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看着还惊心动魄的刀伤,现在已经在血小板的作用下止住了血。
虞傲白飞速地从车里找出医疗箱,再用碘伏再霍航一伤口周围敷衍似地擦了擦,最后再像是过家家一样缠了几层纱布。
动作全程不超过一分钟,他怕再慢一点霍航一的伤口就快好了。
做完一切后,虞傲白拧着眉头问霍航一:“老大,难道他这个刀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霍航一抬眼,散淡道:“没有。”然后从风衣口袋里摸出车钥匙,丢给昆杰:“你开车吧,我这手不太好动。”
钥匙丢得太突然,昆杰手忙脚乱地接了过来。
他严重怀疑自己是幻听了,他明明记得以前也有一次,老大手臂上也挨了差不多这么一刀。
但他下一秒就扛着后座力非一般强的火箭炮,期间没什么空隙地发射了几炮。
现在怎么连开个车都不行了?难道老大这次伤得真的很严重吗?
昆杰眼里满是担忧,见霍航一手臂中还抱着被刀割坏的风衣,他一把夺了过来,忧心仲仲道:“老大,你别拿重物,我来拿!”
霍航一看他风风火火地抢了自己的风衣就跑,风衣在空中飞出一道轻飘飘的弧线。
霍航一止住脚步想了着。
算了,自己还是不要拿重物了,待会伤口加重了,顾归会更担心。
走到车边后,贝城昊先他一步帮他开了车门,狗腿地道:“老大,快坐!小心点小心点!别碰到手了!”
霍航一长腿一跨坐进了副驾驶,抱着手臂闻了闻。闻完后他皱了皱眉,好像有股血腥味。
他又把手臂伸到后座熊益智的鼻前,言简意骇道:“闻。”
黑熊的鼻子和动物一样灵敏。
熊益智下意识地按霍航一的意思吸了几口气,没闻到什么味,而后迟疑地问:“……老大,怎么了?”
霍航一闻而不言,深潭似的眼睛盯着他。
熊益智心中警铃大作。
糟糕!老大肯定是再考验他!肯定是老大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再考验他能不能闻出血腥味!
熊益智装模作样地又闻了几口,最后面色凝重道:“老大,你这伤口好像还没有愈合,我闻到血腥味了。”
霍航一的眉头锁得越紧了。
他就知道自己的伤口还没好,得想办法盖住这血腥味。
霍航一的目光在车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玩手机的虞傲白身上。
虞傲白感觉身上一冷,茫然地抬起头,看到霍航一时打了个激灵,战战兢兢地问:“老、老大,怎么了?”
霍航一毫不客气:“把你的香水借我用用。”
虞傲白沉默了,他确实带了香水,因为每次出完任务身上都是一股味。另外那些糙老爷们受得了,他可受不了。
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瓶香水,忍痛地把香水放在霍航一摊开的手上,肉疼道:“老大,你舍着点用,这10毫升要一万联盟币呢。”
霍航一拿着香水重重地按了几下,每按一下喷头,虞傲白就心如刀割一下,偏偏霍航一又用得非常豪放。
一点也不心疼。
车里弥漫着香水的味道,刺激的很多人鼻子一颤,就要打喷嚏。霍航一把用完的香水还给虞傲白,蹙着眉头道:“便宜果然没好货,那么刺鼻。
说完他用手掌无比嫌弃的在鼻子旁边扇了扇,试图把空气中残余的甜腻香水味扇散。
虞傲白抓着香水瓶的手一紧。
——他要辞职!
却又听霍航一漫不经心地说:“下次给你拿几瓶我妈用的吧,她那些好像都是私人调香的,比你这好闻。”
虞傲白暴起的青筋又悄悄地松弛了下去。——他好像又可以了。
*
霍航一到了家,身上还披着那件破破烂烂的风衣,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已经两点多了,估计顾归已经睡着了。
他走到家门前,正要输密码,却突然发现门缝里渗出了点灯光。
霍航一输密码的手一顿,而后又加快,“滴滴滴滴”地就输完了密码。
一边输一边问自己为什么要设那么长的密码,现在输个密码都要这么久。
“咔嚓。”
门一开,客厅里的灯光漏了出来,照得他在黑暗中呆久了的眼睛有点疼。
沙发上还坐了一个瘦小的身影。
顾归抱着双腿,眼睛死死盯在门口,看起来没有一丝困意。
一见到霍航一他就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跑到霍航一的面前,一吸鼻子,憋住泪,语气都是委委屈屈地:
“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啊——”
以前霍航一出去的时候他都会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有时候是一个人玩单机游戏,有时候是从霍航一的书架上拿本书看看。
等到最后无一例外的都是睡着了。
但他其实睡得不深,睡到后半夜都会醒一次,每一次醒来的时候都会发现自己躺到了床上,外面有霍航一渐渐沥沥洗澡的声音。
他知道是霍航一抱他回来的,走得时候还按照他的习惯给他留了一盏小夜灯。
暖暖的灯光次次都会让他犯起困意,沉沉陷入睡梦。
今天他醒来的时候却还在沙发上,没打空调,客厅有点冷,身上也没盖毛毯。
顾归是被冻醒的,睡得也混身不舒服。
他看了眼钟,都快一点了,霍航一却还没回来。
醒了后就没困意了,一直坐在沙发上等霍航一回来。这时候时间就过得格外慢,指针像是受了什么阻力一样停步不前。
顾归等得越久想得越多。
霍航一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了?
他是不是去做那些电视里放的成年后才可以做的事情了?
还是、还是不要他了?
就在他糊成一团乱浆,想法天马行空的时候,他就竖起耳朵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还有他最为熟悉的脚步声。
熟悉可靠的脚步声。
他吊在嗓子眼的心在霍航一输密码的那一刻又落回了原地,剩下的是翻涌而上的委屈,特别是再看到霍航一第一眼时。
心里蕴藏的委屈达到了巅峰,就像一个爱哭爱闹的孩子等到了他的依靠。
霍航一看到顾归匆匆跑过来,语气不自觉地放温柔:“怎么还没睡?”他看了一眼钟:“都那么晚了。”
“都那么晚了!”顾归突然有了胆子吼霍航一,吼完后又是语气一泄,低声咕侬道:“都那么晚了才回来……”
霍航一被他吼了没生气,眉稍微抬,问他:“你在等我吗?”
看顾归鼓着脸不理他,他又用手指戳了戳顾归被他养得圆润了不少的脸蛋,抬着眼皮走心地哄他道:
“我以后都早点回来。”
耐心十足。
顾归反倒不好意思了,原本就泄了不少的气干脆地被放了干净,他突然发现总是穿得整整齐齐的黑色风衣上有了个大口子。
口子下好像隐隐还有纱布的影子。
顾归的视线粘在了纱布上,秀气的眉皱了起来。
他拉过霍航一的手臂,霍航一想躲没躲过,又或者其实霍航一根本没想着躲,总而言之最后无可奈何地把手臂伸了过去。
顾归小心翼翼地把风衣外套一卷一卷的往上拉。
霍航一穿得和他不是一个季节的,他身上穿着海马毛的白毛衣,霍航一却只穿了件短袖和风衣外套。
风衣外套一掀开就露出了包在层层纱布,纱布上还有几点渗出来的血迹。
顾归不敢用手去碰,只能闷着嗓子问霍航一:“疼吗?”
一点也不疼,霍航一在心里想,嘴上却鬼使神差道:“疼。”
他还特意把头低了下来,少见的有了点跟他搭不上边的脆弱感。
霍航一继续卖惨:“好疼。”
“疼得动不了手。”
顾归信了,霍航一从进门到现在好像确实没用过这只手臂,他更紧张了:“那怎么办!?”
“没什么大碍。”
他越这么说顾归越不信,抱着他受伤的手臂吹了几口气,愁眉苦脸道:“肯定很疼吧。”
“没事。”
霍航一收回手臂,他就想看看顾归会不会担心他,果不其然,小吸血鬼肯定很心疼他。
他换上拖鞋,就要往浴室走,却被人从后面拉住了衣摆。
他回头,就看到顾归满脸认真加坦诚:“你手受伤了,不能沾水,我帮你洗吧。”
霍航一的脚步止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该退还是还进。
作者有话说:
霍队:“我一点也不疼!顾归你不要管我!”(另:我今天为了吃一家我贼爱的火锅店排了四个多少的队,我竟然还真等了,全程坐在火锅店门口的那种……”
捡到一个吸血鬼以后
第23章 烈夏02
浴室里。
霍航一在顾归试图帮他脱衣服的那一刻就后悔了,后悔答应让顾归来帮他洗澡。
“我自己来。”
他按住顾归在他身上乱动的手,用牙齿咬住领口,另外一只手从底下把衣服一撩而上,脱了个干干净净。
露出了腰腹流畅的线条,紧紧有条的腹肌,还有那延伸往下的人鱼线。
最后藏进了那隐秘的地带。
顾归“哇”了一声,真心诚意地夸他:“哥哥,你的身材真好。”觉得自己这样夸得没份量,他又补充道:“比电视里那些男明星都要好!”
他眨着眼睛,眼睛纯洁无暇,用手指戳了戳霍航一的腹肌,手下的触感坚硬又有弹性。
他艳羡地问:“我能摸摸吗?”
霍航一被他戳得难受,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原本在他腹肌上作乱的手指被他撰在了掌心。
他的嗓音有点低哑,在空荡的浴室里有了回声,听起来更加深沉。
拒绝得冷酷无情:“不能,不行,别乱碰。”
顾归可惜地收回手,视线却收不回来,黏在了上面依依不舍。
他很懂礼貌,霍航一让他不摸就不摸。
霍航一微抬眉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腹肌,自我评价了一下。
确实线条分明,上面还留有深深浅浅的弹坑,还有刀伤后留下的疤。
都是男人的勋章,是挺不错的。
他沉默地观察了一会儿自己,发现顾归的视线还没移开,顿了顿,问道:“你很想摸?”
顾归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他知道霍航一这么问就是有戏了,亮着眼睛问:“可以吗?”
霍航一迟疑了片刻:“可以吧。”
顾归不客气了,伸出手臂就在霍航一的腹肌上上下其手,一边摸还一边夸他,还附带着些评价。
“哇!哥哥你的腹肌好硬啊!”
“还好有弹性,像牛皮糖一样哎!”
“哥哥你这腹肌是不是能拿来当洗衣板用呀!肯定能搓出很多泡沫来!”
他摸到一半,突然又想起来了自己的正事。一拍脑袋,拿起搁在毛巾架上的毛巾,冲了点热水上去。
“我帮你擦身子吧!”
霍航一见状眼皮猛跳,使了力直接把人推了出去,又随手就把浴室门反锁了上。
他的声音冷冷地,有点凶:“我自己洗,你快回去睡觉,要是我出来发现你还没睡着……”
他想了想,威胁道:“我就揍你屁股了。”
浴室里只剩下他了,刚开始还有顾归拍浴室门,敲门声中还夹杂着让他放自己进去的声音,后来声音慢慢落了下来,再闹了一会儿后归于平静。
估计是被打屁股这件事情威慑到了。
霍航一抒了口气,靠在浴室门上,揉了揉眉心。
他又回想起来了刚才。
少年的手心很细嫩,和他那长满了茧的手掌不一样,光滑得像是女生的手一样。他的体温过于冷,而自己的体温又热得跟火炉一样。
贴在一起,水火不容。
但偏偏顾归的皮肤冷得温和,水与火融洽地交和在了一起。
水却又灭不了火,烧出了他的心火。
“草!”
霍航一低低地骂了一句,他其实很少说粗口,但现在这个情景他实在是憋不出。
他打开阀门,冰凉透彻的水从头顶的花洒上直直淋了下来,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霍航一闭上眼睛,任由水珠划过发丝滴落在眼前,挂在了睫毛上。
他睁开眼,自虐似地狠狠咬了口自己的舌头,拳头捶在了浴缸瓷砖上,惊得头顶的白炽灯一抖,堪堪地挂在了墙壁上。
他刚竟然差点被顾归摸出反应来了,那还是个都还没成年的小孩!他是禽兽吗!
他又想起了顾归对他毫不设防的样子,更头疼了,这就是个漂亮的傻子。
霍航一又阂上了眼睛,把花洒的开关开到最大。
一边安慰自己这只是男人的正常反应,一边思考顾归是不是太粘他了,自己是不是……需要给他一个更大的空间?
他这个澡洗得格外久。
他把手臂上已经浸湿报废了的纱布解了下来,里面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有点痒,像是蚂蚁在啃咬。
他把纱布团成一团随手丢在了浴室里的垃圾桶,走了出去。
出去后发现客厅里的灯已经灭掉了,顾归睡觉的客房里的灯也已经暗了下来,估计是已经睡着了。
他在顾归的房门前停了一会儿,手在门把手上松了又放,最后还是没推开那一扇门,回了自己的卧室。
但他不知道的顾归一直趴在门后面听他的动静,听到他和往常无异的脚步后,才回了床上安稳地睡了下去。
*
第二天。
霍航一前一晚睡得实在是不好,睡得又迟又浅,好不容易睡着后又再梦中惊醒,梦到的内容堪比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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