问题:“小叙,你有没有怪我?”
白叙一愣,接着就明白了妈妈指的是什么,“没有,从来没有。他以前对你的好、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同样,从公司破产后,他对你的不好和对我的不好,我也都记得,这不是加减乘除的数学计算式,无法累计抵消。”
“妈,我上次就跟他说了,那是最后一次,所以你尽管放心,我不会主动招惹他,只要他不再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妈妈长长出了口气:“好。”
挂掉电话,白叙刚把手机顺进口袋,就又有铃声响了。
“喂?”
“买东西怎么这么久?天都快黑了,要我去接你吗?”唐遂的声音有些疏懒,白叙听着,能够想象出他此刻靠着柜子或者门框,单手握着手机,心里啪啪打小算盘的样子。
“马上回去,你老实在家呆着吧,我买了西葫芦和土豆,你看看今晚想吃什么。”
“是我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吗?”
白叙眼角不自觉弯起,货架反光条将他溢出笑意的眸子照的闪亮。
“那你还想吃什么?满汉全席么。”
说着,白叙指尖顺着货架滑动,在标准上方停了短暂半秒,迅速选了旁边的黑色包装加大款,又速度弯腰捡了瓶润滑。
“我想吃什么你不知道吗?”
唐遂将声音放得很轻,若有若无的撩拨透过手机轻轻舔着白叙耳朵,蓦地让人脸红心热。
“滚蛋,挂了。”
白叙掐断电话,耳根有点红,转念考虑到自己假期很长,他又伸手从货架上多拿了一份,转身推小车结账。
第56章 我也买了
还没到门口,白叙远远就看见了唐遂。
他换了衣服,衬衫领子敞着,袖口挽起到肘弯,看起来很随意。
“你干嘛,还出来迎接我吗这是。”
唐遂接过他手里的袋子,抬手捂住白叙的眼睛,“给你个小惊喜。”
白叙顺从地闭上眼,好笑道:“可别是惊吓就行。”
这方面,唐遂可是有前科的人。
刚说完,唐遂开门,接着就松开了白叙。一睁眼,屋内关着灯,楼梯缠了浅黄色小彩灯一路蜿蜒向下,二楼唯有唐遂的房间是亮着的。
白叙压不住嘴角,“你这是超常发挥了?”
唐遂笑而不语,推着白叙赶紧上楼。
刚进了主卧唐遂就将灯光调暗了,阳台大窗户那里的落地灯成了屋内最大的光源,白叙目光不自觉瞥向那里。
走近窗台,白叙瞬间被映入眼帘的东西吸去了全部注意力。
巨大玻璃窗前,整个后花园被看得一清二楚,最中间原先种的花草全换成了红玫瑰,整整一片组成一个心形,外层罩了玻璃罩,沿边开着暖灯。
“前几天才动工移植的,用玻璃温室养着,”唐遂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到了白叙背后,悄无声息将手环上他的腰,“设计方委婉建议我说,现在很多恋人都会嫌红玫瑰俗气,建议我换蓝玫瑰或香槟玫瑰,我考虑了挺久,还是觉得红火一片比较热闹。”
红玫瑰作为长久以来众人公认的示爱之花,自然有其独一无二的魅力。白叙指尖抚上玻璃,隔空仿佛能触摸到那如火如荼的热情。
至少在此刻,他绝对说不出红玫瑰俗气的话。
好半天白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假花呢。”
“你过敏,我才想到了这个方法,这样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坐在落地窗前喝个茶,扭头就能欣赏到开得最好看的花了,当然你要是有别的喜欢的,我再让人移植来。”
“别折腾了,这样就挺好看的。”
白叙食指指骨缩了两下,微微侧头,唐遂会意,顺势吻了上来。
背对的姿势不太方便,也不舒服,白叙本来只想转个身,不知怎么的,推搡间他们便到了床边。
小腿抵上床沿,身体下意识后仰,白叙才反应过来,握拳在唐遂肩膀上捶了两下,示意他停下来。
唐遂勾着他的腰,堪堪稳住两人身形,没一起摔到床上。
“你先开始的,自己够了就要我乖乖停下,”唐遂喘着气在白叙耳边温声细语,如同有小刷子轻轻扫过:“亲爱的,天底下没这道理。”
白叙双手捧着他的脸,强行将人从自己身上拿开:“天底下没有,你面前有。”
“好……”唐遂拖着长长的尾音,“你说什么是什么。”
从他怀里钻出来,白叙将灯光调至标准模式,这才注意到唐遂房间的变化。
床单、被罩、枕头全都换成了跟自己一样的,之前唐遂用的是一套浅色的,白叙伸手摸了把,故意笑着问:“为什么要跟我用同款?”
唐遂握拳抵唇,眼神飘忽:“你再看看。”
一个有点不可思议的念头冒上来,在白叙看见枕头边上的那个小熊时得到了证实。
“你把我的床单拆了?”
不对,不止床单,白叙进衣帽间、洗漱间看了眼,自己房间的东西,衣服牙杯什么的差不多都被挪过来了。
“你真的是……”白叙坐床边上,一时无奈又好笑,同时还有一丝甜蜜淌出心窝,“拿东西就行了啊,床单这种哪用特意拆了。”
“你的更舒服,我房间之前的料子不如你的好。”
白叙刚搬来的时候,唐遂怕他跑了,力争让他住得舒服,那样的话,就算白叙舍得离开他,或许也会舍不得那张床。
唐遂霸道专横:“反正你别想回去了,侧卧我已经锁了,所有房间都锁了,你只能睡这儿。”
白叙笑出了声:“你哪儿来的信心把客房全锁了?以后吵架了,你打算睡沙发?”
“不可能,我们现在交流无障碍,绝对不可能吵架。”
“……话别说这么满。”
不是指不会吵架这点,是指唐遂认为他们交流无障碍这点。
“那我现在就要求添加家规,以后你生气了我、我就……前半夜打地铺。”
“滚蛋吧你。”白叙简直想把他提溜起来扔出去,美得他,还打地铺?还只前半夜?
“你指的前半夜是十二点前吗?”
唐遂一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模样:“当然了。”
白叙:“……”
就知道不能高估他。
白叙正要起身,手边不小心压到了小熊,手心被硌了一下,白叙疑惑地将小熊翻过来,摸了摸它的肚子,发现里面有东西。
“欸,你别现在拆。”
这话说晚了,白叙拉开拉链,塞爆了的小熊肚子直接将盒子弹了出来。
熟悉的包装盒,熟悉的文字……
白叙一瞬间有点沉默。
唐遂倒没有不好意思,只是计划水到渠成的时候让白叙来拆的,现在有点小小意外,但并不影响大局。
“这个,咳咳,带润滑,我查了一下,还……挺多好评的。”
“什么时候买的?”
“下飞机等车的时候下的单,我找了专人加急送来。”
“……”
白叙又沉默了。
就在唐遂以为他是在害羞的时候,白叙突然转身拎起被唐遂随手放床边的超市购物袋。
“我也买了。”
两盒套子、两瓶润滑,加上唐遂的那盒,一整排摆在床上,白叙素净的手指搭在盒子边缘,黑白相称,唐遂眼睛就像是吸在了那上面。
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白叙缩回手,脸有些烫:“所以、先用谁的。”
“轰——”
连串烟花噼里啪啦在唐遂脑子里炸开,轰隆隆将他紧绷在悬崖的最后一丝理智碾断,禁锁訇然绷裂,本能被全部释放出来。
“给你用,当然是先用你买的。”
唐遂眼神深沉地可怕,解了衬衫扣子上前,屈腿抵在床沿,另一条腿将白叙压住,单手扣住他的肩膀,将人狠狠一把推倒到了床上。
“唔……”
白叙尚且没来得及发出抗议就被无情剥了个干净。
室温有点低,白叙冷得抖了一下,很快又被滚烫所包围,浑身上下没有哪里是不烫的,他感觉整个人烧得都要冒出烟来了。
唐遂同样在发热,比白叙还要烫,汗珠顺着他坚硬的棱角低落。
不过还好,唐遂有提前查阅资料学习,虽然开始有些难受,倒也没让白叙很疼。
但白叙这个想法仅仅维持到唐遂伸手去拆他那盒子东西的时候。
“你……你又拆另一盒干嘛?”
下意识感觉不好,白叙撑着手肘艰难往后撤。
“说了先用一个你买的。”
唐遂冷静回答,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撕开了第二个包装袋。
“我不要!”
白叙气得想骂他,坚决抗拒,可惜身子不太听使唤,被子还没盖到身上就被揪了出来,很快被迫接受第二波强势进攻。
这种时候,唐遂行为越粗鲁野蛮,嘴上哄人的话就越好听,他变着法儿地哄,情话一句比一句腻歪,偏偏白叙吃软不吃硬,被他哄着哄着就又心软了。
最后白叙抓着床单,立誓下次一定先拿胶带封上他的嘴。
心满意足后,唐遂将白叙从床上捞出来,抱进浴缸。
温水没过身体,白叙感觉筋脉都舒展开了,舒服到只想闭眼。
唐遂挤了泡沫,耐心给他清洗,白叙累到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也就随便唐遂折腾了。
休息了一会儿,白叙感觉精力不太够,但他飞机上睡了一路,现在不想接着这么早睡,就打起精神来跟唐遂说话。
“第一次你就言而无信,唐遂,下次我再也不上当了。”
唐遂坐在浴缸边上,抬着白叙一条腿搭在自己大腿上,正捏着他的脚擦沐浴露,闻言冲他咧嘴笑了下:“我没有,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不是说了先用你的吗?有先必定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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