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事,”博钦划拉着手机,“我就是不想穿,你先去忙,别管我,我自己知道。”
陈姐笑着伸出手去正准备点他额头,却见贺西舟走上前来,礼貌有节地和陈姐打了招呼,陈姐有些惊讶,仍落落大方地道:“你好,贺先生。”
贺西舟目光落在了博钦的脚上,说:“为什么不穿鞋?”
博钦都被问烦了,心底的抵抗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不想穿就是不想穿,多大点事至于——”
他的后半截话截然而止,贺西舟俯下身,手穿过博钦腿弯一把将博钦横抱了起来,而后几步走到了沙发上将博钦放上去,他手撑着扶手将一脸懵逼的博钦围困住,低头看着博钦眼睛说:“穿鞋,不然会感冒。”
休息室里一片安静,托尼和小秘书胡玲互相掐对方手臂抽气小声说:“爱了爱了,这就是霸总吗?”
博钦反应过来了,薄红一下子从脖颈处爬上了他的脸,他耳朵通红,一巴掌打在贺西舟的肩上,说:“贺西舟,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博钦转头看见李清阳已经挂了电话,对上博钦视线后挑了下眉,略带调侃地说:“我的错,忘记有人会心疼。”
博钦掩面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啊。
贺西舟微微弯了下唇,看了眼一旁的小朱,小朱立刻上道地拿着袜子上前,贺西舟手握住博钦的脚踝,说:“有湿巾吗?先把脚擦擦。”
贺西舟的手温暖又宽大,握上博钦冰凉的脚踝时让他一哆嗦,博钦不爽地踢了一脚,贺西舟看了他一眼,放开了博钦的脚,说了句:“抱歉。”
他心下有了数,这是博钦目前为止和他接触能接受的最大程度。
踢完博钦更不爽了,刚想说什么张开嘴又放弃了,周边人对他的态度显得他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似的。博钦抬头对上了贺西舟温和的目光,说:“我刚踢你没那意思。”
这话说完博钦更烦躁了,对着小朱说:“把湿巾给我,我自己来。”
小朱蹲下身准备帮他擦脚,博钦啧了声,一把拿过湿巾,“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穿个鞋而已,多大点事。”
小朱笑着起身,核对接下来的交接工作去了。
贺西舟看他耳垂还红着,什么话也不说只默默地穿毛绒袜,体贴地说:“主办方找我谈点事,我得先过去。”
说完不等博钦回答他就把西服外套脱下搭在了博钦肩上,说:“舞台表演得很棒。”贺西舟俯下身笑着看他的眼睛,说:“可是如果你今天身体不适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舞台效果。”
贺西舟起身,说:“他们只是担心你,可能是方式不对,当然也包括我的方式。”
贺西舟看着仰头望他的博钦,很想伸出手去揉揉他的头,但他只是笑了下,道:“我等会儿来接你。”
晚会圆满落幕,内场变得一片安静,偶尔响起工作人员对讲机的声音,博钦怀里抱着贺西舟送的花束,在他休息室外的过道上看他粉丝送的花篮。
他换了件白色卫衣和牛仔裤,脚下却不合时宜地穿着毛绒袜趿着拖鞋,贺西舟于他而言过大的外套因为他懒得拿,随意地披着。托尼忙着和男友约会,博钦看他可怜,大手一挥让他回去了,现在脸上还带着妆。
他从最左边看到了右边,粉丝的祝贺语写的很有意思,不是那种中规中矩的话语,博钦看乐了好几次,看到最后一个时他听到了脚步声,博钦抬起头,笑说:“谈完了?走吧。”
来人却不是贺西舟。
博钦的脸色在那一瞬间沉了下来,他看向来者,说:“有什么事吗?”
语气疏离又冷淡,还有股毫无掩饰的不耐烦。
肖晨手里抱着一捧蓝玫瑰,听到博钦语气时目光一黯,哑着嗓子说:“你今天的表演很精彩,祝贺你。”
平心而论,肖晨长得不错,属于端正英俊的长相,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眉骨处有一处较长的疤痕,当他手里抱着玫瑰,黯然神伤时还是很能激起人的同情心的。
可是博钦最看不得他那副伪装情圣的模样,闻言扬了扬怀里的花,说:“谢谢,不需要。”
肖晨的目光落在了博钦脸上,这是他四年来第一次见到镜头外的博钦,他看屏幕时总觉得镜头拍不出博钦的美,那种清冷又带着锋芒的气质总会被镜头削弱。
四年的时间,博钦的气质成熟了,也瘦了,脸上的婴儿肥完全褪去,显示出锋利而又俊美的棱角来。以前展现的柔软和天真好像被完美地藏了起来,以至于面对任何人时都进退有度游刃有余。
这个任何人也包括他。
这个想法让肖晨烦躁,他深呼吸告诉自己今天是来求和的,博钦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不能硬来。他正准备再开口,却看到了博钦披着的西服外套,很明显是男人的。肖晨最敏感的弦突然重重被人挑了,他的一下声音徒然大了起来,说:“博钦你身上的外套是谁的?”
博钦看了他一眼,“干你屁事。”
“你谈恋爱了吗?”这句话一出,肖晨崩出来的淡定完全破灭,他上前一步准备抓住博钦的手,“和谁?!”
博钦一脚踢过去,这一脚毫不留情,虽然他觉得拖鞋影响了发挥,但因为肖晨毫无防备,当下被踢到了肚子,他手里的花掉落,肖晨捂住肚子蹲下了身。
博钦右脚的拖鞋因为用力过猛飞了出去,博钦心想这逼没装好,脸上却不显,他跛着脚着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看他,说:“说了多少遍,离我远点,老子恐同。”
第25章 他们会很喜欢你的。
这话落下的瞬间,赶到的贺西舟停下了脚步。
博钦抬眼看他:“忙完了?”
贺西舟嗯了一声,看向地上蹲着的肖晨,却什么也不问,他走上前捡起了博钦的拖鞋,挡在了博钦和肖晨面前,将拖鞋放在博钦的脚边,说:“走吗?”
虽然贺西舟语气平常,但博钦就是觉得他在憋笑。他扶住贺西舟的肩穿上了拖鞋,抬头果然看见贺西舟嘴角上扬,他没好气地将花递给贺西舟,脱下外套一甩搭在了右肩上,说:“走,饿死了。”
贺西舟看了一眼蹲着的肖晨,博钦明白他的意思,“我有分寸,”博钦说:“顶多就是疼点。”
贺西舟挑了下眉,他担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个,肖家两个儿子,大儿子接了老子的班,贺西舟和他有些交集,小儿子不学无术浪荡纨绔,因为太过出名,他也耳闻过。
他原本一直以为博钦和肖晨交往过,可是看今天这个情况,也没那么简单。
肖晨捂住肚子,抬起头来望向贺西舟,问:“他是谁?”
博钦几乎被这种琼瑶语气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下拉着贺西舟就走,“别搭理他。”
肖晨抱着花束站起身来,说:“他是你男朋友对不对?”
贺西舟笑了下,博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是。”博钦说:“他是我结婚对象。”
肖晨的脸彻底阴沉下来,“我知道他是谁,贺氏总裁贺西舟,你们结婚了?”
这种缠缠绵绵的对话博钦实在是消化不良,他阻止了准备说话的贺西舟,说:“你要是不认识他,人贺西舟不就白混了。”
肖晨红着眼睛一直盯着博钦:“你们是不是结婚了?”
“订婚了,还没领证,看看哪个黄道吉日就去了。”博钦说:“我和谁结婚关你屁事,别整的我们好像有一腿似的。”
博钦声音平和:“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以前把你当兄弟当朋友,自己识人不清我认了,关系断了就断了,在我这里连接不起来。”
博钦:“不可能和好的,过多少年都不会,你都踩着我底线耀武扬威了,难道时间久一点我底线就会退吗?”
“你当小孩过家家呢。”
车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空气中还有博钦熟悉的冷香,贺西舟发动车,看了眼博钦,他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情绪还算稳定。
“我没事。”博钦说:“跟着你来的许特助呢。”
“有点事要他办。”贺西舟打着方向盘,说:“今天的事不用担心。”
“担心什么?”博钦看了眼车后座,放了一堆的礼品盒,这是他给贺西舟家人准备的礼物,博钦转过头,说:“你说你家人喜欢我选的这些吗?”
“会的,他们也不缺啥,心意到了就好。”
“也是。”博钦头靠着窗,打了个哈欠,贺西舟笑了:“你又困了?”
“有点,”博钦说:“你刚刚叫我不要担心,我确实没担心。”
“你敢明目张胆地来接我,保密工作肯定做好了。”博钦看了他一眼:“你不好奇我和肖晨的事?”
贺西舟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撑着头,说:“好奇,但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也没多不想,不是多大事。”博钦坐直了身体,“我想盘腿坐。”
贺西舟实在没忍住笑了下:“博钦,这不用请示我。”
“毕竟是你的车嘛。”博钦蹬掉拖鞋盘腿坐在副驾驶座上,“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和肖晨交往过,或者说肖晨包养过我。”
贺西舟:“我只是听说过,但我并不这样认为。”
“无所谓,”博钦说:“我和肖晨认识得挺早,大概是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吧。”
故事其实没有那么多曲折,十七岁时博钦进入天成娱乐签约练习生,那时候国内的偶像体系刚刚成立。训练生的练习枯燥又乏味,采用封闭式管理,博钦就在这样的环境下训练了三年。
他那时是个刺头,和谁都合不来,练习生没有补贴,他甚至还因为经常闹事被罚款。
“天成娱乐是肖家旗下的,就很狗血的,我某天和微服私访的肖家二公子不打不相识了。”
博钦喝了口水,说:“我和肖晨那时候脾气挺合得来的,加上我没什么朋友,肖晨还三天两头地往天成跑,我以为他是新来的练习生,家里有几个小钱,他也乐得被误解,然后我们就成为了朋友。”
博钦停顿了一下,说:“是真的很好的那种朋友。”
“但是决裂不是因为他隐瞒身份,这对我来说都不是事儿,只是因为我们受的教育不同,观念也不同,在很多地方我们都有分歧,不过当时年轻,有了分歧后打一架吵一架就能和好,我和他关系开始出现问题,是有一天我意外撞见他和我的练习生同班在厕所zuo/////爱。”
“是真的做,上全垒的那种。”
贺西舟看了眼后视镜,说:“……你真的恐同吗?”
“……说不上吧,只是我没接触过这些啊,哪知道上流社会都这么玩啊,一下子被刺激到了。”
博钦:“这其实不至于让我俩关系破灭,我的朋友性取向是什么我都会尊重。”
车内安静了下来,博钦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贺西舟也不催他,陪他一起安静地沉默着。
“你认识江容吗?”博钦突然说:“我和他长得很像。”
贺西舟:“你比他好看得多了。”
博钦笑了下:“谢谢,接下来进入高潮剧情,极其狗血和无聊,你要不要猜猜?”
贺西舟一下指出关键点:“他把你当江容替身。”
“对,有一句话特别经典,”博钦说:“我把你当兄弟,你他妈却想上我。”
“你懂吗?我当时恋爱都没谈明白过,感情都还没开窍,就被迫参与这么狗血的爱情里。”博钦笑:“我出道成团后江容回国,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察觉到肖晨对我态度不太对劲了,慢慢和他疏远了,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江容和肖晨不知道在搞什么。”
博钦语气激动起来:“真的,他俩公子哥谈恋爱热衷于折磨我,江容拦我资源,肖晨就一个劲给我塞资源,肖晨给一个,我拒绝一个,江容打压我就越狠,我那时候事业刚刚起步,就差点被这俩恋爱脑打击得一蹶不振。”
“神经病啊。”博钦越说越精神,困意都说没了,“后来的事就简单了,我在博家帮助下付了高昂违约金和天成解约,自己出来单干了。”
其实后面的事没那么简单,贺西舟能听得出来,他甚至能感受的到后面的事带给他的痛苦远超肖晨和江容带来的,那些才是让博钦义无反顾解约的关键,但是他什么都没有问,选了个轻松的话题:“这么说来,你和我联姻是为了还当年博家的情吗?”
“不然呢,”博钦望着他笑:“你还能指望博有照和你结吗?”
贺西舟笑了笑,看了他一眼,说:“别了,我喜欢你这款的。”
博钦心下一咯噔,叫了声贺西舟的名字。
贺西舟问他怎么了。
博钦又没说话了,他不知道怎么说,说了弄得自己好像很自作多情似的,贺西舟的度把握得太好了,博钦想,贺西舟要是真的想玩自己,他绝对玩不过。
“不要担心,”贺西舟说:“我的理想型确实是你这种,只是理想型。”
博钦笑了笑,很聪明地没在说话了。
车停进车库后博钦跑后座去拿礼品盒,贺西舟站在一旁帮他接着,当拿完最后一个盒子后博钦对着那一大束蓝色妖姬犯了愁。
蓝色妖姬其实不太好包装的,一不小心就会变得过俗,但贺西舟的审美真的极其对博钦胃口,这一束花的包装美得惊心动魄,透着股我很高贵的气质。
贺西舟问他怎么了。
博钦跪在后座上,转身看向贺西舟说:“这束花我想保留下来。”
贺西舟突然笑了:“那放着吧,”他的声音温和:“回枫江后你放在二楼,等它风干后还可以把花瓣取下来当书签。”
博钦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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