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诗长没有再说别的，帮他们关好车门，认真的和程明挥手，等车看不见了，李诗长才转身回去。
程明和陆沉没有去别的地方，他们去的是程明家周围的商场，准确的来说是李诗长家。总之这边离公司近，程明也就搬来和李诗长一起住，他不用再去做那个工作，就没必要一个人继续守着那个房子。
公司离家不远，加上这点也不是高峰期，二十分左右就差不多快到了。
“礼物准备好了吗？”陆沉问。
“……嗯”程明有些脸红。他并没有告诉陆沉他要做什么，可陆沉竟是猜出来了。想想也是，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花心思准备，早些年程明还会问陆沉应该买什么，还会因这事纠结许久，就算是跟李诗长疏远那些年，程明也没落下，今年当然不例外。
“什么呀？”
程明笑了笑道:“没什么特别的。”
“哼，这有什么好不告诉我的。”陆沉打趣道。
李诗长向来不缺什么，程明一直知道，所以给李诗长的礼物不会去看价格，往往是充满心意的。
年少时程明送过亲手织的围巾，用攒了好几个月打工的钱给李诗长买一套衣服，同样攒了许久的钱买的钢笔，领带和袖扣，送过他很喜欢的书。程明热衷于给别人制造惊喜，这一点，李诗长和陆沉都知道。
自大学起，程明无论多忙，都会抽出空来写日记，写打工，写学校，而和李诗长谈恋爱后，程明的日记上几乎每天都会李诗长的名字。
.
今天没做别的，跟诗长在家闲了一天，许久都没这么悠闲了，还能一整天吃到诗长做的饭，爽啊，真想再放一天假。
诗长去见他哥哥了，说晚上回来，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多，还没回来。打电话可能会打扰他，有点困，可是我想等他回来再睡。
天呐……之前怎么没发现西服穿起来会这么好看，嗯……他穿什么都好看，不过穿正装更帅了。
诗长不仅会做饭，还会做甜点，他做得都不甜，好像是知道我不爱吃甜的。
此时此刻甚至觉得我能坐在这里写日记都是万幸了，早上出门差点被车撞到了，嗐，我还好，李诗长站的离车更近，吓死我了。司机最后撞树上了，也不知道那人怎么样了，李诗长很迅速地打了急救和消防。我不明白，他怎么做到遇到这种事都那么平静，我现在还没缓过来，想到离死亡那么近，我就挺难受，幸福的日子还没持续多久，就要被老天收回去的话，那太难过了，要是李诗长有什么事，我都不知道怎么挺下去了。
……
嗯……有女生当我面跟诗长表白，那女生挺漂亮，看起来比我有钱多了，哎……
诗长让我不要乱想，他只喜欢我一个人，嘿嘿，我不是不信他，是不相信我自己啊。
……
见到诗长哥哥了，他今天来诗长家里，开始有些紧张，不过因为哥哥人太好了，很温柔，就不那么怕了。认识他们真好。
……
后来这本日记被程明当礼物送给李诗长了。
李诗长看了好像还……挺感动的。
程明现在想想觉得这太蠢了。
起初记日记，是觉得一天过去就过去了，他过得这么平凡，这过去了，却什么能记住的，怪可惜的。虽然过的不怎么样，但他总想着记些美好的东西，以前的日记，程明想记，都不知道该记什么。跟李诗长谈恋爱之后就不一样了，他觉得只要有关于李诗长，那什么都是好的。
程明长这么大才开始享受生活，他不舍得把这些美好的东西忘掉，所以总会记很多，一篇又一篇。
日记送出去了，程明还会再买下一本，继续写，等李诗长过生日的时候送给他。如此，便成了一个每年生日的必要环节，把日记给李诗长。即便是他们不太和谐的几年，程明也都把日记送到李诗长手上了，内容少了一大半，李诗长看了，也没说什么。
李诗长提出过和程明一起写，不过被他拒绝了，这种事，他一个人来就好了，李诗长还有别的事要忙。
啊……丢脸啊。
不过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在李诗长面前丢脸，丢就丢了。
想想从上次李诗长生日到今天，程明的日记写了才堪堪那么几页，他不怪谁，只是心疼浪费的时间，没有和李诗长好好在一起。
“明天再告诉你吧。”程明笑了笑。
“卖关子。”陆沉停好车，转身往程明这边凑了凑，侧着身子，指了指脸，“差我一个。”
程明笑骂道:“幼稚。”
陆沉当没听见，摆着那副姿势不动，大有你不亲我就不让你下车的架势。
程明无奈，凑上前去亲了一下。
“哼，”陆沉这才放过程明般，转回身子开车门，说道:“走吧。”
两人逛了将近三个小时，买了不少菜和不少水果，拎到车上再拎到上楼，把两人累够呛。
“水——水……”陆沉迅速地脱下外套，连忙跑到冰箱前拿水。
“诶诶诶，”程明把陆沉拽回沙发上，“你怎么回事儿啊，不让我和凉的，你这刚忙乎完就去冰箱里翻什么啊你翻，给，你喝这个。”程明给陆沉倒了杯温水。
“你还知道不能这么喝呢啊，行，跟你一块养生。”陆沉实在是太渴了，一气儿把一整杯都喝了，他缓了会儿，抬头看了看钟:“五点多了，什么时候做啊？”那么多菜可不是一会半会能做完的。
程明也喝了点水，靠在沙发上端着杯子望天花板，“这就做吧，”说着，他也没动。程明发现自己最近有点懒，一休息下来，就很困。明知道应该早点起来做事，可他像是没力气一样，控制自己抬手都要费好大功夫一样。
陆沉见他如此，有些意外。程明做什么一向是能早干完就早干完，该做的肯定不拖，何况今天是李诗长生日，程明应该更着急的。不过转念一想，程明最近需要吃的药不少，多多少少会影响身体，想到这里，陆沉不住担心。
“困了吗？”陆沉问道。
“嗯……有点。”
“你先歇会吧，我先去洗菜腌肉吧。”
“没事，拉我一把。”
哎，陆沉默默叹气，起身把程明从沙发上拽起来，“明天我再帮你看看药吧。”
程明摇摇头，“诗长找人看过了，没什么问题，现在就是比之前睡得时间久了点，可能也是因为现在闲，有空睡了，偶尔有些乏罢了，不过我一天天没什么事，困了就能睡，不用担心。”
“得了，我说看就得给我看看。”
“行行行，看。走吧，做菜去。”
又是一通忙乎，又是腌又是炖又是炒，四个点才把最后一道收工。
先出锅的菜都有些许凉了，程明洗了手，给李诗长打了个电话。
“诗长？在干嘛？”
“开车呢，一会就到家了。有什么用我带的吗？”现在的车不少，车速都不快，李诗长没带耳机，开着免提和程明打电话。
“没什么，别着急开太快。”
“嗯，还有十多分钟。”
“好，先挂了。”
程明挂了电话，转身见陆沉正在穿外套。
“你这干嘛去啊？”程明问道。
“回家呗，我可不当电灯泡。”陆沉理所当然地回答。
程明转头看看桌上的菜，用还拿着电话的手一指，“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吃不完。”
陆沉有些无语地说:“我们仨人吃也吃不完，你把我当什么了。”
程明心里过意不去，陆沉帮着他忙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连饭都不让他吃。
陆沉清楚程明怎么想的，“得了，我带回去点吧，家里面还有一个人呢。”省着程明放不下。
“好吧。”程明去厨房拿了之前被他们洗好的外卖盒，和一次性保鲜袋，“先用这个装吧，回去之后再换别的装。”
这要是别人陆沉绝对嫌弃一波，不过程明不会，程明从小节约惯了，这些盒虽然留着没啥用，但扔了也可惜，质量好的程明就洗干净留着。陆沉不担心这脏，程明爱干净，既然留下了，就肯定会洗干净。
陆沉见程明拿来一小摞盒子，“少装点吧，吃不了多少。”
“没装多少。”程明嘴上这么说，手上却干净利落地没少装。
陆沉也懒得跟程明犟，便随他意了。
程明把东西立立整整装在袋子里，想递给陆沉，却又见陆沉坐在椅子上发呆。
“想什么呢？”
陆沉摇摇头，“没啥，最近悠闲，总会想乱七八糟的。”
程明把袋子拎到陆沉前面桌子上，“说说呗。”
陆沉往袋子里面看了一眼，装的比陆沉想的还多，“等李诗长回来我再走。”
刚刚程明和李诗长打电话，寥寥几句，却看得陆沉心里像被罩住一样，闷得难受，不住心慌，那一刻陆沉忘了程明身边不能离人，只想远离这片温馨。
他就不明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也不能把这事忘了，何况这事根本就算不上事，这比玻璃心还玻璃心。蠢得陆沉一点都想不通。
陆沉有点热，把外套敞开搭在椅背，半躺在椅子上。
“我在想……要不要跟他分手。”陆沉喃喃道。
作者有话要说： 日记是写给自己，而不是给别人看的。如果知道自己的日记会被别人看见，写在日记里的内容也许就不是内心想表达的了。
程明只是喜欢记录，李诗长只是帮忙保管。
程明没要求李诗长把里面的内容都看完。
李诗长也不会每一篇都翻一遍。
那个…外卖盒，食物被套进袋子再放到外卖盒的，留着也就留了。
第13章 12.30 2
李诗长在十多分钟后开进小区车库停好车，今天的事有点多，忙完之后，李诗长赶着收拾东西从公司出来。连在路上，车速都比平时快些，程明不在他身边，他安不下心。
他到家一开门，没见到人，换了鞋把衣服挂在衣架上往客厅走，忽用余光扫到人影。李诗长定眼一看，程明和陆沉两人脸压着手臂趴在桌子上，就像是在课桌上趴着那般，两人面对着对方小声说话。
专注得都没发现他回来了，李诗长心里有些失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明因手麻调整姿势时才瞄到站在那的李诗长。
“诗长回来了啊，”程明坐起来，“饿了么？”
“还行。”李诗长这才动地方，扯下领带坐沙发上靠着。
见李诗长回来，陆沉也坐起来，跟他们说道:“我先走了，明天再来。”
“哦，好。”程明笑了笑。
陆沉拎上东西，向程明眨了眨眼。
嗯？
陆沉换了鞋，“走啦，拜~”
程明站在门口，看着陆沉转身出门，“拜~”
陆沉把门带上。
程明转向沙发，在李诗长身旁坐下，“诗长，生日快乐。”
“谢谢。”李诗回答道。
程明把日记递给李诗长，“上次你生日，怎么过来着？”
李诗长接过，和以往一样，把日记本放在左手边，他想了想说道:“工作一天，晚上我们去餐厅吃的饭。”
“嗯……好像也没差什么，不过我觉得，那天的你和今天的你，都不像一个人。”程明看起来很认真地说。
李诗长不语，只是看着程明。
程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概是他的话有些奇怪。
其实，李诗长也觉得他离开程明后，他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他把程明搂在怀里，轻声而笃定地说道:“我不会再那样了。”
“好，”程明用头在李诗长怀中蹭了蹭，“吃饭吧，陆沉帮我做了挺久的。”
李诗长开玩笑道:“那我倒是该谢谢他了。”
程明站起来，拉着李诗长的手把他拽起来：“那你不用干别的，帮他撑场面就行。”
“什么意思？”李诗长疑惑。
·
“仔细想想，跟秦朔在一起，其实没什么意思。”
“为什么？”程明跟意外，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在程明看来，秦朔跟陆沉虽说不太和谐，但他们两人在一起似乎挺有乐趣的。
陆沉:“就是觉得跟他在一起没什么意义，不想再跟他扯下去了。”
“可……你跟他在一起不是挺开心的吗？”程明问道。
陆沉想了片刻回答道:“也就那样吧。”
“嗯？”
“你带过孩子吗？”陆沉闷闷地问道。
程明摇头，表示没有。
“我也没，不过，”陆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有时候跟他在一起，就像是带孩子一样。”
陆沉这么说程明就理解了，程明性格温和，女生们爱找他说话，同学程明没什么时间相处，但打工和工作时避免不了，有同事跟他吐槽自己对象幼稚，难哄，怎么能跟女生撒娇，简直不知道这种男人脑子里装得都是什么。
嗯……大概差不多？
陆沉这人强势，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从来不想着靠别人，加上脑子一根筋，偏爱一条道走到黑，特别个性。
程明会和陆沉好成这样，不只是因为从小认识，还有很多是两个人性格互补，程明脾气好，不爱生气，不惹麻烦，不讨人嫌，能少一事少一事。陆沉跟程明在一起也舒服，程明很少会惹得陆沉生气，办事说话都很稳妥。
按理说，在陆沉这里，都把秦朔当巨婴了，陆沉不应该能忍秦朔近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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