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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去。”程明如是说道。
李诗长终于听到程明答应检查治疗，不由得如释重负般，冁然而笑。近一个月因此绷紧的心，终是松懈下来。程明愿意治疗，他一定用尽全部帮程明治。
程明见李诗长如此，便也扬起笑脸，心中却有另一个想法冒出。如果他好起来，李诗长……又离开他，那就代表他要面临长达几年，甚至几十年几乎没有什么目标的生活。
想想就怪累的。
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想治。
程明望向李诗长，一言不发。
李诗长似乎感觉出程明有些不对劲，还没想到从何问起。
就听程明问道:“李诗长，你爱我吗？”
李诗长没有立刻回答程明，把程明手里端的碗放到桌子上。
李诗长对程明会这么问一点都不意外，尽管程明以前从没问过，但那时是因为程明很相信他。与程明和好后的这一个月，李诗长发现程明心里变化很大，思考方式变了很多，有时候李诗长几乎不能理解程明的想法，不过他没觉得这会让程明和他之间产生隔阂，程明想怎么样都行，他宠着。不管程明变成什么样，李诗长都也不会再放手。
“相信我，程程，我爱你。”
程明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知道李诗长一向不会说情话。
“闭嘴，没让你回答我。”程明虽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如沐春风般的温暖，程明一把将李诗长的手甩到一边，靠进李诗长怀里。
李诗长丝毫不生气，把程明抱紧。
“不吃了吗？”李诗长问程明。
程明小幅度摇头，现在胃一点都不难受了。
“还睡吗？”
程明唔了会儿，随后说:“回家睡。”
“那回家？”李诗长问。
“懒得动……”程明嘟囔着说:“算了，还是不回去了。”
“我可以抱你，或者背你回去。”李诗长说。
程明想了想，道:“听起来不错，可这里离家太远了，不想你开那么久车。”
“那……”
“今晚就在这吧。”程明果断道。
李诗长点点头应道:“嗯。”
“明天先去看看陆沉吧，上次气到他了……”
“嗯。”
李诗长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程明心想。
“明天早上吃水饺吧……你给我包……”
“好。”李诗长一一答应，见程明靠在他怀里缓缓睡着，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待程明彻底熟睡后，李诗长把程明抱回床上，自己则去外面处理下午落下的文件。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因为那啥才吐的
第7章 12.18
第二天早上程明起床后，如愿的吃了一整碗饺子。
待到九点多钟，程明与李诗长去了陆沉所在的那家医院，李诗长昨晚下了预定，所以今天两人等了半个点左右就见到陆沉了。
陆沉抬眼一看，便端着端着腔调打趣道:“呦~瞧这是谁来了？”
程明自知有错，没接茬抿嘴一笑了之，反倒是李诗长干咳两声，接了话。
“昨天程明胃疼，不清楚什么原因。”
陆沉听完心中一惊，李诗长说得属实吓人了些，要知道如果再拖恶化了，那治疗痊愈难度可不止增一倍两倍。
随后程明反应过来，距离刚确诊进展期时间不长，程明体格不至于差到能让癌细胞猖狂到如此地步，想到这里，陆沉提到嗓子的心便放下一些。
“先做个胃镜看看吧。”陆沉对程明病情说得上是最了解的，不会绕弯路浪费时间。
听到陆沉的话，李诗长才想到什么，说:“他早上吃东西了。”
陆沉没忍住眼睛轻微向上翻了下，努力压制住胸膛中的那股火，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程明说:“我服了你们了，就算你老公没想起来，你难道还想不起来吗？哪有吃完饭来检查胃的？”
李诗长疑惑，一段时间没见，陆沉脾气照以前小了不少，这要在以前陆沉定会吵起来。这念头一闪而过，随后心里满是自责，他做了很多准备，最后这点事都没记得，一心只想着程明想吃。
这次没等李诗长没应，身旁程明回道:“就是忘了呗，等下午再来嘛，每次做胃镜我都要难受死了，躲过一会是一会。”
李诗长忽觉不对，目光落在程明身上，陆沉更是直接愣住。
要在以前的程明，早就发现李诗长和陆沉有些异常，而如今，程明见他俩如此，竟是扬起嘴角，冲他们俩笑了笑。
李诗长对上陆沉迷茫的眼神，陆沉微皱着眉，无声询问李诗长。
李诗长喉咙一阵发疼，脑内嗡嗡作响，不顾陆沉还在边上，猛地从程明身后抱住程明。
陆沉终是反应过来什么，眼中的泪夺眶而出，顺着此时表情已经一片空白的脸上滑落。
陆沉和李诗长都知道，程明被养父母是领养的，同样也都听程明说过，程明可能会有遗传精神功能障碍。
程明养母说过，程明是被生母的爸妈，也就是程明血缘上的姥姥姥爷抱到福利院的。福利院记录上写的大概意思是，程明生母有精神疾病，并且还是单亲，姥姥姥爷两位老人要照顾女儿，没有能力再养个小孩儿。
养母跟程明说这些，大概是想让程明清楚自己什么身份。程明自己不在意这些，对比于自己可能会有什么病，还没他对生父的埋怨多。
不过却在交到陆沉这样的朋友，和与李诗长这样的恋人后，跟他们说了。
告诉陆沉，是希望如果程明自己真的有病，陆沉不会太嫌弃他。告诉李诗长，是因为两人要过一辈子，他不想拖累李诗长。
陆沉的回答是:“哪能啊，你要真得这病我天天伺候你去行不？”咱都这交情你还不相信我，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李诗长则是:“不管你什么样子，我都爱你。”我会一直爱你，就代表我会一直心甘情愿地在你身边照顾你。
两人恍惚片刻，陆沉抬手一抹，擦掉脸上的眼泪，努力让自己平静着说:“没事，程明，你想什么时候做什么时候做，你现在胃还难受吗？”
“我都做好你骂我的准备了，怎么不生气了？”程明觉得有趣，呵呵笑了几声，又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吗？不开心可以跟我说说？”
“有点糟糕，不过没关系。”陆沉艰难地笑了笑说。
就在那一瞬间，程明就开始像变得像小孩子一样。突然到让人适应不了，程明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
在二人复合这段日子，李诗长发现程明有些时候，会变得比更幼稚。不过，过不了多久程明还会变回原来的样子。起初李诗长觉得程明是铁树开花学会撒娇了，后来次数多了，李诗长就多多少少觉着奇怪，心中猜测，程明会不会有其他病症，就像分开后程明来找他那一天，他的直觉是对的，程明确实是需要看心理医生。
李诗长用心留意后，发现程明对自己的情况尚可控制，便放下心些，打算等程明不再抵触看医生时，在让程明去看看心理。
现在程明的情况比李诗长想得要严重太多了，精神问题相比身体问题更严重。当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犯病时，他们控制不住思维动作情绪，表达方式开始混乱，严重的更是不能与正常人交流。
现如今很多人在不能理解一个人行为时，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给此人贴上“神经病”的标签。还有更多的则是把“神经病”当做贬义词，甚至是脏话骂人。
这就足以代表患有精神疾病的患者，在“失控”时所作所为，是在大部分人群中不能被人所包容理解的。
他们从来没有看低过精神疾病患者，同样是人，没有病人是主动想要自己得病。
想来，程明一定也不希望不能与人正常交流，他不会希望他在别人眼里看起来不正常。
李诗长松开程明，牵起程明的手，温柔地说:“程程，我们去看医生吧。”
“你俩怎么回事儿啊，我这不是来看了吗？”程明有些不乐意。
“这不是怪你早上吃东西吗，咱等下午再检查。”陆沉把白大褂脱下，放到椅子背上，接着说道:“咱们出去逛逛吧。”
“你不还要接诊吗？”程明问。
“还干什么啊，不干了。”
程明责备道:“你这太不负责了。”
“这不是对你负责吗，你个白眼狼。”陆沉向程明比了一拳。
李诗长也没明白，只当陆沉是一时冲动，便劝说:“没关系，我可以照顾他。”
陆沉白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那些事，老子不放心，程明都这样了还自己一个人在你身边待着，识相点就闭嘴，不然我就把他接我家，别以为有两个破钱就了不起，你拦不住我。”
李诗长知道程明与陆沉二人关系很好，程明会跟陆沉说他的事，他一点都不意外，不过李诗长没对陆沉解释，他知道陆沉不一定会信他。
陆沉直接请了假，找别人替班，安排好后，领着程明和李诗长去了医院旁边公园。
正值年前，公园被布置得很漂亮，树上挂了许多灯，还有些许红绸带。处在医院附近的公园，每天会有许多住院的人来这里遛弯，所以路修的很平整。近日没再下过雪，地砖全部露出，驼色地砖穿插些许朱红色的地砖，如此，令路两边叶子几乎落光的树不再单调。
座椅每天都有人打扫，因此不怕下过雪会脏，三人找了个地方小坐一会。
“程程，你冷吗？”李诗长问程明？
程明摇头，回道:“现在不冷，可能坐一会就冷了。你靠过来一点吧，暖和暖和。”
李诗长很听话地凑道程明身边，而程明却又起身，李诗长正疑惑想要问，程明就来到李诗长面前，用膝盖顶开李诗长双腿，随后挤到李诗长怀里，后背贴着李诗长胸膛，还抓着李诗长的手抱在自己怀里，说道:“这样就不冷了。”
“嗐……”一旁陆沉看着两人恩爱，深深叹了一口气，望向程明叫道:“明。”
“嗯？”
我本来打算今天你来，我就告诉你。”
程明认得人，听得懂话，但思维方式更简单了些，他眨了两下眼，好奇地问道:“告诉什么？”
陆沉低下头，没再看程明，但却回答程明的问题了，他说:“我有男朋友了。”
陆沉仿佛看到程明惊讶地看着他，随后弯起略微瞪大的双眼，温和地笑着说:“恭喜你啊，你眼光这么高，能当你男朋友的人一定不差吧。”
而现实中，眼前真正的程明靠在李诗长怀里，只听得懂陆沉叫他，随后那句话，程明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只有满脸疑惑。
要在平时陆沉一定开骂，但现在他对程明发不起半点脾气，他努力克制自己的表情，跟程明说:“没关系，我之后会带他来见你的。”
“李诗长。”陆沉叫道。
李诗长嗯了声。
“怎么回事，说说吧。”
“你是说……”
陆沉没拐弯抹角，直接的不能再直接:“你睡过别的男人？”
李诗长轻轻皱眉，虽然陆沉说得难听了点，但总归是事实。
李诗长没反驳:“嗯。”
“哼。”陆沉冷冷地盯着李诗长一会儿，然后陆沉抬起腿，脚跟踩在座椅边缘，胳膊支在膝盖上，下巴垫在胳上臂，就以这样的姿势，对李诗长皮笑肉不笑地问:“睡别的男人爽么？”
李诗长下意识抱紧程明，他知道陆沉对他的不满，都是应该的，他活该罢了，此时被陆沉这样问，他也该受着，李诗长淡淡回答道:“没有。”
陆沉切了一声，也不再看李诗长，小声嘟囔道:“程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程明听见有人叫他，在李诗长怀里动了动，没做声。
“之前有征兆，昨天还没现在这样严重，应该是今天早上。”李诗长说。
“一会带他去看看吧，得吃药，还不能让他乱跑，有这种病的人，很多都会乱走。”天天在医院待着，陆沉见好几次了。
李诗长同意，事到如此就算是知道程明抵触，也不得不带他去了。
“你照看得了？你公司管的过来？你要是没空就让程明跟着我，可别给程明送精神病院去。”
“公司问题不大，我有时间。”
“哦，暂时信你。”有啥差错就以死谢罪吧。
程明不说话，李诗长和陆沉两个人没什么可聊的，大冬天透透气冷静冷静就完事了，没过多一会，三人又回到医院，挂号排队检查用了近三个点。
医生的意思是程明还没太严重，时好时坏很正常，目前状况应当不会再严重，可以住院观察，不住也行。程明之前身体好，就没犯病，不过现在身体素质下降，就撑不住了，要把身体养好。程明现在一定不能受刺激，否则加不加重就难说了。和陆沉想的一样，开了不少药。
李诗长还打算找人看看这些药，陆沉告诉李诗长不用，他上学的时候什么科都学过，在程明告诉过他有概率会有遗传性精神疾病后，他更是认真钻研过这一块，这些药正适合程明，按时吃就行了，不过这种药吃上就很少能有能停下来的。
陆沉的做法让李诗长有些意外，不过合情合理。
李诗长瞬间有个想法，他问陆沉能不能来当程明私人医生，工资多少都可以。
陆沉的回答是:就算你不给我钱我也得在程明身边待着，你不同意都不好使。既然你给工资那我就要，知道你不差那几个钱，我现在工资多少你给我多少。
这对李诗长来说几乎毫无压力，当然同意，两人就这么定下来。
折腾这么久，程明稍微好了一些，他感觉不太对劲，很奇怪，稍微理了理思路，还是很乱。此时他们仨正在走路，程明不太清楚要去哪里，就问拉着程明手的李诗长:“这是要去哪？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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